秦洛水一聽歐陽清柏一句話就點到了關鍵,知道他是在為桑紅的新身份和安全擔心。


    當即不緊不慢地把和宋書煜商量好了的事情又說了一遍。


    歐陽清柏仔細地聽著,認真地想了一遍,道:“這些話宋書煜怎麽不和桑紅商量?昨晚紅紅和我說話的神態,顯然很是為以後的事情憂心。”


    如果宋書煜告訴桑紅這些辦法,她怎麽會那麽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


    “估計是不想讓她擔心而已,宋家長輩也是在昨晚她回來之後才知會宋書煜的,然後他和我說了情況,應該是好消息太多了,擔心她無法適應。”


    歐陽清柏想了想,道:“一會兒簡要地和桑紅提一下,讓她也有所準備,還有把這裏的情況趕緊和宋書煜詳細地說一下,讓他們在提親時,主意措辭,把話說圓了。”


    秦洛水聽他還在擔心宋書煜,知道他是全力支持婚事的,當即兩聲說先代宋書煜向他道謝了。


    歐陽清柏輕笑道:“別和我在這裏油腔滑調地浪費時間了,趕緊說吧。”


    於是秦洛水連聲告退,推到僻靜的一角給那兩個人打電話去了。


    到了九點十五分的時候,林玄玉院內的管事過來催促她們母女過去了,順便把秦洛水的請帖也帶過來了,鄭重地教給他,請他妥善保管,一會兒到酒店,憑請帖才能入內。


    桑紅和林青燃這對母女,在秦洛水的特級造型師的幫助下,竟然宛如一對姐妹花。


    她們的衣服顏色並不亮麗,甚至過於冷暗了,但是,那含蓄雅致的民族服飾氣息,被她們演繹得淋漓盡致,仿佛隻要你的視線觸及到她們身上,就不會舍得再移開半分。


    歐陽清柏連忙拿出手機給她們拍了照,說道:“這人和衣服相得益彰,罕見的匹配,很多年都沒有見過這樣有味道的穿著了。”


    秦洛水打趣道:“歐陽先生客氣了,估計耐看的還是人吧。”


    歐陽清柏順著他的話望向林青燃,隻見林青燃捉到他的視線,毫不吝嗇地對他抿唇輕笑,那溫婉可人的模樣,竟然讓他一望之下,就有些癡了。


    林青燃伸手掩了唇笑,側頭對笑嘻嘻地看熱鬧的桑紅瞪了一眼,轉而正色道:


    “我們兩個先過去,你們倆到時候直接去酒店,你們吃飯的位置和桑紅是一桌,酒店專門有人接待安排你們的。”


    歐陽清柏知道她在笑自己,這回他能確定林青燃是對著他笑了,一時間傻乎乎地樂著,也不知道應聲,倒是黃博中連聲應著,點頭和她們作別。


    “對了紅紅,你去把我房間裏桌上的那個包包拿上,裏邊是你送給四姨媽和舅媽的禮物,還有我給三個外甥女的回禮,不然,一會兒可就失禮了。”


    林青燃抬腳要走,忽然想到這個重要的事情,連忙讓桑紅過去取。


    桑紅踩著小跟的冰絲水晶涼鞋,想要快走又被旗袍限製的模樣,步態可愛極了。


    秦洛水在身後揶揄她:“哎呀,建議有的女人,要學會小步走,優雅一點,急什麽,明明一副淑女的姿態,為什麽一抬腿就儼然奔赴戰場的女戰士?”


    這話說得林青燃、歐陽清柏和黃博中都釋然大笑。


    桑紅無奈地磨磨牙,想想這樣走的姿勢確實不妥當,又擔心步子太大,再把衣服下擺給弄壞了,誤了秦洛水的正事,估計更要成為笑柄了,隻好乖乖地小步走到房內,拿了那包包探頭站門口舉起:“是這個嗎,媽媽?”


    聽著林青燃應了聲,把包包掛在胳膊上,姿態悠然地走了過來,順便得意地瞟了秦洛水一眼:“這樣扭著走,誰不會!”


    眾人又是大笑。


    桑紅一手拎著包包,一手挽著林青燃個胳膊:“好了,我們先走了,一會兒見哦。”


    秦洛水很自然地收了手裏的手機,放入口袋,起身跟著她們倆,笑著說:


    “我要跟著去認認你們家的人,如果有人問你們這衣服或者造型在哪整的,我正好可以借著好時機做做廣告;


    你手裏拎著的包包重不重,我幫你拎著。”


    林青燃正要拒絕,桑紅已經頭也不會地胳膊一甩,就把那包包丟到秦洛水的身上,嚇得林青燃幾乎驚呼,卻見秦洛水身手敏捷地側身,穩穩地接在手裏。


    林青燃責備道:“你這丫頭瘋什麽呀,砸傷了秦總怎麽辦?裏邊裝的可都是有棱有角的首飾盒子,你這丫頭。”


    桑紅拉著她的手臂笑嘻嘻地撒嬌一笑,轉臉瞧著秦洛水卻一副磨牙般的帶著小邪惡的笑意,笑道:


    “秦總怎麽可能會被砸到?即便把他砸倒了,他也不敢讓你的包包受損傷的。”


    “嘖嘖,你怎麽越來越沒禮數了!”林青燃斥責桑紅,一邊連聲對秦洛水道歉。


    “阿姨,大家是朋友,我就喜歡她這天真爛漫的性子,她說的對,我要是敢接不住這個包,以後就成了她的笑料了。”


    秦洛水笑得一派開心,仿佛桑紅能砸他是對他親熱一樣開心。


    人家受害者都這樣大方,那虐待當享受了,林青燃隻能勉強地笑笑。


    說實話,她不喜歡桑紅這樣和秦洛水打打鬧鬧的,說不上來為什麽,總之,她擔心桑紅這樣的動作會被別人當做輕浮的人看待。


    有這樣出色懂禮又養眼的帥哥陪著,林青燃也沒有說什麽,那個院子的人一定很多,尤其是男人,大概都會站在外邊閑聊的,他去尋找商業機會,也沒有什麽不好的。


    出了林青燃的小院,就看到外邊人來人往,有專門的待客之人,車輛也都有專人引導著,一切進展的繁而有序、有條不紊。


    林老的宅院之前,更是門庭若市,站立寒暄的人很多,大多都是男子。


    桑紅挽著林青燃的胳膊,一起走了過去。


    “媽媽,我舅媽是不是很漂亮?”


    林青燃神色淡淡地說。


    “當然漂亮了,林家長子的老婆,望門長媳,當年你姥姥也是挑了半個b城的,她能入了你大舅的眼,除了長相好之外,當年也是喝過洋墨水的,不過家教極好,嫁到林家也很賢惠。”


    “不賢惠估計也不行,家裏有你們這麽一大堆的女孩子和姥姥一起,她不做孝順媳婦還不被你們欺負死。”桑紅笑著玩笑。


    “女孩子多的人家,兒媳婦是有點難當。”秦洛水插嘴道,憑著想象他也能想到那個舅媽當年在林家過得有多委屈。


    “不過那個時代,留過洋的女人絕對很了不起的,真好奇啊,外公家到後來都出了國,正好就到了她熟悉的天空了,脫離了舊環境文化的鉗製,她一定如魚得水了吧,嗬嗬,我能肯定,她現在在你們這些惡小姑的麵前,絕對不再是一副小媳婦的模樣了,真恨不得馬上就見到她。”


    桑紅一聽這樣的信息,頓時雙眼放光。


    林青燃苦笑著歎口氣道:“這些都是過去很久的事了,你說得對,後來聽說她外國話說得好,一直在幫著你舅舅打理家裏的生意,底氣硬了很多;


    你二姨媽和三姨媽說你外婆臥病在床,她都是主張請了護士來護理的,堅決拒絕守在床前端茶遞水,因為這好幾年都借口做生意,沒有回過這裏。”


    桑紅想了想,也有點理解,她微微點頭:“縱橫商場的女人,總是有些氣勢的,再說有二姨媽三姨媽在這裏守著,她當然有人推推靠靠了。”


    林青燃見桑紅還算平靜,就提醒她道:“昨晚見了你舅媽和大表姐,感覺她變了很多,這一隊母女一看就都是很驕傲的人,你見了她們隻表示恭敬就行了,少說多笑,畢竟這裏,說到底還是她的家,我們也不過是住親戚罷了。”


    桑紅那臉上的笑容頓時就凝固了:“驕傲?她沒有給你臉色看吧?”


    “那倒沒有,怎麽說呢,熱情是很熱情,禮節也是很周到的,不過那笑容怎麽看都像是客套,一副待客人的模樣,那滋味我描述不出來,你見了就知道了。”


    桑紅看看走到了人群邊子上,擔心人聽到什麽,就不再說話。


    倒是跟在後邊的秦洛水聽到林青燃的話,臉上露出一絲隱約的笑意,舅媽過於精明、不好相處的話,桑紅自然不會喜歡就這樣在林家呆著;更不會舍得讓媽媽受氣。


    這是不是說,老天爺也是在幫著宋木頭的。


    那些說說笑笑的人,看到她們母女都不由自主地止住了聲,不論認不認識,都恭敬地微微頷首,有人都是喊著姑奶奶這樣的稱呼。


    林青燃禮貌地微笑著略微點頭,儀態端莊地帶著桑紅往裏走。


    身後傳來了竊竊私語聲——這就是林家今天宴會的主角!


    這就是林家傳說中杳無音信的小女兒?


    是啊,聽說找了很多年的!


    果然是龍生龍鳳生鳳啊,這模樣氣質,倒真有林家人的氣派!


    ……


    桑紅有些不自在,在看不到幾張熟麵孔的環境,被當著麵議論,讓人感覺真不爽啊!


    林青燃的胳膊輕輕動了一下,示意她不要目光遊移。


    桑紅收了心神,側頭對林青燃笑了笑:“這麽多人,估計姨媽、舅媽們該到了唄。”


    林青燃點頭,轉過一道流水潺潺的假山,前邊就是正樓的大客廳,正樓之前的甬道上站著十幾個人,三五一群地說笑,顯然都是關係親近的親屬。


    看到林青燃,年輕人都很熱情地喊著小姨,眼睛看著桑紅笑,林青燃向他們介紹了自己身邊的是女兒黃一鶴,又指著跟過來的秦洛水告訴那些人,這是來鳳凰城做服裝展的秦洛水,一鶴的朋友。


    眾人一看秦洛水那通身的貴氣和風采模樣,都很熱情,能到鳳凰城開展覽的服裝品牌都有著極其堅實的後盾或者曆史,能從中國走出來,自然是有一番能耐的,他們看著秦洛水的眼神很就有了點別的意思,顯然都把他當成桑紅的男朋友了。


    林青燃也沒有再說什麽,隻是開始告訴桑紅,這是你二姨夫、這是你四姨夫,這是你三表哥,這是五表哥……


    總之,桑紅看著那一張張陌生的麵孔,笑得很甜美,也喊得很真誠——真是想不到,原來她竟然有這麽多的表哥表妹。


    正在招呼的時候,大廳內的人聽得喧笑,就有一個富態的衣著華貴的中年貴婦伸手揭開珠簾,打量院內的笑聲:“誰過來了?”


    站在外邊的弟子恭敬地回答:“五師姑過來了。”


    “哎呦!”那貴婦凝眉瞧著那母女倆的笑容和身上粲然的服飾,不由微微擰了眉頭,心道,果然小姐架子大呀,來的這麽晚,讓大家都在空等著,還有心和外邊的人寒暄。


    當即輕聲吩咐那弟子:“去請她們過來唄。”


    說完放了珠簾走回客廳,恭敬地對林玄玉說:“小妹和一鶴過來了,正在院裏和人打招呼,很快就會上來。”


    林玄玉眯眼抬手撫著胡須,朗聲笑道:“好啊,寧寧她們從昨晚念叨到現在,一會兒就看到你們那個小表妹了;


    你們這三個丫頭沒有一個肯吃苦的,白白占著這麽好的練武環境,竟然沒有一個有點底子,哎呀,讓我說你們什麽好啊;


    你們都沒有一鶴強,這丫頭的身手和尚武精神,把咱們家曆代所有的女弟子都算上,也排得上一等的位置。”


    這貶低得也太狠了,抬高得也太過了,一瞬間大廳裏就靜了下來,那三個正喜色盈眉的女孩子聞言,頓時都不好意思地相互瞅瞅低了頭。


    林寧寧低頭忍了一口氣,她很敬畏爺爺,從來聽到的都是長輩們的稱讚和誇耀,很不適應這一番彩虹爛泥一般的對比結論,即便是爺爺從來不喜歡媽媽,可她是林家嫡親的孫女,他也不能這樣說有失公允的話。


    抬頭時就勉強地露出笑容:


    “爺爺說得要是事實,我們自然服了,小表妹即便會點武術,那怎麽可能和咱們家曆代的女弟子相提並論,那些師姐們有的可得過國際大賽的冠軍哦。”


    “就是,一個剛剛成年的毛丫頭,怎麽能這樣誇呀!”


    沒有見過桑紅的四姨媽雖然隻有三個兒子,沒有女兒,但是看著父親這樣說話,也覺得有些太言過其實了;當然更關鍵的是,她這麽多年來,一直都頗得嫂子的信賴和親近,三個兒子也都在林家的生意裏占據著不錯的職位。


    幾個年長的女人相互遞了眼色,有人幫腔自然好,中年貴婦也借機笑著回話:


    “父親,女孩子們天生就喜歡花花草草,嬌嬌弱弱的承歡膝下多好,現在的世道,新思想自由精神,早就把女孩子教導得潑辣得不像女孩子了,還練什麽啊,身手再強悍的話,誰還能收拾得了?”


    林玄玉正色道:“此言差矣,現在的世道多亂,一看電視,到處都是作奸犯科的,女孩子練個好身手防身,不是更安全些?


    人家外邊的都是花那麽高的價錢來跟著咱家的武館學習,你們倒好,竟然嗤之以鼻,還不都是怕她們吃苦,護著慣著。”


    幾個女人的臉色都有些不好看了,剛剛是說她們的女兒比不上青燃的女兒,現在竟然連她們當媽的都責怪上了,頓時都有些掛不住臉。


    林寧寧笑著起身:“哎呀,小表妹架子好大啊,怎麽還不來,走啊,咱們看看去。”說著從沙發上起身,招招手,其他的兩個女孩子也都跟著跑過去,湊到門口看。


    “哎呀——”林寧寧一聲低呼,緊跟著那臉色就變了。


    驚愕、震驚、憤怒、嫉妒……一瞬間她臉上的神色十分精彩,扭曲成一副詭異的模樣。


    “這——那不是?”


    “這怎麽可能?”


    站在她身邊的兩個女孩子看著她的神色,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頓時也都一副瞠目結舌的模樣,顯然震驚程度絲毫都不亞於林寧寧。


    林寧寧的雙手不由自主地攥成了拳頭,那雙漂亮的眼睛拚命地眨了好幾下,也無法說服自己麵前的這一幕隻是夢境。


    昨天那個展廳裏遇到的討厭人的家夥,竟然是她的小表妹,真是太可笑了,這世界小得讓人發瘋。


    那個當初穿著一身普通休閑服也灑脫得刺眼的女孩子,竟然是她的小表妹,尤其是站在她身後不遠處的那個鶴立雞群的俊逸男子,更是瞧得她眼睛發澀、發紅。


    怎麽什麽好都讓她一個人獨占了?


    那麽兩個器宇不凡的男子陪著她吃飯,都是言笑晏晏歡喜不盡的模樣,還有她身上現在穿著的衣服,當初她給店員說雙倍價錢購買都不曾應允的,甚至連預定服裝的信息卡都不提供給她,讓她填寫,現在那件衣服就穿在這個讓她討厭的小表妹身上,不僅是她,連她那徐娘半老的鄉下老媽竟然也穿了一件!


    討厭!


    一瞬間林寧寧就覺得那兩個親密地挽著手臂走過來的、瞧著豐腴優雅的窈窕身影,讓她有說不出的厭惡、憋氣,


    尤其是桑紅那頸項上佩戴的一串金燦燦的項鏈,正是昨晚外公送給小姑媽的,當時就引來了一陣驚歎聲。


    她低頭掃了一眼自己身上專程從巴黎定製的銀色禮服還有頸子上佩戴的新款蒂芙尼鑽石項鏈,本身她是拿定了主意會豔壓全場的,但是現在看到桑紅,她的信心有了一些動搖。


    “寧寧姐,真的是她,和咱們昨天遇到的是同一個人。”


    “是啊,真是想不到,一個人化妝之後,竟然會有這樣截然矛盾的氣質,昨天我感覺她是有點攝影師的銳利和瀟灑,可是今天這樣一打扮,明顯就成了一個中國的古典美女了,哎呀,就是不知道這造型是誰幫她收拾的。”


    “就是,那麽短的頭發,竟然能收拾成這樣貼著頭皮都充滿性感的模樣,我是女人都忍不住多看她兩眼了。”


    “這母女倆的風頭真是讓人——”


    兩個女孩子站在林寧寧一左一右,那羨慕不已的神色,氣得她眼睛發黑,她冷冷地掃了她們一眼,唇角露出一絲醜陋的笑容,惡狠狠地輕聲說:


    “再出風頭,也是一個未婚生子的女孩子,我倒很想看看爺爺知道她有了孩子的神色。”


    兩個女孩子一聽,頓時想起林寧寧昨天拍在手機裏的照片,頓時驚得不得了:“不要那樣做,你瘋了,她是咱們的妹妹,她丟人咱們能好看?”


    “就是,她們母女倆顛沛流離,不知道吃了多少的苦,才能重新見到親人,一大家子難得團聚。”


    另一個也在勸說。


    “顛沛流離?不知道吃了多少的苦?笑話!


    你們哪隻眼睛看到她們吃苦了,瞧瞧那母女倆的模樣,像是走投無路、投親靠友的寄食者?”林寧寧冷笑,一番話說得那兩個女孩子也變了臉色。


    她們倆在血緣上和正走過來的那對母女是一樣遠近的,寄食者這樣的話,實在是太刺耳了,因為她們兩家也都是借著外公家的生意過活的。


    以林寧寧的中文功底,寄食者這樣的詞語也不是她能說出來的,她們倆不約而同就想到了舅媽那張帶著笑麵具的臉。


    兩個人無奈地抿抿唇,小心地晃晃林寧寧的胳膊,提醒她收斂一些,畢竟那兩個人越來越近了,聽到的什麽多不好。


    林寧寧也不是傻子,她可不想引起眾怒,成為眾矢之的,當即就勉強地深呼吸,讓自己不悅的情緒放鬆了一些。


    那邊桑紅和林青燃正緩步跟在那個弟子的身後,步態嫋娜地往正廳走來,那模樣如詩如畫,襯著院內的假山流水,真真是一幅傳神的江南煙雨美女圖。


    瞧得林寧寧恨不得把她們打入畫中,撕碎了燒成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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