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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已經出現了之前提到的那個舊人,他是誰,明天親們就知道了。或許有些親已經偷偷猜到了。


    從下一章開始,之前埋過的伏筆,就要一一被解開了,所以這幾天的章節有點難寫(非常難寫,感不得不回頭重新看一遍之前的章節)。


    ------題外話------


    此刻,隻聽黑旋風“呼”的一聲巨響,杜芸青還來不及眨眼,整個馬車便已被它吞入腹中……


    “王爺!”趙敏君下意識喊到,抬腳毫不猶豫的衝回車內!


    “小心!”夜洛塵察覺不妙,身子一個前傾便朝風千雪猛撲過去!


    就在眾人以為這一切終於要恢複平靜的時候,忽然又從一側掀起一股烏黑旋風,混合著塵埃及被掃下的片片落葉,朝他們所在的位置疾疾吹來。


    不過一瞬,隻見那些綠光變得越來越弱,而尖銳的音調也逐漸恢複本來的圓潤,聽著不再是那麽的刺耳。


    夜洛塵趁機飛身回車,簾子一掀,便見風千雪依然淡定的坐在車內,手中正拿著他之前送她的玉製長簫,垂眼吹奏著他未曾聽過的怪異曲調。


    忍不住,杜芸青和趙敏君不得不用力捂住雙耳,而那些凶猛的綠光就像是斷了根的弦,變得雜亂無章,毫無目的的四處亂竄。


    就在這時,又一波綠光朝馬車簌簌飛去,夜洛塵情急之下隻能一邊抵擋一邊步步後退,試圖阻止那些綠光接近馬車,但他的速度明顯因為身邊的攻擊而受到影響。眼看它們就要侵入,忽然,一陣高亢的簫聲從車內“嗚嗚”傳出,圓潤的音色仿佛被什麽力量刻意拉升到原本不能觸及的階段,每每一個轉音尖銳得如同刀割一般,刺痛著人們薄弱的鼓膜。


    這些東西究竟是什麽?


    可如今杜芸青眼下正是殺得火熱,那道道綠光好像加快了攻擊的速度,化作條條明細的綠線,齊齊朝她衝了過去,一條比一條更是凶猛!趙敏君見她已是應接不暇,可自己同樣脫不開身,無奈,隻能繼續應對麵前飛來的邪惡凶光。


    “青姨,你不要離開千雪身邊!”瞥見了她們的冒然行動,夜洛塵警惕的吼了一聲。


    杜芸青與趙敏君也跟著衝出車內,一人站在一邊,與從另兩處襲來的綠光幹了起來!


    “是!”語畢,那車夫即刻坐回原位,隻揮劍擋開接近車簾的少許綠光。


    “寧一凡,護好馬車!這些我來!”


    一道道綠光如流星一般凜冽的劃破夜空,瞬間將他們乘坐的紅木馬車團團包圍。趕馬的車夫第一個與那突閃的光亮展開廝殺,夜洛塵也攸地從車內飛了出去,舉起長劍,朝那森森的綠光直直橫掃!


    杜芸青疑惑的問,可夜洛塵還沒來得及回答,外麵便響起了拔劍的聲音!


    “什麽情況?”


    馬車內,夜洛塵靈敏的感官忽的升起一陣異樣的騷動,他眉頭一皺,即刻讓駕車的人停了下來。


    暗處,一攏朱色長袍的神秘男子對著手下赫然下令。頃刻,數十雙駭人又發亮的綠色眼睛從烏黑的鬥篷下驀然睜開……


    “動手!”


    一股未知的危險,離他們越來越近了……


    這時,天邊不知何時飄來一片稀薄的雲,形狀詭異的像一隻巨大的手,將那近圓的明月遮擋住了。沉悶的大地突然翻起了風,愈吹愈烈的將路旁的樹葉搗弄得沙沙作響。飛揚的塵埃亦是惹得人與馬都睜不開眼,馬車不得不因此而被迫緩了下來。


    四人終於上了馬車,駕車的車夫一把揚起馬鞭,四匹高大的駿馬便邁步在路上馳騁起來。暗黑的道路偶爾還是會被燈籠照亮,和著天空映射的皎潔月光,前方的路如一條若隱若現的銀白長龍,時而筆直時而彎曲,一直朝他們的目的地皓月關延伸而去。


    與此同時,依然處在馬車旁的趙敏君也在默默的看著他們。她也是跟在夜洛塵身後跑出來的,自她今早聽到太子帶兵出征討伐迦蘭的消息,她就猜到,被拋下的郡主定會想盡辦法追隨而去。因為換做是夜洛塵出征,她亦會做出如此行動。所以,當她守在門外,看到他的馬車離開王府時,她便死皮賴臉的闖了進去。


    她不知該用怎樣的話語,來表達她此時此刻對他的感激之情。從她第一次來到皇宮,他就一直在她身旁幫助著她。那時的他,也是這樣將馬車停在宮門之外,隻是來接她的,是他身邊的一個太監。


    “千雪,我送你去。我這馬車雖然沒有他的馬車那麽厲害,但至少能保你一路平穩。”


    許是見她的腳步突然停下,夜洛塵於是朝她走了過去。


    她還在看他,忽的又瞥見他身後躍出一個纖瘦嬌小的玲瓏身影。她眸光一亮,那不是趙敏君嗎?


    心驀地一顫,他怎麽會料到她今天會偷跑出來?


    風千雪疑惑的皺眉,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朝前看去,一輛華麗的紅木馬車赫然泊在路旁一棵粗壯的大榕樹下。而那馬車旁俊挺的站著的人,雖然被樹蔭擋住了麵龐,可她永遠都不會將他認錯,是他,她的大師兄,夜洛塵。


    “千雪。”就在這時,走在前麵的杜芸青腳步忽的停下,“你看……”


    走了幾步,風千雪又轉頭朝皇宮大門望了片刻,如果可以,真希望從這個門出去之後,永遠都不要再回來。


    “不久,半刻鍾不到。在下一批巡邏的官兵到來前,他們也應該醒了。”


    “他們會睡多久?”完成了任務,杜芸青也剛好將藥粉全部用完。


    眼看時機成熟,風千雪也輕踮起腳朝前躍去,待杜芸青連同宮牆外的侍衛一起弄睡,她便趁勢行了出來。


    杜芸青點了點頭,腳步一抬,身輕如燕的朝前方飛了過去。風千雪抬眸張望,隻見那敏捷身影如疾風般從牆邊一一掃過。瞬間,那站如鬆柏的禦林侍衛,像丟了魂般,腰背微微拱著弧度,依次將頭垂了下來。


    風千雪將袖中藏著的藥袋往她手上一丟,“保證讓他們站著也能睡著。”


    “千雪,拿藥來,我替你去灑!”杜芸青朝她伸去手。


    空氣還是沉沉悶悶,可天空依然沒飄來任何積雨的雲,眼看這天今夜是不會下雨了。宮牆內外,站得筆挺的禦林軍才剛剛換崗,不一會,側牆邊,便出現了兩道纖瘦的身影。


    果然是心細如塵,風千雪本還打算自己去駕那降黑馬車,卻沒想他竟是早有預料!


    杜芸青上前兩步,拍了拍她的肩,“還愣著幹嘛?快走吧!出宮後還得去尋一輛馬車才能上路,那臭小子為了防止你擅自出宮,竟命人將降黑馬車鎖了起來!”


    “義娘……”風千雪聽後不由眼眶濕潤,自己真不知是哪輩子修來的福氣,竟認了一個如此仗義的娘親!


    “我想好了,既然你那麽想去軍營,而我又不想辜負了那臭小子的托付,也就隻能和你一起走了!”


    杜芸青亦是一身深青色的曲裾長裙,後背同樣挎著一個布袋,雙手叉腰定在那裏。


    “義娘?”她驚叫,烏溜溜的杏眼瞪得老大。


    她不由得駐步回頭,看到站在身後的人時,著實嚇了一跳!


    風千雪一出來便關上了門,輕手輕腳的朝那殿門走去。可才走了沒多久,隻覺身後忽的掃出一陣袖風,有淡淡的脂粉香氣,順著那袖風衝她飛來。


    這一刻,永和殿裏所有的宮人都下去睡了,隻偶爾傳來幾聲貓叫,一見人影,那貓就躲了起來。


    桌上,她已給杜芸青留下一張字條,寫明了她的去處和目的。即便將這字條原封不動的交給軒澈帝,想來,這恨不得讓她死在前線上的老皇帝也不會多說什麽。


    風千雪將收拾好的行囊係在肩上,換了一套方便行動的深色長裙,輕輕的推開了房門。


    夜半時分,月明星稀,萬籟寂靜,四周又是悶得無風。


    於是,她的心,也越來越堅定了。離開,還是要離開……


    風千雪驟然從位上站起,步行來到窗下,仰頭看那萬裏無雲的蔚藍天空,此刻,他應該還在趕路吧?如今皇宮裏沒她的事,軒澈帝的治療,也都是由夜洛塵代勞。而夜洛塵也越來越通曉她的方案,有時甚至能不在她的提點下,做出和她一樣的診療計劃。


    他臨走前,交代過她要替他看好風千雪,直到他的歸來。但眼下,究竟是繼續待在這皇宮好,還是離開?


    這一次,換杜芸青沉默了。


    “所以,千雪才說要和若寒去軍營。這皇宮如今沒有他,對我來講,就不算是家。”風千雪說著,不由伸手摸了摸腰間係著的玉蝴蝶宮絛,那是他給她的聘禮,是他出生至今,一直佩戴在身的東西。見它,如他。


    “看來,德妃那邊,恐怕是要露陷了。即使我們矢口否認,也已經引起了她們的懷疑。沒想到那老女人如今對抱孫這麽急切,就是腦袋太蠢,沒有吸取一點前車之鑒!”杜芸青攪著手帕,看那疊在盤內的大紅石榴,不由來氣。


    直到差不多過了未時,她們才送走了這個瘟神,但此刻兩人的臉色均是不怎麽好。


    杜芸青和風千雪隻能陪笑。


    “沒關係,反正藥方我都帶來了,晚點叫宮人們下去重新煮一盅便是。”劉曼如亦是笑,真的將那湯劑的藥方從袖中取了出來,“這是真的調經助孕,但切記,若是有了,就不能再喝。我們可是等著郡主的好消息!”


    “真的不好意思,曼如,你回去替我向德妃請罪,就說本宮不小心破壞了她的好意,回頭本宮也準備些上好的湯藥,送她也補補身子。”杜芸青抱歉的握住劉曼如的手背,滿臉的誠意。


    福安忙命人過來收拾,不一會就將地麵弄幹淨了。


    “哎呀!我怎麽那麽不小心!”杜芸青一臉的悔意,看腳下被摔得破碎的殘骸,無奈的眨了眨眼。


    想到這,杜芸青突然將手伸到那盛湯的瓷盅前,雲袖隨意一掃,隻聽“啪啦”一聲,瓷盅落地,碎裂成塊,湯水濺出。


    原來德妃盼孫盼得那麽急切,也無外乎當時她一收到花婉月有喜的消息,就迫不及待的跑去告知軒澈帝。結果後來沒想弄巧成拙,反倒害得自己未出生的孫兒小命不保!


    明目張膽的試探!


    試探!


    杜芸青和風千雪對望了一眼,終於明白她今日來這的目的了。


    劉曼如恍悟的點頭,“啊,那就太可惜了。我還以為郡主不敢吃,是懷孕了呢!這甲魚,孕婦確實是吃不得的。哦,還有剛剛那湯也是。德妃娘娘說,那湯就適合在受孕前服用,但是受孕後,就不能再服用了。以免影響胎氣,對胎兒著床不利。”


    風千雪想了想,忽然抱歉的對她笑笑,“不是不愛吃,是我吃了甲魚就會過敏。”


    “怎麽,郡主是不愛吃嗎?”劉曼如看她有些遲疑。


    風千雪皺了皺眉,卻也遲遲沒有動筷。


    “郡主,這甲魚是滋補佳品,肉質鮮美,真的非常可口。你嚐一嚐,看看我說的對不對?”


    但那劉曼如依然笑得無比自然,甚至主動給風千雪夾了一塊甲魚肉放到她的碗裏。


    杜芸青再次瞪了劉曼如一眼,不得不懷疑她是否從哪裏打探到了什麽情況,為何今天送來的東西,處處都是孕婦禁忌?


    風千雪和杜芸青麵色大變,這甲魚,孕婦可是萬萬吃不得的!


    她一邊說,還真從筐子的最底層拿出一盤足有兩隻手掌般大小的清蒸甲魚,端到了桌子中間,方便每個人都能夾到。


    大家剛要動筷子,劉曼如又來了一句:“對了,我差點忘記,還有一樣東西沒拿出來呢!那也是德妃娘娘在自己院子的水池中養的甲魚,來之前剛叫廚子做好的,我們一起來品嚐吧!”


    這是個什麽情況?


    劉曼如看了眼那桌上的,除了還有魚肉,其他的竟和德妃娘娘在宮內的齋食差不多,就連油水也少之又少。


    三人開始用膳。最近,為了照顧風千雪的飲食,又要避人耳目,杜芸青已經私下交代廚子,將所有人的菜都弄得盡量清淡。廚子雖然覺得奇怪,但想想可能是主子們因為天氣變熱而口味變了,所以才以清淡為主。於是,今天的菜,上的是胡蘿卜蓮藕湯、黃瓜炒板栗、清蒸紅友魚和清炒小白菜。


    風千雪點了點頭,讓福安將桌上的石榴都裝了去。


    劉曼如聽後欣慰一笑,“郡主說得也是,這湯剛剛煲好就急急送過來了。加上如今天熱,也不那麽容易放涼。那這些石榴,郡主也一起收下吧!”


    “千雪……”杜芸青一聽,不由得在腳下暗暗蹭了蹭她,難道她看不懂裏麵含的是什麽嗎?


    福安剛要上前,風千雪即刻開口說到,“不用了福安,婕妤娘娘,千雪相信這湯沒有問題。隻是,剛千雪拿起蓋子的時候,覺得湯還是有些燙了,所以想等涼了一些再喝。”


    劉曼如看了看風千雪,又看了看杜芸青,一臉的不解,“怎麽,郡主不肯賞麵嗎?不會是怕裏麵有毒吧?德妃娘娘是太子的親娘,怎麽也不會害自己未來的媳婦呀!你們若是擔心,可以當場讓人拿銀針來試試。”說罷,她還真招手喚來站得最近的福安。


    杜芸青看著劉曼如不由有些質疑,而風千雪亦是將蓋子重新蓋了上去,並沒有立即要喝的打算。


    那味湯裏,究竟混了什麽東西雖不能全部猜出,但那肉桂和人參都是孕婦的禁忌之品,就連紅糖孕婦也是不能多吃。還有那些石榴,孕婦也盡量不要吃。


    可是,如今送來的這些東西,對風千雪卻不太好。


    杜芸青不免有些疑惑,因為據她對蘇阮沁的了解,不太像是會去謀害自己兒子後代的人。換句話講,蘇阮沁應該和軒澈帝一樣,是最希望太子有後的人。


    敢情這德妃在花婉月這太子妃墜崖自盡後,開始巴結起未來最有可能成為太子妃的風千雪了,她這真是盼孫心切呢,還是另有所圖?


    “還有這些。”劉曼如像是沒注意到她們的反應,又從筐子裏拿出了些水果,“這些石榴都是娘娘在院子裏親自種的,本來應該是八九月份才結果,但她請了一個特別厲害的園丁,不知用了什麽方法,讓這些石榴提前結果了。在太子迎娶太子妃的時候本想送來一些,可惜那時候還長得不夠好。這兩天剛好熟透,所以娘娘便命人摘下都給送來了。這些寓意可好了,多子多福呢!”


    杜芸青也伸頭朝那湯看去,多少也看出了些端倪。


    風千雪打開蓋子朝裏麵看了一眼,湯還冒著熱氣,顏色有些深,看著像是加了紅糖,稍稍一聞,還能聞到類似人參的香味,表麵上,還飄著兩顆煮透的肉桂。她眸光微微一凝,臉色不是太好。


    說罷,她便將那盛湯的瓷盅遞到風千雪的麵前。


    “我隻是替德妃娘娘來問候一下郡主,聽聞太子殿下帶兵去征討迦蘭,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為了郡主。怎麽說,郡主可真是替我們女人長臉,將來太子做了皇帝,郡主必是皇後的不二人選。”她一邊說,一邊命人將筐子裏的東西端了出來,“其實呀,娘娘早就將郡主當作自己人,隻是不知道為何殿下遲遲不給郡主一個名分。但娘娘說了,名分什麽的,也總是遲早的事,不影響娘娘對郡主的關心。這個湯,娘娘在懷孕前一直飲用,是能夠調經助孕的佳品。娘娘說,這湯所用的方子,是一位高僧親筆傳授的,服用一個療程後行房即可受孕,保準能生下聰明又漂亮的孩子。”


    劉曼如看起來非常客氣,進來的時候,還帶了一筐子東西。


    “劉婕妤,今天是什麽風將你吹來了?這麽有空陪我們母女倆一起享用午膳。”杜芸青一邊讓宮女多備一副碗筷,一邊微笑著問。


    好在杜芸青一直在,所以,大家坐在一起用膳的時候,也不至於突然冷場。


    說是稀客,是因為風千雪和此人基本沒有任何交集,也隻是在德妃身邊見過幾次。所以,對這稀客的到訪,她心中很是疑惑。


    今天真不知究竟是什麽好日子,前腳,大理寺卿賈文霍剛剛離去,後腳,永和殿又迎來了一位稀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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