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了腦袋不是小事,尤其是在這醫療條件特別差的異時空古代。


    易遠被原身的大哥嚴厲禁止在藥喝完之前下床,便隻能每天躺床上無聊得數蜘蛛網。房子是土坯房,糊得看起來很結實,至少他這幾天沒見到牆壁上有裂紋之類的,這讓他放心多了,至少不用擔心哪天房子一不小心塌了將他這小身板給壓成餅子。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農忙的原因,這三天他隻見到這原身的哥哥,就連那嫂子,也是隻聞其聲,不見其人。


    還有這身體的爹跟繼母,繼兄,小弟,也隻是偶爾聽到一兩句刻意壓低的嘲諷,人卻是沒見到的。


    終於等到三回藥喝完,易遠被大哥易鴻允許下床出門了,不過還是特意囑咐他不要幹重活,不要再跟二哥打架。


    易遠聞言輕哼了聲。


    二哥叫易耀光,是這個原身繼母帶過來的兒子,跟他大哥歲數就相差一個月。為人簡直就是個偽君子。


    在外一副好哥哥的樣子,回來就跟他這原身各種不對付。


    什麽都搶,大到新衣服新衣櫃新床,小到糖包子肉等等。


    易遠的大哥看起來為人比較憨厚,因為從小就跟著爹長期下地,不光有一把子力氣,長得還挺壯實。


    易耀光雖然總跟他們兩兄弟不對付,但是卻也隻是跟他大哥嗆嗆聲,嘲諷幾句,搶點東西就算,是絕對不敢跟他大哥動手的。


    原身這身板雖然也跟著下過地,但畢竟家裏的地就那麽些,這幾年又是打仗又是幹旱的,地也沒法侍弄,也吃不飽,長得瘦瘦小小的。


    然後便成了易耀光的欺負對象。


    這次所謂的打架,不過就是原身應了那句名言: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發。


    兔子急了也是會咬人的。


    原身平時也就是跟繼母還有這個繼兄打打嘴仗,外表給人一種老實好欺負的弱雞樣子,沒想到爆發起來還挺嚇人。要不是實在是硬件條件跟不上,估計躺床上的就不隻他自己了。


    不過那易耀光也沒占著什麽便宜,身上挨了不少拳頭,甚至胳膊上還被咬了好幾口,不說血肉模糊,也絕對是見血了。


    易遠回憶了下腦子裏那天的場景,搖了搖頭,不劃算啊。


    人家不過是疼那麽幾天,流了點血,原身卻是把命都給弄沒了。


    嘖嘖,真是在用生命打架啊!!


    邊想著,易遠邊推開住了三天多的屋門。


    春光明媚好天氣!


    “喲,這是舍得出來啦。”一把帶著些幹啞的嗓音不合時宜的傳進耳朵。


    易遠不用回頭,光是聽聲音也能知道這人是誰。


    原身的繼兄,也就是所謂的二哥,易耀光。


    易遠轉身,微眯著眼睛上下打量了一圈正端著一個大海碗一邊吃飯,一邊還嘴欠的人。


    長得真醜!!


    鑒定完之後便目不斜視的往廚房走去。


    躺了好幾天,除了喝藥就是喝稀飯,肚子都快要餓扁了,哪有閑工夫跟他閑扯。


    “小遠,快過來,正好吃飯。”易鴻一手端著一個碗從廚房裏出來,見到易遠連忙招呼道:“先去洗把臉,你嫂子炒了雞蛋,一會兒多吃點,補補身子。”


    “他哪裏是需要補身子,我看那是需要補補腦子吧。”易遠還沒說話,另一道女聲便響了起來,“一天到晚不好好幹活照顧家裏,就知道惹事。看看,這吃幾回藥,家裏好不容易攢的幾個錢都給扔進去了,還耽誤這麽多農活,吃什麽雞蛋。”


    易遠聞言很想翻個白眼,不用說這人肯定是這原身的繼母,向紫蓮。


    一個長得雖然不錯,但是刻薄小氣的女人。


    真不知道原身他爹是怎麽看上這個女人的。


    “這一早上的瞎咧咧啥,趕緊進屋吃飯,一會兒還得下地呢。”易豐在一邊皺著眉頭出聲,看了眼比起以往又瘦了些的三兒子,道:“一會兒多吃點,吃完跟你嫂子在家把後院的菜園子收拾收拾,地裏就別去了。”


    “我這哪裏是瞎咧咧,這一年到頭也攢不了幾個錢,那吃藥的錢家裏攢了兩年多才攢出來,還準備著給耀光說門媳婦的,這下又沒指望了。”向紫蓮不滿的瞪眼,“耀光今年都十九了,你看村子裏哪家十九的小夥子還沒說上媳婦的?”


    易豐聞言眉頭皺得更緊了,半晌才道:“好了,先吃飯,這錢慢慢攢,明年就好了。”家裏四個兒子,大兒子今年十九歲,媳婦去年就已經娶進門了。


    二兒子雖然不是親生的,可跟著過來了,那也是自己兒子,這也十九了,媳婦都還沒說上,眼看著明年就已經二十了,也的確是愁人。


    三兒子十六,可也該是說媳婦的年紀了,小兒子才十一,離說媳婦還有好幾年,倒是不著急。


    這前幾年飯都吃不飽,哪裏還有閑錢說媳婦。大兒子的媳婦還是人家姑娘跟大兒子兩人自個兒在鎮子上看對眼,自個兒願意嫁過來的。


    媒人錢給得少,聘禮也少。


    這要真正經通過媒人說媳婦,還不知道得花多少錢呢。


    易遠簡直要無語了,這出屋不到十分鍾,他還一句話沒說上呢,這一個兩個的已經連珠炮的出聲了。


    還能不能讓人好好吃早飯了。


    簡直心塞。


    肚子還餓。


    “三弟,快過來洗洗進屋吃飯。”劉小燕將熱水倒進廚房外的木盆子裏,又往裏扔了塊看起來灰撲撲的帕子。


    易遠走過去道了聲謝,也不管帕子幹不幹淨了,把水擰幹隨便在臉上糊了幾下就算完事。


    按著記憶裏的進到廚房,也就是這裏所謂的灶屋。找到自己專用的竹杯子,往裏加了少量的牙鹽,倒了點水進杯子裏,然後喝了一口進嘴裏咕嚕了幾下,這就算是漱口了。


    這裏漱口都是用的叫牙鹽的東西。


    牙鹽比食用鹽看起來粗糙些,有些像現世裏說的粗鹽,不鹹,反倒有點苦,就像鹽太多給鹹苦了的那種感覺。


    這個世界也是有牙粉的,還有好幾種味道的。


    什麽薄荷味的,花香的,中藥的。


    不過牙粉太貴,有錢人才用得起的。


    一般窮人家也就用用牙鹽這種東西,有些甚至連牙鹽都不用,直接用清水漱漱口就完事了。


    原身家裏雖然窮了點,不過倒還好,沒有窮到連牙鹽都買不起的地步。


    真是值得慶幸。


    洗漱完,易遠便往客廳走去,也就是所謂的堂屋。


    堂屋挺大,就在正中間擺了一張大圓桌,邊上四條高長凳子,其中三個長條凳子都坐了人,易遠便直接走到唯一沒坐人的長條凳坐下來。


    桌子中間擺了三個菜盤子,一個炒雞蛋,一個鹹幹蘿卜,還有一個不知道什麽名字的青菜。


    七口人,每人一碗很稀得粥,還有兩個泛黃的饅頭。


    易遠知道這看起來很簡單的早飯,其實在這裏已經算不錯的了。


    早幾年,那是連稀飯都吃不到的。


    也就這兩年日子才好過點,家裏壯勞力多的,辛苦點,日子也就過起來了,能有雞蛋吃,能有饅頭吃。


    那家裏壯勞力少的,早上能有碗稀飯吃就不錯了。


    “吃飯吧。”易豐開口,率先動筷子。


    易遠端起碗,先喝了一口稀飯。


    忍不住感慨,真的是稀飯啊。


    向紫蓮筷子伸向那碟炒雞蛋,一筷子下去,一碟炒雞蛋幾乎去了一半。“呐,多吃點,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呢,看你這小身板,這幾天活幹下來,都瘦了。”說著向紫蓮心疼的又將筷子伸向炒雞蛋。


    易鴻將炒雞蛋往易遠身邊拉了拉,不動聲色的伸筷子將向紫蓮伸過來的筷子擋開,“小遠多吃點,這炒雞蛋吃了補身子。”


    易耀光不滿道:“這是幹嘛,這炒雞蛋是專門為他做的嗎?”


    易遠頭疼,吃個早飯都不能好好吃。


    雖然不滿,可他也沒傻的將自家大哥的心意給推開,看原身那繼母的架勢,估計下一筷子那碟子裏的炒雞蛋渣滓都不會剩下一塊。


    穿到這麽個窮村子裏,吃肉都困難,這炒雞蛋肯定是不能錯過的。


    易遠仗著自己身體不好,很是幹脆的將碟子端起來,然後給自己碗裏倒了幾塊小的,剩下的給自己大哥夾了幾塊,再給嫂子幾塊,然後就全部給了原身他爹。


    滿意的看著幹幹淨淨的碟子,易遠也不去理會邊上幹瞪眼的娘倆,低頭夾了一筷子雞蛋進嘴裏,吃的滿臉陶醉。


    真是要饞死了。


    他知道,這饞勁是這身體本身殘留的意識。


    唉,真是可憐死個人。


    吃個雞蛋都是美味。


    那要是吃到肉,不得變成仙家菜?!


    略心酸!!


    “這腦子被撞了,難道連孝順二字都給撞沒了嗎?”向紫蓮“啪”的一聲將筷子拍在桌上,瞪著眼睛看著易遠。


    易遠幾筷子將雞蛋吃完,粥喝完,這才抬頭,聲音溫和道:“二娘,家裏沒幾個錢了,我腦子還沒好,再給弄出個好歹來,二哥就不知道啥時候才能說上媳婦了。”


    “你,沒想到撞個腦袋,倒是把你這張嘴給撞利索了。”向紫蓮扯著嘴角笑,表情很是難看。


    大兒子的親事現在就是她的心病。


    看著別人的兒子成親娶媳婦,生大胖孫子,到她這兒,大兒子的媳婦都不知道在哪裏,這臭小子竟然還敢說。


    要不是把錢都拿去給他治那腦子了,他大兒子能沒錢說媳婦嗎?


    易遠摸起一個饅頭放進嘴裏,慢條斯理的咬了一口,嚼了幾下吞進肚子裏,就在向紫蓮張嘴準備繼續對他開炮的時候出聲道:“我嘴以前也很利索。”


    現在不過是變得更利索了而已。


    原身以前雖然脾氣溫和,可也不是個挨罵不還嘴的。偶爾說兩句出來,能氣死個人。


    易遠覺得這大概也是他會跑到原身身體來的原因,原身在很多地方都跟他很像,性格,為人處世等各方麵。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也跟他一樣不愛紅顏愛男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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