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左衛門抓住了手,林曉曉張嘴剛要開罵,卻被他俯身低頭湊上去,用另一隻空閑的手結結實實地捏住她的上下唇。


    那力道有些大,林曉曉的嘴唇都被捏得扁扁的,看上去有些像鴨子的嘴,左衛門看著有些好笑,於是便真的“哈哈”大笑起來。


    被他這樣戲弄林曉曉惱火地推開他,無奈他的力量比她的實在打太多,那雙手就像釘子般牢牢地將她嘴巴釘住了,根本無法掙脫。


    掙紮無用,於是隻從嘴巴縫隙裏漏著風艱難地發出聲來:


    “放開啊~疼死了!”


    說著,還不忘雙手左右開弓不停地捶打著。


    左衛門非但沒有鬆手的一聲,還食指立於唇邊“噓”了聲示意她閉嘴,然後再次伸手抓住她那隻帶著雞血石的手。


    這是要幹什麽啊?


    林曉曉疼得眼淚都彪了,掙紮又沒有,隻得幹巴巴地等著他鬆手。


    隻見左衛門一手捏著她的嘴巴,一手握著她的手,雙目微閉著,嘴裏小聲念了一陣,林曉曉突然感到手上的烈火鐲在發熱發燙。她想將手抽回,身體卻變得僵硬起來,更加動憚不得。


    漸漸地,那烈火鐲從她的手上滑了出來,“鏗”的一下重重地掉落在車的地板上,左衛門這才鬆開了手。


    林曉曉一邊摸著眼角的眼淚一邊揉揉疼的地方,低頭看時,那發光發燙的烈火鐲已經將車地板熔出了一窟窿,最後,鐲子從那窟窿裏掉落下去了。


    “咦?怎麽會這樣?”


    左衛門表情嚴肅,回答著:


    “以後老爺子給你的東西你千萬別拿,那老頭心毒著呢。”


    “哦……”


    嘴巴還有些疼,林曉曉忍不住又伸手揉了下。


    左衛門上前靠近了,低頭看看剛才自己捏過的地方,柔聲問著:


    “還疼的厲害嗎?”


    聽到這種問題,林曉曉真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拿個鐲子出來有必要那麽用力捏著嘴巴才拿嗎?


    不想回答他的問題,林曉曉幹脆背過身去不說話。


    麵前氣鼓鼓的林曉曉,左衛門一時也不知如何是好,隻得,無奈地笑笑在一邊安靜地看著她。


    過了一會,氣消了點,林曉曉側著個臉問道:


    “剛才那個玲媚是你後媽嗎?”


    “後媽……?”


    顯然,左衛門對這個詞有些意外。


    “嗬嗬,她隻是父親諸多情ren當中的一位,算不得後媽。”


    林曉曉冷哼一聲轉過來又道:


    “有其父必有其子,看你年紀也不小了,你家裏麵三妻四妾也不少吧?”


    話音剛落,原本一臉嬉笑的左衛門僵住了臉,還低下頭去“咳咳”地清著嗓子,雙手相互搓了搓,才扭扭捏捏搖頭晃腦著回答:


    “是……是,在下承認。可那些都是父親安排的聯姻,實非我願,曉曉,在下心裏喜歡的……”


    “別!”


    沒等他說出接下來的話,林曉曉立刻打斷了他的話。


    “什麽都不需要跟我解釋,那是你自己的事,你愛怎麽樣就怎麽樣。”


    說著,嘴裏“嘖嘖嘖”了幾聲,一副不屑的樣子又背過身去不理他了。


    看著她的背影,左衛門又無奈地歎了一口氣。


    過了一會,車漸漸降落下來。


    車剛一停穩,林曉曉就站起身來,對旁邊的左衛門說道:


    “今天的事是我欠你的,這債我會想辦法還你絕不賴賬。”


    說完,便掀起門簾跳出車外。


    左衛門倒也貼心,車就停在宿舍樓頂上,這裏沒有人,看不到車子由天而降這樣的異象。


    於是,林曉曉便沿著樓梯口一路向下,很快便回到了宿舍。


    看到林曉曉回來了,聶穎興奮地跳起來把她拉到鋪上按住了說道:


    “曉曉,你怎麽才回來啊!出大事了~~!”


    還沒從剛才那一段經曆裏安下心來,這會又這麽吵吵嚷嚷的,林曉曉心髒都有些受不住,於是捶了捶胸讓自己鎮定下來:


    “慢點說,不急。”


    聶穎依舊情緒高漲地說著:


    “曉曉你運氣怎麽會那麽好啊?你知不知道你被師兄選上了!”


    “哈?誰選我?”


    就在這時,一邊的蕭曉琳一臉笑盈盈地走過來坐在她們兩人中間,一巴掌拍在她的臀部上說道:


    “是大三的一位師兄,據說在做學術研討,說是需要我們大一的小的們幫忙,順便也是一種學習,於是他看著名單,就把你給點出來了。”


    “點到我了?”


    林曉曉打心裏不樂意去。自從進了校園,隻要跟什麽人打交道,總有些麻煩事熱上門來,躲都躲不掉。


    “你們去吧,我就不去了。”


    見林曉曉這種不冷不熱的反應,聶穎趕緊上前朝她臀部又是“啪”的一巴掌:


    “死丫頭,就數你運氣最好,這麽好的機會都不去,你不去我去!”


    蕭曉琳狠狠瞪了她一下,說道:


    “不是說好了我們四個都去的嗎?”


    聶穎歪起嘴巴不耐煩了:


    “哎呀,好了好了,都去都去!曉曉你也得去,剛剛我們幾個都商量好了,這是個學習的好機會,將來到我們寫畢業論文的時候絕對很有幫助。”


    林曉曉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行,去吧。”


    費事去拒絕,愛怎麽樣怎麽樣吧。


    按照那位師兄的要求,宿舍四人將在第二天帶上筆記本計算器等物品到圖書館二樓與他會麵。


    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碰到的驚心動魄的事太多,林曉曉心裏總覺得這次的會麵並不簡單,說不定又是個什麽大妖怪之類的人物在操控著所有的事件。


    晚上睡覺的時候,盡管身心都很疲憊,但林曉曉卻很難入睡。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天太熱,白天戴過烈火鐲的手一陣火辣辣的癢得難受。


    雖然風扇一直“呼呼”地轉個不停,但身上的汗水一直流著沒停過。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困意戰勝了所有不適,林曉曉還是睡著了。


    睡意朦朧中,林曉曉隱約之間聽到有人在呼喚自己的名字。


    她緩緩地爬起來,順著聲音的方向走了出去。外麵並非一片漆黑,而是陽光明媚的白晝。


    走廊外,有個頭發長至拖地的女孩站在那裏,背對著她。


    感覺到林曉曉的到來,那女孩緩緩地轉過身來。


    林曉曉定睛一看,吃了一驚:這白得出奇的臉色,這血紅的雙瞳,還有那一頭長過了頭的長發,不正是已經銷聲匿跡許久的血妖嬰姬嗎?


    上次她附在自己身上被自己打跑之後,這回又來要幹什麽?


    “是你?你又要回來做什麽?”


    嬰姬朱唇微揚上前說道:


    “林曉曉,不是我又回來,而是我從來就沒離開過你。”


    “什麽?你說這話什麽意思?”


    嬰姬抿嘴輕輕一笑,說道:


    “難道你一直都沒感覺到嗎?我就住在你的身體裏。”


    “什麽?”


    林曉曉怒氣一上來,上前就抓住嬰姬的衣領叫著:


    “你快給本姑娘滾出去!不然,不然……我認得犬妖族的人,你不出去的話我就讓他們來把你趕出去!”


    看著林曉曉因為發怒而漲的微紅的臉,嬰姬輕輕一笑,扭扭捏捏著推開了她的手說道:


    “我在你的靈魂裏下了詛咒,如果我離開你了,你以為你能活著嗎?”


    聽到這樣的話,林曉曉真心想哭。


    這些妖怪心真黑啊!


    看到林曉曉一副欲哭無淚的樣子,嬰姬笑得很滿意:


    “嗬嗬,你沒看我也認識犬妖族的那些人嗎?可是你看他們有誰敢動手把我從你體內趕出去的嗎?就是因為知道我們血族的詛咒的厲害,所以一個個的都不敢輕舉妄動。”


    林曉曉身體一軟,有氣無力地說著:


    “既然這樣,你就好好呆著唄,突然這樣出來找我又有什麽話要說有什麽壞事要幹啊?”


    嬰姬冷笑了下,說道:


    “這次我出來跟之前的不同,這次我是來幫你的。”


    “幫我?”


    “嗯,因為我的靈魂跟你捆綁在一起了,所以要是你出事,我也不會好過。告訴你吧……”說著,嬰姬看看四周,又湊近她耳邊小聲地說著,“你被人施法一分為二了。”


    “哈?”


    林曉曉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嬰姬。


    “你別急,且先聽我說下去。你是被一個很厲害的大妖怪施加了一種失傳已久的秘術,這秘術可以在毫無知覺的情況下將你的魂魄平分成兩份。我這樣寄宿在你的靈魂裏,你卻被一分為二,隻要你一天沒合體回來,我的能量就會一天天跟著流失,直到有一天,我的能量都流失完了的話,我們兩個就都徹底完蛋了。雖然合體這事迫在眉睫,但遺憾的是,我現在還沒找到解決的方法。”


    “切……”林曉曉用鼻子哼了聲,又說著,“沒找到方法你出來找我幹什麽?”


    “我來是想告訴你,快點去找到禦子風,看看他找到方法救我們了沒有。”


    “禦……子風?”


    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林曉曉的心觸動了下,一股苦澀的滋味湧上了心頭。


    就在這時,林曉曉的手腕突然一陣滾燙,痛得她“啊”地長長尖叫一聲。


    “曉曉,曉曉你快醒醒。”


    當睜開眼睛時,蕭曉琳一臉關切地看著她。看看自己的身上,早就已經驚得汗流浹背了。


    手腕上火辣辣的感覺還在,伸手一摸,卻摸到一個冰涼圓潤的硬物,驚得林曉曉的額頭再次滴落豆大的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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