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小寒體重身材都隻有曹振海的一半兒,製住他是拚了全力,這會兒一鬆手,兩條胳膊都有些顫抖。


    齊鏡聲捏捏他的四肢確認沒受傷,就揉揉他的掌心,“回去擦點兒活血化瘀的藥很快就好了。”


    他倆這旁若無人的樣子看的曹振海怒氣上湧,他這裏臉紅脖子粗的咳嗽喘氣兒,那邊竟然完全無視了。


    現場驚呆的還有剛見識了尚小寒翻刀花的醫生護士,這一秒鍾翻臉的絕技真是……


    齊鏡聲安撫了尚小寒幾句,拉著他到醫生麵前,“這位醫生,您幫忙檢查下他有沒有什麽內傷。”


    醫生默然,就你剛才摸捏敲打那專業的手法,用得上我?但還是敬業地詢問尚小寒是否有頭暈腹痛,哪裏被人打中過之類的事情,完了給出個說了和沒說一樣的建議,“觸診和外觀看沒什麽,不放心就去醫院做個全麵檢查吧。”


    “謝謝醫生,我會安排的。”齊鏡聲一指地上那幾隻,“麻煩您給這幾位也看一下,我們家孩子沒吃虧,對方可不一定。”


    不是不一定,是一定好嘛~


    醫生看一眼曹振海那顆慘不忍睹的腦袋上麵狗啃一樣的頭發都覺得眼睛疼。


    挨個給所有人捏捏檢查一遍,還是那句話,“觸診和外觀看沒什麽,不放心就去醫院做個全麵檢查吧。”


    話音沒落,警車嗚哩哇啦開過來。報警的小護士說的是經十路芳庭茶座有七人鬥毆,現場有利器,已有一人被救護車拉走,於是稀裏哇啦衝進來五個警察,外頭還在從車上往下下。


    曹振海脊背一緊,事情好像鬧得有點兒大,上回揍了齊鏡聲,也隻是兩家私了,這回鬧的警察出動,回去他爹得給他一頓狠得。


    他還沒想明白要怎麽應對,齊鏡聲已經摘了尚小寒的通訊器迎上去,“先生,是我們報的警,我這位小朋友今天在咖啡廳遭遇五個成年人和一個少年的圍毆,整個事情過程通訊器的監控有拍到。有沒有終端機我提交一下證據。”


    為首的警察打量一下被圍毆的少年,除了頭發有點兒淩亂,胳膊上幾道紅痕,哪裏都好好地。


    在看一眼圍毆人的那幾個,一個頭發蓬亂滿身發茬,一個坐在地上揉手腕,三個身上好幾道鞋印……


    沒有流血衝突,警察一揮手,讓後麵的隊伍撤了,“都跟我回去做筆錄。”


    曹振海終於反應過來要做什麽,探手揪住曹星河的領口,“叫你爸過來,”然後抬起胖下巴對著警察,“沒有律師我不會開口說話,也不跟你走。”


    警察眯著眼睛看了一圈屋子裏的人,尤其是齊鏡聲和曹振海的衣著,微妙地停頓了一會兒,“好吧,哪裏做筆錄都一樣,不願意去警察局,那就在這裏,現在立刻通知你的律師吧。”


    不論曹振海如何,其他人自始至終都很配合,無辜旁觀的醫生錄了證詞,尚小寒言語清晰地講了與這六人遭遇的全過程。


    到他們都講完簽了字離開時,正當曹家的律師急匆匆趕到。


    後麵的事情都是小九通過“遺漏”在餐廳裏的監控和警察局內的監控看到的。


    除了曹家的律師,其餘幾個孩子的家長也趕到,尤其是曹星河的父親曹以聞,他是曹家的高級助理,一向負責處理這些爛攤子。


    齊鏡聲提供的監控雖然晃動不清,但時足以判斷事實,天一道館的監控也證明是六人先挑釁。


    在曹振海的威脅下,那幾個人沒敢說是為了誘使齊鏡聲出來才找尚小寒麻煩,而是一致招供說曹星河因為學校有同學不合發牢騷,幾個哥哥是給他出氣。


    那個倒黴被擊中蛋蛋的家夥需要住院至少兩星期,萬幸沒傷到根本。


    而曹星河被曹以聞帶回家狠狠抽了五下屁股、罰抄三百遍家規、扣除半年零花錢,就算他哭著說冤枉都沒用。


    他受罰時候屋子裏的終端機剛好開著,讓小九看了個現場,同步直播給齊鏡聲,“曹以聞倒是有見識,教訓自己兒子說,這種事情出了大家不約而同栽到他頭上,是他太蠢了。那小子哭的兩眼都成水龍頭了,曆數自己這麽多年來被欺負的往事,總結說才不想去跟少爺混飯,以後沒有曹家他也能如何如何。”


    齊鏡聲坐在黎家的客廳調藥水,旁邊的浴室門沒鎖,一點兒水汽伴著嘩啦啦的水聲散出來,他有點兒漫不經心,“曹以聞怎麽說?”


    “他好像開始思考自己之前給兒子選的道路對不對了。”小九快速在不同的監控畫麵裏來回切換,“各家父母領回孩子去都是使勁兒敲打,曹振海正跪在他爹麵前聽訓呢。”


    “曹以聞是聰明人,否則沒法從個八代以前分出來的旁係混到族長親弟身邊當機要秘書。”齊鏡聲回憶一些資料。


    本來分出去許多代之後,有的家庭名字都起的隨意了,曹以聞這個以,還是十幾歲之後隨著族裏輩分重改的。


    “你把牆壁上那個監控拍的清晰視頻準備幾個備份。”齊鏡聲打算明天陪著尚小寒去參與調解,最好一次性把曹振海的這些爪牙都拔掉。


    否則未來兩年他不在一號星,黎賀也會去上學,尚小寒一個人太不安全。他能在一次鬥毆中取勝,但是世家子弟整治人的法子太多了。


    “聲哥你弄得什麽藥?”尚小寒擦著頭發出來,湊過來聞那一碟清澈的藥水。


    “幾種化瘀膏按比例調好再化開,你身上很容易淤青,要趕緊擦一擦。趴下。”齊鏡聲讓開一點位置。


    “後背撞到牆壁上了吧,我已經看到了,趴下我給你上藥。”齊鏡聲拍拍身邊,“t恤脫掉。”


    “啊?”尚小寒呆住,反應過來有些扭捏,“我自己來吧。”


    “你自己是摸的到,但是不按摩對藥效發散不好,乖一點,趴下。”齊鏡聲一本正經的解釋。


    “哦哦。”尚小寒乖乖脫掉t恤趴到長沙發上。


    少年這一年裏長高了許多,腳尖垂在沙發外麵,濕潤的頭發甩出幾滴水珠落到齊鏡聲的手臂上,帶的他心中一動,趕緊晃晃腦袋集中精神,在掌心倒了一點兒藥水搓開按到尚小寒脊背上。


    尚小寒皮膚細嫩,跟同齡男孩子比要白皙的多,大概是皮下毛細血管豐富,格外容易紅腫淤紫,平時他陪著練功都特意收了力氣,這一回雖然沒受什麽傷,看起來還都挺嚇人的。


    不自覺得,齊鏡聲手下的動作就慢了點兒,內心深處暗暗唾棄自己趁機揩油,又不舍得鬆手。


    夏日的傍晚,光線依然明亮,因為晚霞映照,屋內的東西都鍍了一層金紅色的絨邊,一時間空氣好像都濃稠了許多。


    尚小寒感覺到熱乎乎的掌心在脊背上來回按壓,好像呼吸有點兒緊,呆了半晌,他輕輕動了動,愣頭愣腦地說了一句,“聲哥,你手心很熱啊。”


    “這個藥需要合掌用力搓熱了更好用,”齊鏡聲輕輕拍了他一下子,“不要亂動。”


    “哦。”尚小寒抱著個靠墊趴著不動,覺得化開藥效需要的時間真長,不過,挺舒服的。


    等到那掌心離了他的後背,壓力驟然失去還有點兒舍不得,他翻身坐起來,大腦一時短路,傻乎乎就把胳膊伸到齊鏡聲眼前。


    齊鏡聲本來正想抽一張濕巾擦手,眼前一雙有點兒淤痕的手臂伸過來,不禁失笑,“行,小少爺今天是被我連累的,我來伺候,全身都給你塗好藥。”


    尚小寒臉上暴紅,也覺得自己這個行為蠢死且莫名其妙,吭哧了一下,幹巴巴地解釋,“你手上都沾了藥水了,何況、你按的比較好。”


    齊鏡聲在他額頭上點了點,“懶就懶,不要找借口,不過我很樂意,除了胳膊還有哪裏?轉過去我看看還有你不方便的地方嗎?”


    尚小寒被他反了幾圈渾身塗滿了藥,覺得自己被人揉來搓去的還挺開心是不是變態了,等到齊鏡聲去洗手,腦中叮一下一閃。


    是不是有個病叫“皮膚饑渴症”?


    恍惚記得社會心理學課程先生提過一嘴,小時候缺愛什麽的,放到自己身上,也說得通哦。


    母親很早就去世,父親不太在家,呃,是這樣嗎?那為什麽之前沒有……


    他這裏兀自糾結,齊鏡聲洗好了手收拾好藥水出來,“我得趕回慎園去,就不陪你吃晚飯了。明天我回來接你一起去參與調解。晚上不想做飯叫外賣,早點兒休息。”


    “這就走了呀?”尚小寒撓撓耳朵,“聲哥放心吧,我會早早休息的。”


    齊鏡聲拿起車鑰匙,到玄關換鞋,拉開門之前揉了一下他的腦袋,“我很放心,有事隨時聯係我,明天見。”


    尚小寒不自覺用額頭蹭了一下他的掌心,“聲哥再見。”


    齊鏡聲收回手的時候頓了一下,嘴角忍不住翹起,“鎖好門。”


    總覺得聲哥最後那個笑容意味深長腫麽辦?tat,尚小寒呆立在玄關,反應過來自己剛才做了什麽,忍不住把腦袋抵在牆上麵壁。


    用腦袋蹭人手掌心什麽的,那是狗才做的事情吧?tat,我剛才怎麽想的就那麽幹了?條件反射嗎?


    啊啊啊!!到底是聲哥用對小狗的態度對我,還是我自己主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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