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了決定,沈隨遇抬手輕輕推了一下蔣淮安的胸口,自己從他的懷抱裏退出來,變成跟他麵對麵站著,但離得也不遠。


    兩個人有一定的身高差,所以沈隨遇需要微微抬起頭,才能看著蔣淮安的眼睛。


    看著青年忽然嚴肅起來的模樣,蔣淮安也收斂起了笑意,他摸了摸沈隨遇的臉,問道:“怎麽了,突然推開我,是還不信任我嗎?”


    “不是的。”搖搖頭,沈隨遇的眼睛在他臉上繞了一圈,神色滿是複雜,他遲疑了好久,才猶豫著繼續說:“我,是想告訴你一件事情。”


    雖然已經下定決心,但是真的要說出口,沈隨遇還是有些困難,此時欲言又止的。


    倒不是還有什麽不信任或者害怕的情緒,這個男人都願意拿出生命與他共擔,那些負麵的情緒早已經全部消失,現在之所以還會遲疑,是因為他不知道該怎麽開口……或者說,他該從哪裏開始說起。


    “嗯?”


    蔣淮安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視著站在自己眼前的青年,眼底的笑意開始蔓延。此時此刻,他知道自己終於等到沈隨遇願意把秘密都分享給他了。


    這讓他很高興。


    牽著青年的手,蔣淮安將人帶到雙人沙發坐下,緊緊牽著的手並沒有鬆開,“小遇想要告訴我什麽?”他在等待下文。


    沈隨遇抿了抿嘴唇,閉上眼又睜開眼,如此反複三次之後,他才終於斟酌好了語句,抬起頭,鄭重地說道:“淮安,接下來我要告訴你的事情,雖然有些不可思議,但都是真實的,我沒有騙你。”


    “好,”蔣淮安親了親他的臉頰,又摸了摸他的頭,溫柔說道:“隻要是你說的,我都相信。”


    對上男人充滿專注和寵溺的眼眸,奇跡般的,沈隨遇慢慢放鬆了下來,他想了想,把視線放遠,慢慢開口說了起來。


    “那時候我剛剛才大三……”他是從自己大學的時候講起的,因為事情也該從那時候講起,他想把所有的一切都坦白。


    也包括跟陳梓銘的那段感情。


    把從跟陳梓銘在一起再到畢業之後,最後是離開b市這幾年來的事情簡單地濃縮成十幾句話,沈隨遇說完之後,發現自己居然心情很平靜,以往的那些被背叛的憤怒、憤慨還有隱藏在心底的難過統統都沒有出現。


    ——他相信,這是由於蔣淮安一直握著他的手,坐在他身邊的緣故。


    靜靜地聽沈隨遇說這些遭遇,蔣淮安伸手攬住他的腰,無聲地安慰他,這麽過了一會,他偏過頭看向青年,問道:“隻有這些嗎?”他知道還有。


    “不是,我要說的不止這些……”沈隨遇說著自然而然側過身,蹭進了蔣淮安的懷裏,他把自己的腦袋擱在男人的胸口,頓時覺得無比安心。


    停頓了一會,他才說道:“你先閉一下眼睛,等會睜開眼就知道了。”


    聞言,蔣淮安挑挑眉,覺得神神秘秘的,不過卻也沒有反對,而是依言閉上了眼睛。


    過了一會,沈隨遇開口了,他的聲音還有些緊張:“現在把眼睛睜開吧。”


    慢慢睜開眼,蔣淮安震驚了,他被入目的景色驚呆了,臉上難得出現了目瞪口呆的表情,完全失去了平時的形象——他真的太驚訝了,真的。


    “這就是我最大的秘密,一個空間。”沈隨遇的聲音緩緩響起,逐漸拉回了蔣淮安的思緒,“這個地方,是我失意之後回家在家裏發現的,當時我也震驚過。”


    環視著這個不大的空間,這個時候,蔣淮安總算是明白了為什麽沈隨遇那麽極力隱藏這個秘密了,這個空間就是一筆巨大的財富,是一個無價之寶,一旦被人發現,就會帶來無窮無盡的麻煩。


    而這個後果,是無法想象的。


    逐漸冷靜下來,蔣淮安忽然想到了什麽,猛地把沈隨遇從自己的懷裏挖出來,雙手按在他的肩膀上,神情帶上了認真跟嚴肅:“小遇,這個秘密,除了你和我,還有誰知道嗎?”


    看清了蔣淮安眼底的擔憂和關懷,沈隨遇滿足的咧開嘴,笑了起來,“沒有,你是第一個知道的。”他甚至不敢告訴沈江和夏春紅他們。


    伸手把青年重新拉回自己的懷裏,蔣淮安用下巴蹭了蹭沈隨遇的頭頂,語氣溫柔地說著情話:“小遇,謝謝你願意信任我,願意把這個秘密告訴了我,我愛你,我向你保證,這個秘密,絕對不會再有第三個人知道。”


    “我知道,我信你。”


    靠在蔣淮安懷裏,沈隨遇笑的眉眼彎彎的,很是幸福。


    相互擁抱了一會,想起了什麽,沈隨遇從蔣淮安的懷裏退出來,站了起來,他低頭笑眯眯地跟蔣淮安炫耀道:“起來起來,我帶你逛一逛我的秘密基地。”


    “好。”蔣淮安衝他笑著,點了點頭,也跟著站了起來,隨後重新將青年的手包在自己的手掌裏,兩人十指相扣著。


    帶著蔣淮安走了一圈,沈隨遇的眼睛很亮,甚至有些興高采烈的,像個十七八歲的少年一樣,大概是因為再也沒有秘密隔閡了他們的緣故,他整個人都非常輕鬆,這會兒走路都有點飄。


    一一地把空間裏栽種的果樹還有各種蔬菜都給介紹了一遍,最後沈隨遇指著眼前的一汪清泉,偏過頭告訴蔣淮安:“這是靈泉,有很神奇的功效。”


    蔣淮安其實從頭到尾一直在盯著沈隨遇看,看得都入迷了,根本沒有怎麽聽他說話,所以這會也隻捕捉到‘靈泉’兩個字:“什麽靈泉?”他疑惑地問道。


    “你沒在聽啊,”把自己的手抽出來,然後兩隻手一起捏著蔣淮安的臉,把他腦袋轉向前頭,見蔣淮安帥氣的臉被自己捏的變形,沈隨遇大笑著,笑夠了繼續說道:“就是這個泉水,我叫它靈泉,因為它非常神奇,之前你的傷好得那麽快,就是靠它。”


    無奈地瞥了一眼身邊笑的燦爛的青年,蔣淮安輕輕地拍開他捏著的手,勾了勾唇,點了點他的鼻尖:“那你之前對我說謊了?”


    “啊……那個啊。”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沈隨遇尷尬地傻笑了兩聲,“那個時候,隻能那麽說嘛。”總不能讓他實話實說的。


    蔣淮安湊過去,在他的唇瓣上親了一口,讚揚道:“是,你做得很好。”


    在靈泉邊上站了一會,沈隨遇看到不遠處的桃樹,便走了過去,伸手摘了兩顆桃子回來,用泉水洗幹淨桃毛後,遞了一個給蔣淮安,示意他吃吃看。


    “很好吃的。”說著,他自己先咬了一大口,腮幫子都鼓了起來。


    盯著手裏的桃子看了一會,蔣淮安沉默了半晌,抓住了剛才一直被他忽視的事情,眉頭皺了起來,他問道:“地裏種的那些蔬菜品質會那麽好,還有羊肉會那麽好吃,是不是都是因為這個泉水?”


    “嗯,是的。”沈隨遇也沒有隱瞞他,擺擺手接著解釋道:“靈泉水是對人的身體有好處的,對植物動物都是,這些你別……”


    “不是。”話還沒說話,蔣淮安就出聲打斷了他的話,他的臉繃得緊緊的:“我不是說這個,我知道泉水的好處,這點我不擔心,我擔心的是,你的這種做法,萬一要是有人發現了什麽呢,你要怎麽辦?”他擔心青年的安全問題。


    畢竟人心隔肚皮,即便就現在而言,村裏的人多麽多麽樸實,跟他們有接觸的人也並不差,然而一旦有一天他們知道了有這麽一大筆的財富擺在眼前,還是會被誘惑得做出任何瘋狂的事情來。


    知道他擔心什麽,沈隨遇拍了拍他的手臂,輕聲安撫道:“別擔心,他們都不會往空間上想的,畢竟空間本來就是一件特別不可思議的事情,如果你沒親眼所見,也不會相信吧。”


    “這種事情一般都隻有電視劇或者小說裏才會有的,他們怎麽也聯想不到這方麵去,而且我總是拿你當擋箭牌,他們也以為之所以能種的那麽好,都是你的緣故。”撫了撫男人皺緊的眉,沈隨遇說:“好了,別皺著眉了。”


    話音落下,他又蹲下-身,把手裏的桃核埋進挖好的坑裏,沈隨遇站起來拍了拍衣擺,回過頭對蔣淮安說道:“走吧,我們先出去,已經在裏頭呆了很久了。”他們估計進來要有一個多小時了。


    出了空間,沈隨遇伸了個懶腰,打了一個哈欠,之後直接把自己丟到了床上,雖然今天睡了將近一天,但是這會興許是由於解決了一樁心事的原因,他又犯困了。


    蔣淮安還站在原地並沒有動,他凝視著沈隨遇的身影,片刻後,慢慢地鬆開了皺緊的眉頭,不再做那麽多的假設,反正無論到時候會發生什麽,他都會保護好青年的。


    ******


    “你們是誰?”陳梓銘警惕地看著四周,壯著膽子跟門神似的站在沙發兩邊的兩個男人問道。


    “……”


    沉默,沉默,兩個人都沒理會他。


    緊張地吞了吞口水,陳梓銘裹緊了身上的衣服,幹脆整個人都縮了起來,他現在很怕冷了。


    眼珠子咕嚕亂轉,陳梓銘一直在琢磨著這是誰要整他,然而實在想不出會是誰。


    他最近什麽都沒有了,還染了一身的病,整天都隻呆在家裏了啊,還能得罪誰?


    就這麽被晾了半個多小時,公寓的房門才被人打開,有人走了進來,在看清來人之後,陳梓銘滿臉茫然。


    “你是誰?”他發誓自己絕對不認識他們的。


    蔣文墨嫌棄地看了一眼在沙發上縮著的邋裏邋遢的男人,示意站在他身後的周振給他拿椅子過來。


    在距離陳梓銘十米的位置坐下,蔣文墨開口了,態度高高在上的:“你就是陳梓銘?”


    陳梓銘心裏惱怒:“我是,你又是誰?”他最討厭別人用這種眼神看他。


    蔣文墨嗤笑一聲,“我是誰你不用知道,你隻要知道我是來幫你的就行。”說著,他抬起手,從周振那裏拿來了一個文件袋,用兩隻手指頭捏著,丟到了陳梓銘的麵前的茶幾上。


    “打開看看,你會高興的。”點了一支煙,蔣文墨高高在上的,看著陳梓銘的眼神猶如看螻蟻一般。


    陳梓銘看了他一眼,伸出手,拿起文件袋,打開來拿出了裏頭的一份合同協議。


    “這是什麽?”他問。


    “好東西,能讓你翻身的好東西。”吐出一口煙,蔣文墨掃了他一眼,眼底帶著濃濃的嘲諷,異常篤定地說道:“你會很喜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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