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警之後,警察來得很快,剛剛過去十分鍾左右的時間就到了。


    他們來的人挺多,前麵是三個穿著警服的警察,後麵還有兩個抬著擔架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各自出示完證件後,他們就進了門。


    “我姓王,剛才是你們誰報的警?”走到客廳中間,站最前頭的中年警察便開口問道。這個中年警察名叫王敬。


    聞言,蔣淮安站了出來,態度不卑不吭:“是我讓人報的,我叫蔣淮安。”說著,他把自己的身份證遞給王敬。


    看了幾眼身份證,王敬就把證件還給了蔣淮安,接著問道:“蔣先生對吧,我們接到你的報警電話,說有人毒-癮犯了,請問人在哪裏?”


    “是的。”蔣淮安說道:“那個人剛才妄想綁架我的愛人,出於反擊,我們把他擊昏,綁了起來,結果他醒過來的時候毒-癮卻犯了。”


    “綁架?”王敬皺著眉,猶豫了一下說道:“你先帶我們去看看那個人吧。”


    蔣淮安點點說:“好,你們跟我來,我們把他綁在雜物間了。”說著,他就在前頭帶路了,雜物間是最角落的房間,離客廳有點距離的。


    將王敬等人帶到雜物間,蔣淮安把門打開,露出了裏頭痛苦無比,在地上翻來滾去的陳梓銘:“就是他了。”


    王敬看了一眼抽搐痙攣口水橫流的陳梓銘,眉頭立刻就皺了起來,他給那兩個白大褂打了個手勢,“先給他打一針鎮定劑。”


    在神誌不清的情況下,陳梓銘根本注意不到來人是警察,並且自己馬上要被帶走蹲牢房了,他隻看到有人朝他走來,然後立刻就扭動著身體蹭上去,被塞著抹布的嘴巴發出嗚嗚嗚的乞求聲——


    估計是求著讓他們給他來一針吧。


    被抓住了手,醫生麵不改色的,幾乎沒用力就把陳梓銘的手拉開了,之後反手按住整個人在地上痙攣抽動的陳梓銘,而另外一名醫生配合默契地趁這個機會,將手裏已經準備好的鎮定劑給陳梓銘注射了進去。


    鎮定劑的效用很明顯,幾分鍾後陳梓銘就開始安靜下來,不再渾身顫抖痙攣了,他失去焦距的眼睛也開始慢慢聚焦,又過了沒多久便已經清醒過來了。


    剛剛清醒過來,陳梓銘的臉迅速就拉了下來,他知道自己剛才毒-癮發作,而且被沈隨遇看得清清楚楚。


    在心裏罵了一會娘,他覺得自己簡直倒黴極了!


    心裏的憤怒還沒發泄完,他剛一抬起頭,又看到了不遠處站著的三個穿製服的警察,頓時整個人保持伸著脖子的動作,呆住了,臉上浮現出驚恐的神色。


    他是做過虧心事的,所以自然是最害怕警察的。


    恰好這個時候,王敬有所察覺,也正好轉頭看他,兩個人的目光簡短的對視了一會,陳梓銘因為心虛,眼神躲閃並且迅速移開了視線,然而他這樣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行為反而更引起了王敬的疑慮。


    盯著陳梓銘看了一會,王敬想起之前被提起的‘綁架’本來就皺著的眉頭又緊了些。


    擺了擺手,王敬示意兩名醫生先把陳梓銘帶走,而他自己則留下來,給沈隨遇跟蔣淮安進行例行公事的問話。


    人都離開後,王敬看了眼蔣淮安,說道:“你剛才說他是準備綁架你的愛人,你的愛人現在在哪裏,請她出來吧,我們需要問一下話。”


    把沈隨遇拉到身邊,蔣淮安沒有絲毫顧忌,毫不猶豫地牽起了沈隨遇的手,兩個人十指相扣在一起,“這位就是我愛人,他叫沈隨遇。”


    “!”被蔣淮安的動作嚇到,沈隨遇怔住了,就那麽呆呆坐著,半晌反應不過來。


    倒是王敬,僅僅隻是詫異地看了他們一眼罷了,神色平平淡淡,就像他們兩個就隻是普通的男女情侶,而並非是性別相同的男人跟男人。


    隔了一會,王敬開口了,方方正正的臉上充滿了正氣,“那麽沈隨遇,你能說說當時的情形嗎?”


    聽了問話,沈隨遇回過神來,他往外抽了抽自己的手,發現怎麽都抽不出來,於是便瞪了一眼蔣淮安,表情有些窘迫。


    沉吟了一會,沈隨遇說道:“陳梓銘是八點半左右敲的門,我把門打開後,他並沒有馬上動手,而是先跟我說了一些話,我沒有同意他的要求,大概是八點四十幾分吧,他就突然從口袋裏拿出一隻電棒想要電暈我,剛好,趙晨和趙宇他們趕到救了我。”


    簡單的把事情複述了一遍,沈隨遇僅僅隻隱藏了陳梓銘洋裝演戲要求他原諒的那一部分,他不好意思提。


    在本子上記錄下來,王敬看了一眼筆記,圈起一個地方,抬起頭又問:“能複述一下你們談話的內容嗎?”


    沈隨遇臉上浮起些許尷尬的神色,他猶豫著,好半天才點點頭,聲音輕了不少:“他求我原諒他,希望我回到他身邊……他還給我下跪了。”


    這番話說出來,蔣淮安抿了抿嘴,眼神暗了暗,臉色難看不少,他握著沈隨遇的手驟然收緊,周身的空氣溫度都降了不少——


    沈隨遇隻能是他的!


    此時此刻,如果不是王敬還在,他當即就想把人抱進懷裏,狠狠的,用像是要把人揉進自己身體裏一樣的力度。


    王敬聞言,挑了挑眉,他看了一眼沈隨遇又看了一眼蔣淮安,又問道:“那你跟他,你們曾經是戀人關係?”


    “曾經是。”沈隨遇淡淡的應了一聲,顯然是不想再談的意思。


    王敬也知道分寸,話到這裏,也沒有繼續下去,而是換了一個問題繼續問道:“你知道他為什麽要綁架你嗎?”


    沈隨遇皺著眉,看了一眼蔣淮安,他不確定能不能說出來。


    蔣淮安察覺到他的視線,便衝他點了點頭,之後扭頭對王敬說:“是因為我,有一些私人的原因。”他點到即止,留下了想象的空間。


    聞言,王敬盯著沈隨遇跟蔣淮安看了一會,他瞧著他們臉色平靜,眼神也是坦坦蕩蕩的,最終也沒再追究下去,左右他隻是一個民警,綁架案是刑警的事情,跟他沒多大關係,何況再問也問不出什麽結果來。


    “行吧,今天就到這裏,我會把問題反饋給刑警隊的,到時候他們會有人來負責。”


    蔣淮安也站了起來,跟他握了一下手:“謝謝了,王警官。”


    把王敬送走,蔣淮安便將沈隨遇拉進了房間裏,趙晨跟趙宇被丟在客廳裏,麵麵相覷一會,隨後聳了聳肩,就翻出零食邊吃邊看電視起來。


    而房間裏,其實並沒有發生什麽,隻不過是蔣淮安將沈隨遇緊緊地抱在懷裏,兩個人一起跌倒在床上罷了。


    蹭了蹭懷裏人的頭頂,蔣淮安語氣裏帶著酸酸的醋意:“陳梓銘給你下跪了求原諒了?”


    難得發現蔣淮安也有這種孩子氣的一麵,沈隨遇笑得眼睛都彎成了月牙形狀,心裏甜蜜到不行。


    “隻是苦肉計罷了,陳梓銘一直都是這種人,為了達到自己目的而不折手段——下跪算是其中一種,並不算什麽,”抬手摸了摸蔣淮安的臉,沈隨遇笑笑的說:“所以你別在意,他今天說的所有話,僅僅隻是讓我想把隔夜飯吐出來罷了。”


    那份曾經的喜歡早在最開始就沒了,此時此刻,他唯一喜歡的、深愛的並且想陪伴一生的人,隻有蔣淮安一個人而已。


    “那就把那些令人倒胃口的話都忘記吧。”話音剛落下,蔣淮安就已經低下頭,準確無比的捕捉到了沈隨遇的唇瓣,他們兩人接了一個甜甜蜜蜜的吻。


    分開的時候,蔣淮安還懲罰一般地在他的唇瓣上輕輕咬了一下,不重,酥酥麻麻的,一點都不像是懲罰反而像是對某種汙汙運動的暗示。


    用鼻尖蹭了蹭懷裏青年的臉頰,蔣淮安語氣溫柔的能溢出水來:“怎麽樣,都忘記了吧?”


    “……嗯,效果很好,”沈隨遇臉蛋紅紅的,衝他微微一笑:“全部都忘記了。”


    ******


    陳梓銘被帶回警局後,沒過兩天就被提審了,此時他麵容憔悴,神情恍惚,整個人都被毒-癮發作折磨到已經沒了人形。


    提審他的人並不是王敬,而是刑警隊長李峰,他已經從王敬那裏接過了這個的案子,正在辦理當中。


    黑著臉坐在陳梓銘的對麵,李峰麵無表情地問他:“為什麽綁架沈隨遇?”


    “我沒綁架他,我隻是去求他原諒我的。”陳梓銘舔了舔幹裂的嘴唇,一口否定了李峰的話。


    知道陳梓銘還抱著一點僥幸心理,李峰也不急,他從懷裏掏出一個u盤,之後往桌上一拍:“別想狡辯,我們已經掌握了確鑿的證據,你逃不掉的,還不快點老實交代!”


    其實這隻是一個u盤而已,裏頭什麽都沒有,他就是看出了陳梓銘的太過心虛。


    果然,在看到u盤的時候,陳梓銘便心虛地縮了縮肩膀,之後又緊張地吞了吞口水,他死死地盯著那個u盤,心裏一點底都沒有,他不知道那天自己的行為到底有沒有其他人看到。


    “我……”他欲言又止,還是沒說出來,他還在抵抗。


    李峰見他心理防線還沒被擊潰,便用大燈往他臉上一照,自己站起來用力拍了一下桌子,一雙虎目瞪得滾圓,特別嚇人,再一次重複了剛才的話,而且這次聲音拔高不少。


    陳梓銘是個強硬不過三秒的人,本質就是個慫貨,被李峰這麽一嚇,立刻跟倒豆子似的劈裏啪啦從頭到尾都講了一遍,他自然是不會護著蔣文墨的,相反他推卸責任還來不及,於是僅僅不到十分鍾的時間,他就把事情全部交代清楚了。


    “真的不關我的事,我就是個拿錢辦事兒的,讓我綁架沈隨遇的人是蔣文墨,你們應該抓他的。”陳梓銘瞪大眼睛,說到後麵有些歇斯底裏了,反反複複地說著這一句話。


    又過了一會,他扣在桌腳的手開始劇烈顫抖起來,身體也不受控製地抽搐著,眼神逐漸渙散起來——他的毒-癮發作了。


    瞥了一眼滾到地上的陳子明,李峰對其他兩個同事吩咐道:“把他帶下去吧。”說完,他搖搖頭,拿起桌上的u盤起身出了審訊室。


    他已經拿到了需要想要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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