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潔在健身房遇到關隆的時候,簡直已經無語了。


    她揶揄道:“關總,這麽巧啊?要不是今天我第一次上這兒來,還以為你是故意來跟我玩偶遇的呢!”


    兒子丟了兩回都是跑他酒吧去了,她過生日請同事們唱k小聚也是在他新開的歌城,好不容易有時間來健個身居然又碰上他。


    難不成這城裏大大小小的娛樂消遣都被他給承包了?


    關隆笑了笑:“是啊,好巧。這健身房以前是我朋友的,現在我入了股,也算是自己的生意。你常來這兒健身?”


    “才不是呢!”程潔沒好氣兒地輕嗤了一聲,“我家附近那個分店物業到期就搬走了,我的年卡據說九店通用,這家最近所以到這兒來。結果我已經等了一刻鍾了,還沒辦好手續,你們的效率也是夠低的。”


    關隆聞言問前台:“怎麽回事兒?”


    前台小姐解釋了一通,無非是係統有問題、其他分店的卡刷不出來之類的。


    他見程潔等得焦急,也知道她時間寶貴,說道:“這樣,你先去健身,這邊給你記錄下來,係統裏的手續慢慢再補。”


    程潔沒想到他這麽幹脆,一揚眉:“好吧,謝了。”


    前段時間工作忙,雜七雜八的事兒也很多,她都有好一段沒健身了,上了器械有點兒小興奮,一來就把強度調到跟以前同檔,跑了沒一會兒呼吸就有點兒不暢。


    關隆不知什麽時候走到她身邊,冷不丁問了一句:“你有多久沒健身了?”


    程潔瞟了他一眼:“將近兩個月。”


    關隆點頭,伸手關掉了跑步機。


    程潔惱火地質問:“你這是幹什麽,還讓不讓人跑步了?”


    “你這麽長時間沒係統地運動,一來就想靠強度補回來,會給身體造成損傷。”


    她怔了怔,但還是嘴硬道:“那又怎麽樣,又不關你的事。”


    她從跑步機上下來,拿毛巾擦了擦汗,打算換到別的器械上。


    關隆跟在她身邊,問她:“你沒有科學的計劃怎麽健身?怎麽不買私教課程?”


    “誰說我沒買私教課程,隻是……隻是要預約我嫌麻煩!”


    “普拉提和舞蹈教室都隻對私教會員開放,不需要預約,今天下午就有課。我覺得那些更適合你。”


    程潔漲紅了臉坐起來:“我怎麽健身關你什麽事兒,你煩不煩啊?是啊,我是沒買私教課程,我負擔不起!那是不是就普通的健身器材都不能用了,你們這兒是看人下菜碟,歧視普通會員嗎?”


    她聲音大了點兒,周圍其他的人瞬時都朝她看過來。


    她臉更紅了,哪裏還有繼續健身的心情,下了器械扭身要走,被關隆拉住。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不想看你受傷,耽誤工作和照顧孩子。”


    見她氣鼓鼓的但不再嗆聲了,態度似有軟化,他繼續道:“沒買私教課程也不要緊,今天我先帶你做做拉伸,來點適應性的訓練。”


    她有點驚訝,他已經脫掉身上寬大的t恤衫扔在前台,隻穿一件運動背心走過來。


    他高大魁梧,肌肉卻並不誇張,勻稱而緊繃,膚色健美,是很陽剛的深麥色。


    程潔遠遠看到他脫衣服時糾結扭動的背肌,心頭微微一跳。


    他的好身材自然是鍛煉出來的,所以臨時當回教練指導她也沒有任何問題。末了她有點不好意思:“對不起啊,剛才是我反應過度了,今天要謝謝你。”


    關隆並不在意:“沒關係,先前因為穆四的事兒,鬧得大家不愉快,我也想找個機會跟你說抱歉。”


    程潔笑笑:“第一次是因為穆崢,第二次是我沒把元寶照看好,讓他自個兒跑出去了。”


    “孩子也是想見爸爸。對了,他後來有沒有見過親生父親?”


    程潔搖頭,他也就不好再多問了,從前台手裏拿了張銀灰色的卡給她:“你原來那張卡刷不出來,給你換了張新的通卡,遊泳、舞蹈、普拉提都包含在裏麵,不用買私教課程也不用預約,你時間方便的時候隨時過來。”


    她大大方方接過來:“那就謝謝了,我一定好好練,下回不會再讓你小瞧我了。”


    “我本來也沒敢小瞧你,隻是不想讓你受傷。”


    她心頭一暖:“謝謝,下回請你吃飯。”


    “一言為定。”


    他們這樣算不算一笑泯恩仇?


    也許是鍛煉過後身體特別放鬆,程潔回去後睡了個好覺,但夢裏卻看到男人的背影。開始是穿著衣服的,後來外衣脫了就隻剩一件運動背心,最後連運動背心都脫掉了,露出整個背部。那寬肩窄腰的倒三角,那虯結的肌肉……她還想再看仔細一點的時候,男人就轉過身來了,居然是關隆的臉。


    她一下子從夢中驚醒,心髒還在撲通亂跳。


    我的天!她舔了舔幹涸的嘴唇坐起來,忍不住抬手捂住半邊臉。


    她怎麽會夢到他啊?還好還好,這還不算是春/夢吧?


    再遇見是在飛機上,關隆坐頭等艙,登機時他們互相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他旁邊是個五六歲的小朋友,暑假到了,這種無人陪伴乘機的小朋友也多了起來。小朋友顯然不是第一次坐飛機了,一路都很乖,就是到了吃午餐的時候自己不願意好好吃飯。


    程潔應付孩子有經驗,耐心地哄他:“你看,今天的飯裏有紅燒肉,有雞蛋和沙拉,還有小朋友們最愛吃的番茄醬。阿姨喂你吃一點好不好?不吃等會兒要餓的。”


    他終於撅著小嘴點了點頭。


    程潔向關隆示意打擾了,半蹲在地上,一口一口喂小朋友吃飯,邊喂邊輕聲講小動物乖乖吃飯的故事。


    關隆吃完了自己那一份,不時看看她。


    她工作的時候很投入很認真,而且溫柔和耐心像是用不完。


    飯菜還剩一點,小朋友怎麽都不肯吃了,她想喂他喝兩口湯他也不肯喝,小手一揮,不小心將湯打翻在旁邊的關隆身上。


    關隆倒沒說什麽,程潔和另一位乘務員先緊張起來,趕快拿了餐巾和紙巾來收拾。


    “實在對不起,要不要去洗手間換一件衣服?”


    關隆點頭,站起來想去拿行李箱裏的換洗衣服,程潔道:“我來吧,你先去衝一衝,會不會燙到了?”


    其實湯已經不燙了,關隆先去洗手間把手臂衝洗了一下,用紙巾擦幹。程潔在外叩門,把幹淨的襯衫給他遞進來,關切地問:“沒事吧?”


    他搖頭,程潔看到他光裸的胸膛微微一怔,他這才意識到身上沒穿衣服,才又關上門。


    事後程潔特意打電話給他,就這件事向他道歉。他哂笑道:“這又不是你的錯,幹嘛老說對不起?難不成是怕我去投訴你?”


    “沒有,我就是單純地覺得……不好意思。是我太不當心了,還弄髒了你的衣服。”


    害他在飛機上換衣服不說,連他的正麵也被她看去了。


    她又在夢裏看見他,這回他轉過身她也沒有醒,直到他朝她走過來,一直走到她跟前,近得她離他的胸膛隻有幾公分的距離,就像那天在飛機上一樣,她幾乎能感覺到他的體溫和男人特有的混合了煙草和皮革的氣息。


    她覺得自己可能是走火入魔了,不知為什麽老是夢到這個糙男。於是特意打電話跟他聊聊天,看看是不是真的對他有什麽不一樣的感覺。


    然而並沒有。


    看來就是單純的荷爾蒙作祟,她是三十歲的**,會有幻想也很正常。


    適逢暑假,元寶去參加夏令營了,她可支配的時間比較多。聽說運動可以分散精力,為了阻止自己繼續胡思亂想,她投入了更多的時間去健身,不僅參加了普拉提課程,還到泳池去遊泳。


    夏天遊泳的人比較多,她的工作不是朝九晚五,可以選擇錯開高峰期。誰知就算這樣也還是遇到熟人——關隆從水麵上冒出來,抹了把臉笑道:“這麽巧?”


    這好像已經成了他們之間的開場白了。程潔撫著胸口,浸在水裏的男人露出寬厚的肩膀和胸膛,讓她不由自主想起那羞人的夢,沒敢多說話,撲進水裏就遊走了。


    她隻會蛙泳,泳姿還不太好看。關隆看得有趣,故意從她身旁遊過去,水花濺在她臉上,聽到她叫了一聲,停在遠處哈哈笑了起來。


    他又遊完一個來回,她也累了,正趴在池邊休息。他從她身邊上去,拿過毛巾擦了擦臉和頭發,似乎打算離開了。


    她一直看著他從水裏走上來,大衛雕塑似的身材,身上還掛著水珠,渾身上下就穿一條深色的泳褲,人又那麽高,她隻能從他的長腿一路看上去,倒三角的後背有一道深深的凹線……


    她看得挪不開眼,忽然感覺到水麵漾開一朵小花,下意識地摸了下鼻子,發現自己竟然流鼻血了,忍不住呻/吟了一聲。


    關隆像是聽到了,回頭看了一眼,連忙把她從水裏撈起來,按住她鼻翼道:“怎麽回事兒,磕哪兒了?”


    她隻覺得丟臉丟到姥姥家了,甕甕地回答:“沒有,可能最近太幹燥了……上火。”


    還有一點頭暈。他剛才轉過來的時候,她看到了他腹部整齊的“巧克力磚”,就更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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