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時遲,那時快,隻一瞬間,杜洋就拿著匕首朝我刺了過來。


    而我被王濛往旁邊一拽,正好堪堪躲過了刀鋒,杜洋也因此摔到了地上。


    望著他猙獰的麵孔,我不禁從心裏浮起了一陣後怕的感覺,如果當時我沒有躲開,那很有可能現在我已經被刀子刺中了……


    “你個死丫頭,不知天高地厚,在來的路上我就提醒過你,叫你不要多管閑事……既然你不聽,那就別怪我對你動手!”


    他說得咬牙切齒,讓我的雙腿不禁有些微顫,心提到了嗓子眼,感覺整個身子都是靠王濛在一旁提著,才能好端端地立在那兒。


    杜洋刀鋒一轉,又猛地向我撲來,就在他的刀離我有半米之間的距離時,王濛突然閃到我的麵前,飛起一腳腳,將他踢出了幾米開外。


    “砰”地一聲,杜洋撞到了牆上,他順著牆壁緩緩滑下,痛苦地抱住自己的胸,硬生生從嘴裏吐了一口鮮血。


    我一直向上提起的心,終於又回落了下去,我摸了摸自己的小心髒,今天都是因為王濛在我身邊,我才沒有受傷,不然我可能現在已經被杜洋給捅成篩子了。


    這樣一想著,我不禁偏過頭去偷偷看了王濛一眼,他正緊盯著杜洋,薄唇緊抿,一副冷漠至極的樣子。


    我走上前去,想要去查看杜洋的情況,他可不能有什麽閃失,雖說這個人渣的命賤,但鬼是不能殺人的,這個黑鍋可不能讓王濛背了。


    “放心,他死不了,我隻是斷了他三根肋骨,現在他是很難再爬起來了。”


    王濛像是一眼看穿了我的目的,輕笑一聲,跟我解釋了一下。


    我點了點頭,確認這男人已經從地上爬不起來了,才放心地往回走。


    剛抬起腳,我的褲腿就被人給抓住了,杜洋小聲地衝我哀嚎,“大師,大師,我錯了,我錯了……你們要什麽我都給你們,你們放過我吧!”


    剛才還說我是小姑娘,要拿刀說要砍我,現在他居然又跪著求原諒,這種人,還真是不值得同情。


    我斜睨了他一眼,費了好大的力氣拽回自己的腿,抬腳走回到蘇雅和王濛的身邊。


    “對了,我現在手上還有一份關於他公司的所有違法證據,之前我準備了兩份,有一份被他發現一把火燒了,還有一份藏在別墅的後花園裏,一株山茶花的下麵。”


    蘇雅看著躺在地上哀嚎的杜洋,動了動嘴角,平靜地開口,看來她心中的怨氣已經平息得差不多了。


    我看了她一眼,在原地盤腿坐下。


    “你還記得之前念的往生咒嗎?”


    王濛突然問我,眼睛微微含笑,看起來格外的溫柔。


    我怔了怔,馬上點頭。


    “那當然,你看好了!”


    說著,我把雙手放在了膝蓋上,閉上眼睛,將那段早就背熟的咒語念出了聲,“出如是等不可說不可說音已,婆娑世界,及他方國土。”


    “爾時百千萬億不可思、不可議、不可量、不可說無量阿僧祗世間……”


    周邊漸漸出現了耀眼的白光,蘇雅被白光包圍著,臉上的屍斑慢慢退去,她睜開眼睛,向我們露出了一個甜美純真的笑容,便逐漸消失在了白光裏。


    她的笑印在了的腦海裏,讓我的眼眶不自覺有些濕濕的,一個花季女生,卻在生命最美麗的時候戛然而去,真是可惜。


    “哭什麽?難不成是因為錯過了你的第二筆大單子,所以心裏難過?”


    王濛在一旁調侃我,那欠扁的模樣讓我恨得牙癢癢。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這分明是同情的淚水,你懂個屁!”


    我直接瞪他一眼,毫不客氣地懟了回去。


    “哈,還以為你就是個沒心沒肺的丫頭,居然也會同情別人?”王濛用手指彈了我腦門兒一下,轉身便向門口走去。


    在夕陽的餘暉下,我們來到了後花園裏,太陽淡金色的餘暉灑在整棟別墅上,一切都顯得寧靜而美好。


    我倆在花園裏轉悠了半天,終於找到了一株開得蔫頭耷腦的山茶樹,然後由我打頭,將樹下的資料全都挖了出來。


    “將這些證據交出去,不需要我們出手,就會有人將他繩之以法的。”王濛淡淡地開口,那張白得有些過分的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


    我倆借著夜色的掩護,由王濛把所有的證據交到了警察局,至於後麵的事情,那就不在我的處理範圍之內了。


    第二天一早,我剛起來,就聽見我爸在客廳裏放今天的新聞,其中有一條就是關於東萊集團董事長被捕的消息,據說被抓到時,他正躲在自己買下的一棟小別墅裏,已經精神失常了。


    對於這樣的結局,我是很欣慰看到的,能讓惡人得到他應有的懲罰,就算拿不到錢,我也算是完成了一樁格外有意義的事情了。


    懷著格外欣慰的心情,我哼著歌兒去浴室洗澡,看著鏡子裏那個麵容清秀的女孩兒,我不禁勾唇一笑。


    作為活人的我,經常和王濛這個千年老鬼待在一起,氣色也並沒有因此變差,還真是謝天謝地。


    我轉了轉脖子,目光落在我的後頸處,那裏還有一個淺淺的印子,與之前相比,已經好了一大半了。


    看樣子,詛咒真的在減弱。


    不知為何,我的心並沒有因此而開心起來,反倒有些說不出的感覺,如果到時候詛咒一解除,王濛是不是就要離開了?


    那離開之後,他又會去哪裏呢?


    我正出神呢,一抬頭,瞥見鏡子裏出現了一抹高大的白色身影。


    “啊!!”


    我嚇得大叫,連忙將衣服捂住自己的胸口,轉身怒視著他,“你幹嘛啊,話都不說一句就跑出來,你不知道非禮勿視嗎?”


    王濛的耳根微微有些泛紅,他的臉上劃過一瞬間的錯愕,但很快又恢複了一副清高淡定的模樣。


    “你也沒說這裏原來是浴室……老身活了一千多年,好歹也見了不少長得國色天香的女子,你這樣的,絲毫勾不起我的興趣。”


    嘿,你這老鬼,偷窺你還有理了?


    我正要發作,王濛接著嫌棄地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做了一番短小精悍的點評,“一根豆芽菜,不足掛齒。”


    你爺爺的豆芽菜!


    我再也忍不住了,抬腳去踢他,卻撲了個空,隻好罵他。


    “你個死變態,死了一千多年還是這個鬼樣子,活該你入不了輪回!”


    我一邊說一邊一隻手將他往外推,但他站在那裏紋絲不動,反而目光一凜,大手緊緊地抓住了我的手腕。


    我一愣,這是要幹什麽,難不成還要趁機吃我豆腐?


    這種羞恥的想法讓我有些麵紅耳赤,嚇得我不禁步步後退,最後退到牆角,實在是退無可退了。


    他的目光鎖定在我的臉上,一副認真無害的模樣,倒是讓我不好動手揍他,隻能偷偷地瞄他兩眼。


    不得不說,王濛精致俊朗的五官實在是很養眼,在這曖昧的燈光下,看得我有些炫目,眼見著他的腦袋緩緩朝我靠近,我的心跳如擂鼓,情不自禁地閉上了眼睛。


    “看來,你的詛咒確實減輕了不少。”


    他輕飄飄地在我耳畔吹氣,讓我忍不住猛地睜開了眼睛,跟他大眼瞪小眼地對視著。


    王濛挑起我的下巴,目光中帶著幾絲戲謔。


    “怎麽,好端端的閉著眼睛做什麽?難不成你以為我要親你?”


    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一晚上接連幾次被他調戲,這會兒正鬱悶著呢,他這樣說,更是讓我氣得不行,直接撚了個手訣,將前些天在道術書上學的知識運用到他的身上了。


    “太清在上,陰陽五行,急急如律令,定!”


    手指戳到了他的腦門兒,王濛就不能動彈了,他轉了轉眼珠子,似乎有些不滿,“小崽子,下次別落在我手裏,不然我要你好看。”


    嘖嘖,都這個時候了還凶我呢?


    我得意地衝他眨了眨眼,“喲,這位鬼大爺還挺凶悍,小女子我好怕怕哦。”


    “你……行,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這句話還真的說得不錯,你這個小鬼,不就是因為我說了你兩句麽?居然跟我記仇?”


    王濛眯著眼睛,似乎是在調侃我,戲謔的語氣讓我聽著好不舒服。


    我拍拍他的臉,雙手叉腰,仰著頭看他,雖然個子比他矮,但我的氣勢還是很足的,瞪著眼睛質問他,“你說,你知道錯了沒?”


    王濛揣著明白裝糊塗,“我錯什麽了?”


    “你少跟我裝,剛才偷看我洗澡,還說我身材不好,你說!我身材哪兒不好了?明明就是前凸後翹的嘛!”


    身為一個女人,生平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被別人說身材不好了,雖然我身材確實不怎麽的,但他這樣直接指出來的,真的很傷人的好不啦?


    我氣鼓鼓地雙手叉腰,王濛的臉卻突然紅了起來,用一副老古板的口氣回答我,“有哪個正常女子,會穿得這麽暴露,在男人麵前問她身材好不好的?”


    嘿,還怪我了?分明是你嘴賤的啊!


    我氣不打一處來,抬手就想拽他頭頂的頭發,他卻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腕。


    我一愣,好啊,原來剛才是在演戲騙我呢。


    正想著該怎麽脫身,我感覺身子一涼,原本圍在我胸前的那根毛巾,突然在這時候鬆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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