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睡得渾身酸痛迷迷糊糊的時候,被一陣聲音給吵醒了,當我揉了揉眼睛起身的時候,卻瞥到了窗外一片紅白綠色的景物。


    當我定睛一看,竟然是一個個紅色綠色和白色夾雜的花圈,原來,我們的車此時正夾在了一個送葬隊伍中間。


    身邊的王濛此刻也不見了蹤影,薑帥此刻正在車外和外麵那群人中看起來像是一個領頭人交流。


    過了很久,送葬隊伍才吹吹打打的又離開了,薑帥也上了車,但是卻是一副眉頭舒展不開的樣子,問了薑帥好久,他才說出事情的原委。


    原來,剛剛他才將車開下高速,走到這山道上沒多遠,就遇到一個小孩子攔車,那個小孩子在這深秋時節隻穿了一個破舊的短袖,一身髒兮兮的,還掛著鼻涕蟲,看起來十分可憐。


    由於是山道,薑帥車開的比較慢,小孩一個不注意就衝到了車前蓋的位置,還趴在地上不肯走,薑帥知道是遇到了碰瓷的,於是打算給一百塊錢就了事。


    但是誰知道,給了一百塊後,小孩根本不收,還是趴在車前不肯走,最後一百,兩百三百到一千,小孩子還是不為所動。


    薑帥估摸著可能是誤會了人家,以為他是來討要吃的東西的,就從後備箱拿了些餅幹之類的東西讓他吃,誰知道,他還是不為所動。


    就這樣和小孩僵持了大概半個多小時,送葬隊伍就來了,山道隻有這麽寬,一個車就占了大半個道路,送葬隊伍還抬著棺材,雖然窄了點,但是還能過去。


    誰知道,送葬隊伍走到車前就停了下來,表示要過路錢才肯走,不給錢的話一行人就不走了,我不走你也別想走的架勢。


    此時小孩子也不見了,最後薑帥和送葬隊伍的領頭人交涉了好久,才給了一千塊錢將隊伍打發走。


    我聽完薑帥的敘述之後,頓時就明白了為什麽薑帥剛剛悶悶不樂的表情了。感情那個小男孩就是為後麵送葬隊伍來敲錢給鋪路的啊。


    一下午被兩批人擋路訛錢,放誰身上也受不了啊。


    “原來來臨水村,這裏的人都是熱情好客,怎麽會存在這樣的情況,真是一群愚民。”


    薑帥一邊重新啟動汽車,一邊嘴裏嘟囔著。


    “已經進入了臨水村地界了嗎?”我看著窗外綿延不絕的黛色青山,心裏那種不安的感覺又重新升騰了起來。


    “是的,按照這條山道下去再開個二十分鍾左右,就能夠到了。”薑帥點點頭,重新啟動了汽車,很快,我們便從車窗外看到了星星點點的燈光。


    此時王濛還是沒有回來,我也沒去管,畢竟每次他都是神出鬼沒的,但是我相信他也不會亂跑,可能是去調查情況了吧。


    車輛越往燈光亮的地方開,我就開始聽到了嘈雜的聲音,當車子停穩在村口的一顆大樹下的時候,突然從車前就跑來了一個人影,看起來是個小夥子。


    “薑帥,你終於來了,我都等你好久了。“小夥子一邊朝車內招手,一邊說話。


    薑帥聽到聲音才反應過來,一邊回應著他一邊給我們說這是他的老同學名字叫做梁強,大學畢業後就回到了鄉下搞養殖,據說這幾年也掙了不少錢。


    當我們下車後,梁強便熱情的將我們迎接到了他的家裏。


    由於夜色濃重的原因,我們看不太清楚村子的全貌,但是能夠肯定的是,梁強的家裏看起來還是比較富有的,還修的是一棟小洋樓,三層的,看起來在農村裏也還是比較舒適的住所了。


    我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屋內的裝飾,包括頭上的吊燈和一些家裏的裝修,果然要比其他地方看起來闊氣很多。


    “你們剛剛來的時候沒有碰到什麽怪事吧?“梁強把我們迎進客廳,一邊給我們倒茶一邊小聲詢問。


    聽到梁強這樣的話,我和薑帥頓時就很有默契的看了一眼,而後,薑帥緩緩道出了剛剛的事情。


    “你們是遇上事兒了,這種送葬隊伍最不吉利,你們還被他們訛錢了,當時你們就應該凶一點把那個小孩子給攆走,就不會有後來的那件事了。“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看著梁強擔憂的神色,我不由得開口問了出來。


    最後,經過梁強的解釋,我才明白這其中的大意。


    原來,在臨水村有這樣一個風俗,就是對於橫死的人,在送葬隊伍送葬的時候,家人必須找一個童子將村口遇到的第一個人拖住擋住去路,由送葬隊伍來要一筆錢,這筆錢叫做買路錢。


    給了買路錢的話,橫死人的家裏這些黴運就被轉移到了給錢這個人身上了。


    “不是吧,我給了一千啊,那不是我要倒大黴了?“梁強話剛剛說完,薑帥的整張臉看起來就變成了苦瓜臉,愁眉不展的。


    “有沒有什麽辦法化解啊?“我開口問梁強,雖然我們是沐浴在科學的陽光下長大的新一代青年。


    但是由於我這份職業的特殊性,這種事情,我也還是抱著寧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想法。


    畢竟這世界上還有很多事情都是科學解決不了的,例如王濛……


    “沒法化解啊,除非你壓根就沒碰上這件事情,我們原來村子裏辦喪就遇到了一個人,這個人也是我們村裏的一個流浪漢,被送葬隊伍攔著要了一毛多錢,最後上吊了。“


    梁強一邊說著還做出了一個駭人的動作,薑帥在一邊聽的臉都要被嚇白了。


    “你也別驚慌,這個黴運也是不確定的,按照我爺爺的說法,有可能是要命,也有可能是破財,你平日沒做什麽虧心事的話,應該就不會發生什麽意外的。“


    梁強笑了笑,拍了拍薑帥的肩膀,示意他不要驚慌。


    但是薑帥此刻卻被嚇得夠嗆,哪裏顧得了這麽多,一張臉煞白的看著梁強:“強子你可別安慰我了,那你不是說那流浪漢死的很慘嗎?“


    “嗨,那流浪漢平日也是個不務正業的,東家偷隻雞,西家扯根菜,平常還有偷看女人洗澡的癖好,你比起他來,就是個正人君子嘛,怕什麽。“


    梁強又安慰了薑帥幾句後,便招呼我們先休息一會兒,自己便去廚房忙活著晚飯的事情了。


    “薑歆,我怕,怎麽辦啊。“此時客廳裏隻有我們兩個人了,薑帥立馬轉過頭來苦著一張臉看著我。


    看著他的樣子,我歎了口氣,隻有死馬當活馬醫了。


    “這樣吧,我給你畫一個金光咒的符咒,你最近帶著,金光咒可以逢凶化吉,驅邪祟的,或許能夠對你這件事情有幫助,怎麽說呢,這件事也是我連累你了,要不是我要來臨水村的畫,你也不會遇到這種事了。“


    我一邊說著,一邊就拿起了包包準備畫符,誰知道我剛提筆,薑帥就攔住了我:“嗨,算了算了,你也別想那麽多,我覺得有些事情吧,該來的總要來,逃不掉的,你也別忙活了,我不怕。“


    聽了薑帥的話,我此刻倒是有些疑惑了,這怎麽和剛剛的他畫風有些不太一樣啊?


    “怎麽,你這麽快就想開了?不怕了?“我笑著看著薑帥,一邊打趣他,一邊作勢要將紙筆給收進包裏。


    “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這黴運也是一樣的,我不怕。“薑帥說著,還拍了拍胸脯,看著他的樣子,我也是哭笑不得,但是為了保險起見,還是決定給他畫一張符。


    由於繼承爺爺衣缽也有這麽久了,畫符也畫了很多,憑著腦海裏的印象,我幾下就將金光咒的樣式給記起來了並且繪製到了符紙上。


    畫好後,我又將筆跡晾幹,折成了標準的符咒三角狀,交給了薑帥。


    “你信不信怕不怕是一回事,會不會發生又是另一回事,拿著吧,不要沾水和葷腥,總會有一定作用的。“


    我一邊說著一邊將符咒交給他,本以為按照薑帥剛剛信誓旦旦說著不怕的樣子,他是不會收這個符咒的。


    但是誰知道,我剛剛折好,薑帥就忙不迭的接了過去,還生怕我反悔一樣,寶貝似的就揣進了懷裏。


    看著他的樣子,我忍不住便笑了出來,雖然平時的薑帥看起來成熟穩重,但是隻有從小和他一起長大的我才知道,他有時候,真的是幼稚得跟一個小孩子一樣。


    “飯好了,大家下來吃飯吧。“正當我和薑帥打趣之際,梁強的聲音從樓下傳來,於是我和薑帥分別應和了一聲就打算下樓吃飯。


    剛剛走下樓梯,我便注意到了樓下門口的一個白色人影,原來不知道什麽時候消失的王濛此刻又找到了這裏,正若有所思的站在門口看著我。


    本來打算吃了飯再去找他問他到哪去了,但是王濛卻朝著我招了招手示意我過去,我用眼神示意他先吃飯,但是他仍舊固執的招手讓我過去。


    “我剛剛出去,發現這個村子有古怪。“


    我走到王濛的麵前,還沒站穩,他便湊近了我的耳朵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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