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16 沉思


    「找到東西,我想也就是去找缺少的東西」


    在那之後差不多過了一個小時的樣子。


    比起一直呆站著還是到處走著更好,我和前輩在秋葉原的道路上東跑西竄。


    但是還是那個樣子,『所要尋找的東西』不管怎樣都沒找到。


    本來就,連猜想都做不到。


    漠視了內心十分焦躁的我,前輩這樣一點點地開口說道。


    「因為想要所以尋找。因為沒有所以尋找。因為有必要所以尋找。因為不滿足所以尋找。因為失去所以尋找。因為欠缺所以尋找。甜甜的戚風蛋糕會尋找苦苦的咖啡,苦苦的咖啡會尋找甜甜的戚風蛋糕」


    始終沉著的聲音,背在後麵的手臂,自豪地挺直著胸膛,像是了望著世界上的一切似的,前輩在我前麵,慢慢地邁著小小的步伐,一步步的,確實的,著實的,踩著地麵,跨著,走著。


    缺少的東西……嗎。


    沒有缺少的東西,不管再怎麽說我都不是這樣的自信者,但就算這麽說缺少的東西也沒法在現在馬上就想出來。


    前輩對於我所必要的事情,對於前輩自己必要的東西是什麽是知道的嗎?


    「但是苦苦的咖啡也許會選擇砂糖或者牛奶。但是毫無疑問的,是有著各種各樣的喜好的,到底什麽是正確的都不一樣。所以,雖然隻是我所想的,這個遊戲並不隻有一個答案吧。因為人類啊並不像是字謎一樣是有著確實的形式的。符合自己的那一份應該是無限多地存在著的。而且把那拿在手中,弄清到底是什麽也是沒必要的。也就是說,是心思什麽的,關係什麽的,隻要像是概念一樣的東西我想那就有可能是正確的答案了」


    在這時前輩,站住了。


    並住了慢慢走動的腳,整齊的頭發輕飄飄被弄亂了,朝我這邊回過頭來。


    ——


    「因為我啊,就算是喝上去不是十分苦的咖啡,隻要是和你在一起的話,也能毫無疑問地美味的享受地喝著啊」


    前輩露出沒有絲毫羞怯的柔和的笑容看著我。


    前輩。


    小小的前輩。


    雖然身體很小,但是對於我來說是非常大的存在。


    ——


    「你所想要尋找的東西是什麽。那不是應該由我來想的東西。是應該由你來想的。是應該由你來找出來的。你的,所尋之物」


    聽到這樣的語氣,好像前輩她已經找到了自己所要尋找的東西似的。


    所以,在後麵的我也必須要思考才行了。


    我必須要由自己來找到才行。


    不能依賴前輩……。


    「…………」


    前輩要畢業了。


    畢業了之後,進入大學。


    我還要度過一年的高中生活。


    要等待前輩不在的這一年的時間。


    一年後,我真的能在最後和前輩去一樣的大學嗎。


    老實說對於努力學習這件事情並沒有太大自信。


    當然就算是努力了,但那努力也會有所回報嗎。


    我要追尋在前輩後麵嗎。


    小小的前輩能引導我的就隻到這裏了。


    從這裏開始就必須要由我自己的力量來追趕了。


    快想。


    快想。


    快想。


    快想。


    快想。


    「好的~,時間已經到了哦喵~」


    其17 前輩


    有什麽沉重的力量把我的身體向前推去。


    我不禁失去了平衡就這樣趴著跌倒在了地上。


    間不容發的,像是在那上麵追擊過來一樣,有什麽柔軟的東西撲通一下坐了上來。


    「喵哈哈。坐在主人大人的身上,也是相當別致的啊喵」


    看來現在的狀況上是我被墊在了貓耳桑的屁股底下了。


    雖然說不上是像前輩那樣,但貓耳桑作為女性來說身體也很小。


    所以就算是在這樣的姿勢下把她推開也應該是很簡單的事情才對。


    但是我的身體就像是被什麽所固定住了一樣,像是手腳被捆住了一樣,像是被綁住了一樣,身體一動也不能動。


    然後我的頭被抓住了。


    緊緊的。


    像是被掐住了一樣,在我的頭上加上了力道。


    「看上去結果還是沒能找到的樣子啊喵。貓耳炭雖然很遺憾但還是沒辦法啊喵」


    我沒能找到。


    所要尋找的東西。


    對於我來說缺少的東西。


    所以,我好像就會被殺死了。


    ——


    開什麽玩笑。這樣的事情能行嗎。討厭。我不想死。不想被殺死。要永久地在秋葉原裏彷徨?不要說這些蠢話。我要抵抗。我要抗爭。


    但這樣的感覺,不知為何卻不可思議地沒有沸騰起來。


    不如說,這樣的話也不是挺好的嗎,我現在這麽想著。


    因為這是前輩所期望的事情啊。


    因為這是前輩所期望的不想和我分開的結果啊。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不是就能爽快地接受了嗎。


    和前輩,永久的,永遠的,在這個秋葉原裏一直彷徨著就好。


    正當在這麽想的時候。


    啪。


    ——


    伴著這樣清脆的聲音抓住我的頭上的力道一下子消失掉了。


    ……怎麽了?


    在我現在的這姿勢下發生了什麽不是很清楚。


    「快從那裏下去,貓耳」


    前輩那冷靜的聲音響起。


    就能動的範圍向那聲音的方向轉過去,但我就隻能看見前輩的腳而已。


    「真痛啊喵。朝女仆的手踢上來什麽的真是過分啊大小姐……啊嘞?這麽一說的話,和大小姐說話還是第一次啊喵」


    「我很認生的。和初次見麵的人不會怎麽說話。不,這樣的事情怎麽樣都好。快點離開我的後輩啊」


    「喵哈哈。這可做不到啊喵。因為主人大人他沒有找到所要尋找的東西啊喵。……喵哈哈,就憑大小姐的力氣可是沒法讓我動的啊喵。因為這可是主人大人的問題,喵」


    「喵喵的真是吵死了」


    冷靜的,帶著些許顫動,但也十分強硬的,像是在挑釁似的,那聲音。


    很少能聽見的,前輩真的生氣的聲音。


    啪。


    ——


    頭被拍了一下。


    恐怕是被前輩。


    「……為什麽要拍我啊」


    「因為你實在是太不爭氣了啊」


    看不到前輩的表情。


    「我啊不希望你被殺死啊。而且在這樣的地方永遠地迷失著也請敬謝不敏。」


    不管我再怎麽掙紮,也看不清前輩的表情。


    「因為我們可不能就這樣停滯不前啊」


    但是,從那顫抖著的聲音,從明明沒下雨卻被淋濕了的地麵來看,我也能推測出前輩的表情來。


    到剛才都還沉著冷靜的前輩……不,是弄錯了吧。


    前輩隻是裝作沉重冷靜的樣子而已的吧。


    保持體麵的前輩,隻是拚命地在虛張聲勢而已。


    然後,應該是抵達了界限了吧。


    「當然前方的事情還是不知曉的。但向前邁進的勇氣也是需要的。而且關於所害怕著的事情。對於我來說很討厭畢業啊。但是即使是如此,也必須要前進。因為我和你,想要看向更久遠的未來啊」


    ……啊啊,什麽啊。


    是這樣啊。


    看來我是在無所謂地


    誤解著。


    「然而你是怎麽回事。簡直就像是放棄了一樣,連一點抵抗都沒做不是嗎。你不是挺喜歡不可思議的事物的嗎。不可思議的事物就在那裏卻不去嗎?和我一起不是到過各種各樣的地方見識過的嗎?」


    前輩並不是期望著什麽停滯著的東西。


    雖然討厭畢業,雖然不安,害怕。


    但是,即使如此前輩也確實地在了望著前方。


    雖然有時會害怕地說些泄氣話,但也是有著前進的,向前的,想著未來的思想準備。


    「我討厭啊。這樣的你……很討厭啊」


    是的。


    踏進這個秋葉原是因為我的原因啊。


    東扯西扯的,我向前輩撒著嬌,以此為理由,依賴著,說著些場麵話,不就隻是在隱藏著自己的內心而已嗎。


    膽小鬼是我自己啊。


    就是被說是毫無卯月,那也沒法反駁的吧。


    回想起前輩的話來。


    我之所以會和前輩相遇是因為我在尋求著不可思議。


    討厭老是在同一個地方,想要在各種各樣不同的地方去因為是這樣想的啊。


    然而,現在的我卻沒有做出一點的行動,連話都沒有確實地傳達出去。


    就是被討厭也是沒辦法的……但是,


    「前輩」


    我說道。


    我編織著話語。


    因為我並不想被前輩所討厭。


    「我也想要和前輩一起看著未來。想要和前輩一起前行。想要在各種各樣的地方探險。我想在前輩畢業之後,會是非常寂寞的學校生活在等待著我。但是,跨越這個之後,我還想要和前輩一起生活」


    所以,所以啊,我……。


    「我啊現在可不是應該在這樣的地方躺著的時候。我這樣沒出息著對前輩還真是失禮啊。因為前輩一直一直都會給與我信賴。願意呆在這樣的我身邊。所以我也想要回應前輩的感情。不想背叛前輩的感情。然後也不想被討厭。因為……」


    像是抗拒著這奪去我自由的力量一樣,像是把這困住我身體的什麽扯開一樣,我為了從這裏擺脫出去而抵抗著。


    「因為……我啊……」


    移動著雙手和雙腳,為了看向前輩的臉,我抬起頭來。


    然後,擠出聲音來。


    「因為我啊,喜歡前輩啊」


    在一瞬間,壓住身體的重量一下子消失掉了。


    太過突然我用力過頭又倒在了地麵上。


    「喵哈哈哈哈」


    像是很開心似的笑著的貓耳桑看著仰麵的我。


    ——


    「主人大人,這不是好好地找到了『所要尋找的東西』喵。本來時間到了真的是game over了的,但是嘛,因為女仆的萌萌超bigsize所以就允許了喵」


    貓耳桑伸出舌頭來說道「貓兒的心思可是很難猜的喵」拉著我的手臂讓我站了起來。


    「大小姐本來好像在來的秋葉原的時候就找到了『所要尋找的東西』的,主人大人也總算是發現了的樣子,所以game clear了喵。恭喜恭喜!啪啪啪」


    貓耳桑一個人在拍著手。


    ……話說回來,前輩就算不用找也是有『所要尋找的東西』的……到底是什麽意思啊。


    怎麽說呢,從一開始到最後我所明白的事情不是什麽都沒有嗎?


    「那麽那麽,就讓我來做回去的準備吧喵」


    說著,貓耳桑翻開圍裙。


    因為褶邊輕飄飄地飛了起來,所以還看到了另外一根纏繞著的其他顏色的尾巴,貓耳桑深深地低了低頭。【貓又是有著兩根尾巴的貓妖怪】


    「今天非常感謝光臨秋葉原女仆咖啡廳喵。真心地期望您的再次光臨喵。您的夥伴秋葉原咖啡廳,貓又女仆貓耳炭敬上」


    天空的顏色改變了。


    不,還有四周的風景也是,在那一瞬間環境呼地一下樣子就更替了。


    到處走著的人群。


    發著傳單的cosy女性。


    排列的動漫商店和電器店。


    是秋葉原。


    然後貓耳桑的身影從那裏消失了。


    在我旁邊的是前輩。


    小小的前輩。


    ——


    「呼~,真是的。看來總算是回來了啊」


    前輩說道。


    和往常一樣。


    我的前輩像往常那樣,帶著些許自豪地,帶著些前輩範的,讓我安心的,帶著我所喜歡的笑容麵對著我。


    「那麽,回家吧」


    其18 出發


    小小的眼眸滴溜溜地轉著,小小的雙手合在一起,在旁邊坐著的小小的前輩,那貓兒一樣小小的嘴張開了。


    「那麽,你對於大的歐派和小的歐派,是喜歡那一邊的?」


    終結休息日的黑夜之中,就像是穿過那的光之針一樣,我和前輩乘坐著的回家的新幹線飛馳著。


    坐在旁邊的小小的前輩,露出無畏的笑容向我拋來和昨天相同的問題。


    所以我坦率地回答到。


    「喜歡小的」


    然後,前輩滿足地點了點頭重新朝前坐好了。


    雖然說是不明白未來,但大概前輩的胸不會再成長下去了吧。


    但如果這麽說的話,果然那洗衣板還是會研磨著我的頭,所以怎麽樣也說不出口。


    我喜歡大的歐派。


    貧乳和巨乳之間有著天壤之別,把這一起比較什麽的連笑話都算不上。


    但是。


    即使如此,即使是這樣,和這樣的事情毫無幹係的,我也許是喜歡著這樣小小的前輩的。


    「前輩你是討厭貓耳桑的吧」


    「也沒吧?」


    前輩佯作不知地說道。


    真的嗎。


    「……」


    「在說的貓耳桑的時候氣氛就會變得相當嫌惡起來的不是嗎」


    「隻是看著你信賴著那隻貓耳十分不爽而已」


    什麽也算不上似的前輩說道。


    但是這理由我能接受。


    前輩她,想要像前輩一樣。


    想要有前輩範。


    因為這是前輩的自尊心。


    因為前輩很在意體麵。


    「這麽說來結果我的『所要尋找的東西』到底是什麽呢」


    「這是應該問我的事情嗎?」


    確實,這樣也許也太不知趣了。


    而且這答案是確實地存在於我的心中的。


    並沒有特意說出來的必要吧。


    而且這和前輩『所要尋找的東西』也是一樣的。


    在尋找之前,就已經拿在手中的這『所要尋找的東西』。


    這是連問都不必問的回答。


    「比起這個你還是看看一下車裏的情況吧。大家都困地睡著了哦。會打擾到的所以話就說到這裏了吧」


    前輩懂得看時間與場合。


    ……不,所以就說為什麽要說歐派什麽的呢。


    ——


    「但是啊,到回家之前都是旅行。睡過要下的站的話很麻煩,所以我們毫無疑問地是不能睡啊」


    就要轉過頭去對著說著這樣注意的話的前輩說「明白了」的時候,她已經在發出呼呼聲了。


    超快!


    前輩也會遵守約定。


    「…………」


    我靜靜地捏著前輩小小的臉頰。


    相當有彈力的臉蛋。


    從這毫無反應來看,應該是真的睡著了。


    呼,我輕輕歎了口氣又轉了回來。


    畢業。


    前輩要畢業了。


    但是我沒問題的。


    要說為什麽的話是因為前輩相信我。


    那麽我也要確實的去回應前輩這份期待不是嗎。


    一邊期待著能與前輩一起去各種各樣的地方去的日子。


    我握住了前輩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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