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二十一點四十左右,自由活動的軍人漸漸回到自己的宿舍,開始洗漱,為就寢做準備了。


    訓啦場上,銀狐隊員依舊在訓練。安瀾沒有發話,他們不能離開。


    夜晚的清風驅散了白日的燥熱,帶著絲絲清爽和舒適。雖然感覺很舒服,但是強烈的體能訓練,銀狐隊員個個汗流浹背。


    “全體都有!”葉辰歌突然厲喝,“集合!”


    條件反射性的,三十七個人全部站直了身體,下一秒快速集合。


    安瀾挑眉,“葉辰歌,你什麽意思?”


    “訓練他們沒關係,可總不能大晚上訓練吧!”葉辰歌話語溫潤,“夜晚風涼,我心疼。”


    安瀾深呼吸,平複心情,“沒關係。”


    “但是我有關係。”葉辰歌說道,“瀾瀾,不要讓我擔心。”


    安瀾很想反駁,她哪裏需要別人擔心了,是他自己杞人憂天而已。


    然而,不等她為自己辯解,葉辰歌已經有了下一個動作。


    他突然抱起安瀾,轉身對藍標說,“可以解散了,我們先回去了,自己看著辦吧!”


    說完,大步離開。


    安瀾掙紮,“放我下來!”


    她不是殘疾,明明可以自己走路,卻讓人抱著。要是被人看到,多難為情啊!她的臉皮還沒厚到這種程度。


    “不放!瀾瀾,我喜歡抱著你!”葉辰歌微微一笑,低頭自然地在安瀾的唇角印下一吻。


    安瀾惱羞成怒,捶打他的胸口,不過卻沒有用上多大的力氣,反而像是撒嬌一樣,葉辰歌直覺得心中酥麻。


    安瀾離開,裴翠秋狠狠地鬆了口氣,感慨萬千,“一物降一物,老大也有認栽的時候啊!”


    望著那對漸行漸遠的伉儷璧影,三十七個人都是祝福。


    安瀾太苦,有個人可以疼她寵她,這樣很好,真的很好。


    “走了!”裴翠秋揮揮酸痛不已的手臂,“該洗洗睡了,老大指不定明天還怎麽折騰我們呢,養精蓄銳去了……”


    羅磊二話不說跟在裴翠秋後麵向自己的宿舍走去,關於裴翠秋的話,他完全同意。


    安瀾的思想,根本沒有人可以跟得上。


    *


    月色如墨,人影摩挲,花開幾合,幾許溫柔,是我望穿的秋。


    安家,依舊是那個豪華的書房中,安平和安城相對而坐。


    “父親,安瀾太過分了,您打算怎麽做?”自從安氏航運出事以後,安氏集團頻頻遇到棘手的問題,安瀾大鬧安家以及她的身份曝光後,安城理所當然地把這一切歸咎在了安瀾身上。


    “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要衝動!”安平陰鷙的眼睛不滿地睨了安城一眼,“沒有證據,不要隨便把自己的懷疑說出口。”


    此時的安瀾在a國有舉足輕重的地位,不是他們可以隨意編排和誹謗的。


    a國最年輕的上校,銀狐特種兵隊長,這個身份,隻要出現一點不利的外界因素,相信很快就會有人為她抹去。


    “可是父親,我不甘心啊……”安平雙手握成拳頭,右手狠狠地捶在檀木書桌上。


    “安城,a國雖然講求言論自由,但是說話要有證據,安瀾已經不是當年的那個懦弱的女孩了,以後盡量不要招惹她!尤其是在她與葉辰歌關係不明的情況下!”


    “關於公司最近的工作,可以先與秦家合作。”安平歎了口氣,“秦家雖然大部分人在政壇,但是秦家的長孫秦文彬多次拋出橄欖枝,想要分一杯羹,我們可以暫時與秦家合作,等過段時間,風聲減弱了在另外想辦法。”


    秦家有雄厚的政治後台,安家在暫時與秦家合作,才是最好的選擇。


    帝都的大家族,除了葉家、徐家和何家,剩下的就是秦家了。


    自古以來,官商勾結,這句話在秦家身上體現地充分明顯。


    安城雖有不甘,可安瀾的身份擺在那裏,有葉家和陳司令在背後撐腰,再加上一個顧清明,縱然他想要反擊,都不可能,所以隻能與秦文彬合作,養精蓄銳。


    夜色中,一對父子的交談,伴隨著滴滴答答的時間,沉寂在黑暗中,再也不可聞。


    *


    a帝都軍區,安瀾的獨立公寓中。


    葉辰歌抱著安瀾回來,安瀾不太高興。然而,已經回來了,又不能再返回去,所以悶悶不樂地發脾氣。


    安瀾生氣時,絕對不是歇斯底裏地大喊大叫,瘋狂地摔東西,她沉默冷靜,一言不發,就這樣靜靜地望著你,清冷的視線仿佛千年寒冰一樣,凝萃了千年的寒氣,仿佛沾染一絲一毫就會被凍傷一樣。


    她氣場太強大,同時也太冷清,淡淡的一眼,就會讓人心尖打顫。


    當然,葉辰歌卻不受影響。


    倒了一杯水,葉辰歌給安瀾,“乖,晚上喝茶不好,容易失眠。”


    訓練場上,安瀾喝了不少茶水,他覺得可以和點清水稀釋一下。


    葉辰歌奇葩似的想法,讓人捉摸不透。


    安瀾涼涼地看著他,不拒絕也不接受,優雅地靠在沙發上,雙手環胸,眸色薄涼。


    扶額輕笑,順勢挨著安瀾親密地坐下,葉辰歌把杯子送到她的唇邊,“還生氣呢?”


    話語飽含寵溺,同時隱含笑意。


    “我哪敢生氣啊!您可是葉上將,您的命令,誰敢違抗!”這話絕對帶著諷刺,而且嘲諷意味十足,安瀾是一個不肯吃虧的主兒。


    “嗯。”葉辰歌煞有其事,“我允許安瀾上校違抗命令,她有特權!”


    安瀾冷嗤,“特權?特權就是在自己的士兵麵前被強製帶走,連訓練自己的士兵的資格都沒有了嗎?”


    頓了一下,她接著說道,“這種特權,我還真不想要!”


    “乖,不氣了,是我不好。”在安瀾麵前,葉辰歌完全沒有脾氣,他喜歡哄著她寵著她。


    “哼!”安瀾冷哼一聲,不願意再說話。


    “喝點水。”葉辰歌不忘記初衷,非要讓安瀾喝水。


    對安瀾的身體,他不會有一點馬虎。


    或許,他該製定一個時間表,有個固定的時間帶著她去醫院檢查身體。


    他們還有將近七十年的時間攜手走下去,他不想在以後的時間中,他的妻子被病痛纏身。


    如果那個時候最痛苦的不是安瀾,而是葉辰歌。


    葉辰歌太執著,安瀾哼唧了幾聲,最終還是接過水杯,把清水一飲而盡。


    溫熱的開水,順著咽喉緩緩而下,空空的胃中十分舒服。


    賭氣似的把杯子塞進葉辰歌手中,“滿意了?”


    唇角勾勒出一抹完美的弧度,刹那驚豔。


    葉辰歌突然抱住安瀾,把頭埋在她的肩窩裏,或許是因為壓抑著,所以磁性的聲音顯得有些悶悶的,帶著幾分孩子氣。


    “瀾瀾,以後不要讓我擔心,好嗎?”


    “我什麽時候讓你擔心了?”對葉辰歌突如其來的變化,安瀾有些措手不及。


    這情緒變得太突然了,簡直比女人還要善變。


    抱著她的手臂不斷用力,葉辰歌恨不得把安瀾鑲嵌在自己的骨血中。


    “無論何時,我都在擔心,瀾瀾,答應我好嗎?”


    葉辰歌薄涼的唇覆在安瀾嬌嫩的肌膚上,細密地啃噬,酥麻感仿佛電流一樣,頓時襲遍全身。


    安瀾身體一僵,雖然已經習慣了葉辰歌時不時動手動手的親密觸碰,但是像此刻這種帶著隱忍的吻,還是第一次感受到。


    心間發顫,這樣的葉辰歌,突然讓人心疼。


    微微歎息一聲,安瀾輕輕撫摸他烏黑發亮的短發。


    葉辰歌的頭發很黑,好像墨染的黑雲一樣,而且他的頭發很柔軟,但是發根很硬,摸上去十分舒服,安瀾倒是有些愛不釋手了。


    短短的發絲從五指指縫中滑落,安瀾拍著他的肩膀試圖給他一點安慰。


    這樣孩子似的葉辰歌,真的不多見。


    或者說,恐怕除了安瀾,沒有人見過這樣的葉辰歌,即便是葉海和蘇清夫妻也沒有見過。


    安瀾是葉辰歌的塵緣,也是葉辰歌的救贖。如果離開了安瀾,葉辰歌恐怕就不是葉辰歌了。


    “好,我會好好照顧自己,不會讓你擔心的。”不知出於何種目的,安瀾鬼使神差地回應。


    話音落下,安瀾才意識到,原來她在葉辰歌麵前,也變得如此容易妥協了。


    這是從何時開始的?


    安瀾不想去探究,也無法去探究。


    然而,安瀾的保證和回應,葉辰歌卻不相信,“瀾瀾,我不相信。”


    “我如何做,你才會相信?”


    “每個月都要去醫院檢查身體,當然由我陪同。”隻有他親眼看到她的健康,他才會放心。


    “好。”如果這樣可以讓他放心的話,那麽她會嚐試著去做到。


    安瀾清澈的眉眼中帶著無比堅定,顧清明對她說過,這個世界上,葉辰歌比任何一個人都關心她的生死。這一份情誼,安瀾不想辜負。


    或許,這是唯一一份情誼了。


    安瀾感受到葉辰歌抱著她的力氣加大了幾分,有力的臂膀甚至禁錮得她有些疼,然而她卻不願意掙脫。


    寂寂長夜中,還有一個可以相互取暖的人,這樣的人生,可以圓滿了。


    安瀾眸色溫婉,她垂眸望著葉辰歌,揚起一抹絕麗傾城的笑容。


    葉辰歌,安瀾應該逃不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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