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若語無倫次地說了很多,最後她舔了舔幹裂而泛白的唇,故作妖嬈風情萬種的撩撥了一下如同枯草般的頭發。


    “辰歌,怎麽樣,答應嗎?”


    她拋出一個媚眼,然而這個風情萬種的如絲媚眼,在裴翠秋看來,就好像是眼睛抽筋了。


    許久,葉辰歌才淡淡道,“你覺得我該如何?”


    秦若一聽,頓時覺得葉辰歌鬆口心軟了,她立即有些得寸進尺,“當然是讓我出去啊!辰歌,我會比安瀾更加愛你!”


    葉辰歌輕輕扯動唇角,這可是他二十七年來第一次聽到如此好笑的笑話。


    裴翠秋嗤笑一聲,笑秦若癡人說夢。


    放她出去?


    天崩地裂都不可能!


    然而,葉辰歌卻話鋒一轉,他薄唇輕啟,“當然可以!”


    “葉老大……”裴翠秋詫異地看著葉辰歌,十分不理解,“是她害了老大,葉老大你不能放過她!”


    葉辰歌抬手製止裴翠秋,示意她稍安勿躁。


    然而,秦若卻把葉辰歌這話當成了妥協。


    時至今日,葉辰歌怎麽可能還會妥協呢!


    “打開門,讓她出來!”葉辰歌示意裴翠秋,裴翠秋即使有些不太情願,卻不得不打開。


    秦若一出來,就向葉辰歌衝過來,帶起一股濃烈的味道。


    裴翠秋厭惡的捂著鼻子,後退一步站得離得秦若遠遠的,這個味道,真的是比豬圈裏的味道都難聞。


    比起裴翠秋表現出的濃烈的厭惡,葉辰歌麵不改色,隻是在秦若撲過來的時候,他快速閃身,秦若連他的一個衣角都沒觸碰到。


    沒有碰到葉辰歌,秦若有些不太甘願,她想再次去拉葉辰歌,卻被葉辰歌一記冷眼瞪了回去。


    沒有繼續看秦若,葉辰歌對裴翠秋道,“讓醫生過來鑒定一下,她有沒有精神病!”


    她,指的自然就是秦若。


    讓醫生鑒定一下有沒有精神病,即使沒有也會有。


    裴翠秋立即會意了然,她對葉辰歌敬了一個軍禮,一聲高亢的應和,“是!”


    在轉身的瞬間,她斜看了秦若一眼,那眼神就好像在看一隻老鼠一樣,厭惡到了極致。


    即使走出了監獄那幾個平方米,秦若依舊沒有走出銀狐基地的監獄。


    葉辰歌無情的轉身,無論秦若怎麽呼喊,他決絕的背影,留下的隻有冷漠和無情。


    精神病醫生來的很快,大約半個小時就到了。


    路上按照裴翠秋說得,他給秦若做了一係列精神測試,最後得出的結論就是,秦若有十分嚴重的精神問題,需要進入精神病醫院治療。


    當秦若得知這個消息後,歇斯底裏地大喊大叫,她掙紮著,寧願鑽進監獄中也不出來。


    因為她知道,精神病醫院絕對是正常人的地獄。


    精神正常的人進入精神病院,等到他出來,也會變成精神病,甚至可能再也出不來了。


    秦若不傻,這個她還是知道的。


    葉辰歌從監控中看著秦若那瘋狂醜陋的模樣,冷眼旁觀。


    似是有些不耐煩,修長的手指按下一個紅色的按鈕。


    “把人送走!”沉沉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一如他的眼神。


    終究,秦若還是進了精神病院。


    葉辰歌的眼神有幾分恍惚,他好像看到了安瀾在對他微笑。


    瀾瀾,你看,我終究為你報仇了……


    我不會讓秦若死,我知道你想親自報仇,所以我給你留著,我不會讓她活得太痛快,生不如死是我送給她的禮物。


    瀾瀾,我等你回來。


    春去秋來,這一等,就是三個冬夏。


    花開花落,雲卷雲舒,水榭中留殘影,檻欄邊龐蘭泣露。


    *


    f國,皇家醫院裏。


    安瀾安靜地沉睡著,麵容平靜,宛若一個睡美人,儼然在等著她的王子,騎著白馬而來,滿載神情把她吻醒。


    這是安瀾在醫院裏的一個月後,也就是秦若被葉辰歌送到精神病醫院的時候。


    安寧陪同花祭夜走進病房,暮秋的陽光帶了幾分寒涼,落入病房裏,帶來絲絲涼氣。


    護理看到兩人到來,立即起身恭敬頷首,“先生,二小姐。”


    安寧把手中的包裹放在一旁的椅子上,頷首對護理回意。


    花祭夜走上前看著安瀾安靜平和的睡顏,抬手碰了碰,“瀾瀾今天怎麽樣了?”


    護理微微一笑,“大小姐今天稍微有些起色,剛才她的手指還動了一下呢!”


    護理聲音帶著幾分雀躍,她很高興。


    照顧安瀾一個月,從最初奄奄一息隨時都有可能停止呼吸開始,一直到現在平穩下來,作為一個醫護人員,她其實是很有成就感的。


    花祭夜拿了一把椅子坐在床邊,他握著安瀾的手指,刮了刮她的鼻子,話語如同舒朗清風,“瀾瀾,你睡得夠久了,該睜開眼睛看看太陽了。冬天快要到了,f國的雪景很美,等你醒了,哥哥帶著你和寧寧去王宮看雪,我們一起堆雪人,打雪仗……”


    “一個著名的浪漫主義詩人說過,‘冬天來了,春天還會遠嗎’。瀾瀾,你說,這個冬天會不會特別短?”


    “瀾瀾,你不是讓楚衍救你的孩子嗎,現在它正窩在你的子宮裏冬眠,等你醒了,就會跟你打招呼。瀾瀾,我很高興,這是我的第一個外甥。楚衍說,等孩子生下來,他要搶過去,讓孩子繼承他的衣缽,以後就不怕生病了。”


    “瀾瀾,外婆昨天又跟外公吵了一架,外婆說,等你醒了才會原諒外公,你舍得兩位老人冷戰這麽久嗎?”


    “瀾瀾……”


    花祭夜絮絮叨叨地說了很久,直到覺得嘴巴有些發幹,這才停下。


    安寧這時也坐在了旁邊,她握著安瀾的令一隻手,眼眶通紅,眸中粉淚點點。


    “姐姐,兩個禮拜前學校組織了一次時裝設計大賽,我獲得了亞軍,導師說我的作品應該是冠軍的,我想讓你看看我的獎杯,是水晶的呦……”


    “前兩天,易容姐給我打電話,她說晚上做夢夢到你了,她讓我問問你是不是真的。她說要是真的,她就來看你。姐姐,到底是不是真的啊?”


    “昨天,我被老師批評了。他老師說我很有才華,但是心思不定,他說這樣的人早晚會江郎才盡。姐姐你說我會嗎?我覺得自己不會。”


    ……


    花祭夜和安寧兩人都跟安瀾說話,但是誰都沒有提起a國帝都和葉辰歌一個字。


    不是他們不說,而是他們根本不敢提。


    第一次帝都秦家是在二十天之前,安寧說了秦家被葉辰歌整的差點垮台了,安瀾反應十分劇烈,心電圖成了一條直線,幸好當時楚衍在醫院裏,這才勉強撿回了一條命。


    自此以後,a國帝都的一切人和事,都成了禁忌。


    偶爾,花祭夜會出差,他卻再也沒有去國帝都。即使去a國,也會特意避開帝都。


    而楚衍也是如此。


    安寧偶爾會跟易容聯係,除了會提起孫泰,再也沒有說過帝都任何一個人。


    花情的墓地在帝都祁英墓園,為了避開那些,花祭夜親自到帝都,把花情的骨灰帶回f國,安放在皇家墓園中。


    三年中,沒有人提起a國,更沒有去過a國。


    a國,仿佛徹底消失在他們的腦海中,從未存在國一樣。


    三年的時間,f國的皇室爭奪繼承權的戲碼終於落下了帷幕。


    楚衍態度堅決,他表示無意權位,而且有花祭夜支持,自然沒有人太過逼迫。


    最後,經由一係列選拔和國會一致認定,由長公主十八歲的兒子威廉擔任繼承人,二十三歲正式接任王位。


    沸騰之後,f國重新歸於平靜,如同洗盡鉛華後的千百人生,看淡浮沉滄桑,返回塵世中,在曆史中緩步前行。


    *


    雁過不留聲,雲卷不留影。


    安瀾上校這個人,好似徹底消失在a國帝都一樣,再也沒有人提起,再也沒有人敢在明麵上說起。


    因為,每一個提起安瀾的人,尤其是與秦王安許死家有關的人,最後的下場都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都知道此事是何人所為,卻無一人敢質疑。


    葉家葉少,已然成了一個殺神。他如修羅一樣,無心無情。


    或許以前,他的眼睛裏還有淺淺的溫度,可如今,隻有死寂和無情。


    殺神修羅,是帝都豪門私下裏給葉辰歌取的外號。


    而他也不愧這個外號,短短一個月,秦家垮台,秦家所有人下場淒慘。短短三個月,凡是與秦家有過交往的家族,或多或少地經受了不小的報複。


    甚至有好幾個中等家族,隨著秦家一同消失在帝都。


    這時,帝都眾多豪門世家才意識到,原來葉辰歌是一隻覺醒的猛獅,伴侶而去,他的嗜血和獸性,全部都激發出來了。


    寧惹閻王,不招葉少。


    這時帝都人人都明白的言傳。


    暗夜酒吧一事以後,黎明峰或者說是科比亞再也沒有在a國出現過,他重新回到了t國和中東,形勢也不似以往的張揚,低調了不少。


    即使如此,他們也已經被葉辰歌和銀狐盯上了。


    陳司令本想為銀狐重新配一位隊長,但銀狐拒絕了,他們寧願重新歸於葉辰歌麾下,也不遠讓安瀾一手帶出來的隊伍成為別人的隊伍。


    所以,銀狐成了葉辰歌的直係下屬。


    銀狐和科比亞的戰爭,這一戰就是三年。


    追,趕;藏,尋;躲,現。


    時光荏苒,三年一晃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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