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肯定對他——


    相川步——被我變成不死者的人。


    真的是這樣嗎?


    難道我又犯了那種過錯?


    我不懂。這份不可思議的心情。


    這種心情,我對第七深淵的任何人都沒有出現過。


    溫暖、肉麻而又無法壓抑的心情。


    他難過,我也會難過。


    他聊的話題合我喜好,我就會十分開心。


    無論如何——我都壓抑不住。


    優表現得不在乎,瑟拉則是坦率而溫柔。


    我發現隻要認識的方式有一點差異,相處的感覺大概就會變成這樣。


    也許這樣也有這樣的好。


    也許這並不是虛假的日常生活。


    不過,我最喜歡的是那時候。


    我想要的,並不是「現在」。


    我想要的,是「昨天的明天」。


    最初和瑟拉認識時,我曾經要她叫我「哥哥」,接著美迦洛出現,我也變成魔裝少女的模樣。


    假如沒有用那種方式認識,瑟拉就會像目前這樣,不再數落我「惡心」吧。


    最初和優認識時,我從轉體側翻接到空中轉身的表演失敗,所以喜歡看搞笑的優才會對我產生興趣。


    假如不是用那種方式認識,優依然會保持冷漠吧。


    而且要是沒有那段過去,我就不會死,也不會和春奈認識。


    當時我始終用「麻煩死了」、「孤獨比較好」之類的話欺騙自己。


    可是,現在不一樣。


    原本那種亂七八糟又莫名其妙的日常生活,才是「我的故事」。


    我要討回來……討回一切。


    抱著如此的感觸,重新下定決心的我正在頭痛。


    洗完澡,接下來隻剩上床睡覺,但是我的房間和優平時起居的客廳離了五公尺以上。


    這讓我實際體會到,原來自己家裏意外地寬廣。老爸是靠哪種事業賺了這麽多錢——這真是個謎。


    回題吧。


    要解決問題很容易。


    大家住同一個房間就好了。


    但是,那樣實在讓人過意不去,應該說我的阿浩小弟問題就很大條了,所以我從自己房裏帶著愛用的枕頭,來到二樓走廊——


    「那我就在走廊睡了。」


    盡管我理所當然地如此提議。


    「有呆瓜步睡在走廊,根本礙事得要命吧!這是最後一項實驗!就算沒有意識,隻要在五公尺範圍內詛咒沒生效,我的理論就能得到佐證!」


    被春奈這麽說,結果我和優就到瑟拉的房間,三人同床共枕。


    這裏原本是我父母的寢室,還挺寬廣的。


    打掃得無微不至的和室,幹淨且一塵不染。


    雖然我的父母一直沒回來,但這個房間是瑟拉在使用,因此充滿了清潔感。


    擺三套被褥在這裏,根本綽綽有餘。


    像這樣,右邊有解開馬尾的瑟拉、左邊有模樣一如往常的優躺著——在美少女圍繞下我睡不著啦!


    為什麽我要排在中間!


    我就算睡隔壁也行啦!我還不成熟!


    糟糕,有好多種情緒……


    要控製不住啦!


    為了抑製想碰那副豐滿肉體,以及想碰蘿莉肉體的衝動,我把雙手移到頭上。


    滴答,滴答,滴答。


    悄然幽暗的房內,隻聽得見時鍾刻劃時間的聲音。


    究竟過了多久?


    即使到了深夜,我的眼睛反而炯炯有神又若無其事。


    「嗯~」


    瑟拉睡覺的模樣相當可愛。


    平時不會顯露破綻的強悍女性,現出的開放模樣。


    我不太有機會看到瑟拉睡著。


    大概也因為她是忍者,對這部分警戒心非常強烈。


    如此的瑟拉,露出開放的模樣。


    徹底開放!


    開放得毫無保留!


    我感到萬分掙紮,可是也由不得我。


    緊密度十足。密得隻要稍微動提下,就有可能吵醒她。


    這兩個人睡相還挺糟糕的。


    瑟拉翻過身。


    她又動了。


    也許是睡得不舒服,瑟拉不停蠢動,跟著又牢牢抓住我那姿勢宛如遊泳般舉在頭頂上的手。然後——


    也許瑟拉是將我的手臂誤認成枕頭,她把我的手墊在頭下麵。


    喂,瑟拉小姐!


    她將臉頰湊近,選定位置。


    「嗯。」大概是感覺對了,瑟拉露出幸福的睡臉。


    好可愛!官方認定睡著的瑟拉可愛度,是百分之一百五十!


    再一個翻身。


    又有人動起來了。


    不過,動的並不是瑟拉。是優。


    裹著護甲的手伸向我的手臂——


    難道說,連優都想做對稱的動作?


    「嗯。」感覺對了,讓她不自覺地發出聲音。頻頻點頭的優牢牢抓住手臂固定。


    我變得像是靠幸運石當上大富翁的人了!


    用兩手枕著女生睡覺。我頭一次碰到這等狀況。


    不過,我搞不懂用手臂當枕頭的優點。


    盡管這算男人的夢想之一,但是好在哪裏?


    我把臉撇向旁邊——


    女生的臉龐就在眼前。


    身旁有洗發精的香味。


    可是,這種狀態下要碰她們的身體也有困難。


    頂多隻能輕撫頭發。


    啊!我在不知不覺中,開始對兩隻小貓的肢體產生興趣了!


    啊!小貓!我不自覺地把女生比喻成貓了!


    這……這就是臂枕的可怕之處!


    唔!可惡!是她們兩個都可愛得要命!怎麽會……怎麽會這樣!


    我得立刻逃走——


    一陣蠢動——瑟拉的腿纏住了我的大腿。


    被纏住了!這是怎麽回事!


    接著優的腿也如法泡製……


    這……這就是俗稱的鬼壓床?


    動不了!我完全動不了!


    被蚺蛇纏到身上就是這種感覺?


    我的兩條大腿上有蚺蛇!


    我現在才明白「假麵奇士」(注:隧道二人組曾在綜藝節目中演出的著名短劇,以著名特攝劇集《假麵騎士》為惡搞題材。步的下一句對白,也是此短劇中主角被改造時所說的台詞。)的心情。


    「住手!修卡!我扁你們囉——!」


    吵醒她們會很失禮,因此我喊在心裏。


    明明手腳都受到束縛,居然感受不到不愉快。


    沒錯,這是迷人的鬼壓床。


    結果,我完全無法入眠。


    瑟拉和優幾乎同時醒來,然後掌握到狀況。


    「抱歉,我睡相似乎不好。」


    總之我先試著找了藉口。


    「是嗎」


    優依舊態度淡然。


    我還以為會被臭罵「真惡心」,但瑟拉小聲地嘻嘻笑道——


    「早安。看來我不慎有了失禮的舉動,實在很不好意思。」


    她有些難為情地這麽說道。


    那些話讓我放了心。


    如此看來,詛咒好像沒有距離和時間以外的限製。


    雖然本來也有可能睡過一覺,記憶就會砍掉重練。


    「對這種狀況你不生氣?」


    「看到你冒出黑眼窩,還托詞說自己睡相差,我想氣也氣不了。這種狀況肯定是因我而起吧?你不必袒護我哦。」


    滿麵笑容。


    以往幾乎沒看過,是的,好感度


    就像達到最高點的瑟拉,就在眼前。


    「早飯」=「人家想要攪拌大哥哥的納豆耶~」


    優一如往常地麵無表情。不對,從便條內容中可以感覺到某種冷漠。


    她是對我不感興趣吧。


    「早安。」


    我打了招呼,不過優隻是默默望著我的臉。


    盡管她和平時一樣麵無表情,卻連那張臉都讓我感到冷淡。


    總而言之,我要洗臉刷牙,吃過飯就去學校——


    啊!不能去學校啊。


    總不能帶著瑟拉和優在學校晃。


    怎麽辦?


    不對,去了也沒用。


    反正沒有任何人記得我。


    今天——不對,在這件事結束以前,就算去學校也沒意義。


    連裝病請假都省了,即使我請假也沒人會關心。


    對空虛感和缺席的罪惡感覺得焦躁之餘,我垂頭喪氣地跟瑟拉和優走向洗臉台。


    我們在洗臉台前站成一列,排隊整理早上的儀容。


    首先是優,接著是瑟拉,然後我排在她們後麵。


    「步——」


    打著嗬欠的春奈蓬頭亂發地走來。


    「你怎麽啦?一副那種徹底像是剛睡醒的臉。」


    睡眼惺忪的眸子,是宛如卡嚓賓(注:ガチヤピン,富士電視台著名兒童節目「ポンキシキ」係列中出現的綠色南國小恐龍角色)的半月形。


    「當然是因為我剛睡醒啦!」


    以這樣來說,你情緒還真亢奮。


    咻。咻。春奈用手刀戳了我的喉頭好幾次。


    一夜沒睡的我欲振乏力,就任憑對方宰割。


    駝背得像科學怪人的春奈走向洗麵台,大概是對攻擊我也膩了。


    「請遵守排隊順序喔。」


    被瑟拉這麽一說,春奈轉過身,然後又明目張膽地打了個毫不用手遮掩的嗬欠,然後排到我前麵。


    ……這個豬頭。插隊猖狂成這樣的家夥,會被講成歐巴桑大隊(過時字眼)喔。


    等優用完,春奈望著刷牙洗臉的瑟拉,同時嘀咕說:


    「啊,總之她今天會來。」


    「哦——」隨便回應之後,我抱著無關緊要的心態問道:


    「誰要來?」


    「當然是韋莉耶女王啊。這種事你要搞懂嘛。」


    ……………………………………啊?


    我的睡意瞬間全消。


    所謂青天霹靂,就是指這種狀況吧。


    她怎麽辦到的?


    我一直都在思考把女王誘來的方法。


    隻有讓女王解除詛咒。


    對方是一國之君……不對,她是足以征服世界的霸王。


    就算有具來路不明的僵屍男表示想要見她,應該也沒道理見得到。


    想不到辦法的我,原本是走投無路。


    可是,春奈卻幹脆地說出「女王今天會來」。


    睡意當然會跑光光。


    光是邀那個女王去遊樂園,她就會傻傻地跑來?


    照理說這是不可能的。


    「春奈,你做了什麽?」


    「沒有啊。隻是提了她應該會感興趣的事,我有記得叫她自己來。」


    真的是去遊樂園那件事?畢竟女王似乎挺喜歡雲霄飛車之類的遊樂設施。


    「你說的意思是,真的隻要約女王去遊樂園,她就願意來?」


    麵對有些難以置信的我,春奈使出一記下段踢招呼過來,這意思代表「同樣的事不要問好幾次」。


    語說回來,女王那家夥居然隻因為想去遊樂園,就跑來這個世界。


    雖然感覺笨笨的很可愛,不過她這樣好像立刻就會中敵人設下的陷阱。


    假如沒有戰爭、魔裝少女、和詭異的力量,那家夥其實隻是個可愛的女生。


    春奈已經安排好行程,女王晚上會過來,住一晚以後就出發去遊樂園。打算設法運用她這筆功勞的我,為了替搏命的招待做準備,就帶著瑟拉和優來到附近的超市。


    春奈則是在家裏為招待做準備。


    雖然我總有種把事情交給她辦就會搞砸的印象,不過這其實是錯覺,那家夥做的事大致上都算正確。


    隻不過,其中過程和設計全都亂七八糟,主要都是我會落得吃盡苦頭的下場。


    所以,我相信春奈。


    假如沒有她,我大概還束手無策地在嘔氣吧。


    「聽好囉,今天要招待客人。你們別做出奇怪的舉動。」


    「我明白了。讓我用故鄉相傳的招待忍術——」


    「能不能請你用普通方式招待?」


    我將瑟拉難得說的玩笑話應付過去,同時拿了購物籃走進超市裏。


    「那麽,要做什麽料理來款待?」


    「火鍋」


    優這麽說著,指向肉品賣場。


    對啊。要是煮火鍋,即使有討厭的食材也可以閃過不吃,讓大家舉箸共享正好。


    「是啊。我也覺得火鍋合適。」


    「就這麽決定囉。那要煮哪種火鍋?例如七獄暗黑鍋?」


    優瞪圓眼睛。


    是的,因為那是她之前說過想吃的東西。


    「我剛才 也在想那道菜色」


    「嗯,我知道。」


    對於微微露出笑意的我,優似乎產生了一點興趣,感覺上她和我走路時的距離好像有縮短了一些。


    平常我會物色特價品來買,不過今天要招待客人。


    「步,既然要招待就挑高級的肉吧。錢由我出。」


    「呃,我知道你平時就有替日常用品出錢。畢竟今天這是我的事,由我——」


    「不行。請讓我盡這點心意。我說過,我希望為你付出。」


    優用兩手緊緊抓著最高級鬆阪牛肉(涮涮鍋用),還附了一張便條亮給我看。


    「我來付」


    優依然麵無表情,不過她興奮得微微從鼻子呼著氣。


    明明個子矮,胸部也小小的,她卻是個大胃王。


    她特別愛吃肉。


    優應該是想告訴我,隻要為了大啖美食,她不會吝於花錢。


    「涮涮鍋啊……嗯,就煮這個吧。」


    我大刀闊斧地抓起鬆阪牛肉放進籃子。


    「也要吃蔬菜喔。」


    「反正春奈八成不太肯吃。那家夥明明喜歡做料理,吃東西卻相當偏食。」


    「說得也是。」


    「要是瑟拉你不在,我想家裏的飲食均衡早就垮了吧。」


    「能量效率」=「春奈雖然很會吃,不過她同樣運動得很多啊~」


    「對耶。因為春奈任何時候都會出現多餘的動作。」


    「真不可思議。我的記憶裏明明隻有春奈和海爾賽茲大人,卻相當有同感。」


    「那當然啦,誰叫我們幾個住在一起。在你們的記憶裏,晚餐是誰做的?基本上,過去負責做晚餐的都是我。」


    「盡管你這樣問,我的記憶還是含糊不清。我也覺得過去好像都是春奈在做飯,聽你一說,那些料理似乎又沒有春奈煮得那麽好吃。」


    被瑟拉這麽說會讓我失去做料理的自信,不過這是事實。


    「柴魚片」


    「嗯,買回去吧。」


    用來熬湯底?優隨手將柴魚片丟進菜籃裏。量挺多的。


    「柴魚片需要用那麽多嗎?算了,畢竟難得來一趟,多買些放著或許也不錯。」


    「你不知道柴魚片的用途?」


    「嗯?」


    瑟拉眼神略顯狐疑地對著我。


    她


    這種仿佛看到不學無術的人答錯常識性題目的眼神,是怎麽回事?


    我想著其中的症結,走向收銀台。


    「結帳就交給我吧。」


    「不,我來付。」


    「我說我來付啦。」


    「我說我會付。」


    簡直像歐巴桑之間的互動。


    結果,各自付完錢之後,我們提著大量購物袋踏上歸途。


    半路上,優在巷道間停下腳步。


    「怎麽了?」


    開口以後我才發現。


    有隻小貓。


    那真的是一隻很嬌小的小貓。


    它的叫聲也不是「喵」,是「咪」。


    俄羅斯藍貓。短毛,體色大約在黑色與灰色之間的貓。


    哎呀,好可愛。


    優從購物袋拿出柴魚片,然後遞給我。


    假如喂了小貓,從此以後它不就會住在這一帶?


    不過,麵對這樣的小貓,會想喂它也是難免。


    從優手裏接過柴魚片的我,朝著那隻小貓——


    嘩啦。


    將柴魚片灑到地上的瞬間,從四麵八方有好幾隻貓如怒濤洶湧般出現。


    多達數十隻的大貓,逐漸朝柴魚片聚集。


    我的心情就像讓可愛女生拐到,結果卻被一群穿西裝的凶悍大哥包圍。


    事已至此,隻能把身上現款(柴魚片)全部交出來。


    「你們平常都會這樣喂貓?」


    「是啊。去買東西的回程中都會——你不知道?」


    簡直像小孩一樣。


    看來對瑟拉而言,陪優喂這裏的貓似乎是在常識範圍內的事情。


    對於不知道這點的我,她的眼神略顯懷疑。


    「因為我不太會跟優一起出門。」


    「……也罷。」


    她姑且會信任我。在話中有這麽一層意思。


    難道是因為瑟拉把我當成男朋友,才會這樣讓步?不對,她本來就是這種調調。


    優用指頭撫弄小貓的喉頭。


    「它就是我」


    盡管沒有表情,她撫摸貓的樣子仍顯得有些落寞。


    「因為毛色和你的鎧甲類似?」


    我半開玩笑地試著問道。


    「為了釣人上鉤 它自己出來當餌」


    這是優在冥界時的事?總覺得現在的她,看起來相當傷心。


    是的,那正是我剛遇到優時,她獨自杵在便利商店前,曾露出的神秘、憂愁而又十分可愛的表情。


    「遲早 它會發現自己是孤獨的」


    我輕輕將手放到優頭上。


    「既然如此,這家夥應該也會找到自己的歸宿。畢竟你也找到了。」


    優將眼睛稍微睜大,也許是為了不被我看出,她眨了一次眼。


    然後優微微點頭。


    「是啊。他說得對,海爾賽茲大人。」


    瑟拉溫柔地微笑。


    告別貓群,我們動身回家。


    優一把捏住我的襯衫。


    「嗯?怎麽了?」


    「你的歸宿 在哪裏?」


    「跟你們一樣啊。接著我正打算去討回來……那隻小貓或許也是我。」


    「不用擔心 既然是我將你變成不死者 我應該會留在你身邊」


    從優的眼中,感覺不到任何情緒。


    但我看到了強烈的意誌。


    換成那時什麽都不了解的我,大概就無法察覺那種眼神的意義。


    不過,我發現了。


    對啊,原來如此。


    優會在我家逗留的理由。


    原來她是為了監視我,怕我像夜之王一樣濫用僵屍之力,被惡意所吞沒。


    剛認識時,優是為此而留在我身邊。


    原本我們的關係,是死靈法師與仆人。


    在經曆過夜之王事件後,我打從心裏認為我們變成了家人。


    可是,一開始並不是那樣。


    優剛開始寄住在我家時——


    我隱約想過,也許她是要監視我。


    可是,看見優的眼神,我可以篤定那就是事實。正因為我現在了解她的心。


    優以前說過,我是她的仆人。


    現在的優,是把我當成——


    「怎麽了……?」


    貌似擔心的瑟拉,溫柔地朝我開口。


    「嗯?什麽?沒事啦。」


    「那麽……你為什麽哭?」


    瑟拉像溫柔糾正似地說道,並以修長的食指擦拭我的眼角。


    「啊。」為了掩飾淚水,我急忙揉起眼睛。


    「好了,我們快回去吧。春奈正在等喔。」


    我不想回答自己流淚的原因。看我急著揉眼睛,瑟拉應該一瞬間就判斷出來了吧。但她沒再多問。


    啊,我沒想到優不喜歡自己,會如此令人難過。


    我望著瑟拉的背影,有氣無力地走去。


    於是乎,袖子傳來被人使勁捏住的感覺。


    「別擔心」


    優就像個小孩似地,始終捏著我的袖子。


    我覺得心裏寬慰了些。


    回到家裏,我發現春奈不知道為什麽準備了火鍋道具組和蠟燭。


    「啊,你們回來囉。」


    我想問這些蠟燭是怎麽回事。


    不過,我沒辦法問。


    原因就是,客人已經到了——


    「呃,那……那個!打擾你們了!對不起。」


    忸忸怩怩的客人貌似無所適從地縮起肩膀,用過意不去的眼神對著我。


    她正是位居魔法世界韋莉耶頂點的人物。


    莉莉亞·莉莉絲。


    比起春奈有過之而無不及的身高。小巧的胸脯,雖然春奈看起來是比不過她。修長纖弱的手足。略短的頭發上看得見皇冠。


    莉莉亞身後,掛著一個可愛的腰包。


    獅子布偶正從那個腰包露臉。


    這隻獅子叫做「風林火喵」,是強得令人傻眼的魔裝兵器。


    隻要沒有它,也許春奈的級任導師大師,在過去就能打倒莉莉亞了。


    「那你們買了什麽回來?」


    在茶幾正中央,鍋子已經煮開了。


    春奈拿出柴魚片,同時看都不看我這邊地開口問道。


    「我們買的是涮涮鍋材料。我去洗菜喔。」


    「喔喔——那就要加太白粉囉!」


    「幹嘛勾芡啦。」


    我吐槽出這句之後就座。優也跟著瑟拉去廚房,由於材料她們似乎會處理,先交給她們兩個包辦,我就在這裏等吧。


    畢竟這裏離廚房也沒多遠。


    「哼哼~控製在吃不出來的程度,稍微勾芡一點點,食材才容易吸收湯底!對初學者來說,涮涮鍋是連吃法都有難度的料理啦!」


    「居然滿合乎道理的耶……」


    「嗬嗬嗬。隻要用我的湯底煮火鍋,就算是草鞋也會變好吃!」


    春奈鬥膽地對著女王擺起架子說明。


    「喂,春奈。你最初對大師是用敬語吧?既然對方是女王,你就要用敬語。」


    「誰叫我沒有尊敬過她的印象!」


    「對不起喔,她這麽沒禮貌。」


    「不會!再說這樣感覺才像魔裝少女!我沒有放在心上。」


    她真的是個乖女生。


    既不會賣弄自己女王的身分,又總是一副過意不去的表情。


    莉莉亞和優一樣,擁有過多的魔力,使她無法表露歉意以外的情緒。或許因此她看起來,才會像個溫柔可愛的女生。


    然而,


    她對於戰鬥的想法格外嚴苛,也有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部分。過去還曾經打算將整個japan轟掉。


    「對了,我們在哪裏見過麵嗎?」


    「常有人對我這麽說。」


    「你真是個不可思議的人。該怎麽說呢,這種心跳加速的感覺……啊,對不起,初見麵卻對你講出奇怪的話。」


    她微微點頭賠罪。女王居然這麽容易向人低頭,我心裏總覺得不太自在。


    不管怎樣,幸好莉莉亞似乎完全不記得我。


    我不小心吻了莉莉亞,換來的結果是被她施下詭異詛咒。


    假如她記得這些事,肯定不會像這樣和我們圍著吃火鍋。


    莉莉亞不具記憶對我有利,但她們三個女生,要是沒有待在五公尺的範圍之內,計劃就會泡湯。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少女依舊相當客氣。


    沒有其他像隨從的人在。


    這實在挺讓我介意。


    身為一國之君,會不假思索地隻身跑來異世界的一間民宅?


    我至今仍在懷疑。


    肯定還有內幕。


    自稱被邀來參加喜宴,卻對我下了詛咒。


    ——比如像那個京子。


    「食材準備好囉。」


    瑟拉在大盤子上豪邁地盛著蔬菜和肉,從廚房走來。蔥旁邊還看得到類似炸藥的東西,但我眼明手快地把那玩意藏到桌子底下。


    交涉事情時,圍著桌子談是最合適的。


    要是讓所有人舉箸共享一鍋料理,親密度應該會提升更多。


    而且,假如吃的是涮涮鍋呢?


    興奮度將難以估計。


    「哇啊……對不起。這是什麽?我第一次看到這麽薄的肉。」


    對於過著上流社會生活的莉莉亞來說,這張純庶民的餐桌看起來似乎很不可思議。


    「好薄喔!好厲害!超薄的!」


    她對肉片有多薄,顯得相當好奇。


    那部分不重要啦。反正莉莉亞平常吃的,應該都是厚厚的肉塊吧。


    「請問你要用哪種醬料?」


    莉莉亞的心思都被肉片薄度吸引過去,似乎並沒聽懂瑟拉問的內容,就在她眨眼時,我一臉得意地說:


    「優和瑟拉會沾柚子醋配蘿卜泥吧?」


    優敲了桌子兩下。


    「答對」=「好厲害哦!大哥哥為什麽知道人家想吃什麽——?」


    我都跟她們吃過幾次飯了?這點小事當然會知道。


    「那麽……呃,對不起。我也用那種醬料。」


    分不清楚什麽才好吃的狀態。盡管分不清楚,莉莉亞還是微微舉手說道。


    「我要芝麻醬啦!」


    春奈高舉右手。


    她真夠激動。別說討好莉莉亞,這家夥自己興致才高呢。


    「拿去。」


    我帶著冷淡的眼神,把芝麻醬遞給春奈。


    順帶一提,我同時用柚子醋和芝麻醬兩種。


    「這個……是湯對不對?好期待主菜呢。」


    莉莉亞露出滿臉笑容,用雙手捧著裝了柚子醋拌蘿卜泥的小碟子。


    「呃,這是把肉加進去吃的主菜級料裏啦。」


    「欸~對不起,我什麽都不懂。可是好厲害喔!前菜和湯還有主菜的肉類料理,居然可以全部合成一道料理。」


    莉莉亞顯得笑眯眯的。像這樣一看,隻覺得她不過是個來參加家庭派對的純真少女。


    於是——瑟拉立刻用公筷夾著上等肉,放進鍋裏涮了起來。


    「哇啊啊啊……」莉莉亞佩服不已地,看著顏色改變的肉。


    在她眼中,應該是相當美味吧。


    「海爾賽茲大人,請用。」


    瑟拉把那片肉,移到了優裝著柚子醋拌蘿卜泥的容器。


    優用那片肉包住蘿卜泥,再擺到填得滿滿的白飯上。


    保持沉默且麵無表情的她,將飯菜撥進櫻桃小口。


    那副吃相,依然讓人看得心曠神恰。


    緊接著,春奈一口氣夾起大把肉片丟進湯底,仿佛在豪邁地享用河豚生魚片。


    膽大心細的舉筷技術。


    我也手腳俐落地把肉浸過煮沸的湯底,輕輕沾了柚子醋後,再擺到白飯上麵,大口大口地扒進嘴裏。


    ……………好吃!這太好吃了吧!這應該是因為春奈稍微勾芡過,讓湯底入味的關係。而且肉也很嫩。


    瑟拉煮著蔬菜帶起話題:


    「聽說你是位女王。」


    瑟拉小姐有話直說的溝通方式,偶爾會讓人覺得很恐怖。


    「是……是的!對不起!」


    莉莉亞則像是做了什麽壞事似地,怯生生地答話。


    「來這裏的期間,請問你在公務方麵該如何處理?」


    「嗯。因為我的工作就是下決定,事情幾乎都是交給事務次官等人處理。對不起。」


    「法務性質的事又該怎麽辦?」


    瑟拉大概是想套出關於詛咒的情報。


    「那也都是交給法務官。啊,不過死刑的執行權在我手上。對不起。」


    「意思就是你不會親自下手囉。」


    瑟拉瞥了我這邊。


    狀況和你說的不一樣嘛。她眼神裏含有這種淡淡的疑慮。


    我也覺得不太一樣。


    「私怨的情況呢?」


    麵對優的問題,莉莉亞親切地帶著微笑答道:


    「像那種時候,就會施下讓對方比死更痛苦的詛咒。」


    「那並不算刑罰?」


    「我既不會直接動手,詛咒也不算在法律裏麵。」


    太好了。聽到詛咒這個詞,瑟拉似乎徹底相信我講的話。


    根本就不好!廢掉詛咒的製度啦!


    我如此想著,默默地涮起肉片。


    「涮涮涮……涮涮涮……啊~」


    莉莉亞樂在其中地將肉片浸過湯底,然後蘸柚子醋來吃。


    她把手湊在臉頰,滿臉幸福地咀嚼著。


    「這時候要配一大口白飯啦!」


    被春奈用高姿態指點,莉莉亞卻一點厭惡之色都沒有,大口吃起白飯。


    「好吃!實在好好吃喔!」


    八成是因為初次用筷子,她還帶有生疏感,盡管如此仍算是運用得當。所謂的魔裝少女還真靈巧。


    當事人已經承認有詛咒存在。剩下的重點,就是解咒方法。


    當我吃著蒟蒻絲,並思考該怎麽探口風時,先發言的還是瑟拉。


    「你剛才說比死更痛苦的詛咒,比如有什麽樣的效果?」


    「……比如?」看得出莉莉亞的笑容,蒙上些許陰影。


    伸向白飯的筷子停頓下來。


    春奈似乎也注意到莉莉亞的表情,呆毛直豎。


    「怎麽了?」


    瑟拉蹙起眉頭,疑惑自己是否問了不得體的事。


    「沒事。因為你問的,簡直像是把詛咒會有好幾種效果當成前提——對不起。」


    氣氛讓人起雞皮疙瘩——有陣寒意竄過我的背脊。


    糟糕。製造出會被懷疑的因素了。


    「不,我隻是認為,讓人覺得比死更痛苦的情境……千奇百怪各有不同。」


    盡管莉莉亞的指正完全沒錯,瑟拉卻不失冷靜。


    莉莉亞的笑容消匿了短短一瞬間,不過她立刻又露出如花朵綻放般的笑容。


    「這樣啊。你說的確實沒錯。對不起——呃,詛咒的種類隻有一種,會催發出『對那個人而言最大的悲劇』——如此而已。對不起。」


    「那真是厲害啊。」


    「所以,比方說會有什麽後果?」


    這時候我反而要開口問。受詛咒的人不會問這種事。


    借著主動發問,莉莉亞應該就會認為我沒受詛咒。


    她將指頭湊到嘴唇,「嗯~」地抬著頭從記憶中摸索,結果似乎是想到了好例子,就滿臉開心地說道:


    「例如有人明明討厭皮蛋,卻變得除了皮蛋以外的東西都無法下咽——那次我真的覺得很抱歉。」


    那未免太慘了吧!


    「喝水要怎麽辦?」


    瑟拉的臉色透露出那樣太可憐了。由於她從剛才就沒有吃肉,我把涮過的肉放進她的小碟子。


    打斷別人的話有失禮數。瑟拉沒出聲,隻對我微微點頭示意,然後溫柔地微笑。她的臉頰略為泛紅,看起來像個十分可愛的少女。


    那不是平時的瑟拉——可是,偶爾像這樣也不錯吧。我開始這麽認為。


    「喝水也不行。所以非常對不起。」


    好慘!隻能靠吃蛋活下去哦?


    從某種層麵來看,也許我還過得比較輕鬆。畢竟別人記不住我也並非隻有壞處。


    「既然這樣,那個人要怎麽活下去?」


    「打點滴」


    優對話題表示有興趣。不對,她大概隻是暫時休息不吃涮涮鍋。


    原來如此。要是連水都無法下咽,也許我會覺得不如殺了我。


    「感覺豆腐差不多也煮好囉。」


    說著,瑟拉用勺子撈起吸滿湯汁切成四方形的豆腐。


    「啊,對不起。那個我並不需要。」


    不愧是魔裝少女。莉莉亞應該是覺得有肉就夠了。


    況且豆腐雖然好吃,可是並不算下飯的菜色。


    「呃……我可以多要一碗飯嗎?對不起。」


    莉莉亞顯得過意不去地,遞來白飯吃光光的碗。


    看來她和春奈以及優相同,是個挺會吃的女生。


    我將白飯添成滿滿的一座小山,交還給莉莉亞。


    於是她十分滿足地笑了。


    哎呀,好可愛。


    「好!聊天先告一段落!」


    始終沉默的春奈,忽然豎直呆毛扯開嗓門。


    莉莉亞和優都眨起眼睛望向春奈,不了解是什麽狀況。


    「今天是在招待客人!為了讓這次的來賓開心,我所企畫的活動是——!」


    春奈起身撕掉貼在牆上的貼紙。


    她把別人家當什麽啊?


    牆上有龍飛鳳舞的字跡如此寫著:


    〈煞有介事的怪談!〉


    「這是?」


    麵對疑惑發問的莉莉亞,春奈氣焰高張地抱著胳臂回答:


    「規則是由陰沉法師、葉片女、步三個人接力講鬼故事,編出一段煞有介事的怪談!由我和你來評定成果!」


    「大喜利」(注:日本的一種群口相聲表演。)


    對啊。用肉來代替獎品的大喜利大賽。


    這大概就是春奈的招待方案吧。


    我滿腦子都是「不該把事情交給她辦啦」的感覺。


    「為什麽是我們三個人比?春奈也要參加吧?」


    「我是北町火鍋奉行嘛!」


    遠山左衛門尉大人(注:江戶時代的知名地方官。連續劇《遠山金四郎》係列,就是以這位曆史人物為藍本)!「尉」的發音常常容易聽錯變成「大小姐」,但如果是北町火鍋奉行遠山春奈大小姐,聽起來反而會覺得這才是正確稱謂。


    「怪談……?」


    瑟拉露骨地現出厭惡的表情。雖然感覺確實挺吃力不討好——


    「好像很有趣耶!」


    既然莉莉亞有興致,也隻能奉陪了。


    「那麽,在換手時把這裏的蠟燭吹熄就行了?」


    「就是這樣!好啦,首先就照陰沉法師、步、葉片女的順序開始講故事!」


    真頭大。


    「這是目前已經倒閉的 一間醫院的故事 每晚 都有人往那裏目擊到推著輪椅的護士幽靈 某天 有個腿骨折而入院的男人 在晚上去洗手間 就發現」


    便條寫到這裏,優忽然把蠟糊吹熄。


    意外來勁的故事開頭,讓我變得有點緊張。


    「啊哇哇,他會不會遇到幽靈啊~」


    莉莉亞緊緊盯住便條,想像著令人心跳加速的故事發展。


    走夜晚醫院的套路?


    既然如此——


    「軋軋……軋軋……當那個男的上完廁所,打算回到病房時,他聽見金屬吱嘎作響的聲音。轉角那裏……隱約出現了輪椅……於是,他就逃進廁所。因為他認為既然腿受了傷,與其趕回病房,躲起來會比較好。可是,那個女的——」


    「後……後來怎麽了?」


    莉莉亞變得更加期待。


    難道韋莉耶不太有類似的故事?我個人對於這種程度的故事已經聽膩了。


    躲進廁所裏的隔間是可以,但幽靈跟了過來,就近將隔間的門一扇扇打開。


    接著,終於輪到他躲進去的那間時,四下寂然,有張臉冷不防地從那名男子的上方出現。


    老梗中的老梗。假如這樣能討莉莉亞開心,就照辦吧——


    「那個女的……目前,據說正努力地當一個0l。」


    officedy!結果這是我沒聽過的故事!


    畢竟醫院倒了嘛!當然需要重新找地方就業!


    「我說過要編的是怪談吧!」


    春奈猛拍茶幾。


    「這是個熱衷於工作的故事啊。肉就賞給,呃——」


    「我的名字是瑟拉芬。」


    「肉就賞給瑟拉芬小姐吧。」


    啪啪啪啪啪。莉莉亞一臉滿意地鼓掌。


    「我沒辦法接受耶。」


    我不滿地偏過頭,用零零落落的節奏鼓掌。


    「那麽,你是步先生吧?也賞你吃肉。」


    「你好溫柔喔。」


    我將得到的肉沾芝麻醬享用。


    「再來一次啦!」


    優點燃蠟燭,然後在便條上寫下文字。


    「過去有對情侶是俊男美女 在傳聞中 大家都認為他們兩個的小孩 當然也會是俊男美女 不過——」


    這時她忽然吹熄蠟燭。


    原來如此,這次是走那種套路啊。


    「他們生下的小孩卻有張醜陋的臉。無法忍受的母親,拋棄了那個小孩。經過幾年以後……那名母親發現一個蹲著哭泣的小孩——你怎麽了?即使她問話,小孩依然在哭。——你的媽媽呢?那個小孩頓時停止哭泣,回答說……」


    講到這裏,隻能接「就是你!」了吧?真受不了。瑟拉也真會找麻煩。這麽想的我,歎口氣將蠟燭吹熄。


    瑟拉猛然睜大眼睛,間不容發地將台詞接下去。畢竟這種時候還是別相隔太久。


    「犯人就是你——!」


    哪來的偵探啦!那個小孩並沒戴眼鏡!


    拉高的音量,使得莉莉亞僵住了。


    「你該不會——是新一?」


    春奈開始模仿啦!雖然沒人知道那個小孩是不是叫新一!


    「瑟拉。你該不會是害怕怪談吧?」


    她哼哼哈哈地隻顧著清喉嚨,什麽也不回答。


    就個性上而言,瑟拉不會說謊。話雖如此,覺得丟臉的她又不想承認自己害怕。


    正當我竊笑著望向表情害臊的瑟拉——


    「請你不要這樣看我——唉唷。」


    這個瑟拉是怎麽了!簡直像個可愛的女生啊!要掩飾害臊,她不


    是應該說:「真惡心。你這排水孔的汙垢!」才對嗎?


    「葉片女會怕啊?」


    發現弱點了。春奈看著瑟拉露出奸笑。


    「剛才的故事好恐怖喔,把肉賞給所有人。」


    莉莉亞似乎沒聽懂,而是當成普通故事來享受樂趣。


    太好了。她似乎樂在其中。


    畢竟這是討好莉莉亞的活動,現在隻要她高興就可以了。


    「那麽改一下,葉片女排第一棒,然後照陰沉法師、步的順序來試試看啦!」


    「我明白了。」


    瑟拉點燃蠟燭。


    這些蠟燭不太有意義吧?算了,畢竟這類活動講究的是氣氛。


    「王子和公主今天也在花圃裏散步。於是,他們遇見了小矮人——」


    童話風格————!


    太恐怖了!童話得太恐怖啦!


    瑟拉「呼」地吹熄蠟燭。


    「悠哉的感覺好有趣喔~」


    隻要能給莉莉亞好印象,什麽都行啦。


    不過,惟獨這句我一定要強調。


    童話風格————!


    接著優寫下便條。


    「小矮人出現了 公主的慘叫聲劃破裏夜 王子嚇得渾身乏力


    沒錯 王子與公主是在試膽


    他們兩個拚命逃離隧道


    油門被踩到底 車子開下山路


    王子忽然回過神 將刹車踩下 這才逃過了墜崖的下場


    說不定 那些小矮人是在幫忙提醒 有危險喔」


    普通可怕!小矮人是幽靈嗎?而且王子有開車喔?通常照這種情境,應該會說是大學生吧!


    優在這裏把故事交棒給我。


    「說不定,小矮人是在幫忙提醒呢。說著王子對公主笑了。這時候,公主就——摔下去吧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順利收尾了。這是「其實一起行動的人才是惡靈」的怪談類型。


    「哇啊!」


    瑟拉捂住耳朵。聽到我突然吼出的那句話,她嚇得連衣服都亂了,人倒在地上。


    那誘人的肢體曲線,幾乎讓我忍不住流口水。


    ……偶爾嚇唬瑟拉或許很棒。


    「嚇了我一跳呢~」


    莉莉亞放心地撫摸胸口。


    啊,這種優越感。講怪談就是因為這樣才讓人欲罷不能。


    「吵……吵死了!不要突然大叫啦!你這沒戴眼鏡的!」


    咦?我被春奈用仿佛沒戴眼鏡就有錯的態度臭罵一頓。


    「步接下來不準吃肉!」


    「等等!這個企畫不是要講怪談嗎!」


    「那你不能吃肉了。對不起,」


    為什麽照企畫內容講了怪談的我,要受這種罪——


    今天的白菜感覺有點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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