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


    一石激起浪千層,萬裏風起與海驚。


    清泉映出真壯士,花開小榭情竇生。


    孫家大廳裏現在滿是人,站著的、坐著的都滿是擔憂的看著門外。大廳的上位孫雷虎與母親李香蘭坐在那裏。


    寂靜的場麵讓大堂的分為更加的沉悶,好像一場暴風雨到來之前壓抑的沉寂。所有人似乎都明白,孫家這次真的遇到了災難,一夜未歸的孫慕天,和那一聲聲驚天動地的巨響,讓每個人的心都被提到了嗓子眼上。


    孫雷虎咳了兩聲,看著一夜未眠,有些憔悴的李香蘭說:“母親,您還是先回房休息吧,一有什麽消息,我會立即派人通知您的。”


    “虎兒,你說你父親他們會有事嗎?”


    孫雷虎安慰李香蘭道:“不會的,後山在這呂城之中,幾百年前裏麵的凶獸都已經被消滅驅逐殆盡,這些年父親更是對那裏嚴加防守,就連呂家和吳家也會懼憚三分的。”


    “可是”


    “母親,您在這裏等著也是於事無補,大家都聚在這裏也不是辦法,讓大家散了,隻留下護衛分部保護就行了。”


    “嗯,也隻有這樣了,”李香蘭無奈的歎一聲氣,對大廳裏聚集的下人說,“大家都散了吧,各做各的事,但是暫時不要隨意出去,有什麽事,可以找神伯處理。”


    李香蘭看向旁邊恭敬站著的神伯,說:“神伯,老爺回來之前,孫家上上下下就先麻煩你幫助打理了。”


    神伯欠身領命道:“是,夫人,老夫一定竭盡所能。”


    李香蘭安慰的出口氣,說:“這次恐怕要有大事了,你讓所有人都小心一點,別亂跑,以免發生什麽意外,一切事物等待老爺回來再說。”


    “是,夫人,老奴知道輕重,請夫人放心回去休息,夫人還是以身體為重啊。”


    “咳咳,”孫雷虎咳了兩聲,對李香蘭身邊的丫鬟說,“秀珍,把母親扶回房休息吧。”


    “是,少爺。”


    孫雷虎回過頭,看見站在邊上的藥伯,微微一笑,站起身要走過去。


    藥伯等待夫人回房離開,眼見孫雷虎要過來,連忙端著藥走了過去,說道:“少爺,該吃藥了。”


    “嗯。”孫雷虎接過藥,服了下去,小冬瓜結果要盤退在一邊。


    神伯笑著看著眼前的藥伯,說道:“藥伯,以你的身份,想必你還有話說吧。”


    藥伯嗬嗬一笑,略微搖頭說,“我一個乞丐,懂得一點醫術,承蒙大人看得起收留我,讓我為少爺調理身子。”


    孫雷虎看著兩人,眉頭微皺。孫雷虎也是聰明之人,立即想到神伯話裏的意思,對藥伯身後的小冬瓜說,“你也先下去吧,我想老爺他們不會有事的,回房靜靜地等待就是。”


    “是。”小冬瓜愣了一下,隨即欠身行禮,退了出去。


    小冬瓜剛出去,孫雷虎快步走到門前,向外望了望,把大門緊緊地關上。回過身來,走到神伯和藥伯身前,卻是突然地“嗵”的一聲跪在了地上。


    神伯和藥伯皆是一愣,震驚的看著孫雷虎,接著連忙扶起孫雷虎。卻見孫雷虎手一順脫離兩人手掌。


    神伯連道:“二少爺這是如何?”


    孫雷虎望著兩人,說:“兩位前輩,請聽雷虎說完。”


    神伯與藥伯對視一眼,然後點點頭。


    孫雷虎一見,立即說道:“神伯,您老很早就跟隨父親,雷虎是神伯眼看著長大的,雖然您在家中沒有任何執事,我卻明白父親是把神伯看得極重之人的,甚至洪大管家在父親那裏都不及您十之一二。”


    神伯默然點點頭。歎息道:“一些事,不是你們能夠理解的啊,還是不知道為好。”


    一邊的藥伯微微一愣,看著神伯異樣的眼神一閃而逝。


    孫雷虎又對一邊的藥伯說:“前輩再造之恩,雷虎終身難忘,為前輩鞍前馬後,在所不辭,但我知道藥伯亦非常人,這次孫家可能要有大難還望前輩指點一二,雷虎願一生做牛做馬服侍您老。”


    藥伯吃驚的看著孫雷虎,隨即無奈的搖了搖頭,說:“二少爺真是折殺我了,什麽前輩不前輩的,少爺還是叫我‘藥伯’吧,我也沒什麽本事,為少爺治病也屬僥幸,幸虧大人收留,不然我這一把老骨頭還不餓死街頭,所以孫家的事也是我的事,有什麽困難我們一起度過,我們能一條心還有什麽事不能過去的。”


    藥伯笑著看著孫雷虎,上前扶起孫雷虎,說:“少爺還是先起來吧,如果你還要這樣跪下去老夫真是再也無顏在孫家待下去了啊。”


    神伯笑了笑,說:“少爺,您還是先起來吧,有什麽事大家商量一起麵對就是。”


    “嗯。”孫雷虎高興地站起來,把兩人讓到座位上坐好,親自準備好茶水。


    孫雷虎坐下問道,“不知二老對現在的形勢有什麽看法?”


    神伯道:“看來少爺得病這幾年,性情改變不少啊,依照老夫的想法,此次老爺為小姐深入後山,到現在還沒回來,在依照先前戰鬥發生的巨大波動,看來是凶多吉少啊。”


    藥伯接道:“的確如此,這幾年在孫家,就是我也了解了一些大人的實力,能讓大人到現在還沒回來,看來是真的出事了,而且”


    藥伯滿是擔憂的看著兩人說:“可是,我感覺,真正的暴風雨不是針對後山的,而是孫家,現在的孫家可能就橫在刀尖上。”


    “什麽!”孫雷虎沒想到事情會如此嚴重,連忙看向神伯詢問。


    神伯看著藥伯,心中思量了一會兒,隻見他無奈的點點頭,說道:“我認同藥伯的說法,這次變動或許真關係到孫家的存亡。”


    孫雷虎說:“可是父親”


    神伯點點頭說:“恐怕大人也是凶多吉少了,而且,這很明顯是調虎離山之計,好預謀啊,能把這麽大一個家族算計的無聲無息的,看來來頭也不小啊。”


    “難道”孫雷虎握著拳頭,說道,“現在,孫家大部分人都去了後山,家中空虛,毫無防備,還請二老指點,幫助我孫家度過此次劫難。”


    “先遣散家丁吧,”神伯說,“孫家的這次浩劫,他們留在這裏也無用,反而會累及性命。”


    “看來也隻有如此了。”孫雷虎想了想說,“但是,我現在在家中一點威望也沒有,孫家上下隻有少數幾人,其他人根本不會聽我吩咐。”


    藥老說,“這可以交給夫人去辦。”


    孫雷虎驚道:“母親?不行,決不能讓母親知道。”


    神伯歎息一聲,對著裏堂的屏風說,“夫人,您還是出來吧。”


    孫雷虎聞言,轉頭看去,隻見滿是憔悴的李香蘭緩緩從屏風後走出,孫雷虎驚道:“母親,您?”


    “傻孩子,”李香蘭欣慰的笑了笑,說,“家裏發生這麽大的事,我怎麽忍心放手離開。”


    神伯和藥伯行禮道:“夫人。”


    李香蘭對二老感激的一笑,說:“二老費心了,你們對孫家的恩情,香蘭銘記在心。”


    神伯說:“夫人見外了,這次家中還得夫人出麵主持大局。”


    李香蘭轉臉看著孫雷虎,說:“虎兒,你”


    孫雷虎連忙答道:“母親,經過這幾年藥伯精心的調理,我的病已經好了大半,身體已經沒什麽大礙,隻是不能再練武而已,請母親放心。”


    李香蘭驚喜萬分,在她心中的石頭終於放下了,兩忙道,“好,好,這就好,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李香蘭轉身對藥伯道:“老人家大能,請受小女子一拜。”說著就要下拜。


    藥伯連忙上前,扶住李香蘭,說:“夫人,這些小事不住掛齒,現在正是孫家危急之時,還請大局為重。”


    李香蘭聞言,點了點頭。隨即開門喊道,“來人。”


    巡邏的護衛從遠處聞言急忙跑來,恭敬地站在李香蘭身前,畢恭畢敬地說,“請夫人吩咐。”


    “你速去召集所有家丁和護衛來大廳集合,我有急事要吩咐。”


    “是。”


    “還有,請賬房總管急速過來一下。”


    “是,屬下這就去辦。”


    過了不長時間,人們陸陸續續的到來,很快整個大廳裏站滿了人。


    李香蘭問旁邊的站著的秀珍:“人都來齊了嗎?”


    秀珍上前回答,“除了守在大門的六個護衛沒來,其他人全都在這裏了。”


    “嗯,好。”李香蘭點點頭,接著說,“關門。”


    威嚴的大門被緊緊的關上,陽光被隔絕在門外,頓時大廳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過了一會兒,隻聽見李香蘭一聲微弱的歎息,接著說道:“點燈。”


    丫鬟下人們陸續點亮大廳各處的燈,整個大定又重新回到光明之中,一雙雙眼睛都盯著上邊那個略微憔悴的女人。


    秀珍來到李香蘭身邊,小聲的說:“夫人,好了。”


    “嗯。”李香蘭點點頭,示意她下去。


    李香蘭望著整個大廳的人,心中突然一陣悲傷失落。


    孫雷虎擔憂的道:“母親。”


    李香蘭勉強笑笑,生意變得有些嘶啞,說:“我沒事。”


    李香蘭回過頭,對下邊的人說:“今天召集大家是有一見事要告訴大家,我們孫家孫家這次有可能會有血光之災,還有滅亡的危險。”


    “轟!”李香蘭剛說完,下邊就炸開了鍋,大家一直緊繃著的神經終於等來了最不想得到的答案,議論紛紛。


    李香蘭和孫雷虎他們默默地看著下邊的人群,心似乎被萬箭穿心,疼痛不已。


    “我們誓死跟隨家主,與孫家共存亡!”忽然吵鬧聲中一陣洪亮的聲音響起,從站在邊上的護衛中響起,隨後越傳越大。


    李香蘭欣慰的看著眼前神情激憤的人們,眼角不覺濕潤了起來。大家安靜下來,默默地等待著她的發話。


    李香蘭深深地吸了口氣,站起身鞠了一躬說:“李香蘭在此感謝大家了,可是,這次孫家的災難不是你們所能理解和低檔的,據我所知,這些人的實力及其強大,而且是有備而來,老爺也生死未卜,你們留下隻不過是徒增流血而已,所以請大家離開。”


    “啊!命都保不住了,我們還留在這裏幹什麽,大家快跑吧,能拿的就拿,晚了命都會沒了啊。”


    隨著一聲大喊,下邊的人立即慌亂了起來,開始四處亂跑,爭搶大廳裏的東西,甚至有些下人還衝李香蘭跑來。


    “撲哧”一聲,一個人應聲倒地,痛苦的尖叫響徹整個大廳,大廳裏的人立即靜了下來,紛紛轉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李香蘭一驚,指著提著刀得那人說:“李副統領!你!”


    李副統領連忙棄刀跪下,說道:“小人誓死追隨大人,任何人敢對夫人不軌,小人一定誓死殺之。”


    李香蘭一愣,再看一眼那已經死去的嚇人,無奈的搖搖頭,說:“你起來吧,不要再徒增殺戮了。”


    “是。”李副統領站起來,回頭惡狠狠的看了一眼下邊的人群,拎著刀站在一旁。


    李香蘭看著死去的人,對身邊的賬房總管說:“給他的家人送去雙倍的補償金。”


    接著又對下邊的人說:“大家別慌亂,我已經吩咐賬房總管把孫家所有家產盡分給大家,等一會兒大家一次領取後,打點行囊速速離去。”


    李副統領咬咬牙說:“可是夫人”


    李香蘭對他點點頭,說:“多謝李副統領,你領了財物也盡快離去吧。”


    “我我不走!”李副統領看著旁邊排隊領取財物的長隊,咬咬牙,大吼道:“所有護衛聽令!”


    “在!”


    “願意留下來和孫家共存亡的帶好武器站在左邊,不願意的我也不怪你們,畢竟大家家裏都有妻小,你們去領財物,我孫亮留下了。”


    下邊的護衛看著孫亮,默默地分成了兩隊。


    孫亮回頭對李香蘭說:“請夫人派人把握那份送去我家,告訴我妻子,我那賤妻自從跟了我就沒享過清福,淨讓她跟我過些貧苦生活,她的深情我永世難忘,我孫亮今生沒那福氣,下輩子再和她共結良緣。”


    說完,淚如雨下,粗大的手掌被指甲刺破。


    誰的誓言被歲月看穿?


    那風雨的路程裏,一點一滴融化的真情,被平凡掩埋。


    淚水,已不再為你而流。三月的鮮花為誰綻放?


    那柴扉小院裏,自此以後是否會孤單?


    那油燈下了思念何處記掛?


    今生?來生?


    隻要你來,我隻為你一人相守。


    李香蘭看著眼前那一小波人群,那些堅定的目光,讓她倍感溫暖。李香蘭攙扶起李亮,對旁邊照顧發放財物的賬房總管說:“給他們每個人家裏,送去十倍的財物,我們孫家所有宅地在我們離去後盡數平分給他們家人。”


    賬房總管一愣,旋即回道:“是,夫人。”


    李亮站起回身對那一隊人說:“你們是我李亮永遠的兄弟,每人寫完家書,到這裏集合,胡子,你去把守門的那幾人叫來,問問他們的意願,不許強迫。”


    “是。”胡子領命離開。


    李亮吩咐完,回身對李香蘭道:“分人,接下來要怎麽辦?”


    孫雷虎站起來看著李亮堅定的說:“好,如果此次孫家度過此難,我孫雷虎發誓與你們共享富貴。”


    李亮激動地看著孫雷虎說:“少爺你還是先走吧。”


    孫雷虎笑了笑說:“我當了十幾年的廢物,中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吧,放心,除去沒有了真氣,我身體已經無礙了。”


    李香蘭點點頭說:“你們接下來就聽少爺安排吧。”


    “誓死與孫家共存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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