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回來啦!回來啦!老爺、姨娘快瞧!”若月遠遠望去……清澄同甄逸一路說笑打鬧!忙指給寧則士同嫵娘看。


    “爹、姨娘、阿月!澄兒回家了!澄兒沒事!”清澄亦瞧見寧府門前聲勢浩大,一眾牽掛自己的家人都立於門口焦急等候,不禁眼眶濕潤,快步奔向寧則士等人。


    “澄兒,可有受傷?這額頭……還有這嘴角……”寧則士正欲發問,卻被清澄忽然緊擁,一時僵住,悄然於清澄耳畔擦淨眼角又道: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小姐!可把若月嚇壞了!多謝王爺將小姐平安帶回家!”若月麵上涕淚縱橫,側身朝甄逸下跪叩頭。


    “若月姑娘,你家小姐是本王未過門的妻子!本王勢必要護她周全!快起身罷!”


    “老夫多謝盟王搭救小女,此次恩德沒齒難忘!”寧則士亦回身朝甄逸恭敬行禮。


    “寧相不必多禮,自家人無需多言!”甄逸麵色肅然,拱手回敬。


    寧則士聞得甄逸此言,舒展眉眼,心下寬慰。


    “對啊爹,都是自家人,你無需同他客氣!”清澄輕描淡寫一句話叫眾人全然領悟,若月偷笑;寧則士同甄逸相視大笑;獨嫵娘麵色落寞……


    將清澄安然送回,甄逸正欲離去,卻見清澄依依不舍立於寧府大門凝望自己,心軟之下……甄逸覺著輪椅重如金鼎,如何都挪不動,無奈苦笑,隻得朝清澄招手。


    清澄見甄逸招手,忙不迭屁顛屁顛奔向甄逸,得逞揚眉道:


    “怎的?舍不得本姑娘?”


    “非也!也不知方才是誰可憐兮兮……巴巴兒望著我?”


    “甄逸!”清澄果然瞬間變臉,逗得甄逸眉梢眼角俱是笑意。


    “傻丫頭,我若不回王府……又如何籌備婚事?”甄逸正色同清澄解釋。


    “好!本小姐可搶手得很!你若不快些,隻怕娶不上!”不知為何,清澄心中愈發依戀甄逸,萬般不願同甄逸道別,也將女子該有的矜持、羞澀通通拋之腦後。


    甄逸聞言失笑道:


    “丫頭你知不知羞?十日後便是大婚之日,我若不上門迎娶,你便來閹了我,如何?”


    “哈哈……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清澄不放心般又同甄逸拉完鉤,方才麵色嬌羞回了府。


    甄逸目送清澄離去直至不見倩影,勾起唇角低歎:傻丫頭,我又如何舍得你……


    ……


    “嘿嘿……”


    若月聞聲嘴角抽搐,甚是無語,三日以來,自家小姐無人時便偷偷傻笑,像是被人灌了迷魂湯。


    “小姐。”


    “小姐?”


    “小姐!!!”


    “昂?”


    “小姐!您近日怪得很!無人時便發呆傻笑,若月都快被你嚇出病了!”若月放下手中笤帚,幫清澄斟了盞茶。


    “你看錯了罷!”清澄接過茶水,死不承認。


    “看錯?小姐你信不信,若月改日用拍……拍……拍立得將你囈語犯傻的模樣拍下來,看你如何狡辯!”


    “拍……拍……拍,若月你是何時口吃的?”清澄輕抿茶水,心不在焉發問。


    “小姐!!!”若月惱得猛拍茶幾。


    “噗!”清澄嚇得將口中茶水悉數噴出,遞於口邊的茶盞也因抖動潑到臉上,而後見鬼一般望向若月。


    “哈哈……小姐……哈哈……你逗死若月了!”若月直捂肚腩,笑得不能自已。


    見清澄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樣,打量神經病一般打量自己,若月更是笑到停不下來。


    “若月,我問你……”


    “噗……咳咳……小姐您先將臉蛋擦淨罷!”清澄話未說完,若月瞧見清澄嘴邊的茶葉實在不能專心,隻得憋笑遞過帕子。


    “還笑?還不是你突然河東獅吼將我嚇得!”清澄憤憤接過帕子,粗魯野蠻的一通亂抹,仿佛那臉蛋是旁人的。


    “小姐想問何事?”


    “我想問你,你覺著……盟王如何?”


    “哦哦哦!原是如此……我懂了!小姐確實病了!相思病!哈哈……”


    “臭丫頭,再貧嘴!我便將你指給占日!”


    “小姐臉紅咯!”若月並不懼清澄威脅,知曉清澄心思,若月真心為清澄歡喜。


    “若月!”


    “好啦小姐!若月不逗你了,盟王殿下嘛……並無傳聞那般不堪,他同小姐僅有一麵之緣,但能及時救小姐脫離險境,不僅謀略過人!也英武不凡!”


    “你如何看出他謀略過人?”清澄挑眉,想聽聽旁人眼中的甄逸。


    “小姐,近來你心神恍惚,我也未能同你訴明得救緣由。今日我便將知曉的,一一說與你聽——那日你心急如焚,隻想趕赴太子行宮,可記得四小姐撞見你時提點過:傳話的婢子瞧著眼生?而後我回了纖盈軒,牧童匆匆告知我:寧懷柔同那婢子交待:送你上軟轎之後便遠離京都,永世不要回來!”


    “又是寧懷柔?她怎就不肯放過我?也算放過她自己……”清澄心下不是滋味,不知該如何應對如此糾纏不休之人。


    “我再想追問明細時,牧童便因靈力不夠不能現身!而後恰逢盟王殿下入府拜訪,問了我許多關於軟轎同轎夫的細節,方才快馬加鞭去尋你!”


    “阿月,是你主動去向盟王請求搭救的麽?”清澄麵上狐疑,覺著不該如此巧合——怎的自己才被擄走,他便上門拜訪……


    “小姐您不必猜了,我問過盟王,是四小姐遣問明入宮尋人求救的!想不到吧?”


    “寧念柔?阿月,晚膳時邀四小姐來用飯,我親自下廚好生謝謝她!若不是她,隻怕我已然受辱喪命……”清澄麵色欣然,心中寬慰許多。


    ……


    ——太子行宮


    “占日,本宮可有下令,命你派人暗中保護寧小姐?”甄玄聽聞清澄屢屢出事,實在震怒,此刻能心平氣和詢問占日,已是極限。


    “主子,您息怒!近日來,您不僅要應付彈劾太子一事,又得抽身綢繆七日後之事,故而屬下不敢告知您……屬下撥出過兩隊人馬……皆……皆不知所蹤!”占日大氣不敢出,硬著頭皮如實相告。


    “嗬!皆不知所蹤?”甄玄斜睨占日,鳳眉高挑,麵色鐵青。


    “屬下懷疑是晉王或盟王做了手腳!晉王大鬧寧府,寧小姐險些出事時,屬下派遣的人馬……便未曾回王府複命!而後,屬下又緊急調派了一批精銳隊伍,於寧小姐被虜後……再不見蹤影!”占日躬身垂眸,謹慎應答,衣衫已被冷汗浸濕。


    “應同盟王無關,清兒被擄時,盟王於宮中,寧府派人求救後,他才入寧府尋找蛛絲馬跡,若他動了手腳……清兒被擄去何處——他再清楚不過!何苦大費周折?想來他也恐清兒不妥,斷然不會端了本宮埋伏的人馬!”甄玄把玩著掌中茶盞,眸色銳利。


    “主子之意是——晉王?可他……”


    “可他如同草包,手下怎會有精良隊伍?你別忘了……他在宮裏的那位,城府極深!為了愛子……此等小事又有何難?”甄玄言畢,端起茶盅一飲而盡。


    “主子英明!”


    “可知曉……算計清兒的是何人?”


    “回主子!已從盟王處得知,主使者乃寧府二小姐同晉王!寧府二小姐為何謀害寧小姐,緣由自不必說;晉王乃是因輕薄寧小姐未得逞,卻被寧小姐當眾掌摑懷恨在心!且……屬下得知——盟王已然著手處置寧府二小姐!”


    “他心思詭譎,處理此事信手拈來,倒省卻本宮一樁麻煩。晉王輕薄寧府姨娘之事……因朝堂瞬息變幻,寧相一直隱忍未發,本宮便替他走一遭!”甄玄勾起唇角,笑容邪魅。


    ……


    ——乾坤宮


    “此事當真?”甄睨眸色淩厲,麵色慍怒。


    “兒臣豈敢誑語?即便皇阿瑪不屬意兒臣這個太子,兒臣也應當盡孝,替皇阿瑪肅清宮闈。”甄玄麵上玩世不恭,話鋒卻另有所指,雙目緊凝甄睨。


    甄睨側首回避道:


    “畢承恩!宣老八、老九同左相!”


    “喳!”


    趁畢承恩傳召的空隙,甄玄拱手含笑道:


    “皇阿瑪莫不是還再計較……前日裏兒臣醉酒言語失當?都道一國之君海納百川,胸懷天下,看來……此言差矣……”


    甄睨聞言眸色晦暗,打量甄玄良久,方才擺手道:


    “朕乃國君,亦是人父,父子之間何來隔夜仇?老二你多心罷了!隻是……猛虎雖老,亦不容人輕視,這虎口拔牙之舉萬不可取……”


    甄玄聞聲回視甄睨,但笑不語。


    二人默然對峙,麵上笑意漸失,皆未有退讓之勢,正逢畢承恩回話才打破僵局。


    “回皇上!晉王殿下、盟王殿下同左丞相皆已候於殿外!”


    “宣!”


    甄逸手推輪椅進入大殿,方才瞧見甄玄亦在,心下明了,勾起唇角。


    “兒臣參見皇阿瑪!”


    “微臣參見聖上!”


    “平身!”


    “寧愛卿,朕聽聞近日寧府不太平……有人恣意鬧事?”甄睨撫須詢問,瞧見甄琮眉眼閃躲,麵上薄怒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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