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昊!”


    秦輝初聞這名字,神色一變,凝視眼前這個滿臉灰土的同門師弟,此子年紀看起來不大,約有十七八歲,雖然嬉皮笑臉,但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卻帶著一絲絲睿智,和自己那位早已死去的族弟沒有任何相似之處,除了名字。


    “臘月,風雪寒梅,聖旨降,詔曰鎮西王意圖謀逆,證據確鑿,誅之!”


    秦輝腦海裏不由自主的浮現這句話,當初他不過八歲,庶出旁支,乍聞那位風頭正盛的皇叔被誅殺滿門,至今還心存恐懼。


    那位族弟雖然比自己小七歲,但生來就是嫡出,尊世子,地位非自己可比,可惜投錯了胎,滿歲便慘遭橫禍,據說是因為爭位失敗,被另外一個傳奇王叔設計,那位王叔如今僅次於太子,封鎮國王,權勢滔天。


    而自己呢,庶出,血脈濃度低下,地位卑微,但幸運的是遺傳了自己母親天賦,靈根資質上乘,得到了父王賞識,入族譜,賜予修煉資源,爾後不負所望的進入了丹鼎宗,一路修行,入蓬萊峰天驕榜,位列前十,若是能在築元池內踏入築元期,甚至還有競爭父王位子的一線機會。


    眼前這個與族弟同名的家夥,絕對不可能是同一人,鎮國王叔要殺的人,沒有僥幸。


    秦小童說出名字的同時,感覺到了秦輝神色的變化,心裏不由一怔,想到此人同樣姓秦,莫非……


    秦小童心中浮現殺機,暗自思付:“若真如猜測那樣,這個人必須死,真是活見鬼了,怎麽第一次用真名,就遇到了個同族,甚至還有可能接觸過自己身世的家夥。”


    按耐住殺意,笑嘻嘻道:“秦師兄,莫非師弟的名字不好?”


    秦輝猛的回過神來,目光盯著秦小童的臉色,漫不經心道:“這個名字很好,而且還和我一位族弟重名,真是奇怪,師弟祖籍哪裏?”


    秦小童心中當真是震驚了,差點忍不住要出手,但強忍著,神色如常道:“真是造化弄人,一筆寫不出兩個秦字,說不定幾百年前,咱們還真是一家,哦,對了,我是朱國人,南疆極東偏僻小國,不說也罷。”


    “哼,一家?你這等低劣血脈,也敢妄稱與自己一家,這朱國在極東,應該不是自己那位族弟,必是自己想多了。”


    秦輝目光閃爍,漸漸平靜,變得麵無表情起來:“既然沒有其他事,師弟就暫且在這裏等候吧。”


    “等等。”


    秦小童突然一擺手,叫住幾人,道:“師兄你們是要去毒噬沼澤吧,裏麵我比較熟悉,應該有些用處。”


    噗!


    王嫣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玉指指著秦小童譏諷道:“就憑你麽,還真是口無遮攔,你可知道沼澤裏麵有什麽?隨便一個妖獸就能把你吃掉,更不用說充斥在裏麵的劇毒瘴氣,你一個八層修士,怕還沒進去就被毒死了。”


    對於王嫣的嘲弄秦小童不以為意,一個女人,勢利的女人,計較你就輸了。冷冷掃了王嫣一眼,語氣淡淡道:“師兄進去是為了那幾株三葉玉心草吧。”


    秦小童的話一出,立刻讓幾人臉色忽變。


    “你怎麽知道三葉玉心草!”王嫣的臉色很是難看。


    “是啊,秦師弟,三葉玉心草對我們很重要,希望你把知道的告訴我們。”阮盈盈眼眸一亮,帶著些希翼。


    秦小童心底譏笑,這三葉玉心草在他儲物袋裏就有幾十株,而且都是成熟的上品,自己能不知道麽,再說三葉玉心草是煉製築元丹的一味藥草,缺之不可,這些人都是凝氣九層,重要性不言而喻。


    自己在這片區域呆了許久,能不和那頭築元後期的蟾王打交道?而且還打了不止一次,自然清楚沼澤深處,蟾王老巢旁邊那幾株差些火候的三葉玉心草,說很熟,這話還真沒撒謊。


    “阮師姐,我也是偶然知道的,師弟修煉的是一門煉體法門,對於毒氣抗性尚可,加上解毒丹,進入沼澤自然無虞,前幾****在裏麵迷失了方向,竟然見到了那頭蟾王,還真是大啊,長得蠻醜的,全身竟是毒瘤,遠遠的我便看到了那五株玉一樣的靈草,因為害怕驚動蟾王,沒有敢停留,花費了不少功夫才逃出來,所以我還記得去那裏的路線。”


    阮盈盈臉色頓時一喜,道:“師弟可否將路線交個我們?”


    秦小童露出為難,想了想道:“師姐,為了報答您對我的救命之恩,我以身犯險,陪你們走一遭,刀山火海我也認了,誰讓師姐仗義相助,此恩此情唯有親自帶你們去才能讓我心安。”


    秦小童說的情真意切,倒讓阮盈盈不好意思起來,她微微紅著臉,道:“隻是,隻是裏麵太危險了,我擔心!”


    “師姐不用擔心,我足可自保。”秦小童一揮手打斷她的話,語氣決然,自然而然的信心流露出來。


    “嗬嗬,既然師弟知曉路線,那我們要少廢不少功夫。”尹飛虎神色頗為喜悅,算是同意了帶著秦小童。


    “誰知道他是不是騙人的,凝氣八層能逃出來,才怪!”王嫣語氣還是帶著不屑。


    “好了,那就和我們一塊進去吧。”秦輝打斷王嫣的話,蹙著眉頭望了眼阮盈盈,便將目光移向了毒噬沼澤方向。


    王嫣語氣變得很是溫柔附和道:“就聽師兄的。”


    秦小童看了王嫣一眼,又將目光掃過阮盈盈,若有所思,感情這三位的關係有些複雜啊。


    既然敲定,阮盈盈也無話可說,細心交代了秦小童幾句,便道:“秦師兄,咱們現在就進去麽?”


    “那是自然,早去早歸!”


    秦輝略有不耐,縱身而起,朝毒噬沼澤飛去。


    幾人魚貫而起,數道流光消失在原地,衝入茫茫瘴氣之中,不見了身影。


    毒噬沼澤常年不見天日,到處充滿著腐蝕難聞的氣味,灰蒙蒙的瘴氣夾雜著綠色的毒氣,低階修士若是吸入體內,幾個呼吸便全身腐爛而死,唯有高階修士依靠特製的解毒丹才能抵擋,但若與此中妖獸鬥法,實力也會平白折損兩三成,此消彼長,危險不言而喻。


    秦小童呼吸如常,有毒氣入體,體內靈力一轉,便將毒磨滅,所以速度絲毫不受影響。


    多次潛入,秦小童自是輕車熟路,費了沒多少時間,便疾馳了幾百裏,一路上遇到的妖獸盡是七八層的,最高不過九層,都被後麵的幾個打手隨手消滅,讓秦小童暗歎有幫手就是不一樣。


    隨著深入,入目幾乎不見景色,而且靈識在這裏麵受到壓製,一身實力又折損了一兩成,除秦輝神色如常,其他人的臉色都很不好看。


    “這裏太詭異了,我感覺實力也就能發揮出個六七成!”尹飛虎身為陣法師,靈識比普通人強大一些,感應的也更明顯。


    “聽大哥這麽說,我也感覺出來了。”尹飛豹接口道。


    秦輝止住腳步,冷冷看了眼秦小童,道:“秦師弟,還沒到麽?”


    秦輝的話一出,王嫣立刻叫道:“你小子是不是有所圖謀,都過了這麽久,還沒見蟾王的蹤跡,你意欲何為?”


    尹飛虎兩兄弟臉色變得更加難看,目光中也帶了一絲敵意。


    阮盈盈麵露疑惑的看著秦小童,她雖然不相信王嫣的話,但卻想聽秦小童給出答案,自己救他,又幫他說話,若真如王嫣所言,那她真是害人害己了。


    秦小童冷笑了一聲,聳了聳肩道:“就這麽一會就急了,這一路上若不是我帶路,你們說什麽也要損失慘重,現在還把我看成恩將仇報的人,真是心寒,還有十幾裏就到了,若不信,盡管離開。”


    阮盈盈鬆了口氣,兩眼望著秦輝道:“秦師兄,我信師弟的。”


    秦輝心中莫名的一震惱怒,強忍著道:“帶路!”


    不過幾刻鍾,秦小童便看到了一片巨大的沼澤,這裏的沼澤與其他地方不同,漆黑似墨,咕咕的冒著充滿毒氣的氣泡,中央有一片約麽丈許大小的地麵,枯骨林立中,五棵尺高的靈草聳立。


    在這倒出陰森汙穢的沼澤內,那靈草生有細長三葉,如玉一般,潔塵不染,頂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蕾,欲要綻放,隱約有濃鬱的香氣散開,細嗅下,令人身體一震,通身舒暢,仿佛這沼澤內的毒氣在此刻消散一空。


    “三葉玉心草!”


    眾人目光齊齊一亮,露出貪婪之色,哪怕是阮盈盈,眼中也有渴望神情。


    秦輝神色不變,淡淡的掃了眼玉心草,他的目標是進入築元池築元,對於三葉玉心草並不是那麽看重。


    秦小童儲物袋內不缺這東西,同樣無所謂的態度,環抱手臂四下打量,這裏恐怕死過不少人,怨氣衝天,怪不得那個蟾王凶性十足。


    “尹飛虎,速速布陣!”秦輝靈識一掃,立刻感覺到了這沼澤下麵潛伏了一頭龐然大物,臉色不由一變。


    尹飛虎臉上的貪婪隱藏,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套金色陣旗,揮手間,按照特定的方位落定,刹那間,無形的波紋浮出,縱橫交錯,正是陣紋,隨即一顆顆妖晶靈石嵌入陣紋節點,陣旗一個閃爍隱匿消失不見。


    “三級困陣,金精鎖靈陣。”


    秦小童神識一掃,立刻將整座陣法收入識海,稍加推演,便將其參悟剔透,忍不住道:“憑借這陣法,還不足以困住蟾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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