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花?哦,no,靈偶,能將我們一網打盡?


    榮華雁驚駭得看著空中飛舞的風箏(實在沒得辦法,她怎麽看怎麽覺得那就是風箏),對司馬鑒的狂笑很是費解。


    難道風箏還可以殺人?真是怪事年年有,今日特別多。


    如是想法,但她還是沒敢掉以輕心。


    人家司馬鑒是巫族,生長的天竺國是唐僧西天取經的地方,神秘自不待說了,而且巫毒教以狠毒著稱,還真是不敢小瞧呀。


    “喂,司馬賊,你真不是男人,除了欺負女人和小孩子,你就玩不出什麽花樣,嚴重鄙視你。”榮華雁不說害怕那是假的,她就用言語激將司馬鑒,希望他先亂了陣腳,她才好有機可趁。


    可司馬鑒根本就不吃這一套,他的時間不多了,被朱七補的那一刀,讓他心力交瘁,毒性攻心,就算有了紫雁翎在手,也是無天為力了。


    何況紫雁翎還在這女娃娃手裏。


    他中的“蔓陀蘿鈴毒”還受朱七控製,隻要朱七想要他死,閻王就不會留他在人世。


    “女娃娃,某家時日不多了……咳咳咳……”虛弱的老男人低頭,好一陣咳嗽,斷斷續續地說道:“但是……咳咳……”


    “我也要你們全都給我陪葬……”


    狠毒的聲音猶如冰天寒地前的雪崩,天雷碾過,榮華雁還是打了一個寒顫。


    “嘿嘿,你說陪葬就陪葬?”不自覺抱起了雙臂,神情出賣了她,但言語很傲慢:“你以為這些陰靈,那個靈偶就能殺得了我?”


    言語激動處,放下了手臂,她撩動金黃色的長頭發,讓秀發飛揚,然後摸出了煙花炮筒,另一隻手豎起了食指和中指。


    就像董存瑞炸碉堡的姿勢,舉著煙花炮筒,另一隻手做足了“火炎彈術”的姿勢,自己都忍不住狂傲地笑了起來:“嘿嘿,司馬賊,好好看看,這是什麽?”


    “不就是一枚炮彈嗎?”司馬鑒眨眨眼睛,如是輕蔑地回答。


    等等……,炮彈?這炮彈的形狀怎麽會如此熟悉,好像曾在哪裏見過一般。


    他的眼珠好一陣亂轉,突然,一個深刻的影子慢慢浮現腦海……


    指著榮華雁,嘴唇哆嗦著問道:“燕紅香,燕兒姑娘……你,你,你是……雁兒……小,小公主?”眼裏寒芒和暴戾同時閃過。


    當司馬鑒說出“雁兒小公主”這五個字時,朱七的嘴唇很明顯地抽搐了一下,但他掩飾得很好,也隻那麽一下,又恢複了他慣常的散漫姿態。


    “是,沒錯,你猜對了,害怕了吧?”榮華雁逼進一步,陰靈卻擋在她麵前,將司馬鑒保護得風雨不透。


    “嘿嘿,我怕你這個死了的女娃娃?”司馬鑒從懷裏取出了一個名叫“塤”的陶製樂器,按住空洞,放進嘴裏,下一刻,一首綿長哀傷的旋律,出自他的嘴裏,幽怨地響了起來。


    這首曲子她太熟悉了,還是小時候,她還住在皇宮時,每個十五月圓之夜,經常都能聽到這個司馬鑒吹奏著,哀傷,幽怨,但很好聽。


    她曾經想學,也問過司馬鑒,得到的答案是:“這音律叫《鄉愁》,你一個小女娃娃,是體會不到的,你吹不出這樣的曲調。”


    因此,司馬鑒一直沒有教過她。但榮華雁早耳熟能詳,後來她在雁來穀的日子,居然能夠無師自通,可以隨便摘下一片葉子,輕易就能吹響。


    或許是因為思鄉,那鄉愁的旋律最斷人腸:


    “小時候,鄉愁是那圓圓的月亮,我在仰望,母親在縫衣袖。


    長大後,鄉愁是新娘的明眸,我在這頭,新娘在那頭。


    後來啊,鄉愁是心底的一塊墓碑,刻著母親的白頭,我的哀愁。


    而現在,鄉愁還是那輪圓月,我在仰望,可那頭已沒有了明眸……”


    榮華雁根據曲調,幫他填寫了歌詞。沒想到,時隔十一年的光陰,故人重逢,卻兵刃相見,生死絕別。


    哀傷的樂音響起,那空中飛舞的風箏感應到了某種咒語,它慢慢地變薄變薄再變薄,變成了一把還是那麽寬,但薄如禪翼的刀片,閃著凜冽的光,熱烈的火,同時夾雜著雪花……


    飛旋著,以雷霆之勢,挾“冰、火、光”三重元素,熱鬧地向著地麵漂亮的女子,和那玩劣卻神秘的男子,打著卷兒,滾著圈兒,刀削了過來。


    而司馬鑒吹響樂譜之時,榮華雁卻放下了雙手,收起了擺好的姿勢……


    別以為她任由風箏宰割,束手待死了。


    隻見她背起雙手,噘起了嘴巴,和著司馬鑒的曲調,亦跟隨他,吹起了這首《鄉愁》的旋律……


    好一個二重連奏,將那把“靈偶之刃”給搞糊塗了,在衝擊的過程中,猶豫了片刻,最終選擇了,放棄攻擊吹奏樂曲的美女,隻攻擊那個本是輕裘緩帶,白衣勝雪,此刻卻狼狽不堪的男子。


    朱七一見這以人的軀幹為武器,靈魂做兵刃的靈偶朝自己殺過來了,他亦是背著雙手,腳踏星雲陣法,不著痕跡地躲避靈偶的攻擊。


    可這靈偶不愧它的名字“靈偶”——有靈性的人偶。它一擊未中,與朱七擦肩而過,但附著於刀刃上的“冰、火、光”三重元素,還是逼迫得朱七全身發冷發熱和發顫,如果擊中了自己,隻怕全身都會是窟窿眼兒,被光擊穿皮骨不可。


    饒是如此,他已處於水深火熱之中,隻是一味地躲避,靈偶隻怕會如影相隨。


    戰,迎戰,是他此刻唯一的選擇。


    不到萬不得已,他是不會祭出九龍珠的。因為他誣諂風華和尚偷了他的九龍珠。如果他此刻讓九龍珠現身,那,那個吹口哨的榮華雁同學,還不得馬上與他翻臉麽?


    可不把九龍珠請出來,他又打不過此靈偶。


    怎麽辦?


    朱七同學,第一次陷入了兩難之境地。


    當然咯,朱七同學可不是吃素的,他眼轉一轉,主意自上心頭。


    他也不請出九龍珠,他就踏著星雲陣法,繞著榮華雁轉圈圈。


    嘿嘿,你靈偶把吹這首曲子的人當主人,我就賴在你家主人身前身後,身左身右的,看你能把我怎麽樣?


    朱七如是得意地思忖著,他也是這樣行動著……


    然後,司馬鑒就看到了一幅很壯觀的場麵,他家的翠花這把“靈偶之刃”,全身裹著“冰、火、光”三重元素,風馳電掣地圍繞著榮華雁轉圈圈。


    仿佛給吹曲子的榮華雁同學伴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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