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落到地上,東方熠及時伸臂接住了她,把她抱在懷裏。


    惟娉使勁掙紮。“你要別的女人,不要我了……那以後就不許碰我!”


    東方熠緊緊抱住妻子,哪肯讓她離開。


    惟娉掙不脫,哇地一聲哭了起來。


    東方熠手足無措,不知道妻子為何生氣,隻得一邊親著妻子,一邊胡亂安慰。


    惟娉哭得哽咽,抽抽答答地道:“我不要你有別的女人,不要你像抱我一樣抱她們……我不要……”


    東方熠心疼地道:“嗯,不要,我們不要……什麽別的女人?”


    “你的女人,通房,小妾,相好……所有的那些別的女人!”


    “這些女人都在哪?”


    惟娉一怔,忽地想起東方熠抱著別的女人的情景是自己的想像……還沒變成現實呢,她就責怪起他來……頓時覺得有些理虧。


    她不好意思地把臉埋在丈夫懷裏,低聲把兩位母親要她安排通房的事說了:“……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我們隻可以有對方一個人。我不讓別的女人碰你。”


    東方熠失笑。“就為這沒有的事氣得哭了?”


    惟娉又羞又惱:“不許笑……”


    東方熠道:“嗯。不笑。”可是終於忍不住,開懷大笑。


    惟娉氣得去捂他的嘴,卻被他在手上咬了一口,還輕輕含了手指。笑意盈盈的眼睛更是看著惟娉一眨不眨,說不出的深情與寵溺。


    惟娉忽然就像吃了定心丸,所有的委屈和心酸都煙消雲散。她低聲喃喃:“……可是母親那邊怎麽辦?”


    東方熠道:“你別管了,我去對付她們。”想著惟娉哭得梨花帶雨的樣子,隻是因為想到失去他便那樣……忍不住又想笑。


    惟娉恨恨地道:“東方熠!”


    “何事,老婆?”


    惟娉板著臉道:“警告你,你老婆是很嬌氣的,受不得半點委屈和心酸,你一定不能讓別的女人占了便宜惹她傷心。”


    “是。老婆!隻是……”


    “隻是什麽?”


    東方熠忍住笑,一本正經地道:“隻是娉兒你以後定會榮登大周妒婦悍婦的榜首。”


    惟娉飛了他一個眼波。含著笑,調皮地道:“不勝榮幸。”


    東方熠再也忍不住住,抱著了妻子入懷,暴發出一陣大笑。


    他的妻子。實在太可愛了。


    第二天早晨,夫妻二人去給黎夫人請安時,東方熠告訴黎夫人要修煉一種新劍法。“……學這劍法期間,要不近女色,否則身體必受損。”


    黎夫人聽了。就看了惟娉一眼。


    惟娉一本正經低眉垂首地坐在東方熠身邊一言不發,強忍著才沒笑出來:不近女色,便不用安排通房……東方熠這借口實在奇特,倒是讓絲毫不懂武藝的黎夫人難辨真假。


    那時朱環和東方渁也在。朱環笑著道:“這可真巧,正好弟妹懷孕。”心裏卻恨恨地想:這狐媚子不知使了什麽手段哄了二弟順著她。一個男爺們兒,居然被女人牽著鼻子走……


    她本以為自己是滿懷鄙視的。可是一眼看到正襟危坐的東方渁,再看看眼底含笑、時不時互相對望的東方熠和惟娉,忽然想到自己房裏的那三個小妾,心裏不知怎麽的控製不住地酸澀起來。


    心裏卻是更恨。就她這狐媚子,行事非要和別人不一樣。慣會喬張做態,拿自己的幸福比出別人的不幸來!有他們夫妻二人比著,她原本認為的美滿日子,就顯得蒼白淒楚而虛偽。


    她憑什麽?


    憑什麽她幸福而美滿,別人卻是痛苦無奈而淒涼!


    惟娉多少知道朱環的這些心思,她也不在意,照樣美滋滋地過著自己的小日子。


    正月十七朝庭開始正常運做。這天,景熙帝宣布了一條消息:因九皇叔靖王爺夜夢太皇太後言說思念幼子,靖王醒後心中思念,自請終生不娶去守皇陵。以盡孝道。為免耽誤未婚妻青春,自願退婚。從即日起,靖王與國公府嫡長女東方碧雲的婚姻做廢。為安慰該女,靖王願意拿出白銀十萬兩做東方碧雲的嫁妝……


    黎夫人聽了恨得暗暗跺腳。好好的,去守什麽陵!這下碧雲的名聲可要有汙了,明理的,說是靖王衛九的原因,可人心險惡,保不齊有那惡毒的人要往碧雲本身有汙點方麵猜……可惜了碧雲的前程。


    惟娉卻是暗暗慶幸。萬萬沒想到原以為還要有許多波折的退婚這麽容易就解決了。不僅盡可能地保全了碧雲的名聲,還得了十萬兩白銀的賠償。


    東方熠想想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看著像是衛九受了懲罰,實際上他是解脫了。他本愛男風,有個妻子定會讓他苦不堪言,趁機解除婚姻,正好。”


    作為當事人的碧雲反應卻是淡定,好像退不退婚都跟她無關一樣,隻是到處托人弄了曼珠沙華的種子,準備種植。嚇得黎夫人連忙勸止:“那有巨毒,府裏萬萬種不得。你若喜歡,去大佛寺看是了,何必要種?”


    曼珠沙華,無盡而絕望的愛。


    惟娉知道碧雲那讓人唏噓的心思。想著實在不行,找機會問問靳澤,若能成,也成全碧雲一世的幸福。可這樣的機會可遇不可求,倒是一時無從問起。


    日子就在這瑣事當中流水一樣過去,轉眼就到了二月底。宮裏忽然轉出太上皇病情加重的消息,一些人家訂了婚的男女便急著婚嫁,就怕太上皇病逝,國喪期內耽誤了婚期。


    惟娉卻無意關心太上皇,她記得景熙帝說過哥哥燕羽要作為東夏國的使者在三月間到來。她天天派人打聽著,東方熠也注意著朝中動向。


    可朝中卻無有關東夏使者的半點消息流露出來。


    三月初一那天,惟娉一邊看院子裏幾枝桃花冒出的粉紅骨朵,那株西府海棠也鑽出了星星點點的小紅芽,一邊想著即是三月到達,早就應該傳出使者入境的消息才對。難道是路上有事耽誤了不成?


    或是東夏帝君今年不派使者前來了?


    像東夏和西秋這等中周的附屬國每年都要派使者來,若趕上新帝登基,這些附屬國的國君也要選日子來麵聖,這次派使者來應該就是安排麵聖事宜的。


    此時節人還沒到,莫不是出現了什麽變故?


    潘紫正隨行侍候著,忽見二門外有個小丫頭向裏探頭探腦。潘紫就走過去,見是二門外有個梳著齊眉劉海雙丫大髻十多歲的小丫頭,遠山眉,桃心臉,看著麵生的很,便低斥道:“你是哪裏的丫頭?鬼鬼祟祟地幹什麽?——誰教你們的規矩!”


    柳黃紅了臉,忙端端正正地向潘紫稟:“姐姐,我叫柳黃,是新來的,姐姐貴人多忙,我也不敢打擾姐姐給姐姐見禮。”


    潘紫見她說話明白有禮,便緩和了臉色,道:“下次有事就稟,可不行這麽鬼鬼祟祟的,讓外人看了還道咱們不懂規矩,小家子氣。——可有什麽事?”


    柳黃便道:“回姐姐的話,麵有伯爺的長隨求見,說是他姓候,伯爺讓他有話帶給夫人。”


    潘紫便知定是候五,忙打發了柳黃,走到院裏回了惟娉。


    這時候派了人來,不是小廝,而是最貼心的心腹候五……定是有什麽要緊的事,惟娉忙叫請。


    候五一進來便施禮:“小人見過夫人。”


    惟娉忙叫看座,倒茶,才問:“伯爺使你回來是什麽事?”


    候五眸光飛快一掃,見惟娉身邊隻有潘紫侍候著,就知道夫人是有準備的,便道:“伯爺讓小人告訴夫人說,東夏使者到了,伯爺忙,不回來吃晚飯了,讓夫人不必等他。”


    惟娉心裏一震,蕩起一陣狂喜,卻怕引起懷疑,少不得壓住,即不問什麽,也不提請候五走,隻默默喝茶。


    候五本來就覺得東方熠派他來傳小廝就能傳達的一句話感到納悶,一見夫人聽聞東夏使者到的消息那一閃而過的驚喜,現在又是一副欲問難開口的模樣,就明白了,伯爺怕是想讓夫人知道得更多些,又不好告訴小廝,便派了他來,這麽一想,就把所有知道的全都說了出來:“那東夏的使者是兩人。一個三十五六歲,另一個二十上下。他們是便服前來,路上因感染了點小病,就耽誤了些日子……”


    惟娉驚道:“使者的生的是什麽病?現在可好了?”


    候五道:“回夫人的話,生病的是年紀大些的使者,已經痊愈了。使者們沒在外交禮官安排的驛館歇下,而是在白玉京包了幾處大院,隻等著聖上詔見。”


    那年輕的必是哥哥燕羽,既然哥哥安好,惟娉懸著的心才稍稍放下了。“……包了幾處大院?可是來人很多?”


    候五一怔,道:“夫人這麽一提……現在想起來,作為信使,保護的人倒真是有些多了。”


    原本以為哥哥沒在驛館,而在白玉京,會麵會容易些。那白玉京雖是富麗神仙處,畢竟是民間場所,進出也方便些。誰知東夏使者竟帶了那麽多人, 哥哥的身邊全是東夏的人,在他們的眼裏,哥哥的妹子正在東夏的後宮裏當貴妃,她無緣無故地跑去,若引起有心人的懷疑,那無疑是把危險的利刃架到了哥哥和嫣娉姐的脖子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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