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好奇地盯著走進人群的楚天寒,他剛剛還是一副羞愧難當無地自容的樣子,誰曾想轉眼間便神采奕奕自信滿滿起來。


    “隻不過什麽?”鄭榮疑惑地問,不知道楚天寒要幹什麽。


    “嗨,算了,不說了!”楚天寒搖搖頭要走。


    “楚兄弟,別賣關子了,有話盡管說。”


    “你確保不生氣麽?確保說出來後不會傷害到咱們兩個人之間的友誼?”楚天寒一臉“真誠”地問。


    “當然不會啦,楚兄弟,咱們永遠是好哥們兒親兄弟!”鄭榮握著楚天寒的手說道,這也是一名好演員。


    “那好,就恕我直言了,”楚天寒頓了頓說道,“這幅畫是贗品!”


    此話一出,整個大廳裏放肆大笑,紛紛指責這個鄉巴佬信口雌黃。


    鄭榮卻揮手示意大家安靜,他說道:“就讓楚兄弟給大家講一講嘛,這幅畫到底假在哪裏了。”鄭榮心裏暗想:你小子終於失去理智要開始胡說了,哈哈,等著大家辱罵你吧。


    楚天寒雙手提起油畫的兩端高高舉起,將正麵對著燈光說道:“純手工繪製的油畫有個特點,那就是畫麵能體現出人工筆觸感。大家注意看畫布的背麵,在強光的照射下,背麵透出的畫麵中物體的邊沿線是不是很完整?”


    眾人紛紛點頭。


    楚天寒又從楠楠的禮品中找出了另一份其他人贈送的油畫,同樣高高舉起正麵對準光源說道:


    “這幅呢,大家覺得怎麽樣?”


    眾人紛紛說線條太不工整了,好像有的地方還漏光,說這一幅油畫一定是假的。


    鄭榮心裏想到,看你楚天寒能耐的,說來說去要把自己說服了吧。


    畫的主人跳出來說:“不可能,我怎麽能這麽哄騙夏小姐呢,這是我兒親自從意大利帶回來的,絕對的正品,夏小姐,你要相信我,這真的是正品。”


    楚天寒哈哈大笑道:“這位先生你別急,我雖然不能確定你的百分百是正品,但是鄭警長的一定是贗品!”


    眾人驚駭。


    “楚先生,說話要有依據的!”鄭榮說道。


    楚天寒微微一笑,說道:“真正的手工繪製的油畫,在剛剛的條件下,背麵畫麵中物體的邊沿線一般不會太工整,少許地方甚至透光,這是染料厚薄不均勻造成的!”


    眾人聽到這一席話,頓覺的確是這個道理。


    “這可是大師級的作品,成品的質量自然無與倫比。”鄭榮肯定地說,這幅畫是他的最好的同學替他買的,他有充足的信心。


    楚天寒嘲笑道:“大師再厲害他也是凡人,他也得吃喝拉撒蹲茅坑。讓母雞下鴨蛋母雞也不幹!”


    眾人哈哈大笑。


    楚天寒接著說道:“這隻是其一。其二,大家看好嘍!”楚天寒小拇指沾了一點兒唾液,輕輕地在鄭榮的油畫上一擦,又換成另一隻手的小拇指在另一個畫作上一擦。之後舉起兩根指頭說道:


    “正常來講,真正的手工繪製的油畫,用手指粘少許水在畫麵的暗顏色地方塗擦後,手指上不會有任何色彩。因為,油畫顏料是油性的,不溶於水。而鄭警長的這幅畫竟然遇水掉色了。這說明了什麽,大家說說看?”


    “難道是假的?不可能呀,管財政的鄭市長家不至於缺錢買贗品呀?”眾人麵麵相覷,交頭接耳地議論紛紛起來。


    “對,我的是真的,百分百真的,鄭警長可能被人欺騙了。”另一幅畫作的贈送者附和道。


    鄭榮看到眾人大多已經相信了楚天寒的“鬼話”,立馬咆哮道:“大家不要聽他胡說,他這是在報複我剛剛羞辱他的仇恨!”


    楚天寒“大吃一驚”道:“什麽?鄭警長你在說什麽?我是真心地好意提醒你,不想讓你上當受騙,你也是鼓勵我讓我說的,怎麽突然翻臉了?”


    楚天寒這番話說得太真摯了,眼淚竟然不停地在眼眶裏打轉。眾人還真的信以為真了。


    鄭榮怒道:“憑什麽你說假的就是假的,你以為你是誰?賣畫的說是真跡,不可能騙我的。“


    ”廢話,如果說是假的你會買麽?他們賣假畫的都是以很低的價錢出售的,還冠以真跡的說法,就是抓住了你們這些貪圖便宜的人的心理。“


    鄭榮失去了理智,脫口而出:”胡說,我是以10000塊銀元的天價買的!“


    楚天寒突然嘿嘿一笑,自己終於引誘成功了,給這件事情收尾的時候到了。他故作驚訝地問道:


    “多少?10000塊?鄭警長的薪水是多少?您令尊的薪水又是多少,怎麽能買得起這麽貴的油畫?您的這筆錢是哪裏來的?難道是……”


    “我自己的錢不用你管!”鄭榮怒道。


    “你既然交代不清楚這筆錢的來曆,那就一定是你胡說的,其實你本來就是花小錢買的贗本,卻說成是真跡送給楠楠!”


    “胡說,我以全家的性命發誓,是花我10000塊買來的。”


    “那既然是天價買來的,卻又交代不出來這筆資金的來源,難道,最近瘋傳的10萬塊銀元的市政改造金真被你們鄭家貪汙了?”楚天寒在白天跑腿的時候,午間在外麵吃了一頓麵條,期間聽到了鄭家貪汙近10萬的小道消息。


    “你……你血口噴人!”


    “是不是血口噴人咱們就不知道了,相信明天的各大報社的編輯有新的素材寫了。一向以廉政自稱的令尊涉嫌貪汙巨款,不知道能不能驚動上峰。”


    楚天寒成功地將假油畫的小事情引到了鄭榮父親貪汙的重大犯罪問題上,他心裏偷笑:和小爺鬥智商耍嘴皮子,你算老幾?


    鄭榮嘴唇發抖,心裏驚慌失。知道自己一時脫口惹下大禍,心裏急火交加,竟然將手伸向了腰間的手槍。


    “好了,今天是小女的生日,咱們不談其他的。”樓上突然有人朗聲說道。


    大家尋聲望去,一個身高一米八幾的男人此時正站在樓上,好似君臨天下一般。他朗目闊麵,器宇軒昂,一身極其考究的西服,黑皮鞋閃閃發亮。


    此人正是富可傾國的大商人夏萬裏,他頗有氣勢地一步步走了下來。


    夏萬裏來到人群之中避重就輕地說道:“無論是禮大禮小,看得都是一份心意。這位老弟將父母的遺留之物贈送給小女,這份禮物就大得很,那可能是他全部的思念和感情,難道不大麽?鄭榮賢侄呢,雖然買到了假畫,但是卻為此多方走關係,這份情誼難道輕麽。大家都是一樣的,沒有高低貴賤之分。好了,這個事情就結束了,現在舞會正是開始!”


    夏萬裏在樓上早已目睹了一切,他及時出現控製局麵。


    曼妙的音樂響起,眾人開始在大廳裏翩翩起舞。


    楚天寒摟著夏楠楠邊跳邊說道:“怎麽樣,這個絕地反擊?”


    “你怎麽知道這麽多,還懂油畫?”夏楠楠好奇地問道。


    “那是自然的,誰叫我是天才呢!”楚天寒自負地說道。


    楚天寒的確是智商極高的天才,但是這次隻發揮了速記的能力。


    特種兵出身的他哪裏知道什麽油畫的鑒別,完全是手表上新安裝的攝像百科軟件的功勞。


    原來攝像百科軟件的功能是這樣的:手表邊緣隱藏式攝像頭負責錄取信息,該信息會與21世紀百度百科的信息進行匹配,一但在21世紀的信息庫裏找到對應攝取信息的資料的話,會立馬傳輸到手表終端上。


    當楚天寒的手表震動的時候,抬起一看,屏幕上出現了那幅油畫的信息,上麵寫道:20世紀初最精致的印刷品《罪惡的城鎮》……真跡下落不明。


    楚天寒記憶力超群,轉眼之間便了然於胸!


    一曲剛停,夏萬裏走到人群中,擺開雙手道:“大家停一停,今天是小女18歲的成人禮,當爹的自然要給愛女好好慶祝一下,趙管家,把我的禮品給小姐拿過來,也讓大家鑒賞鑒賞。”


    “是,老爺!”趙管家一擺手,一群丫鬟簇擁過來,為首的大丫鬟的手裏端著一個瓷盤,上麵蒙著一塊鑲著金邊的紅布。


    趙管家清清嗓子說道:“為了送給小姐這份成人禮,老爺花費重金,廣派人手,走了無數的關係,才覓得這件稀世之寶。這是一對玉娃娃,是武則天當年心愛的玩物……”


    沒等趙管家說完,“哇”地一聲,大家驚訝異常,這個玉娃娃據說晶瑩剔透,栩栩如生,自武則天駕崩之後憑空消失,此後多有民間傳說,落入某某之手,可是從來沒有被證實。


    楚天寒心下大驚,這不正是自己任務列表裏的國寶麽,他立馬死死地盯著丫鬟手裏的盤子。


    “哈哈,別說是一對玉娃娃,哪怕是天上的星星,隻要我的閨女喜歡,我夏某人也要想辦法摘下來。楠楠,快掀開看看。”夏萬裏笑著說道。


    “謝謝爹!”楠楠歡快地上前掀開金絲邊的紅布,一個金絲楠木的盒子出現在大家麵前。


    眾人立馬擠過來,伸長脖子瞪大了眼珠子,生怕錯過見識國寶的時刻。


    楠楠玉手悄悄打開盒子,湊過頭瞪著眼睛往裏麵瞄去。她突然神色大變,立馬驚恐地甩掉手中的盒子,躲到楚天寒的懷裏嗚嗚大哭。


    眾人盯著落地的盒子,不禁大驚失色!


    “來人呢,將咱家給我團團圍住,休叫一隻蚊子飛出我夏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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