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寒終於知道為什麽侍女讓自己少吃一點了,他此時肚子擰勁地疼,呲牙咧嘴地扶著牆走出衛生間。


    楚天寒起初手扶著肚子,嘴角歪著不自禁地嘶斯出聲。每個人見到他都微笑著點頭示意,或者熱情地打招呼。


    楚天寒突然受到如此的禮遇,肚子也不疼了,他立馬振奮起精神,身體一挺,好像又長高了幾公分。


    “楚先生,您好,請問能有幸認識您麽?”婉轉的聲音響了起來。


    楚天寒回頭一看,立馬喜笑顏開道:“當然!美女,很高興認識你。”


    這是一個極其溫柔的女人,烏黑順直的長發披在肩後,皮膚白皙,光可鑒人,腰肢柔弱,好似春天裏的柳枝,一襲粉底藍花的旗袍裹在曼妙的身材上,透著一股濃濃的書卷氣。


    女人烏黑的眸子裏滿是崇拜,伸出纖纖玉手,含情脈脈地說:“楚先生,我是宛瑩瑩。”


    楚天寒入手一陣冰涼柔順。斯斯文文地說道:“小生楚天寒,有幸結識宛小姐真是榮幸之至,榮幸之至。”


    “咳咳,該撒手了,混蛋!”


    楚天寒尷尬地鬆開手,側目一看,楠楠端著酒杯走到兩人之間。


    宛瑩瑩臉蛋兒羞紅,眼睛不時地瞥向楚天寒,嬌羞萬狀。


    “還小生,還榮幸之至,你上海灘的‘楚爺’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斯文了。”楠楠挖苦道。


    “夏小姐,小生乃是一介書生,哪裏敢擔得起楚爺的稱號,真是折煞小人了!”


    楠楠瞪了他一眼,心想道:大尾巴狼,你就給我裝吧。


    “瑩瑩,你可別上了他的當,這個臭家夥可是十足的色狼,潑皮無賴,什麽壞事兒都幹的,你可要離他遠一點兒。”楠楠添油加醋地揭發他。


    宛瑩瑩好像失聰了一般,好像沒有聽到楠楠的“忠告”,柔聲詢問道:“楚先生,現在在哪裏高就呀?”


    “他哪裏什麽高就?他低就都沒有,你自己說說,你現在做什麽工作?”楠楠插嘴道。


    “小生現在經營服裝事業。”


    “那是否很累呀,一定要注意休息。”宛瑩瑩關切地說。


    “累也沒辦法,整個店裏都要靠我一個人支撐……”


    “能不累麽,一個跑腿兒夥計不就得靠出苦大力賺錢麽?”楠楠嘲諷道。


    楚天寒心裏好氣,這丫頭,耽誤小爺我泡妞!他輕撫宛瑩瑩的腰肢低語道:“走,咱們到舞池中共舞一場。”


    宛瑩瑩一陣欣喜,隨著楚天寒走向了舞動的人群中。


    “你們兩個!你們!”


    氣得楠楠渾身戰栗,自己敢情成了兩個人的電燈泡了,被他們嫌棄地丟在這裏。


    舞池之中,兩個人隨著音樂輕柔曼舞。


    宛瑩瑩抬起美目一刻也不從楚天寒的臉上離開,崇拜地問:“楚先生,您剛剛彈奏的曲子我從未聽到過,您彈奏得太好了,而曲子也極其迷人,不知道是哪位作曲家的大作。”


    “這是我即興創作的,隻圖大家開心,哈哈,小意思,小意思。”楚天寒大言不慚道。


    這哪裏是他的即興創作?這是著名作曲家帕基特諾夫於1988年為愛妻創作的結婚進行曲。宛瑩瑩要在活個六十年後就能有幸聽到了。


    宛瑩瑩更加激動,自己身為大學的鋼琴教師,創作出一首還能聽得過去的曲子都得熬個一年半載,而人家隨隨便便彈一下就是世界名曲級別的,當下更加崇拜道:


    “能不能有幸得到您的指點?”


    “當然沒問題,願意為美女服務。”楚天寒笑道。


    “不知道您什麽時候有時間,怕打擾您。”宛瑩瑩試探地問。


    “晚上吧,行麽?”楚天寒詢問道。他心裏想:白天還得當自己的跑腿兒夥計,隻有晚上有時間,況且,夜深人靜,哈哈……


    “好的,隻要楚先生方便的話,我什麽時候都沒問題的。”


    “真的什麽時候都可以?”楚天寒不懷好意地笑眯眯地問。


    “嗯!”宛瑩瑩連連點頭。


    ……


    夏楠楠在賓客裏應酬,一看到連個人親親熱熱的樣子心裏頭就來氣,自己一分心,和眾人聊天便上言不搭下語。


    她又轉身“偷窺”,隻見宛瑩瑩獨自一人走了過來。


    “瑩瑩,那個混蛋呢?”夏楠楠詢問道。


    “哪個混蛋?哦,你說天寒麽?”


    “天寒?”夏楠楠滿臉的驚訝,這兩人進展得也太快了吧,她酸酸地接著說,“那個混球不是好人,還好色,你千萬別被他的花言巧語所迷惑。”


    “可是男人都好色呀,隻要對自己好就行啦。”瑩瑩一臉甜蜜地說。


    夏楠楠大吃一驚,好像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你以前說你最討厭這些好色之徒了,你怎麽……”


    “他們怎麽能和天寒比,天寒可是大藝術家,你怎麽能拿一個天才和那些流氓比呢?”宛瑩瑩不高興地說。


    “可是……好了,我和你說個實情吧,這個混蛋追了我大半年了,又是送花又是看電影的,但是太好色了,不僅好色,坑蒙拐騙無所不幹,抽大煙,逛窯子,進賭場……誒呀,誰呀,我還沒說完呢!”


    夏楠楠說到盡興的時候忽然背後有人輕拍她,她不滿地回頭一看,立馬捂嘴不再言語了。


    “楠楠,那個,紙……紙……”楚天寒捂著肚子嚷道。


    楚天寒接過宛瑩瑩遞過來的紙巾後,立馬一溜兒煙地跑走了,他蹲在廁所裏,心裏暗道:你個小楠楠,我除了好色點兒被你說中了,什麽時候逛窯子進賭場了,要不是小爺我內急,哼哼,等著咱們兩個秋後算賬。


    大廳裏麵,楠楠還在繼續“揭發”楚天寒的罪行,一口氣又說了十來分鍾,說得自己口幹舌燥的,宛瑩瑩遞過來一杯飲料,她接過來一口而盡。


    “天寒真的有你說的那麽壞麽?”宛瑩瑩好奇地問道。


    “那是自然,比我說的還要壞十倍,咱們多年的姐妹,我怎麽能騙你呢。”楠楠信誓旦旦地說。


    “好可惡,真讓人同情。”宛瑩瑩眸子一黯道,楠楠連連點頭。


    “可是,我更應該想辦法挽救他呀,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一個音樂天才走向毀滅!”宛瑩瑩母愛泛濫地說道。


    夏楠楠差點兒氣絕,沒想到自己這麽半天的話白說了。


    就在這時,有仆人喊道:“夏老爺回府啦!”


    廳裏眾人全部停止了交談,望向門口紛紛說道:


    “夏老爺您好!”


    “新任副市長田齊拜見夏老爺!”


    “斧頭幫韋天笑給夏老爺請安了!


    ……


    隻見門口走進來一人,他微微向眾人還禮。


    隻見他長得朗目闊麵,器宇軒昂,一身極其考究的西服,黑皮鞋閃閃發亮,四十出頭,走起路來虎虎生風,好似君臨天下一般。


    “爹爹!”夏楠楠開心地跑過去拽起了夏萬裏的胳膊。


    夏萬裏撫摸著愛女的秀發道:“乖閨女,老爹回來晚了。誰知道上邊兒緊急開會,直接在昨天大早上的就把你爹我空運走了,幸好及時趕回來了。”


    “夏先生,現在的局勢怎麽樣?”


    夏萬裏歎了口氣道:“還能怎麽樣?當局疲軟無力,在外交上一敗再敗,這次可能又要割地賠款了,泱泱中華,國之不國呀!”


    “爹爹,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咱們一定不能屈服,我這幾天就組織我們的學生,一定要對當局施加壓力。”


    “女孩子家家的,勿議國事!爹爹隻想給你找個好人家嫁出去。”


    “爹爹,我不嫁,我要和國家共興衰!”楠楠滿臉的正義。


    人群裏稱讚聲四起。


    “說什麽話呢,女孩子就應該繡繡花逛逛街,這些國家之事都是男人的事情……”


    “夏老板怎麽這麽短見狹隘呢,還不如你這如花似玉的大姑娘!”


    眾人心裏一凜,心想誰敢在權傾上海灘的夏老板麵前口出戲言,估計黃浦江裏的鱷魚又有肉吃了。


    循聲望去,一個瘦弱的青年捂著肚子從牆角走了過來。


    夏萬裏一驚,之後微微笑道:“這位小兄弟是?”


    “他是我朋友,爹,你別和他見識!”楠楠立馬給楚天寒遞眼色。


    “既然是楠楠的朋友,就一定要在這裏玩兒得盡興,今天是小女的18歲成人禮,咱們不談國事。”夏萬裏微笑著說道,但這笑容裏好像有種強大的威嚴感,連楚天寒都不禁為之一震。


    夏萬裏走到人群中,擺開雙手道:“大家停一停,為了給小女慶生,我這半年來費勁周折,終於覓得一件曠世之寶。趙管家,把我的禮品給小姐拿過來,也讓大家鑒賞鑒賞。”


    “是,老爺!”趙管家一擺手,一群丫鬟簇擁過來,為首的大丫鬟的手裏端著一個瓷盤,上麵蒙著一塊鑲著金邊的紅布。


    趙管家清清嗓子說道:“為了送給小姐這份成人禮,老爺花費重金,廣派人手,走了無數的關係,才覓得這件稀世之寶。這是一對玉娃娃,是武則天當年心愛的玩物……”


    沒等趙管家說完,“哇”地一聲,大家驚訝異常,這個玉娃娃據說晶瑩剔透,栩栩如生,自武則天駕崩之後憑空消失,此後多有民間傳說,落入某某之手,可是從來沒有被證實。


    楚天寒心下大驚,這不正是自己任務列表裏的國寶麽,他立馬死死地盯著丫鬟手裏的盤子。


    “哈哈,別說是一對玉娃娃,哪怕是天上的星星,隻要我的閨女喜歡,我夏某人也要想辦法摘下來。楠楠,快掀開看看。”夏萬裏笑著說道。


    “謝謝爹!”楠楠歡快地上前掀開金絲邊的紅布,一個金絲楠木的盒子出現在大家麵前。


    眾人立馬擠過來,伸長脖子瞪大了眼珠子,生怕錯過見識國寶的時刻。


    楠楠玉手悄悄打開盒子,湊過頭瞪著眼睛往裏麵瞄去。她突然神色大變,立馬驚恐地甩掉手中的盒子,躲到楚天寒的懷裏嗚嗚大哭。


    眾人盯著落地的盒子,不禁大驚失色!


    “來人呢,將咱家給我團團圍住,休叫一隻蚊子飛出我夏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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