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指烙》


    第二十二節在劫難逃(2)


    梅雙盼著下班時間快快到來,她幾次想拿出手機和徐無邊通電話,結果總是忙音。她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晚上十一點下班時間一到,她叫輛的士朝伊夢園歌舞廳趕去。歌舞廳大門緊閉,整個大樓黑打瞎火,完全沒有往日的喧囂與熱鬧,門前上方的電子熒光瓶緊緊地閉上眼睛不在閃爍耀眼的光芒。門前場地成了臨時停車場停滿車子。怎麽回事?怎麽不營業呢?梅雙滿臉疑惑不知所措。徐無邊,你在哪兒?打你電話也不接。她大聲喊起來。怎麽辦嘛?她急得在原地直跺腳。她等了近半個小時,不得不回到出租屋,躺在床上想著方荷他們的對話,姑奶奶的,原來是他們把天涯藏起來了。這個天涯,你怎麽那麽笨啊?你不是長的有腿有腳嗎?為什麽不跑呢?他們用心不良啊,你知道嗎?你該不是真的愛上華武吧?他怎麽配上你嘛?你和他親,親,她按著自己的嘴巴,該不會真親嘴了吧?這怎麽行?沒經過我同意啊,我們有約定的。她自言自語地問個不停,打了幾個哈欠進入夢鄉。


    歌蕊語蝶歌舞廳門前排著長隊,應聘的人都掂起腳朝前觀望。一位清瘦的女孩趕來看著長長的隊伍,搖搖頭轉身準備離開。人群立即沸騰起來:看,電影明星周迅。怎麽會呢?周迅是大明星,怎麽會來此地排除應聘?笑死人了。有位女孩說道笑得彎下腰。


    梅雙聽見叫聲,比別人更大聲:我看見了,就是周迅,可愛的周迅。唉,周迅,快來我這兒插隊。梅雙喊叫著,一邊蹦一邊跳,快來,我這兒歡迎你。


    女孩轉身抬起頭看著她,那燦爛的笑臉,激動的蹦跳的身形,便微笑著朝她走去。哇,還真像唉,但不會是真的周迅。


    歡迎周迅,歡迎周迅。有三位男孩子吹起口哨後一起呼喊起來。


    謝謝!女孩子朝他們鞠躬,說:我不是周迅,你們別這樣叫。


    站在我這兒來。那三位男孩子都伸出手做出請的姿式,梅雙跳到她身邊將她拉在自己站的位置前麵:站我這兒最合適。


    怎麽隨便插隊啊?後麵的女孩子嚷叫起來:太沒規矩了吧。


    梅雙跨出一步轉身,做了一個鬼臉:我願意,她願意,兩廂情願。嗬嗬,嗬嗬。她對著她們笑著露出一對小虎牙。


    後麵一個女孩跳到她麵前做出貓抓老鼠的動作:哇,笑得好醜陋!


    梅雙也不示弱:就笑,怎麽招?她說著仰天長笑,哈哈哈。笑罷後在低下頭對著那個女孩露出小虎牙:看,你有嗎?


    別鬧啦。女孩將她拉回隊伍轉身朝後麵走去,梅雙將她拉回來:你這人怎麽這麽老實嘛,我讓你插隊你還不領情,真沒見過像你這樣的實誠的女孩。


    我是怕,怕她們有意見。女孩聲音輕柔得可以讓風停止流動。


    怕什麽?有本大人在此,誰怕誰啊。梅雙拍著胸脯,將女孩拉回排隊的隊伍。我很牛b啊!她說著用雙手捂住自己的臉,露出一支眼睛看著女孩說:隻是偶爾自吹一下。


    下一位。招聘的主管叫著,叫什麽名字?年齡多大?是否婚配?梅雙聽到如此問,她將女孩拉到身後,驚訝地問:怎麽招聘服務員還要問這麽詳細的情況嗎?我聽著感覺到怎麽像征婚。


    開什麽玩笑,不回答請便。主管生氣:請你讓開讓後麵的女孩回答。女孩拉著梅雙的手說:別鬧了,我需要這份工作。我也需要啊,可是,可是,梅雙滿臉疑惑產生動搖。先報名幹幾天再說。


    女孩子向前走一步站直回答:潘天涯,今年23歲,未婚。梅雙站前一步笑著回答:我和她一樣。


    主管看著女孩睜大眼睛看著愣在那兒不說話,他不時地揉抒眼睛:我沒看錯吧,這不是周迅嗎?大名星周迅來應聘服務員,爆炸式新聞。


    我不是周迅,我叫潘天涯。女孩糾正。


    主管回過神來仍然歎道:太像了。好,你被錄用了。


    那我呢?梅雙站在女孩旁邊。


    主管審視一會兒,指著她說:你,豈不說名字就是長相也不一樣嘛,個頭不符合要求,請離開。


    不嘛,我不。梅雙要求著,她拉著女孩的手看著主管。女孩拉起梅雙說:走,他們不錄用你,我也不想留下,要留一起留,要走一起走。她說完拉起梅雙衝出人群。


    別走嘛,好,都錄用。主管擺著手:進去吧,進去吧。


    梅雙朝著女孩身上拍一巴掌:唉,慶祝成功,天下無敵之感。以後,潘天涯,從今天起我們就是哥們啦。


    好,我讚成。潘天涯開心地笑了起來。有苦同享,有難同當。她們倆人一真心說出這八個字時,衝進電梯放聲大笑起來。電梯突然停電,潘天涯和梅雙驚恐萬般:大叫:來人啊,來人啊。她們拍打著電梯,電梯一團漆黑。天涯,怎麽辦嘛,我有點害怕。


    我也是,這萬一掉下去了,我們就,就沒命了。潘天涯說著抱緊梅雙。


    梅雙突然驚醒,看時間早過八點,拍打自己的腦門:又遲到了。迅速穿好衣服朝解放路二十八號衝去。上班時間,方荷不在吧台,梅雙長長呼出一口氣,拍打著跳得過快的心髒,還好,逃過劫難,天助我也!梅雙開始特別留意華武的進出,好幾次,她看到華武出去,她向方荷請假沒得到批準,心裏陣陣涼氣往上湧,不時地問:怎麽辦嘛?怎麽辦?看到華武走進咖啡館電梯,她拿著麻布走近他,貼上笑臉:嘿嘿,武哥,又出去辦事啦。


    上班時間不許這樣叫,華武一本正經地說。


    哦,華經理,不,華總經理,我知錯就改,是好同誌吧。


    華武把她往旁邊一拉,閃身走進電梯。


    你,你這人怎麽這麽沒紳士風度啊?她的話還沒說完,電梯門關上,她一腳踢向電梯門,縮著頭:唉喲,報應。不,報應那些壞人吧,那些想害天涯的壞人。天涯,我的親,你在哪兒啊?她說著頭靠在電梯邊,唱:你快回來,


    我一人承受不來,


    你快回來,


    生命因你而精彩。她唱著提高了聲調:你快回來,把我的


    方荷拿著一本賬走向她問:工作時間你唱什麽歌?


    梅雙一本正經地回答:孫楠的《你快回來》啊,經理,請讓我把最後一句唱完:把我的思念帶回來。


    唱吧,唱吧,不,你站在吧台前再唱一遍。方荷說著扯著她的衣袖來到吧台前。


    這,這,這不好意思吧,方總,工作時間不能喧嘩。


    你知道還唱歌,咖啡廳是個優雅的地方,客人們來的目的是享受這份難得的清雅與悠閑,你這樣大聲吼唱,說明你故意而為,扣出一個星期的薪水。


    我改還不行嗎?梅雙故意這樣說,其實內心已罵過無數遍:惡雞婆,墨心肝。她早不想在這兒幹了,但為了找到天涯必須忍受一切不合理待遇。在這地方說好聽點是一個清潔工,說不好聽點就是掃廁所的,一個月就一天休息時間,違背勞動法嘛。她並不在意這點錢,隻是她還沒有找到天涯的下落,必須忍耐。扣就扣吧,誰叫我違反紀律。老板,不,方總,我向你保證,說到此時做一個立正,將右手舉向右太陽穴敬禮:下不為例。


    下次再犯立即開除。方荷也不心軟,她一向管理員工很嚴格。


    嘿嘿,我想會很快沒有下一次。梅雙說完對著方荷一個媚笑:我幹活去了。


    方荷看著她這個小人兒笑了起來,隨即又搖搖頭:長成這樣,怎麽嫁得出去哦。


    梅雙聽到方荷如此說,還沒進洗手間的門又折轉身跑到她麵前:報告方總,請放心,我一定將自己嫁出去。這個不用你勞神費心。她說完跑進洗手間對著鏡子:惡雞婆,咒我,你也是剩女,我咒你永遠嫁不出去,剩女,剩女,剩女一個。我呸!她對著鏡子吐一口痰,又用麻布擦掉,想起和天涯的約定:兩個人一起嫁。天涯,你在哪兒啊?沒有你,我怎麽嫁人嘛!她又唱起這首歌:你快回來......


    我這幾天心情壞透到極點,我恨自己怎麽和華武那樣做呢?自己也曾經想過這個問題,對華武隻是如同親哥哥的感覺,要想讓自己嫁給她,怎麽可能呢?我知道心中將要嫁的那個人仍然是無邊哥哥,他們兩個人沒得比的,在我心中任何人無法取代徐無邊,盡管他對我非禮過。我想不通他為什麽會變成這樣?一個堂堂總經理,怎麽是個**狂呢?難道有錢就胡作非為嗎?難道有錢就對女孩子那樣嗎?多讓人惡心!想到此,我開始生恨,兩滴眼淚不自覺地流出來。此時,我感到特別無助,看不到自己的未來在何方?當初來封江時,心裏充滿憧憬,以為找到天涯哥哥,就算找到自己歸宿和幸福,其實不然。都怪我的腳不爭氣,我捶打著雙腿:快好,快好,好了找媽媽去。這個世界除了媽媽,沒有誰最愛我的。


    誰說的?還有我啊。華武每天下班來給我做飯,他從廚房端來飯菜放在茶幾上。


    華武哥,我不值得你愛的,我也不會接受你的愛。我發個誓:今生不再嫁人的,我也無法嫁人的,要能嫁早把自己嫁出去了。


    如果徐無邊想娶你,你也敢說不嫁嗎?


    我聽到華武哥如此說,隻好將話說到極點為是的讓他對我死心。對,我對誰都這樣說,因為我無法嫁人,要能嫁我早嫁了。


    年紀輕輕怎麽能這樣想呢?天涯妹妹,你必須得有一個人照顧你。華武遞給我一雙筷子:快吃吧,餓壞了。


    一直沒活動,不怎麽餓。我放下筷,找到無邊哥嗎?怎麽這麽長時間出國還沒回國呢?我不相信。我盯著華武的眼睛問。


    真的,不信明天我帶你親自去看,他的歌舞廳早已關門。華武看著,心裏總有一種東西在滾動,這個女孩,天天看她怎麽越看越好看呢?她長得太像周迅,不過,比周迅還要有女孩子味,周迅的聲音太粗聽著不舒服,天涯的聲音太輕太細顯得溫柔動聽。


    算了,你都這樣說了,我還不相信嗎?我拿起筷子吃飯。你怎麽不吃啊?


    華武擺擺手:我在咖啡廳吃過,這是專門為你做的,你吃罷。


    真是辛苦你了,華武哥。我夾起他炒的泡泡青,送進嘴裏嚼著:華武哥,泡泡青菜真好吃!看著這純正綠色,食欲就大開。


    早聽你說喜歡吃這道菜,我就天天買。過冬天,這菜就沒得賣的。華武很得意地指著這道菜問:炒的怎麽樣?好吃嗎?


    嗯。我吃了一半感到一種睡意襲來,放下碗筷,怎麽搞的,最近總想睡覺。


    可能是你太疲憊吧,你不吃了嗎?華武說著收拾碗筷。


    華武哥,你放那兒吧,太晚了,你快回去吧。我說著眼皮已在打架,我強力忍住濃濃的睡意向我偷襲而來。我命令自己:別睡,千萬別睡。可是,整個大腦陣陣暈弦,意識漸漸模糊,便倒在沙發上失去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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