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知道你到底有什麽目的,但隻要你真可以幫助我秦王府解決此次難題,本郡主願意與你合作。


    你有什麽要求,可以提出來,隻要我秦王府能做到的,必會盡力回報。”


    “要求,我們暫時不提,還是談談秦王府的困境吧。”


    秦可清一聽,果真是帶著目的而來的。


    現在不說要求,隻怕是要求必不簡單。


    “閣下,有些事情還是先說清楚比較好。


    閣下執意不肯說出自己的真實目的,本郡主也不強求。


    但是,本郡主要強調的是,事成之後,閣下若是再提出回報條件,不能是傷及秦王府利益之事,也不能是束縛本郡主自由之事。”


    秦可清做出這個決定,她知道很冒險。


    畢竟,現在對麵前這個人的了解隻限於他是縉雲仙宗的親傳。


    其餘一概不知。


    對方又不肯說出自己的條件,誰知道他的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


    一不小心,可能出了虎穴又入龍潭,秦王府與自己將會陷入更大的困境之中。


    “郡主放心,不要說兩個限製,就算郡主再加上幾條限製也無妨。”


    秦可清聞言,微微頷首,她在君無邪對麵坐了下來,“還請閣下告知姓名,本郡主尚不知如何稱呼閣下。”


    “縉雲仙宗太上供奉親傳大弟子元初。”


    “什麽?”


    聽到他說自己叫做元初,秦可清的身體明顯一震,一刹那有了很強的情緒波動。


    但是她很快便調整了過來,神情轉為自然平淡,“聽聞縉雲仙宗近年出了三絕代,皆加入太上供奉天音仙尊門下。


    那元初更是擁有十六品絕代之姿,卻未曾想到,你就是元初。


    隻是,本郡主聽聞你以往是散修出身,加入縉雲仙宗之時境界並不高。


    一年前,你前往遺忘之地曆練,就算在裏麵得到大機緣,而今境界應該也不會有太大的突破吧。”


    秦可清的話雖然沒有說得很直白,但是也相當明了了。


    她的言下之意是,你現在最多永生之境,能幫助我秦王府解決問題麽?


    “郡主推測我的境界懷疑我是否能幫到秦王府,對我沒有信心也是人之常情。


    沒錯,論境界,我的確不高,但是郡主完全可以放心。


    我身為縉雲仙宗親傳弟子,既然來了秦王府,說了要幫助郡主化解危機,便一定可以做到。


    郡主不要忽略了,我的背後是誰。”


    “如果有你的師門做後盾,本郡主自是放心。


    隻是,縉雲仙宗遠在西南域,會讓自己的弟子參與西北域的皇朝內部之爭麽?


    似乎並不符合縉雲仙宗的行事作風與宗旨。”


    “郡主。”君無邪看著秦可清,這張熟悉的臉龐,已經數百年未曾見到了,他的心裏不禁有些許恍惚。


    “我幫你們秦王府,更多的隻是為你指點方向,實在需要我出手的時候,我才會出手,其餘時候,還是需要郡主自己去解決。”


    秦可清搖了搖頭,神色一黯,“本郡主若是自己能解決,豈會走到今日之地步。”


    “不,你其實可以改變自己的處境。


    不說完全解決問題,至少不會讓自己如此被動,不會讓秦王府這般被動。


    郡主是被自己困住了,亦被秦王府困住了。


    確切地說,郡主是被某種習慣或者原則困住了。”


    “哦,元初公子此話何意?”


    秦可清沒有再喊他閣下,換了個比較平常的稱呼。


    “秦王一生忠勇,生在秦王府,在秦王的家風下成長,郡主的心裏,也就自然而然覺得任何破局之法,都不能與皇室正麵對抗。


    這極大地限製了郡主的破局之力。


    你們秦王府對梁皇忠誠,應該建立在梁皇對秦王府信任的情況下。


    可現在的情況卻是,梁皇對你們秦王府十分忌憚,處心積慮要對付秦王府。


    或許,你們心裏對梁皇抱有幻想,認為他不管怎麽做,最終還是會念著秦王的功勞,不會把事情做得太絕。


    以梁皇的為人,帝王之心難測,哪有什麽仁厚可言。”


    “元初公子的話有道理,但父王身為皇朝柱石,曾挽救大梁江山於將傾。


    梁皇真會將事情做絕麽?


    此事,或許不能過早下定論。”


    “梁皇會不會,這個結論我們稍後再說。


    我先問郡主,梁皇賜婚之事,你願意否?”


    “自是不願意。”


    秦可清想都沒想,給出了肯定的回答。


    “本郡主未曾想過兒女之情。”


    秦可清這般說的時候,腦海裏浮現出了一個些許模糊的身影。


    她看君無邪的眼神也閃過了一抹異色。


    “且不說,本郡主本就未曾想過嫁人為妻,隻說梁皇此用意是要鉗製父王,最終通過本郡主掌控秦家軍。”


    “說到重點了。


    梁皇忌憚僅僅隻是你的父王嗎?


    不,除了你父王的軍事才能,梁皇還忌憚你父王手裏千萬秦家軍。


    郡主認為,梁皇意在掌控秦家軍,是否會讓你們父女活著?


    秦家軍忠於秦王府,但凡秦家尚有血脈在世,秦家軍便不可能徹底被梁皇掌控。


    在梁皇看來,關乎其皇權,郡主認為他是否會對你們父女存有仁慈之心?”


    “唉。”


    秦可清聽了,發出一聲歎息,沉默不言。


    她怎會不知道這些?


    如果連這些都想不通,這些年不知道被算計多少次了。


    但是心裏清楚又能如何?


    不是她對梁皇存有一絲幻想,而是他的父王。


    “郡主心如明鏡,明知卻難為。


    畢竟,在這件事情上,郡主左右不了秦王。”


    秦可清一怔,“你竟然連這些都知道?”


    她很驚訝,這個元初,遠在西南域,以往應該不曾來過大梁吧。


    就算他讓人調查過,也不應該會將父王的心思了解得如此透徹才是。


    “郡主不必驚訝,我有自己的情報網,通過各種信息進行分析,最終得出此推測。


    其實,你父王心裏也清楚。


    他可是秦王,若連這點智慧都沒有,何以能抵擋住兩大皇朝的進攻。


    隻是以往的君臣之情讓他難以下定決心。


    加之,你父王的計劃應該是最終讓你世襲罔替,接管秦家軍。


    可梁皇不願,朝中大臣反對。


    他暫時沒有辦法。


    本來,你若可以接管秦家軍,屆時朝中大臣與梁皇皆無理由反對。


    可邊疆戰事遲遲不能平息。


    應該也在你父王的意料之外。


    他甚至沒有想到自己會受重傷,留下難以治愈的舊疾。


    你的父王受傷,多半是有人從中作梗。


    現在,戰事難平,依然是受到了某種掣肘。


    不管是梁皇還是朝中的大臣,皆不希望戰事平息。


    一旦戰事平息,你父王便有了精力去為秦王府的未來鋪路。”


    “看來,你在來見本郡主之前做了很多的準備。


    那麽元初公子,是否可以說說你的高見。”


    “不算是什麽高見,我隻是覺得郡主不夠強勢。”


    “不夠強勢麽?”


    秦可清一怔,細細品味這句話,“怎樣的強勢才符合元初公子口中的強勢?”


    “郡主覺得,秦王是否會為了郡主不惜一切?”


    “這……要看具體情況。


    如果不危及性命,父王應該不至於會不顧一切。


    畢竟,他身為秦王,又是鎮國元帥,所思所慮,需考慮全局。”


    “那郡主便逼梁皇殺你!”


    秦可清聽了,美麗的眸子中閃過一抹驚色,“元初公子是要以此來逼迫我的父王做出選擇麽?


    可父王若為了大局,最終選擇……”


    她有點不敢去賭,如果賭輸了,她怕自己無法接受那樣的後果。


    性命丟了,並不是最無法接受的事情。


    被父王舍棄,才是最難以接受的。


    雖然可能性並不高,但她害怕。


    “你要相信你父王對你的感情。


    再說,郡主你若不想盡辦法破局,最終結果,你和秦王都會死在梁皇手裏。


    就算按照你心中害怕接受的結果來說,最終秦王不得不忍痛舍棄你,至少可以擊碎秦王對梁皇最後的君臣之情。


    你以犧牲自己為代價,可以換來你的父王的生機。


    當然,我可以保證,不管怎麽樣,我都可以保你性命無虞,至少將你救出大梁不成問題。”


    “好,我采納你的建議,就這麽做!”


    秦可清思量再三,做出了決斷。


    正如元初所言,如今似乎隻有破釜沉舟之策了。


    不然的話,自己與王府會越來越被動,最終被吃得骨頭都不剩。


    這些年來,梁皇與朝中某些大臣,不就是欺秦王府堅持著某些原則,被自我束縛,才敢這般針對的麽?


    那現在就舍去這些原則,掙脫這些束縛,用不計後果之法去麵對。


    “很好,隻要你有此決心,事情必然可成。


    現在,我們來說說後續的計劃吧。


    過些時日,三國使臣將會抵達皇城。


    想必郡主也有自己的情報網,已經知道三國使臣的來意了。”


    秦可清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郡主,可有應對之法?”


    “如果拋開顧慮,本郡主完全可以抗旨。”


    “不,你若委婉抗旨,梁皇讓以你父王之名,讓你應對三國使臣又該如何?


    你若是繼續抗旨,屆時,秦王之女,安平郡主在三國使臣麵前怯戰的消息將會傳遍整個皇城,甚至整個大梁,對你和你父王的名譽威望都會產生不小的影響。


    “是啊,如此的確會被借題發揮。”秦可清說著看向君無邪,“元初公子有何高見,還請說來。”


    “高見談不上,隻是一個可以化解之法。


    郡主可聲稱自己已經有了心儀之人,有了未婚夫。”


    “啊?”


    秦可清一驚,蛾眉微蹙,“這般謊言,怕是很難有效。


    若是梁皇與眾臣問起本郡主的未婚夫是誰,該如何作答?”


    “我,縉雲仙宗太上供奉親傳大弟子。


    這個身份,不會辱沒了秦王府,他們無話可說。”


    “可他們若是聯係我父王求證怎麽辦?”


    “你父王那裏,我有辦法。


    郡主若願意讓我陪你演這場戲,其他的都不用理會。


    隻是這樣一來,往後可能對郡主的聲譽會有影響。”


    “我秦王府在他們的逼迫與設計下,正一步步走向深淵。


    為了破局,這點聲譽又算得了什麽。


    再說,你隻是假扮本郡主的未婚夫,我們之間清清白白,事後他人怎麽說,怎麽看,並不那麽重要。”


    如今別無選擇,秦可清知道,元初的方法的確可行。


    畢竟,他的身份可是縉雲親傳。


    有這個身份在,梁皇與眾臣,便不敢強行提什麽賜婚之事。


    “元初的公子的意思是,屆時若梁皇讓本郡主應對三國使者時,你便以本郡主未婚夫的身份參與進來麽?”


    “沒錯!


    三國使臣有備而來,大梁雖然人才濟濟,但梁皇借機針對,讓你去應對,以你的實力,多半應付不了。


    我不是小看你,以你不朽之境的修為,加上你的天資,同境可稱王。


    但三國使臣那邊,肯定不會是不朽境的人。


    一旦提出武鬥,郡主如何應對。”


    “可元初公子,你的境界應該不會高於永生之境吧。


    不朽之上,那是造化之境。


    你又如何能應付得了?”


    “我何時說了我是永生之境,我現在已是不朽之境,戰造化之境並非難事。”


    “萬一,他們派出的不是年輕一輩,而是老輩強者……”


    “你無需擔心,他們若真讓混沌之境以上的強者參與進來,我自有對付他們的人選。”


    “好,就按照元初公子的計劃來。”


    秦可清話音落下,便聽到院子裏麵匆忙的腳步聲。


    “郡主,屬下有重要消息稟報!”


    院子裏響起一個女聲,聲線好聽,但中氣很足。


    屋子裏,秦可清看了君無邪一眼。


    “我隱身藏起來,你讓她進來吧。”


    君無邪說著就要隱入虛空。


    “不用了,外麵的是秦玉,我的親衛首領,是可信的心腹之人。


    既然已經接受了你的計劃,你們遲早都會相見,沒有必要藏著了。


    秦玉,進來吧。”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一個身穿暗金甲胄,紅綢束發,英姿颯颯的女將軍疾步而入,臉上有著一抹深深的憂色。


    “秦玉,發生什麽事情了?”


    秦可清一看秦玉的表情,心裏一沉。


    “郡主!”


    秦玉眼眶微紅,正欲開口,卻看到郡主的屋子裏麵竟然坐著一個陌生男子,心裏不由一驚,目光直視而來,條件反射般,腰間佩劍鏘的出鞘。


    一抹寒光閃現,劍鋒瞬息抵達君無邪麵前,距離他隻有三寸距離。


    “你是誰,為何會在郡主房內!”


    秦玉整個人散發著冰冷殺意。


    君無邪並不言語,隻用兩指夾住劍尖,秦玉便感覺到,手中之劍,突然失去了掌控,任憑她用盡全力都無法撼動,更無法從那雙指之間抽出。


    “秦玉,不得無禮!


    此乃縉雲仙宗親傳弟子,此事稍後與你細說。


    你先說說,究竟發生了何事?”


    秦可清急忙製止了秦玉,她心裏也有些震驚。


    不愧是十六品絕代之姿。


    秦玉身為親衛首領,那可是造化之境的修為,竟然就這般被元初雙指夾住了劍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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