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此地便是那白骨陰窟的入口麽?”


    雲櫻櫻打量四周,並未發現什麽秘密通道。


    倒是麵前的水潭有些不同尋常,潭水很深,且持續散發出森冷之氣。


    “沒錯,白骨陰窟就在這座水潭底下。”


    君無邪指向幽深的潭水。


    “這水潭的確有異,以屬下的神識,竟然無法透過潭水感知潭底的情況。


    這麽多年了,我們仙寶樓分樓在垣城紮根,本以為諸事盡曉,卻不想對白骨陰窟卻是沒有半點察覺。


    意味著那神秘勢力早已在垣城地帶謀劃布置,我們卻一直被蒙在鼓裏。”


    “這不是你的問題,你身在皇城總樓,並不常來東疆。


    亦不是垣城分樓的問題。


    人隻能做到自己能力之內的事。


    神秘勢力必然對垣城仙寶樓的實力進行過評估。


    他們是有心算無心,來的人比垣城分樓的要強不少。


    此種情況下,他們有心隱藏,秘密做些什麽,分樓的人自是難以察覺。”


    “屬下明白公子的意思,不會責罰垣城分樓的。”


    雲櫻櫻說道。


    君無邪點了點頭,繼續說道:“待會兒下去,如果沒有必要,你且隱藏自己,不要出手。”


    “嗯,若是公子能應付,屬下便不插手此事。


    如果白骨窟裏麵還藏著那神秘勢力的強者……”


    “若真有神秘勢力的強者,多半會在第二層以上的區域。


    按照假刺史所說,神秘勢力的人並不在白骨窟內。


    當然,不排除他所知信息有限。


    畢竟神秘勢力經營了白骨陰窟很長時間,他們到底在裏麵做了什麽,我們現在還不清楚。


    或許他們有人一直在白骨陰窟裏麵做某些事情,也不是不可能。


    若真有神秘勢力的人蟄伏其中,突然出現,而我又應付不了的話,你便出手吧。”


    “是,屬下記住了。”


    “走吧,下潭底。”


    君無邪說著撐起血氣演化的仙罡護罩,縱身投入水潭,迅速往下沉去。


    梁婉兒見狀,帶著身邊的侍衛長等人緊隨其後。


    雲櫻櫻則施展仙術隱了身形,跟著進入了水潭。


    不多時,他們就到了潭底,一番觀察,在潭底看到了一道石縫。


    那石縫寬度能容下兩個人並肩通過。


    石縫裏麵的水呈現微微扭曲的狀態。


    那裏的森冷之氣比其他地方都要濃烈許多。


    “這應該就是入口了。”


    君無邪說著就要進去,卻被梁婉兒拉住了手臂。


    “駙馬,還是讓屬下去探路吧。”


    梁婉兒的侍衛長主動上前,帶著幾個侍衛進入了石縫內。


    一瞬間,裏麵的水化為漩渦,卷著她們的身影就消失不見了。


    不一會兒,一個侍衛返回,從石縫裏麵走出,示意裏麵安全。


    君無邪和梁婉兒這才遊入石縫內。


    一種力量拉扯著他們,瞬間來到了一個地下空間。


    身後就是水紋漩渦,前麵是一條暗沉的路,帶著些許腐朽的味道。


    道路有數丈寬,兩側則是黑色的深淵,看不到底,一望之下,有種要將人的心神都吞噬掉的感覺。


    路的盡頭是黑色的山壁,山壁下有個洞口,洞口的兩側,陳列著造型奇特看上去陰間感很強的石雕。


    洞口附近,還散落著不少的白骨,都已經散架了,很多的骨頭斷成了好幾截。


    站在這裏,隔著有百餘丈遠,便能感覺到那洞口彌漫出來的森冷氣息與腐朽味道。


    “走。”


    君無邪當先而去,走在最前麵。


    梁婉兒急忙跟上,與他並肩而行,幾個侍衛則跟在後麵。


    他們很快來到了山壁洞口前的一個大圓台上。


    圓台的地麵雕刻著許多的紋路,交織成看上去十分詭異的圖案。


    低頭看去,凝視稍許,令人心裏有種十分邪惡的感覺。


    梁婉兒與其侍衛,嬌軀不由輕輕顫了顫。


    地麵的邪惡圖案對她們的心神造成了不小的衝擊。


    那種邪惡與驚悚之感,仿佛無法克製,在心底滋生而出。


    “不要凝視!”


    君無邪的右腳微微一震,一股仙力蔓延開來,將地麵的圖案遮掩。


    “此圖案實在怪異,那種邪惡的感覺,無法形容……”


    梁婉兒的心神都受到了衝擊,她可是鴻蒙之境的強者。


    “此圖案是一種複合型的法陣,隻是早已失效了。


    其有著獻祭與魂煉的功效,還能聚集陰氣與死亡之氣。”


    君無邪自是見識多廣,稍微看了兩眼便洞悉了一切。


    梁婉兒的侍衛長說道:“這麽說來,這法陣是神秘勢力布下的麽?”


    “不,並非那神秘勢力所留。


    如果是他們的手筆,而今這法陣不應該會失去效果。


    白骨窟存在的歲月應該很漫長了,曾經有人使用邪惡之法在此地謀求什麽。


    後來因為某些原因法陣遭到破壞,失去了效果,因此沉寂。


    神秘勢力多半是偶然發現了此地,將之利用了起來。”


    君無邪說著繼續前行。


    他們一路來到了山壁洞口前。


    洞內黑暗而幽深,但是開啟瞳術,還是能望穿黑暗,看到洞內的一角場景。


    視線可及的一角區域,滿地散亂的白骨,還有橫七豎八放著的布滿歲月塵埃的棺木。


    除了棺木,還有些立著的石雕,雕刻的非人非鬼非獸,無法辨別是什麽,極其的怪異,但卻給人一種極其強烈的邪惡感。


    一眼望去,他們的視線停留在了那些邪惡的雕像上。


    看著看著,恍然間,梁婉兒等人就感覺自己凝視邪惡雕像的同時,邪惡雕像亦在凝視著自己,不由生出一縷寒意,身上冒起了雞皮疙瘩。


    她們急忙收回目光,不再凝視邪惡雕像。


    這裏的一切都透著邪惡與詭異。


    “這裏有痕跡……”


    梁婉兒指著洞口附近區域,地上還有血跡,看上去幹涸的時間並不長。


    “應該是東疆刺史等人留下的。


    我們來此之前,刺史等一眾官員便被控製在這裏。”


    君無邪說著看向梁婉兒和其侍衛,“白骨陰窟內的環境,可能會令人感到不適,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盡量不要被特殊的環境影響到了,導致在戰鬥時無法發揮十成實力。”


    “公子,走吧,我們可以的。”


    梁婉兒點了點頭。


    君無邪不再多言,第一個走向洞內。


    踏入洞內的刹那,一種難以言喻的陰森與邪惡的氣息迎麵而來,如潮水般席卷而至。


    帶著腐朽的味道,還有死亡之氣,鑽入人的肌體,仿佛要吞噬體內的生機。


    洞口不大,但是走完洞口的那段距離,進入到白骨陰窟內,裏麵的空間卻並不小。


    一眼望去,四麵八方,但凡能看到的地方,到處都是白骨與棺木,還有稀疏的邪惡雕像。


    棺木四周的白骨比較特別,跪在地上,雙手貼在棺木上,即便是死亡不知道多長的歲月了,依然保持著這個姿勢。


    看上去,像是某種詭異的儀式。


    君無邪大袖一拂,狂風席卷,將前方很長一段路徑上的白骨卷向兩側,清出一條道來。


    “棺木、白骨,本來都挺正常的,可在此地以如此模樣結合在一起,便顯得十分的詭異。


    不知道棺木裏麵葬著什麽人……”


    盡管此地環境特殊,過於陰森,總有令人難以克製的驚悚感在心頭滋生,但是梁婉兒身邊的女侍衛們卻心生好奇。


    他們跟著君無邪往白骨窟深處走去。


    走著走著,梁婉兒身邊的侍衛,除了侍衛長之外,眼神就變了。


    她們的眼神逐漸變得呆滯,而後竟然直接朝著最近的棺木走去。


    “你們做什麽?”


    梁婉兒的侍衛長心裏一驚,伸手去拉住最近的兩人。


    梁婉兒見狀,也急忙出手,將第三個向著棺木走去的女侍衛拉住。


    “母親,是母親……”


    “妹妹,是妹妹在裏麵……”


    ……


    三個女侍衛突然瘋狂掙紮起來,試圖掙脫梁婉兒和侍衛長的控製。


    她們的表情變得十分悲傷,忽然就淚流滿麵,大哭出聲。


    “她們被攝了心神!”


    梁婉兒急忙使用道音,試圖將她們的心神拉回現實。


    可是不管她怎樣使用道音,都無法將她們完全喚醒,隻是讓她們的眼裏出現了掙紮之色。


    就在這時,君無邪轉過身來,雙手一合,身上綻放金色佛光。


    一種濃烈的佛韻隨之彌漫開來,梁婉兒和侍衛長心裏震驚,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元初公子竟然還修煉了佛法?


    這佛韻好濃烈!


    此時的他,仿佛化為了金身菩薩,渾身每寸都在綻放無量佛光,腦後更是浮現出了一道巨大的佛環。


    隨即,一口金色佛鍾在君無邪的頭頂上空凝聚。


    佛鍾的鍾壁上,烙印滿了密密麻麻的佛篆。


    咚——


    一道洪亮的鍾聲響起,金色的佛韻音波,如同金色的浪濤般向著四周擴散。


    密密麻麻的佛法音符隨著鍾聲的響起,從佛鍾上飛旋而出。


    三個痛苦掙紮滿臉淚水的女侍衛,身心猛地一震。


    眼裏的掙紮與痛苦迅速退去,有了一絲迷茫之色。


    咚——


    佛鍾二響,三人的眼神迅速回複了清明。


    “我們……這是……怎麽了?”


    清醒過來的她們有些茫然,完全不知道自己剛才怎麽了。


    感覺臉上濕濕的,伸手一摸,發現自己竟然滿臉淚水。


    “你們剛才被攝了心神,陷入了可怕的幻境裏麵,是元初公子的佛法鍾聲喚醒了你們。”


    “原來如此……”


    三人這才明白過來,急忙走到君無邪麵前,深深一拜,“屬下謝駙馬爺救命之恩!”


    “沒什麽好謝的,你們跟我來到白骨陰窟,遇到危險,我自是要施以援手。


    此地環境特殊,你們要注意,守住心神,要有更強的防備。”


    君無邪說著繼續向著深處走去。


    他沒有收起身上的佛光,亦沒有撤去頭頂那口沉浮的由佛法凝聚出來的金鍾。


    “不要躲著了,我們既然已經來此,你們便無所遁形。”


    君無邪向著深處走去,開口間,聲音洪亮,如龍吟,在這白骨陰窟首層回蕩。


    “哈哈哈,元初,長公主殿下,在今日之前,我們著實沒有想到,你們會找到這裏來。


    畢竟,我們未曾想到,仙寶樓會給你們傳遞消息。


    不過,你們對自己未免也太自信了。


    如果你們身邊有仙寶樓的人同行,我們或許還會有忌憚。


    可你們竟然就這麽幾個人來此。”


    “本宮等人,對付你們足矣!


    滾出來吧,不要藏著了!


    你們這群畜生,你們也是皇朝子民,竟然做下此等天怒人怨喪心病狂之事!


    血祭東疆計劃,要死多少人,你們心裏不清楚嗎?”


    “長公主殿下,你罵吧,可有什麽用呢。


    血祭東疆,的確很殘忍,會死很多很多的人。


    可是有些事情,需要付出代價。


    東疆十億人的生命,將會換來皇朝更好的未來,其實是很劃算的。


    長公主生在皇家,應該知道,成大事者皆不能有婦人之仁,一切以大局為重。”


    白骨陰窟首層深處傳來冷漠的聲音。


    但是無法確定具體位置。


    這聲音在白骨陰窟內的深處漂浮不定。


    “守護皇朝子民便是大局!


    此次,你們與你們背後之人,必不能得逞!”


    梁婉兒很憤怒,她已經知道這些人是驍勇軍中的人,是皇朝的將領。


    皇朝將士,職責是守護皇朝疆土與子民,這是他們的使命與責任。


    可他們卻反過來助紂為虐,要血祭東疆十億子民!


    “嘿,長公主殿下,你和元初是阻止不了的。


    有些意誌不是你們可以對抗的!


    不要說阻止血祭東疆,就連你們自己的性命都無法保障。


    今日,你們進入白骨陰窟,恐怕難以活著離開!


    來吧,長公主殿下不是要救東疆眾官員嗎?


    他們就在這裏,你們再深入些距離,便可看到他們了。”


    “長公主殿下?長公主,真的是您麽?”


    深處有震驚的聲音傳來,隨即充滿了焦急,“殿下,您快走,速速離開這此地,不要再深入了!”


    “他們欲殺殿下,必然有倚仗,殿下可千萬不要為了臣等冒險!


    臣等的命,不值得長公主殿下如此!


    還請長公主速速離開,離開白骨陰窟,離開東疆,將此事稟告給陛下,讓陛下為我們東疆官員和百姓們做主!”


    “你們不要擔心,本宮此來,就是要救你們出去!


    本宮倒想看看,這些人有什麽手段!”


    梁婉兒聽到東疆的官員們讓自己去找梁皇來給他們做主,心裏不由歎息,也感到很諷刺。


    她很想說,你們落到今日這個地步,都是因為你們口中的陛下啊。


    隻是有些話,她現在還不能說。


    梁婉兒和君無邪等人繼續深入了一段距離。


    終於,他們看到了東疆刺史等人。


    此時,東疆刺史之人跌坐在一個像是祭壇的圓台上。


    那圓台四周都是深淵,隻有兩條鐵鏈,從對麵與這邊的岸上連接到圓台上。


    圓台四周有幾根刻著詭異符文的石柱。


    石柱有數十丈高,頂端纏繞著黑色的刻著詭異符篆的鐵鏈。


    鐵鏈另一頭連接在祭壇上空懸著的一口黑色棺槨上。


    黑色棺槨的底部與棺身其他地方都畫滿了詭異邪惡的血符。


    東疆刺史等人身上有傷,微微淌血。


    他們的臉色極其蒼白,精神狀態極差。


    身在這樣的地方,如此環境,不說有傷了,心神在也是時刻被消耗著,時間長了,人根本受不了。


    除非是像君無邪這樣的人,不被此地環境影響,才可以在這裏久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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