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最前線的城池。


    長楹提著幾十顆人頭,一路滴著鮮血,引起了城內無數人的目光。


    “長楹侍衛長手裏提著的頭顱,好像是主城那些大勢力的名宿!”


    有人認了出來,頓時引起一片驚呼。


    很快,人們沸騰了起來。


    這麽多年,後麵那座主城,幾乎完全將他們這座城池孤立。


    他們在這裏苦苦守城,與黑暗作戰,非但沒有得到什麽支援,反而被針對。


    這座城池的人,心早已對那些勢力恨之入骨,無時無刻不想著飲其血食其肉!


    奈何,那些勢力太大,戰仙大人顧及邊荒大局,一直忍讓,未對其出手。


    這口氣,憋在眾人心裏已經數十年了!


    而今,看到那些勢力的名宿被砍下腦袋,皆感到無比的解恨,一片叫好之聲。


    大街上,數不清的人前來圍觀,一路跟著君無邪他們走著。


    人越聚越多,寬闊的街道都被擠滿了,人山人海,一眼望不到盡頭。


    一直來到城門位置。


    長楹止住腳步,轉身看向跟來的眾人。


    “諸位,今天是個好日子。


    我們多年以來,堅守邊荒最前線,流了多少血,多少的勇士戰死沙場,屍骨不全,為的是守住我們這個世界的門戶!


    可是主城元帥與各將領戰死之後,夢魘族、雲衝古世家、鐵壁神族、焚香古刹、大靈山寺、大衍神朝、地煞神教、玄蛇神朝、烏蒙古世家等勢力,掌控了邊荒主城。


    他們非但不支援我們這座最前線的城池,反而明裏暗裏打壓針對,可惡至極!


    昨日,我去主城求援,各勢力的名宿讓我跪在城下!


    他們不是在羞辱我長楹,而是在羞辱戰仙大人,羞辱我們所有在前線抵擋黑暗的人!


    戰仙大人的兒子君少與神月城的月神女,怒而殺名宿,讓我將這些頭顱帶回來,懸掛於城牆上!


    你們說,解氣不解氣!”


    “解氣!當然解氣!


    這口氣,我們忍了幾十年!


    那群畜生坐享太平,不但不給我們支援,反而處處針對,早就該殺!”


    “長楹侍衛長,您說戰仙大人的兒子?”


    人們回過神來,齊齊看向君無邪,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他的身上。


    “像,太像了!


    不!不對,不是像,本來就是!


    當年的青年至尊,名動星空的蓋世天驕!


    君少還活著,真是天眷戰仙大人啊!”


    “我等見過君少!”


    人們聲音整齊,很是尊敬。


    這位不僅是當年那位星空最強天驕,還是戰仙大人的獨子!


    這座城池,這麽多年能守住,全靠戰仙大人之威。


    若非戰仙大人,城池早已被黑暗踏破了!


    “大家不用多禮。”


    君無邪看著城內的居民,事實上他們每個人都是戰士。


    所有人身上穿的都是戰甲或者戰衣,隻是他們的戰甲與戰衣都很破舊,不知道修修補補多少次了。


    由此可以看出,這座城池有多麽的艱難,物資有多麽的緊缺。


    “君少,您可是傳奇人物啊。


    我們當年便聽過關於您的事跡,見過您的影像!


    隻是當年聽聞您被各勢力強者圍攻而殞落。


    老天開眼,您還活著,如您這般驚豔天驕,本就不該殞落。”


    “諸位謬讚了,當年的我在至尊神境裏麵也就那樣吧,其實很一般。”


    “君少真謙虛,如果當年的您都算一般的話,那個時代與您同代的人,豈不是全是廢物了嗎?


    對了,我們聽說黑暗大營又下戰書,要與我們進行天驕戰了是嗎?”


    君無邪點頭,“確有此事,正是因此,長楹才會去主城求援。”


    “我報名,君少,算我一個吧!”


    一個麵色蒼白的青年走了出來,身上的戰衣有補丁。


    補在破損部位的補丁,材質明顯與戰衣的材質不一樣。


    顯然是這裏材料短缺,找不到相同的材料,隻能用其他材料來修補,且品質不如戰衣原本的材料。


    不然的話,即便是材質不同亦能很好相融,不會留下明顯的補丁。


    “不行,你身有舊傷,豈能再去參加天驕戰?”


    “君少、月神女、侍衛長,請讓我參加!


    我的兄弟們都在以往的天驕戰中犧牲,我留著這條命就是要為他們報仇!


    身為邊荒九恒神的後代,誅殺黑暗,為邊荒爭取榮耀,是我等分內之事。


    反正這傷也好不了。


    再說,我們這座城池也沒幾個可戰的年輕天驕了,我至少還有一戰之力!”


    他眼神堅定,卻已經是淚流滿麵。


    以往每次天驕戰犧牲的天驕,都是他從小一起長大的玩伴。


    他們一起修行,一起在戰場殺敵成長,一起談論修行,一起喝酒,一起暢想未來。


    可是隨著身邊的兄弟一個個戰死,那些年少時的夢想,早已破碎。


    他已經不再想什麽未來。


    隻求能再上天驕戰,擊殺黑暗世界的天驕,為死去的兄弟報仇,不負一世兄弟情義!


    “君少、神女、長楹侍衛長,我等請戰!”


    人群裏走出好幾個青年男女,身上的戰甲皆打著補丁,臉上缺少血色,個個都有難愈的舊傷。


    “你們……”


    長楹眼眶淚光盈動。


    她知道,倘若答應他們參戰,這一去,便再也無法活著回來。


    “我理解你們的心情,亦明白你們的決心與勇氣。


    可是,我不會同意讓你們參加天驕戰!


    莫說你們身懷舊疾,縱使你們全盛時期,勝的把握也極低。


    我們與黑暗對戰,非到萬不得已,決不能隻憑勇氣與血性去與之相搏。


    此次天驕戰,你們隻需要觀戰即可,我一人去戰,足矣!”


    “什麽?君少要一人去對戰黑暗大營那邊的眾天驕?”


    “君少,三思啊。”


    “使不得啊君少,您現在的境界,似乎不如當年。


    我們不知道當年您‘殞落’之後發生了什麽。


    導致您的境界,反倒不如那時。


    您現在的氣息,應該尚未入神王之境吧?


    黑暗大營的天驕,那可是每一個都有著神王之境的修為,神禁領域很可怕!


    你一人,麵對他們十人,意味著將會被他們車輪戰,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甚至他們有可能對您發起圍攻!”


    “我知道他們是神王,殺神王並不費力。


    你們隻管放心,對決之日,諸位隻需看著便是。”


    君無邪說著走到那幾個青年男女麵前,彈指幾滴血液飛出,沒入他們的體內。


    刹那間,幾個青年的身上,璀璨金光綻放,旺盛無匹的生命在體內奔騰,湧向四肢百骸,並且還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本源之力流淌。


    “謝君少大恩!”


    幾個青年身心巨震,震驚於自己體內那股浩瀚的生命精氣。


    他們又驚喜又激動,向君無邪道謝之後,立刻盤坐下來,開始療傷。


    “大家都散了吧,不要打攪他們療傷,不過得有人留下來給他們護法。長楹,我們回神殿。”


    君無邪說著便與月瑤、青月、小界樹離開了這裏。


    長楹隨手將那些頭顱扔向城門。


    二十幾顆腦袋,深深潛入城牆上,一字排開,整整齊齊。


    隨即,她帶著幾個女侍衛匆匆追上君無邪他們的步伐。


    “君神,為何決定孤身對戰黑暗天驕,我也可以參戰的。”


    回到神殿前,青月終於忍不住了。


    “沒有必要,我一個人夠了。


    何必讓你也成為黑暗生靈的眼中釘?


    他們對這個世界滲透很深,被他們盯上不是好事,多少會對成長造成一定的麻煩。”


    “那你呢,你就隻想到我,可你自己呢?”


    “我身份暴露,本就會成為他們的眼中釘肉中刺。


    再說,我比你更能應付他們。


    你就好好修行,不要節外生枝。”


    君無邪不想讓她被黑暗生靈關注。


    現在的青月,雖然已經展現出了可怕的潛力,但她的前世記憶並未覺醒。


    顯然,她的前世道果到現在依舊認為這一世的她,還沒有到覺醒記憶的程度。


    這種狀態的青月,血脈潛能無法得到最大的釋放。


    她的成長空間還很大,尤其是修煉法與秘術神通方麵,以及心性亦是如此。


    盡管有月瑤護道。


    但是如今神古這情況,月瑤或許無法保證每時每刻都在青月身旁。


    “青月姐姐,無邪哥哥說什麽就是什麽,我們不要去質疑他的決定。”


    月瑤將青月從君無邪身旁拉到自己身邊。


    青月聞言,微微一怔,隨即急著辯解道:“我沒有質疑君神的決定,我隻是……反正我不是那個意思……”


    “無邪。”


    就在這時,神殿內傳出了君語諾的聲音。


    “娘親,你出關了?”


    君無邪麵色一喜,瞬移般消失在原地,來到了神殿內。


    他看到娘親坐在神殿正上方的神椅上,琴棋書畫站在左右兩側。


    她們每個人的精氣神都比以往旺盛了許多。


    尤其是娘親,那氣息強了好幾倍,眼眸越發的深幽了,一眼之下,仿佛能洞穿人的靈魂。


    “娘親突破到千秋神話三重天了!”君無邪踏階而上,挨著母親在神椅上坐了下來,仔細打量了一番,喜道:“娘親好像是要突破二世恒神了?”


    “嗯,的確是要突破了,應該用不了多長時間了。


    隻是目前沒有那麽多的時間去閉關衝擊二世恒神之境。


    娘也沒有想到會這麽快。


    恒神的輪回領域極難修煉,本以為最少需要數百年。


    你給娘的千秋神禁丹真是絕世神丹,效果令人為之驚歎。


    娘現在對那秘界倒是感到很好奇了呢。


    還是娘親的寶貝兒子厲害,才進入秘界多長時間啊,就得到了不僅滿足自己修煉的資源,還餘下了這麽多,娘跟著寶貝兒子享清福了呢。”


    “嗬,現在是娘親的寶貝兒子了?不是臭兒子了?”


    “娘親生的兒子,當然是寶貝了!別人生的兒子才臭,你是香香的好麽?”


    “……”君無邪無語,“那娘以後可別再叫我臭兒子了。”


    “怎麽,你有意見?”


    君語諾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伸出了纖細雪白的素手,“娘親想擰你耳朵了怎麽辦?”


    君無邪頓時一窒。


    他突然癱在了椅子上,一副擺爛的模樣,“擰吧,誰讓你是我娘,反正你也不心疼。”


    “好了,娘才舍得不擰你耳朵。


    你別裝出委屈巴拉的樣子。


    你自己說,娘什麽時候把你擰痛過?從來都沒有用過力好麽?


    是你自己小時候小氣鬼,娘摸到你耳朵你就哭。”


    大殿內的青月噗呲笑出聲來。


    “笑什麽笑,不準笑!”


    君無邪瞪了青月一眼,臉都紅了,氣憤地看著君語諾,“娘!你能不能不要提我小時候的糗事!


    我那是小氣嗎?


    明明是你裝著很凶的樣子,讓我難過了好嗎?”


    “可你知道娘親凶你的時候,比你還難過麽?


    小時候那麽調皮,差點和瑤兒死在殘缺法陣內……”


    想起當年的事情,君語諾至今仍舊感到害怕。


    那一次,她差點失去了自己的寶貝兒子了。


    還好在最後關頭找到他們了。


    當時的畫麵,至今想起來,仍舊心如刀割。


    那法陣內,空間與法則極其特殊,修行者被困其中,與凡人一樣會感到饑餓,需要進食來補充能量,維持生命機能。


    她的寶貝兒子為了救月瑤,從身上割了好多塊血肉下來。


    那時的他才五歲,對自己那麽狠!


    “娘,別說了,過去的事情提它做什麽。”


    君無邪急忙給母親使眼色。


    君語諾從回憶裏回過神來,才發現站在神殿上的月瑤已經是淚流滿麵。


    “瑤兒,不哭,娘不是故意提當年之事,也從來沒有怪過你。”


    君語諾上前將月瑤擁入懷裏去,柔聲安慰著。


    事實上,她當年真的怪過她……


    當時看到自己的兒子渾身鮮血淋漓,奄奄一息的模樣,她心都碎了,幾乎要崩潰掉。


    看著吃了自己寶貝兒子的血肉生存下來,渾身無傷隻是有些虛弱的小女孩,再看著自己兒子的慘狀。


    那一刻,身為一個母親,她的心裏……


    後來,她愛屋及烏,想到兒子不惜割肉給小月瑤,對她那般好,自己怎麽能因此而去怪她,那豈不是跟自己的兒子對著來麽?


    所以,她很快調整了心態,對月瑤反而更好了。


    從那時候起,她心裏就已經將小月瑤當做了自己兒媳婦。


    小月瑤長大了,一定是要嫁給自己的寶貝兒子的。


    誰都別想搶走!


    神月城的小神女,無疑是神古最璀璨的明珠,怎麽能便宜了別人?


    青月在旁邊默默不作聲。


    時不時看向君無邪。


    自下界認識這個男人開始,他任何時候,都是堅韌剛毅,霸氣側漏的。


    實在想不到,這樣的男人,兩界之主,掃平末世洪流的蓋世英雄,居然也有這樣的一麵。


    在君姨麵前,君神太不一樣了,怎麽都無法將他跟那獨對億萬黑暗生靈的偉岸雄姿聯係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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