輦車進入風雪皇宮,在一處無人之地停了下來。


    楚玉蝶帶著女侍衛離開了。


    她是今日的主角,自是不能繼續與君語諾她們同行。


    君無邪下了輦車,打量著風雪皇宮。


    這裏麵的一切建築材質皆是由堅硬的玄冰構建而成。


    來到這樣的地方,完全就是身處於冰宮之中。


    天地間的溫度極其寒冷,若非寒冰屬性的血脈或者修煉此類功法,則需要一定的境界才能抵擋得住這種奇特的寒冷。


    此種寒冷,並非單純意義上的氣候溫度低,而是因為冰雪皇宮之下有寒冰龍脈所導致。


    這樣的環境非常適合風雪神國的人修煉,對於其他人來說則是極其惡劣不適合生存的環境。


    “無邪。”


    “娘親,怎麽了?”


    “楚玉蝶邀你來此,是想讓你參與帝夫之爭。”


    “我知道她打的什麽算盤。


    這個楚玉蝶,若是當初直接與娘親說清楚,道出風雪神國遇到的困境,根本沒有必須要做這些,何須想出麵對天下招帝夫的法子。”


    “哼,她招帝夫,不過隻是為了讓那些參與帝夫之爭的人冒著危險為他們解決困境。


    說直白些,就是名義上的帝夫。


    縱使做了她的帝夫,她也不會與之有任何接觸或肌膚之親。”


    “這不是空手套白狼麽?”


    琴棋書畫說道。


    “倒也可以理解,倘若楚玉蝶為了解決皇室困境而獻出自己的身體,我反倒看不起她。


    她有驕傲的資本,這世間的確少有能與之般配的男子。”


    沐慈音對此倒是持支持態度,並不認為楚玉蝶做出如此決定有什麽不對。


    說到這裏,沐慈音話鋒一轉,“但如果是夫君你脫穎而出成為了楚玉蝶的帝夫,她若與你保持距離,我可不同意。


    既然是利益交換,楚玉蝶總得付出些什麽,哪有那麽便宜的事情。”


    君無邪驚訝地看著她,“怎麽,我的慈音不吃醋了?”


    沐慈音用冰雪般的眼眸凝視著他,“我寧願吃醋也不讓我的男人吃虧!


    憑什麽楚玉蝶白白讓你付出?


    再說,帝夫之名聽起來不錯,可事實上跟入贅有什麽區別?


    你可是兩界之主,億萬蒼生心裏的信仰。


    讓你入贅,還隻是名義夫妻,她楚玉蝶配麽?”


    “慈音言之有理。”君語諾表示讚同,“此事落在他人身上,我們自是可以理解楚玉蝶,但是落在我兒子身上就不行。


    嗯,娘親就是這麽雙標。


    誰都別想讓娘親的寶貝兒子吃虧,楚玉蝶也不行。


    風雪皇室的困境需要解決,眼下楚玉蝶已經昭告天下,招帝夫之事已經成為定局,無法撤回。


    縱使無邪你不求任何回報去幫他們解決,帝夫之爭也隻能進行下去。


    隻能以他們的方式去解決問題,也就是參與帝夫之爭。


    你放心,娘親給楚玉蝶把話挑明了。


    一旦你成為她的帝夫,她不願圓房也得圓房。


    屆時,娘親將她鎮住扒光了送到你床上。”


    “……?”君無邪目瞪口呆,嘴角微略抽搐了一下,道:“娘親,你這也太那啥了吧?”


    沐慈音和小界樹都愣住。


    她們知道娘/君姨強勢,但是沒有想到她竟強勢到了這等地步。


    “什麽啥?娘親就是不願意你吃半點虧。”


    “咳,娘親,我覺得這件事情,你還是不要管了。


    什麽帝夫,什麽圓房,都是些無關緊要之事。


    楚玉蝶雖有盛世仙顏,但我對她並無想法,論顏值,你的兒媳哪個不是風華絕代玉骨仙姿?


    此來,我隻想解決風雪皇室的困境,讓他們的輪回恒神能出世鎮守長生。”


    君語諾還想說什麽,看到他認真的眼神,最終歎了一聲,“好吧,娘親依你。”


    他們朝著皇宮內設立的宴客大廳走去。


    不需要人指路,神念一掃便知道該如何走了。


    “慈音、菀,你們將容貌遮掩起來,別太惹眼了。”


    “嗯。”


    沐慈音和小界樹當即取出麵紗遮住了容顏,隻露一雙美麗的眼睛。


    小界樹伸手一抹,在沐慈音的麵紗上注入一縷法則之力。


    如此,縱使輪回恒神亦無法看穿她的麵紗。


    否則以她的實力,縱使戴上麵紗,也很難擋住強者的目光。


    很快,他們來到了宴客大廳前的廣場上。


    從宴客大廳的門口到廣場中央,都鋪設了一層金紅的地毯,看起來很是高貴與奢華。


    宴客大廳前的兩側,有著不少風雪神國的親王和大臣,熱情地對前來賀誕的賓客打著招呼。


    陸陸續續,有不少人踩著金紅的地毯步入大廳。


    君語諾他們到來時,立刻引起了眾人的注意。


    “嗬嗬,戰仙大人,別來無恙啊。”


    有不少勢力的輪回恒神皮笑肉不笑。


    都是敵對勢力,其中大部分都是當年參與圍殺君無邪的那些勢力。


    這些勢力的人,目光有意無意在君無邪身上掃視。


    盡管表情平淡,但是眼底深處卻閃過濃烈的殺機。


    他們當年怎麽也沒有想到,殺君無邪會這麽難。


    複活不說,而今其母更是成為了表麵上最強的輪回恒神,震懾星空。


    有這樣一個戰仙母親,欲殺其子,難度直線上升,尋常方式行不通。


    隻有在特殊的空間,能避開戰仙神念感知之地才有可能做到。


    否則以戰仙的實力,一念之間,殺伐便可抵達這顆生命古星任何區域。


    別說這顆生命古星,即便是隔著星域都不行!


    但凡她能感知到的地方,殺伐皆可一念到達。


    “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


    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傳來。


    夢魘族的強者們由遠及近。


    其中一個高層打量著君無邪,嘴角噙著一抹冷笑,“當年的青年至尊,百餘年過去了,如今怎麽卻隻能躲在你娘親的庇護下了?


    你說你這種行為與巨嬰有什麽區別。


    什麽兩界之主,我看不過隻是個笑話。”


    說話的是夢魘族的太上長老。


    他的話音落下,夢魘族的不少高層都大笑了起來,笑聲裏麵充滿了嘲諷。


    其他敵對勢力的部分人也都跟著發出嘲笑聲。


    隻有恒神之境以上的強者並未出聲,但臉上也有著淡淡的戲謔之色。


    君語諾臉色漸冷。


    沐慈音冷冷地看著這些人,清冷的聲音隨之響起:“你們這些沒娘的人不過是心裏不平衡,嫉妒我夫君罷了。


    不服氣?


    你們可以將你們的娘叫來,看看她是否能庇護你們。


    前提是你們得有娘。”


    滿臉嘲笑的幾大勢力高層,頓時臉上笑容僵住,氣得渾身一抖。


    一道道目光,刹那盯住沐慈音,充滿殺氣。


    “君無邪,我看你也隻能站在女人身後。


    一百多年了,當年沒有將你殺死,你苟延殘喘活了下來。


    而今,卻也隻能讓女人為你出頭,身為一個男人,你不覺得可恥嗎?”


    “可恥嗎?”


    君無邪淡淡一笑,發出靈魂拷問:“我的女人為我說話,我該可恥嗎?


    我娘強大,我該可恥嗎?


    你們小時候吃奶時,你們有覺得自己可恥嗎?


    還是說,你們有娘生沒娘養,一個個都是奶爹養大的?”


    “君無邪!”


    各勢力高層氣得渾身發抖,居然敢如此羞辱他們,說他們有娘生沒娘養!


    豈有此理!


    “君無邪,你伶牙俐齒有何用?


    我觀你印堂發黑,他日必有血光之災。


    你最好祈禱自己能活得更久些,不要再像當年那般夭亡!”


    君無邪笑了笑,看向母親,“娘親,他們說我印堂發黑,你看看有嗎?


    我怎麽覺得他們煞氣繞頂要倒血黴?”


    君語諾一聽兒子這話,就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麽。


    母子連心,她可太了解他了,當即笑道:“無邪,你說得對,他們的確是要倒血黴了。”


    話音落下,她突然出手,太初仙光照亮廣場天地。


    法則能量如同瀑布般衝擊而下。


    各勢力的高層瞬間被覆蓋,根本難以對抗。


    轟隆!


    各勢力上百個高層,身軀齊齊巨震,被衝擊得猛地跪在了地上,膝蓋將有著法則防護的玄冰地麵都撞擊得破開了許多的裂縫,冰渣飛濺,鮮血直流。


    “君語諾,你敢如此!”


    各勢力的輪回恒神強者驚怒不已,雙手擎天對抗著太初真氣的衝擊,身體都在顫抖。


    看著自己的人被這般鎮壓得跪在地上滿臉屈辱的神情,他們的肺都要氣炸了。


    這個君語諾越來越強勢了,行事簡直瘋狂,一言不合,直接對他們這麽多的勢力同時出手!


    數十年來,其鎮守邊荒,遭受多少針對,卻從未這般強勢過。


    近段時間,其行事作風突然大變!


    君語諾並不言語,隻是不屑地看著各勢力的輪回恒神,那眼神令那些輪回恒神很受傷。


    “流血了,果真是有血光之災,諸位莫非江湖人稱賽半仙?


    可預知自己的命數,一言成讖。


    不如諸位再給自己算算,會在此地跪上多長時間?”


    君無邪滿臉春風般的笑容,陽光而燦爛,露出潔白整齊的牙齒。


    “你!”


    各勢力的高層氣得渾身發抖,赤紅雙目布滿血絲,恨得眼睛都快滴血了。


    他們怎麽也沒有想到,在風雪女皇的誕日,就在宴會廳外麵,君語諾會因言語上的衝突而對他們出手!


    “嗯?這不是夢魘族、大衍神朝、鐵壁神族、雲衝古世家、玄蛇神朝、地煞神教的道友們嗎?”


    日暮天、道神宗、太虛神宗的人到了。


    看到跪了一地的各勢力強者,他們滿臉驚訝。


    “我說諸位道友,你們這是走累了嗎?


    走累了,進去坐坐啊,大庭廣眾之下跪著歇腳的方式倒是挺獨特。


    隻是諸位的膝蓋有點軟啊,怎麽就跪出血了?”


    “你們不要在這裏幸災樂禍,落井下石!


    遲早有一天,你們會落得比我們更慘的下場!”


    幾大勢力高層咬牙切齒,深感恥辱。


    今日丟人丟大發了。


    風雪女皇生誕日,天下各勢力匯聚於此,那麽多雙眼睛看著。


    他們卻屈辱地跪在這裏,這是奇恥大辱。


    可惡的君語諾,羞辱的不止是他們,還有他們宗門、家族!


    “風雪皇室,你們到底還要看到什麽是時候!


    今日,我等受邀前來,是你們的賓客,卻遭受如此羞辱,你們身為主人,難道不該出麵製止嗎?”


    各勢力的高層氣炸了。


    宴會廳門口,那麽多人的看熱鬧。


    風雪皇室早就知道了這裏發生的事情,幾個親王更是第一時間目睹了全過程。


    但是直到現在,他們居然都沒有出麵在止戈,眼睜睜看著他們跪在地上,被如此羞辱,被眾人恥笑。


    “諸位道友,實在抱歉。”


    幾個老親王滿臉歉意,道:“此乃諸位與戰仙大人母子間的衝突,我們不好幹預。


    戰仙大人為天下守護神古,我們崇敬之至。


    今日,諸位冒犯在先,戰仙大人對諸位略施小懲,似乎並無不妥。


    我看諸位還是趕緊跟戰仙大人認個錯,如此我們才好為諸位說情不是?


    戰仙大人胸襟可納天下,相信隻要你們拿出態度來,她是不會與你們計較的。”


    “豈有此理,你風雪皇室實在過分!


    風雪女皇,你當真不出麵嗎?


    我們今日可是為了給你賀誕而來!”


    宴客廳,坐在皇椅上的風雪女皇楚玉蝶緩緩睜開了冰冷美麗的眸子。


    她起身從宴客廳走出。


    眾勢力之人紛紛讓出一條道來。


    宴客廳有很多人,其中不少來自星空不同的生命古星。


    “戰仙大人,可否給風雪皇室一些薄麵。


    今日,這些大勢力的高層們出言不遜,當受懲處。


    現在,戰仙大人已施以懲戒,不如就此高抬貴手,放過他們可好。


    畢竟,今日乃我皇室宴請天下勢力,還請戰仙大人不要讓我們難堪。”


    楚玉蝶冰冷的聲音在宴客廳外麵的天地間響起。


    她自是反感夢魘族等勢力,但是這些勢力是她們皇室邀請而來,若是自己再不出麵著實說不過去,多少會遭人詬病。


    “玉蝶今日生誕,我當然要給你這個麵子,便放過他們。”


    君語諾說著收回了太初真氣。


    各勢力高層隻覺得壓在身上的那不可抗拒之力驟然消失,緊繃的身心突然一鬆,除了輪回恒神,其他人全部癱軟在了地上,渾身冷汗大口喘息。


    君無邪看著癱軟在地上的各勢力高層,語重心長地說道:“諸位當汲取教訓,否則隨時可能印堂發黑,伴有血光之災。”


    “你——”


    各勢力高層心口一窒,一口氣差點沒緩過來,心血逆衝而上,險些吐出來。


    本想著今日在言語上奚落嘲諷君無邪一番,出口氣。


    沒想到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令自己置於如此屈辱境地,顏麵盡失。


    可以想到,今日之事,很快就會傳遍天下。


    屆時,他們這些人都將成為眾生茶餘飯後的談資,成為世人談笑的對象!


    “君語諾、君無邪,你們母子等著,看誰能笑到最後!”


    各勢力高層與強者皆在心裏怒吼著,隨後翻爬起來,一聲冷哼,向著宴客廳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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