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祁楠的眼睛微微眯了眯。


    早就知道蔣威對心繪的感情,但他卻一直相信心繪愛的是自己,所以從來沒有把他當做對手過。


    可是看著麵前的照片,那些充斥著心繪幸福開心的笑容的照片,宋祁楠卻覺得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纏繞著自己。


    他沒有辦法回到五年前,也沒有辦法讓這五年的時光倒流,他硬生生的錯過了心繪和小憶的五年,無論他想要怎麽彌補都彌補不了。


    宋祁楠拿起一張照片,照片的背景應該是在紐波特小憶的幼兒園裏,後麵是一片白種膚色的小朋友和他們的爸爸媽媽,小小的場地上拉了一條橫幅,寫著親子活動大賽。那時小憶也正左挽著喬心繪,而右手,拉著蔣威的寬厚的手花。


    ……


    喬心繪回到醫院時已經下午六點多了,病房裏很安靜,喬心繪推開|房門時,病房四周的窗簾都被拉上了,宋祁楠正躺在被窩裏安靜的睡覺揠。


    她沒有開燈,輕手輕腳的走了進去,而後將門輕聲掩上。


    隻是這門的門鎖沒有家裏的靈活,她放開門鎖時,還是發出了些聲響。等到她抬起頭時,就看到宋祁楠已經睜開了眼,幽幽的看著自己。


    “吵醒你了?”喬心繪抱歉的看著他。


    宋祁楠搖了搖頭,他掙紮著想要坐起來,喬心繪連忙過去扶起他:“要不再睡一會吧,媽還沒有送東西過來。”


    宋祁楠直視著她的雙眼:“睡不著。”他的嗓音有些沙啞,喬心繪連忙去給他倒了一杯水過來,就著自己端著的姿勢,去喂他。


    宋祁楠的眼神掃了她一眼,而後就低垂了眼眸,喝了兩口就不喝了。


    喬心繪總覺得哪裏怪怪的,其實她也有很多話想要問他,但是不知道從哪裏開口。紀瑜的話雖然她知道不可信,可是心裏總是有疙瘩的。女人,就想從男人的口裏聽到解釋,哪怕隻是欺騙自己的也好過自己胡亂猜測。


    “我剛剛去見紀瑜了。”她幽幽的道。


    宋祁楠的動作一愣,因為已經從阿樹那裏知道了消息,所以他並沒有感到太大的驚訝。


    喬心繪見他神色隻有最初的一愣,而後就一臉淡淡的神色,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故意裝出來的。想到自己那麽的在意這件事,而他卻是這副樣子,有些微惱,幹脆掐上了他的大|腿。


    “我說你的紀大秘書今天約了我去見麵,然後我去了。”喬心繪又重複了一下。


    “聽到了。”宋祁楠吃疼,無奈的蹙了蹙眉。


    “就沒有什麽想說的嗎?”這種表情,現在是已經吃定了自己不會離開了他嗎?喬心繪撇了撇嘴,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自己離開了他五年,五年不在他的身邊。他那麽優秀,這五年,他的身邊圍著他轉的優秀|女人肯定不少,紀瑜肯定隻是其中一個而已。而就她一個,已經讓她心裏很不舒服了。


    “想說什麽?”宋祁楠一副無辜的樣子看向喬心繪,而後聳了聳肩。


    喬心繪抿了抿唇,佯裝有些生氣的就要起身,宋祁楠連忙將她拉住了往自己的懷裏帶。喬心繪不肯就這樣屈服,他便齜牙咧嘴的低吼:“傷口又要裂開了!”喬心繪連忙不敢再亂動。


    宋祁楠滿意這樣的效果,摟著她就著這樣的姿勢抱了一會兒,覺得有些心酸,她來問自己對於紀瑜跟她見麵的事情有沒有想說的,其實他也想問她,她對蔣威當真一點感情都沒有?


    隻是有些不敢開口。


    “你肯定都已經知道了紀瑜約我見麵了吧。”喬心繪想到最近頻頻出事,宋祁楠是安排了人手在暗地裏保護她的,見他這麽淡定的樣子,肯定是一早就知道了她下午出去見紀瑜的事情。


    宋祁楠不置可否。


    喬心繪垂了他的胸口一下,有些悶悶的問道:“別這樣悶著好不好,真的沒有什麽話想對我說的?”


    宋祁楠無辜的聳了聳肩:“對她我該有什麽話可說嗎?”


    喬心繪一噎,知道他在跟自己打太極,當即心裏不樂意了,又掐上了他的大|腿。


    宋祁楠疼得大喊一聲,幹脆往床上倒去,不忘了摟著喬心繪一起倒下。


    喬心繪知道他是故意喊疼的,但聽到他喊疼,她還是沒有辦法不去相信,抿了抿唇:“傷口還疼嗎?”


    “你給呼呼一下就不疼了。”宋祁楠學著小念撒嬌的模樣。


    “……宋祁楠,你正經一點好不好?”


    見喬心繪已經瀕臨爆發的邊緣了,宋祁楠才歎了口氣,將她摟緊了些,感覺到她軟軟的身子歪在自己身上,宋祁楠有些煩躁的心才微微平靜了些:“你是想問我跟紀瑜有沒有什麽關係吧?”


    喬心繪臉色一紅,尷尬的偏過頭。


    明明都已經聽到他說過無數次的愛自己了,此刻卻又質疑他的愛。


    “我們兩個肯定是有關係的啊。”宋祁楠淡淡的道。


    喬心繪死死的揪緊了他胸口的衣服


    tang。


    宋祁楠撇了她臉色有些不好的小|臉一眼,有些好笑:“她是宋氏聘請的秘書,跟我當然是上下級的關係了。”


    “……”喬心繪愣了一下看向他深邃的雙眸,“真的?”


    宋祁楠有些不悅的蹙起眉:“那你覺得我們還有什麽關係?”


    宋祁楠生得俊美,即便是穿上了醫院統一的病服,在喬心繪看來也英俊好看,他的眼睛尤其讓人移不開眼。這樣的男人卻是屬於自己的。


    “誰知道還有什麽關係,反正我也走了五年,要是你跟辦公室裏別的女人擦出一點什麽火花……”想到這種可能,喬心繪眸色一黯,“我怕你是因為小憶才要跟我和好的。”


    “我說喬心繪你的腦子到底是什麽做的,一天到晚淨想這些有的沒的事情。今天你朝紀瑜潑了一杯水,你看,多氣魄啊,要是你對待我們之間的事情也這麽氣魄,該多好啊。”宋祁楠氣得簡直要跳腳了,真想扒|開喬心繪的腦子,看它裏麵到底都長的是什麽東西,自己都已經做到給她挨槍的份上了,她還在東懷疑西懷疑的。


    喬心繪冷笑了一聲:“你說得對。”她突然將他推開,宋祁楠當然不肯,又故技重施,喊著肩膀疼。喬心繪卻不上當了,“肩膀疼最開始還嚷嚷著不住院?再騙我我就拿出潑紀瑜水的氣魄潑你一臉的水。”


    宋祁楠愣怔住了,喬心繪趁機離開了他的懷抱,坐起了身。


    她瞥了一眼他的肩膀,被白色的紗布纏裹著,什麽都看不見,可是此刻,白色的紗布上卻漸漸被紅色鮮血給浸|濕了。


    喬心繪一愣,沒有想到這次是真的動到了他肩胛處的傷口,手忙腳亂的想要起身去給他叫大夫,還沒有去按床頭上的鈴|聲,伸出去的手卻被宋祁楠給先握住了。


    “幹什麽,我先叫醫生護士過來,有什麽話等會說。”雖然他傷在左手,醫生也說子彈不在要害,休息一段時間就好了,可是畢竟是被自己剛剛的掙紮給弄的。


    “不要緊的。”他看著她,眼神一瞬間變得柔和無比。


    “不要緊那也得等醫生看過了之後。”喬心繪不理他,伸出另一隻手去按了鈴|聲,很快醫生和護士就走了進來。


    檢查了他的傷口後,說隻是小問題,不過以後也要注意一點不要在亂掙紮扯到傷口了。


    喬心繪在一旁臉色微微有些紅。


    等到醫生走了,護士給他重新包紮時,小護士估摸著也是擔心他,所以多念叨了一句:“怎麽又扯到傷口了?剛剛才來給你包紮了一回,傷著了就好好躺著吧,不要再亂動了。”說完,她像是想到了什麽,看了一眼門口剛剛被她放著一個東西的地方,果然那個盒子已經不見了,她恍然,“果然是因為那個盒子麽?早知道我就幫你打開送到你床邊了,省得你來回走動還單手去打開。”


    宋祁楠的臉色一沉,小護士以為他是嫌自己囉嗦了,也不再說話,匆匆包紮好了就出了病房。


    才轉身,就看到喬心繪眯著眼瞥著自己。


    “剛剛那個護士說的盒子是什麽東西?”今天一進門的時候就覺得很奇怪,平常特別不老實的人,今天居然還關了窗簾,老老實實的在床上睡覺休息。


    宋祁楠佯裝沒有聽到她的話,反而不高興的眯了眯眼:“今天為什麽關機?”


    喬心繪一愣,連忙翻出手機一看,果然已經黑屏了:“不是我關的,是它自己沒電了。”而後蹙眉,“別轉移話題,那個盒子裏麵裝的是什麽東西?誰送的?”


    “我怎麽知道?”宋祁楠聳了聳肩,他將眼裏的精光給掩藏住,淡淡的道,“就是剛剛給我包紮的小護士拿過來的,說是有人寄給我的東西,放在收發室裏,她就順路給我帶了回來。”


    “那裏麵裝的是什麽東西?”喬心繪不相信事情就這麽簡單,看著他連看都不敢看自己的眼睛一眼,女人的直覺告訴自己,裏麵一定有什麽貓膩,“你看我去見紀瑜我都告訴你了,作為友好往來,你是不是也該告訴我盒子裏麵是什麽東西?”


    宋祁楠的眼光閃了閃,沒有說話。


    想到自己收到了一份快遞,祁楠也收到了一件快遞。自己快遞裏是祁楠和紀瑜的親密照片,那她大致也猜到了祁楠的那份快遞裏是什麽東西。


    喬心繪輕歎了口氣,坐到了宋祁楠的床上。


    宋祁楠見她挨過來,想到盒子裏的照片,自己心裏也正堵著。他知道那些照片不是假的,也知道寄來照片的人別有居心,沒準今天心繪收到的快遞裏也有自己跟別的女人的親密照。但心裏仍然是忍不住不舒服。因為寄給心繪的照片,他敢肯定是假的,要麽就是找的角度,要麽就是合成的,但是心繪的照片卻不一樣。五年前她離開的時候,是那麽得痛苦,那些痛苦都是自己帶給她的,但是她在別的男人身邊被治愈了,她臉上的笑容不是假的。


    他往另一邊翻了個聲,忘記了那邊正傷著了,剛好壓到傷口,這回是真的痛得低呼了一聲。


    喬心繪沒好氣的


    道:“我是洪水猛獸麽,看著我就躲,活該壓到自己的傷口。”


    宋祁楠沒吭聲了,喬心繪不想因為別人故意的裏間讓兩人之間的關係變得僵硬,她伸出手去拉了拉他的袖子:“喂,我都看得出來紀瑜給的那些照片是假的,你不會就相信別人給你的那些照片了吧?”


    被喬心繪這樣一說,宋其難的臉色更不好了。


    喬心繪沒有看見,她相信宋祁楠會相信自己的,她也不知道那些照片其實並不是她想的那種十分惡劣的破壞她名聲的照片,隻是那種單純的反應出她跟別的男人關係很好的照片,卻更讓宋祁心裏不舒服。


    “好吧,你說吧,都是些什麽照片,我來一一找出它們不對勁的地方給你解釋,這下總行了吧?”喬心繪無奈的道。


    宋祁楠抿了抿唇,還是不吭聲。


    喬心繪蹙眉:“祁楠不要鬧了好不好,有沒有覺得你最近特別幼稚、傲嬌!連小念和小憶的醋也吃,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她見麵前的男人不管自己怎麽說都不答聲,伸手去掰他的胳膊,沒想到沒有拜動,反而把自己給搭進去了。


    宋祁楠用那隻沒有受傷的手狠狠的將她拉進自己的懷裏,臉色黑黑的覆上了她的唇,沒有如往常那般溫柔的吻她,卻像是疾風驟雨般,啃咬了她的唇|瓣一會兒。


    等到喬心繪掙紮了,他才放開她,看也不看她一眼。


    “到底怎麽了!”喬心繪見他剛剛包紮的肩膀又要裂開的樣子,使勁去掰他的肩膀,想要將他換一個方向,別壓著那邊受傷的地方。但是宋祁楠一動不動的,她隻好威脅著道:“祁楠,你若是不說,我也不逼你,不過你這樣把心事藏進心裏,不說出來,我們之間的誤會說不定會越來越大,我不想看到我們之間有距離。”


    “……不是誤會。”良久,宋祁楠的聲音才悶悶的從另一邊傳來。


    喬心繪蹙了蹙眉:“什麽不是誤會?”


    “那些照片……”宋祁楠深吸了口氣,“心繪,你覺得蔣威是個怎麽樣的人?”


    “怎麽突然問起他來了?”喬心繪無奈,“那些照片上不會是我和阿威吧?我跟阿威,隻是普通朋友,若是要深一點,那就是他是小憶崇拜的對象。”


    一個外人,是自己兒子崇拜的對象,那他呢?宋祁楠有些酸酸的想。


    “普通的朋友?普通的朋友能為了你給你擋車子?”


    聽到他可以酸倒一頭大象的聲音,喬心繪知道他又在鑽牛角尖了。


    “至少我待他是普通朋友好了吧?”


    “好什麽好!”宋祁楠突然翻身過來正對著喬心繪,他的眸色很深,但看得出來有不高興,很不爽,“我討厭你對著他笑。”


    喬心繪哭笑不得:“難道都不能對著自己的朋友笑嗎?我又不是跟他在一起,現在在我身邊的是你啊,你是我兩個孩子的爹地,這還有什麽不夠的嗎?”


    “我本來就是你兩個孩子的爹地!可是我還是你老公!反正你對著他笑我很不舒服,以後不要對著他笑了。”


    喬心繪再好的脾氣也被他給弄糟了,她咬了咬唇:“宋祁楠,你真是不可理喻。你也說了他幫我擋了車子,難道我還得每天都板著個臉對著他嗎?很不禮貌的好不好?再說要是別人救了你的命,你會這樣對他嗎?”


    “不會。”宋祁楠麵無表情的道。


    喬心繪以為他終於想通了,鬆了口氣,誰知下一刻宋祁楠冷笑了一聲:“我不會給他救我的機會的。”


    喬心繪身子一僵,也冷笑了一聲:“說來說去就是不相信我是吧?”


    宋祁楠眸色閃了閃。


    喬心繪幹脆起了身,想讓他自己一個人靜靜,反正兩個人再繼續說下去隻怕會吵起來了,她不想這樣。


    匆匆拉開病房門的時候,外麵的人驚了一跳,而後有些驚訝的看著喬心繪有些難看的臉色:“心繪怎麽了,是祁楠出了什麽事了嗎?”


    喬心繪努力讓自己笑了笑:“媽,他沒事,我去趟洗手間。”


    雖然她極力微笑,但宋老夫人怎麽會看不出來她的情緒,況且祁楠的病房裏就有洗手間,根本就不用去外麵的,但她沒有說什麽。


    喬心繪怕呆久了會被宋老夫人看出什麽,連忙跑了出去。


    進了屋子,宋老夫人便蹙眉看著瞎折騰的兒子:“你們兩個又怎麽了?好好的,你怎麽又把心繪給惹著了。”


    宋祁楠知道這是他們之間的事情,況且他生氣歸生氣,卻並不想讓母親也知道這些事的,畢竟他是希望母親能跟心繪好好相處的,便搖了搖頭:“剛剛是我說話重了,等會我哄哄她。”


    “那就好。你們兩個大人也真是的,別老是吵架,小念和小憶都還小,別讓他們擔心。”宋老夫人邊盛飯邊念叨。


    宋祁楠點了點頭:“好。”


    宋老夫人是吃過了給兩口子送飯過來的,這下喬心繪不在,隻好將她的那部分給盛起來


    送裏間去,想去廚房給她溫著。


    結果她突然手抖了一下,勺子落到地上了。


    她彎下腰要去撿,宋祁楠的眼皮子跳動了下:“媽!”


    “怎麽了?”宋老夫人答了一聲,拿到了勺子,卻也看到病床下麵包裝精美的一個盒子。


    她奇怪的道:“你住院了,誰還能把禮物給你寄到醫院呐?”


    盒子拆開後一直處於打開的狀態,宋老夫人將盒子抱了出來,正想要去關上它。麵上的一張照片立刻映入了她的眼簾。


    是她兒子最愛的女人的照片,隻是此時,喬心繪抱著小憶,而小憶的旁邊,一個男人托著小憶。


    三人站在一起,對著鏡頭微笑。


    那模樣,不是一家人,卻感覺像是一家人。


    宋老夫人的臉色立馬就沉了下去:“祁楠,這就是救了心繪的那個男人嗎?”


    宋祁楠的心一跳,而後便無所謂的道:“對,是他,這五年,多虧了他照顧心繪和小憶,不然,他們母子倆,會過得更苦。”


    宋老夫人知道自己兒子是故意這樣說的,好讓她心軟,她的心確實軟了那麽一下,可是一看下麵的那些照片,那麽多,可不止兒子說的那麽簡單:“是多虧了他的照顧,可不是,差一點說不定跟喬心繪在一起的就是那個男人,而不是你了。”


    最近宋老夫人總是在糾結一件事情,那就是喬心繪為什麽又答應了要跟自己的兒子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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