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0:在最美麗的年華裏,遇到你


    一顆重磅炸彈投來,表麵一團和氣的唐家,瞬間——炸了。舒骺豞匫


    率先開口的,是一項以暴脾氣著稱的唐建之。剛巧,他就是唐楓的小叔,今天的新郎官。對於他而言,在這個大喜的日子裏,遇見顧家人,那就和一國美味湯裏掉了顆老鼠屎一樣,叫人倒胃口。


    “唐楓,你他媽今天是來給我賀喜的,還是奔喪來的!”


    唐父趕緊起身,拽住出口胡言的幺弟,繃著張臉,朝兒子使眼色:“建之,大喜的日子裏,胡說什麽呢!小楓,這種事不能亂開玩笑,就算是鬧新人,也不能這麽鬧,聽到沒!還不快送顧小姐出去,回來在給你小叔賠個不是……”


    “哎呦,大哥,可沒您這麽說話的!瞧小楓這樣兒,那裏是來給他小叔賀喜的啊,分明是帶了個賤人來示威的。這一點,就不如我們林子,至少他不會在大喜的日子裏,帶個小表子回來給他爺爺添堵,更不會說那小表子是什麽什麽——未婚妻!”


    距離主位較遠的唐敏,瞥了眼身邊坐著的尚且年少的兒子,得意的朝唐楓的父親看去,話裏話外是明顯的挑釁,卻又藏著一份意味深長的暗示。


    話音落,還朝當中立著的顧繁華看去,驕傲的養著下巴,眼神要多鄙夷就有多鄙夷。那白眼兒再翻翻,估摸著眼球都能被她給翻出來。


    唐楓並不在意,聳了聳肩,在父親警告的目光中,他牽著顧繁華微微顫了下的手,緊緊地捏了下,緩步走進父親,帶著繁華朝他深深地鞠躬:“父親,每對兒女都期望自己的婚姻,能被父母所祝福。我也同樣希望,相信我的母親也很認同我和繁華。所以,我希望你能夠看在我母親的麵子上,給我們一句祝福——”


    “混帳!”不等唐楓把話說完,上座一直眯著眼睛看戲的唐老爺子,就像是忽然醒過神來似的,頓時怒了,揚聲高嗬。滄桑的聲線極為渾厚,微微顫抖著拖出那沉著的聲音:“你個不孝子,難道忘了咱們唐家祖上的家訓了嗎!這外頭的女人是不是死光了?就算死光了,他顧家的女兒,也不準入我唐家的大門!來人,把顧家的丫頭,給老子轟出去——看見就礙眼!”


    “我看誰敢!”


    唐楓毫不畏懼的站在顧繁華身前,將顧繁華護在身後,雙手背著,緊緊地扣在顧繁華的腰間。淩厲的目光,在此刻綻放冷冽的鋒芒,橫掃在場眾人,以平日裏少見的鄭重,與壓根沒被任何人瞧見過的狠戾神色,令眾人一時間有些無法是從,甚至唐敏的兒子,都因此而被嚇哭了。


    “反了你了,老爺子的話你也敢頂!大哥,看看,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好兒子!”唐敏瞅著站在中間的男女,冷哼一聲,陰陽怪氣的在旁邊搭腔。


    “爸,媽,你們今兒也好好瞧清楚了,這就是你們捧在手心裏,放在心尖兒上,當作心頭肉寶貝著的大孫子!就是他放縱他旁邊的那個小表子,居然讓警察來調查我的公司,要不是我發現得早,還不知道要被冤枉出個什麽罪狀呢!”


    “好了,你就少說兩句吧。”唐家老夫人橫了眼女兒,一邊用手擼著唐老爺子的心口,一邊朝唐楓使眼色:“你這小子,打小兒就不給我們安生。前幾個還瞧見你一堆花邊新聞亂飛,怎麽,這就又定性了?”


    “奶奶,我和繁華是……”


    “嗨,你小子啊,就別騙奶奶了。”唐老夫人著急的打斷了孫子的話,趕緊對順過氣的唐老爺子道:“老頭子,我瞧著這小子又故技重施來氣我們。你還記得,前幾年,我們要給他和柯家那丫頭辦訂婚酒的時候,他幹出過什麽事兒嗎?還不就是拉著繁華去,把那場訂婚酒給毀了,氣的柯家停了和我們所有的生意往來,顧家還越發囂張的騎在了我們的頭上。這次啊,八成是知道咱們準備,將他和程家丫頭撮合在一塊兒,所以又把玩的還算不錯的顧家丫頭給請來了……”


    “媽,怎麽可能!如果沒有小楓給顧繁華撐腰,她怎麽敢在四九城裏鬧那麽大陣仗!你知不知道,我公司那天來了多少警察,還帶著檢察院的一塊兒來的……”


    “哼,你那公司養的就是一群烏煙瘴氣的家夥,我看,早點停了的好。你啊,也該收收心了,回家帶孩子,相夫教子,少讓你婆婆每次見了我都抱怨你在家的時間太少,沒辦法陪老公和孩子。”


    雖說都是一樣的種,做出來的孩子,但唐夫人卻極為不待見這個女兒,到不是因為她重男輕女,而是因為這個女兒實在是太愛亂來了。要不是有個好丈夫,她幹的那些事兒,早就把唐家的臉麵給敗壞光了。


    而且,這個女兒還不是她……


    “媽!”唐敏不服,氣紅了臉,揚聲高呼。


    但沒等她再說話,就被唐老夫人又橫了一眼,並用那冷沙沙的嘶啞嗓音道:“閉嘴吧你!要是還那麽愛說話,給我滾出去說。一天到晚的說三道四,哪有點兒名媛貴婦的樣子,好事都被你給說壞嘍!”


    “哼,你們就是偏心。他唐楓有那點比我兒子好了?!”不服氣的唐敏,打定了主意,今兒要借著唐楓和顧繁華的事兒,把唐楓趕出唐家,從繼承人的位子上給扯下來。這不,她大步流星的走上前,仰著下巴睨著兩人,並伸手指向了顧繁華,陰陽怪氣的說:“你們要是不敢問,我幫你們問問他——唐楓,你和這顧家賤人生的小表子……”


    話音未落,顧繁華揚手一巴掌,扇在了唐敏的臉上,眼中是一片冰冷,猶如碎了的冰渣堆砌而成的冰窟那樣。


    驚叫,唐敏的臉隨著掌風偏向了一邊。


    在場眾人看得目瞪口呆。


    就連唐楓都愣了一下。


    而這時,顧繁華忽然勾起了唇角:“小表子,小賤人的叫的很過癮嗎?唐阿姨,你也是當媽的人了,積點口德吧!你在四九城幹的那事兒,我都不好意思說,讓檢控去找你,那已經是看在你是唐楓姑姑的麵兒上了,若讓我爸知道,你唐家還能有臉啊!”


    “你——”捂著火辣辣的刺痛著的臉頰,唐敏怒然轉身,瞪視著顧繁華,揚手就打:“賤人——”


    “賤?這個字,你應該送給你自己才對。”橫手一擋,顧繁華穩穩地隔開了唐敏的攻擊,同時伸手擰住了她的胳膊,眯起了眼兒,上下打量了唐敏一番,冷笑道:“我今兒不想來鬧事的,但唐敏,我忍你很久了!今兒,我既然敢來,就擺明了要把事兒全部說清楚,不論是正事兒,還是咱們倆私下的事兒。你派人砸了我的公司,打傷我的設計師,偷我的圖稿,已經是不法行為了。後頭又派人來私闖民宅,至於企圖嗎,哪兩個沒膽兒的笨賊已經交代了,一旦他們出庭作證,你就等著吃牢飯吧!哼,這些——就是證據,我足夠起訴你,起訴的你連一點兒轉寰的餘地都沒有。到時候,別說唐家能不能保你,就是能不能自保——都難!”


    “啪——”


    厚重的文件袋,重重地甩在了唐敏身上,又從她身上落在了地上,發出撞擊地麵的響聲,在這個突然陷入安靜的家中,極為清楚。


    “爺爺,我們今天來,一不是來鬧事的,二不是什麽故技重施,我隻是想讓您和看著我長大的長輩們,見一見我愛的人。也是我認定了要結婚,共度一生的人。”


    並沒有因為顧繁華的行為而詫異,似乎這是他早就預料到的,又或者是早就在心中排演了無數遍的。


    唐楓回過神後,就像唐老爺子表明了心跡,並攬臂攬住深愛的女子,望著她漂亮的眉眼,眼底揚起不自知的溫柔。他轉頭,目光堅定的迎向正在打量他們的唐老爺子,沒有絲毫畏懼。對峙間,他一字一頓的說:“我認定了顧繁華,認定了她是我的妻子。我唐楓願意以唐家列祖列宗發誓,這輩子,除繁華不娶,此心,至死不渝!”


    情深不壽。


    誓言猶如驚濤駭浪,敲擊著眾人的心坎。


    但這時,唐老爺子的目光轉向了手邊的杯子。


    拿起,猛地朝愛孫砸去,狠狠地,似乎包含了所有的怨恨,毫不留情。


    “混賬!我唐家沒有你這樣的不肖子孫!”


    伴隨著怒吼,一陣瓷器迸裂的聲音傳來。


    滾燙的熱水,從迸裂的茶盞中迸出,濺到了一旁唐敏的禮服上。


    呆若木雞的唐敏,在這時回過神來,眼神怨毒的看著兩人,譏誚的揚起了嘴角:“聽到了嗎,唐家沒有你這樣的孫子,哈哈——”


    “閉嘴!唐敏,這裏輪不到你說話,你給我滾出去。”護孫心切的唐老太太,在第一時間,將氣撒在了唐敏的身上。她冷眼望著唐敏,那眼神根本不像是在看女兒,倒像是透過女兒再看一個恨透了的人。


    觸及那目光,唐敏挑起了眉梢,嘴角依舊瞧著一抹得意:“媽,這話可不是我說的,那是我爸他……”


    “一人少說一句,唐敏,別在火上澆油了。”算是唐家半個家主的唐父,在這時適時開口。坐在他身旁的唐夫人,也跟著幫腔道:“是啊,小姑子,我們女人再怎麽說,也是做不了主的,倒不如少說兩句,讓他們男人去解決。阿楓是小孩子,不懂事兒,需要好好的教。那顧家的丫頭,也是個可憐的孩子,母親去得早,沒人……”


    “唐夫人,想說我沒教養,可以盡管開口,但請你不要把我的母親帶上來。我今天來這裏,完全是看在你兒子的麵子上,請你不要出口傷人。還有,如果你們還在想著和程家結親的話,那我隻能送你們四個字——白日做夢!”顧繁華最痛恨別人說她母親的不是,而唐夫人剛好撞上了她的槍口。她微笑著,看向被堵的心裏冒火,喉嚨發啞的唐夫人,輕蔑的瞧著她,緩聲道:“不過,既然說到了教養,我很想請教唐夫人——這撬朋友牆角,算哪門子的教養?”


    軟糯的聲音,字句清晰。


    顧繁華的話意味深長,卻剛巧刺到了唐夫人心中的痛楚。


    唐夫人就是撬朋友牆角上位的,唐楓並不是她的孩子,而是前妻的。


    “閉嘴,在唐家,輪不到你這顧家的賤人說話!”暴脾氣的唐建之忍不下去了,張口就要罵。


    而這時,唐楓的目光掃向了他,神情冷淡到了極點——


    “小叔,請你把嘴巴放幹淨點,我今天帶繁華來,不是要讓你們侮辱她的。我隻是來通知你們一聲,我要和她結婚了,並且,我要用行動證明給她看,我對她的愛,是認真的。至於姑媽做出的醜事,我會追究下去,也是給我們唐家討回份臉麵,與尊嚴。”


    說著,唐楓褪下了手上象征著唐家繼承權的戒指,隨手朝空中拋去。


    唐敏、唐建之,甚至是唐父全都在那麽一個時刻,衝了出去,要去接住那枚戒指。


    但這時,一聲蒼勁有力的暴喝,從正前方傳來。


    “好,扔了它,你從此就不再是我唐家的孫子!”唐老爺子,拿著手杖站起,揚手就將手杖猛地摔了出去。


    “老頭子——”


    “爸——”


    驚呼聲幾乎同時響起。


    手杖直直地飛了出去。


    “繁華!”唐楓閃身將顧繁華護在懷裏,悶哼著挨了那一棍子。


    “啪嗒”,手杖落在客廳光潔的地磚上,唐楓輕輕抽氣,忍著痛轉身,牽著顧繁華的手,朝老爺子深深鞠躬:“爺爺,奶奶,對不起!”


    唐老最不舍的就是這個孫子,但這次,唐楓真的是戳著他的心口了。同樣擰的唐老爺子,傲氣的挺直了身板,抬起微微顫抖的手,別開臉,看著一旁,手卻指著大門的放下,冷嗬:“滾——唐家沒你這種不肖子孫——滾!”


    唐楓最後看了一眼唐老和老太太,牽著顧繁華冰冷的手,挺直身板的離開了唐家,似乎再無牽掛。


    而在他離開別墅之時,唐老爺子沒支持住,倒在了地上。


    “老頭子?老頭子你怎麽了!”


    “爸,爸——建之,快叫救護車!媽,快給爸拿救心丸——”


    此刻的唐家,亂成了一鍋粥。


    大概用雞飛狗跳四個字來形容,都不為過了。


    而這功勞,大概要歸功於唐楓和顧繁華……


    次日清晨,生物鍾還算準時的程愛瑜,從夢中醒來。


    拖著疲倦的身體,她關掉了鬧鍾,拿過身旁的枕頭,墊在身後,慢慢地舒展著酸痛的四肢。酸痛的感覺,幾乎沾滿全身,而回憶也隨之湧來。


    昨兒,她這大概算是得不償失吧!


    引狼入室不說,最後女王上位變成了被餓狼反撲,結局——她被壓得很慘。嗯,精力壓榨的也很慘……


    一個字形容叫——虧。


    兩個字闡述叫——腎虧。


    若是用四個字來描述昨晚的整個過程,叫吃幹抹盡!


    不過,她倒是很認真的看了下,他兩腿……光裸著……岔開跪著的樣子。如果按照alva的要求,非要一個形容詞的話,她大概會說——“很飽滿。”


    微啞的聲音劃過靜謐的房間,程愛瑜不禁臉紅的捂住了嘴,都怪那個alva,非問她這種問題,害得她昨兒被景煊那廝,逼著形容不說,還“被迫”的嚐試了那種飽滿的程度。現在她居然和著了魔障似的,想到夜裏景煊似笑非笑的壓在她身上,誘惑她說出那個形容詞的模樣,就不自覺的給說了出來。


    誒……


    瘋了!


    正靠在床頭,內心掙紮的程愛瑜,忽然聽見手機震動的聲音。


    她轉頭,拿起床頭櫃上的手機,無意間帶動了一張便簽條,飄落在地。


    接通電話,程愛瑜一邊說著話,一邊努力的彎著酸痛的,幾乎動一動都要了她小命兒的腰肢,撿起地上的便簽條,還沒翻過來,就聽電話中傳來alisa急促的聲音,略微帶著點兒興奮。


    “頭兒,快看早間新聞!唐家出大事兒了!”


    “什麽?”來不及管什麽便簽條了,程愛瑜隨手放下,就轉身打開床頭櫃的抽屜,拿起電視機的遙控器,將電視打開。


    播音員圓潤的聲音,從中傳出。


    “唐氏集團董事長,昨夜因病入院……”


    “今早開盤,唐氏集團股市大跌……”


    “唐氏集團董事長病情不容樂觀,唐家眾人聚集醫院……”


    程愛瑜關掉電話,一個台一個台的換著,幾乎隻要在播報早間新聞的,都會有這麽一條。就連娛樂版,都不忘來個猜想,說唐家會不會爆發一次溏心風暴的遺產戰!而這根本不用問,也不用猜想,她都會第一時間想到唐楓和顧繁華。


    這大概就是他們正麵對抗的結果吧!


    談不上兩敗俱傷,但也是傷敵一千損己八百的事兒。而這樣的結果,他們應該早就猜到了吧,而被采訪的唐家人中,並沒有唐楓的麵孔。估計唐楓是從唐家子孫的名單裏,被徹底的剔除了。


    alice似乎極為喜歡這種八卦新聞,歡天喜地的在電話那頭說著自己的種種猜想,奇葩的連唐家昨兒結婚的小兒子,會不會不是唐老爺子的兒子,這種猜測都能編出來。但程愛瑜並沒有興趣聽,到不是因為兩家交情多深,而是因為,作為一名專業的記者,她不會將這種應該“悲傷”的事兒,當做一件“喜事”來議論。


    草草的說了兩句,程愛瑜就掛斷了電話。


    這剛準備起床,就又接到了另一通來電,來電顯示是顧繁華的。


    她接通了電話,還沒開口,就聽那頭傳來顧繁華的聲音。聽上去語調微揚,顯得很開心,很高興。但實際上,那聲音侵透著一份說不出的沉重,大概是因為唐楓為了她而放棄了唐家的緣故吧!


    這無形中,其實是一種壓力。


    “小魚,恭喜我吧!我和唐楓終於解除了魔咒,嗬嗬——”


    “魔咒你個鬼啊!你知不知道,外頭都鬧成什麽樣兒了!”關掉電視,程愛瑜掀起被子下床,彎身撿起地上的浴巾,將自己光裸的身子裹住,用肩膀和臉頰夾著電話,邊說便往衣櫃走去,“唐家現在雞飛狗跳的,唐老爺子沒事吧,唐楓他……”


    “他被掃地出門了。唐老沒有新聞裏講得那麽誇張,隻是心髒病突發,搶救過來了,早上就清醒了。我和唐楓在確定唐老爺子沒事後,才離開的。”唐顧兩家的恩怨,她顧繁華沒興趣,不會像她爸那樣,巴不得唐家沒了主心骨,就此大亂。


    “掃地出門?這結局,還真有點出乎我的意料。”程愛瑜對唐家的了解不如顧家多,但唐家上下,還是很疼唐楓的。如今唐老爺子竟然舍得吧唐楓給掃地出門,看來真的是被氣狠了。可轉念一想,程愛瑜又想到了一件事兒,一邊從櫃子裏挑著衣服,一邊換了邊聽電話:“誒?繁華,你們沒和他們說,你有了?”


    “說我有了有用嗎!你沒瞧見,昨兒唐老爺子,拿著拐杖丟我。要不是唐楓幫我擋了,你幹兒子就沒了。”想到這兒,顧繁華不覺在心底冷笑。歸根結底,向他們這種家庭,哪來什麽疼愛一說?都是騙人的!


    你聽話,他們就盡己所能的給你最好的,寵著你,捧著你,將你納為得力的棋子,為你的將來鋪好路子,幾乎把你當做了他的延續,來勾畫你的未來。


    但你若不聽話,那他們就會當機立斷的把你從天堂摔入地獄,絕對不會因為一個孩子,而心慈手軟。即便軟了,估計也會將你的孩子騙去,讓他代替你成為棋子,繼續操控。


    這就是他們的人生,令人羨慕,卻有著種種不為人知的苦悶的人生。


    “那唐楓現在……”程愛瑜斟酌著言辭,卻不知在這時該關心唐楓點兒什麽好。


    可沒等她說完話,唐楓的聲音,就從聽筒中傳來,一如既往的邪魅而又慵懶。但她能感覺得到,那聲音隻是偽裝,用來抑製他心中的痛。不過聽上去又有幾分釋然,也許從那個家裏解放出來,是他一直以來的夢想。


    “程大小姐,您老還有關心我的時候啊!嘖嘖,太不容易了,就衝著這事兒,咱們也得要慶祝一下。嗯……時間就今天晚上,你把你家那口子也帶來,咱們今晚七點,老地方見!”


    話音落,他就把電話給掛了。


    程愛瑜聽著那一陣盲音,無奈搖頭。


    扔下電話,她就趕緊去浴室洗澡換衣。將自己整理好出來時,已經八點了,正是上班的高峰期。不過好在她住的地方離雜誌社並不遠,即便是昨兒把車停在了外頭,不在身邊,她也能來得及準時到達新聞社。


    所以,她依舊慢條斯理的,拿了包,扣上腕表,正準備出門,又想起了剛才被她撂倒床上的手機,就趕緊過去拿。


    而這時,她卻在手機下看見了那張之前被她帶掉了的便簽條,反過來,看見那兩行熟悉的鐵畫銀鉤的字跡。


    ——“媳婦兒,軍部臨時有事,先走了,等忙完在給你電話,繼續討論咱們沒完的話題!”


    隔了一行,又寫道:“記得吃早餐,不準吃油炸的東西,喝點粥,養胃的。”


    落款簽著四個字——老公:阿煊。


    筆筆溫暖,字字留情,程愛瑜的心不是石頭做的,她能感覺得到。


    可她卻不知道該如何表達,心中的那份被這溫暖一點點侵蝕,包裹住的,讓她在某些瞬間,幾乎忘記了的晦澀。似乎是可以麵對的,隻是每當想起時,這份溫暖就迅速的被心底的陰霾吞噬,變得晦暗。


    “老公,老公……”她很想這樣叫那個男人,就像自己的媽媽那樣,時而溫柔,時而霸道,時而嬌嗔,時而羞赧,卻讓人覺得用情至深至切的喚著父親。


    可她卻隻能對著這張紙,低聲呢喃:“老公……我什麽時候,才能像你這樣坦然……”


    同一時間,開著車,在高速公路上飛馳的唐楓,伸手握住顧繁華的手,低低的說了聲:“繁華,對不起,以後要讓你陪我受苦了。”


    “不會啊,能和你這樣坦然的在一起,我覺得很幸福,心裏都是甜的。”顧繁華伸手掠過耳邊的碎發,偏過臉,輕輕回握唐楓的手,用盡全力的攥緊,輕聲道:“知道嗎?在我最美的年華裏,遇到你,是我最大的幸福……”


    時間過得很快,在辦公室裏忙碌了一天的程愛瑜,終於在下班前,修改好了明天要發的稿子,敲下了回車鍵,將稿件交給了主編。自己則在收拾東西準備離開時,給景煊去了個電話,向他說明,唐楓要聚會的事兒。但他那邊似乎特別的忙,但還是和她解釋了句:“小魚,我們過幾天會有一個大型軍事演習。我這些天忙著策劃,恐怕抽不出時間來陪你,等忙完這陣子,我一定好好補償你。這樣吧,你去和他們好好玩,我忙完了給你電話,好嗎?”


    不知為何,本以為景煊不能同往,她會釋然的鬆一口氣,可當她願望達成的時候,卻有一種莫名的失落感湧上心頭。這種感覺,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不過失落歸失落,程愛瑜卻還是拿捏得很好,就連聲音都控製的恰到好處。


    “嗯,不要緊,你忙吧!我去了和唐楓他們說一聲,都會理解的。”


    “小傻瓜,我不是讓他們理解,而是想讓你明白……”


    不等景煊的話說完,就聽電話裏傳來了賀師長的雷霆呼嗬,讓景煊別在外頭磨嘰,進去開會。程愛瑜那還敢耽誤他的時間,趕忙開口:“有什麽話回頭再說,快去開會吧!別回頭給你來個軍事處分,我罪過可就大了!”


    說完,程愛瑜輕聲道了句,“bye”,就掛斷了電話。


    隨手將桌上的東西整理好,程愛瑜將手機扔到了包裏,拿好工作證,出門打卡下班。


    晚上七點,程愛瑜準時抵達他們聚會的老地方,皇宮會所。


    侍者認出了她,微笑著將她引入專屬的vip包間,推開門,程愛瑜緩步走入,迎麵看見的就是那群熟悉的明空。


    還是這樣的俊男美女聚集一室,樂聲依舊輕柔優雅,似乎連曲子都還是上一次聚會的那一首。而這裏,似乎也是她和景煊的開始,如果沒有那些酒,她也不回醉的強了他吧!


    “似玉妹子,你家那位呢,怎麽沒帶來!”瞧見她的唐楓,在顧繁華朝她招手,招呼著旁邊人給她讓位置時,朝她挑眉暗示,語帶戲謔的調侃她:“不會是太寶貝了,不舍得讓他出來見人吧?咱哥幾個,又不會吃了他!”


    “唐少,你胡謅的吧!咱小魚妹子的眼界兒可高著呢,不是說過嗎,好鐵不打釘,好女不嫁大頭兵……哎呦,如花妹妹,你打我幹嘛啊!”陰柔的帥哥氣鼓鼓的揉著被顧繁華敲疼的腦袋,邊上看熱鬧的齊默勳等人忍不住憋笑出聲。


    “去你的大頭兵,咱景哥上校懂不懂!沒文化的——”


    “你有文化,來來來,咱倆談談宇宙星係。”陰柔帥哥不服氣的瞪著打小就愛欺負人的顧繁華,哼了聲,轉眼看著已經在他和顧繁華之間坐下的程愛瑜,立刻有嬉皮笑臉的舉著他鍾愛的martini,對程愛瑜挑眉說:“咱們小魚妹妹是一等一的享樂主義者,自然該和我這種愛做樂的人在一起。我說的是吧,魚兒妹妹?”


    聞聲,程愛瑜挑眉,朝距離最遠的齊默勳睨了眼,就從桌上拿了杯酒,和身邊那人碰杯,噙著笑說:“哥們,享樂是一說,感情是另一說。其實你今兒要不說吧,我還始終以為,你喜歡的是繁華公司裏那個首席設計師呢!”


    正喝酒的陰柔帥哥,一口酒直接噴了出來:“大小姐,我哪兒開罪你了,這話可不能造謠的!哥們我出去,還得泡妞兒呢!”


    眾人哄笑,接著紛紛舉杯,要灌姍姍來遲的程愛瑜。


    而這時,顧繁華站了起來:“我警告你們啊!今兒都不許灌小魚喝酒,咱景哥剛剛特意打電話來交代過,今晚上,程愛瑜同誌,隻準喝果汁。誰要讓她沾一滴酒,軍法處置!”


    “哈哈……魚兒,你這千杯不倒的名號,看來要在咱們這圈子裏隕落嘍!”一旁桃花眼的美男子,眯起了眼睛,玩味的目光,在程愛瑜的麵上,來回的掃了一遍,嗔笑揶揄。


    程愛瑜接過顧繁華遞來的果汁,聽了剛才的話,也知道自己不用再替景煊解釋什麽了,就朝死黨點頭示意,隨即朝桃花眼舉杯:“怎麽,羨慕了?有人疼總比你這個孤家寡人好吧!”


    “得得得,你就心裏偷著樂吧!”


    眾人說笑不斷,一人一句的揶揄著程愛瑜,和如膠似漆的顧、唐二人。


    而就在這時,唐楓偏過頭,和顧繁華說了句什麽,就攬著她的腰,站了起來,微微舉杯,眾人就立刻噤聲。


    “感謝大家賞臉光顧,今兒我有兩件事要宣布。一件,是我唐楓脫離了唐家,從今以後,與唐家再無任何瓜葛。你們誰如果是因為我是唐家的繼承人,和我稱兄道弟的,現在立馬滾蛋,不用給我留麵子。”唐楓邪笑著,淡淡的掃了眼眾人。在座的絕對都是鐵哥們,沒有一個挪動步子,但也是眼神各異。“好,都是兄弟,那麽我就宣布第二件事,那就是,我和繁華——”


    話音未落,門突然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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