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間裏的鬧劇,最終在景燦這十足二貨的霸氣的斥責聲中結束。


    她憤然站起,伸手揉了揉壓悶的胸口,差點沒學林妹妹咳出口血來。不過好在景燦這小二貨的身體一直很好,雖然有點疼,但活動活動也就緩過勁兒來了。


    可是,她長在洗手池前時,心裏還總想著程資炎這廝,在他站起時嘴角勾起的似有似無的,別有深意的笑容,心中無限憤怒。冷不丁的回頭就扔給了那男人一記“凶猛”的眼神,然後隨手拿起毛巾,擦了擦手,隨即扔掉,理了下禮服裙,就挺直背脊,踩著七寸高跟鞋,趾高氣昂的從程資炎的麵前走過。


    過去時,還抬腳,孩子氣的狠狠地踩了下他的腳背。


    因為景燦搞得是突然襲擊,程資炎不禁悶哼一聲。


    “嗯……”


    這麽一聲輕哼,就那麽輕飄飄的從他的唇齒間溢出,**極了。


    說實在的,如果換個時間,換個地點,再來點兒輕柔舒緩的音樂,和香醇的紅酒,景燦一定二話不說,抱著紅酒瓶,先給自己灌倒,然後借著酒勁兒,拿著酒瓶把程資炎撂倒,再拖床上,接著——為所欲為!


    但現在……


    甩甩頭,景燦趕走那些奇怪的想法,紅著臉兒,打開洗手間被反鎖的門,就直衝出去。但她清楚的聽見,在她出門的時候,一道低沉的聲音,悠悠地飄入耳中:“兩清了?那麽,履行你今晚該做的事兒吧!出去等我。”


    兩清?


    他們,什麽時候兩清過?!


    景燦心裏雖然挺生氣的,但想想剛才自己那一腳也挺重,再加上,上次她那麽對待程資炎,而他除了把她給打暈了外,都沒見他有過別的舉動……總體來說,這男人還挺男人的,至少他對她足夠寬容。


    越想心裏越亂的景燦,不隻不覺中已經走進了會場,而這時,好友慕嘉顏輕輕地拍了下她的肩膀,到讓她瞬地回神。


    “燦燦,你去哪兒了?我找你好久!”頓了下,慕嘉顏牽起她的手,拉著她穿梭在衣香鬢影間,並飛快的說:“快來,我介紹幾個人給你認識認識……”


    *


    景燦前腳剛離開,守在門外的助理ken就走了進來。


    “boss,關於景小姐——”話還沒說出口,ken的聲音突然啞住,目光從程資炎容色未變,但卻略顯蒼白的麵孔上掃過。隨即眼神從程資炎身上掃了下,就立刻看見了不對勁兒的地方,一伸手就拉住了程資炎的手,看著上頭殷紅的血跡,眸子冷不丁的顫了下,疾呼:“boss,你受傷了,我立馬讓人備車,送你去醫院。”


    “不必了,小傷。”程資炎看了眼地麵,將手中捏著的一顆暗釘交給ken,目光微沉的看著他手中的暗釘,淡聲吩咐:“去查清楚,這顆釘子,是誰放的。”


    如果個再別的地方,他也許會想,一枚釘子而已,有什麽好調查的?但這是五星級酒店的洗手間,每塊磚,每個角落,就連磚縫兒都有專人擦拭的一層不染。所以,這枚暗盯壓根不可能出現在這種地方,即便有也會被人即使清理,除非有人故意擺放。


    ken明白其中原由,抬眼看了眼程資炎,就立馬垂下眸子,將釘子收起就開口道:“boss,你的衣服髒了,還是先去休息室換一套吧!”


    潔淨,是社交禮儀中的基本,而ken此刻要求程資炎去換衣服的真正目的,恐怕是要檢查傷口,再行包紮。他大概也意識到,隔牆有耳的可能性,就將這話說的更為圓滑了些。


    ken作為一個助理,的確可圈可點。


    程資炎看了他一眼,點頭,算是應允了。隨即,在ken恭敬的做了個請的手勢後,就收斂了眼底的那抹淡淡的情緒,邁著穩健的,讓人壓根瞧不出他收了半點兒傷的步伐,走了出去……


    景燦並不知道,之前明明是可以及時閃開,甚至可以翻轉一下,就將她給按在地上當墊背的程資炎,就是為了幫她擋那個釘子,才在已經轉過身的瞬間,又突然間轉了個方向,任由她把他給撲倒在地的。不然,他程資炎那會隨便給人當墊背?!大概也隻有這小妮子了吧,一個讓他本能的遠離,但總是離不開的,總讓人提心吊膽的小妮子……


    *


    慕嘉顏拉著景燦穿過人群,遠遠的就看見了尤婷。


    “婷婷!”她揮手,朝尤婷打招呼,接著也不顧及什麽貴婦形象了,拉著景燦就朝那邊跑過去。


    不知道是不是景燦想多了,還沒走近,她就聞到一股子火藥味兒,尤其是尤婷,她總覺得這貨兒今兒特別的劍拔弩張,更個榴蓮似的,滿身是刺。再看一眼站在尤婷正對免得女人,她不由自主的擰了下眉頭,一絲不好的預感浮上心頭。


    而走近時,她就聽見了圍觀人的議論,很低卻刺耳——


    “哎呦,要命哦,那白蓮花可真夠可憐的,惹了尤家大小姐,這不是找抽嘛!”某貴婦斜著眼兒,略帶幾分憐惜的瞧著站在尤婷對麵的,穿著粉色蓬蓬裙剛小禮服的卷發女子。大概是瞧著她雙手緊緊抓著裙擺的拘謹模樣,有些心疼了。


    而那貴婦身邊的某家名媛,也是個準貴婦的高挑女人,則用一種看好戲的目光,上下打量著那個女子,瞧著她不知所措的模樣,還有那雙精妙的飽含淚水的幾乎馬上就要哭的眸,不禁揚起了眉梢,低聲耳語:“可不,尤家可是黑道起家,那都是踩著白骨走路的。惹了他們,那不就跟撞槍口上一樣嗎?保住命就不錯了!”


    這話音剛落,另一人就開口搶白,聲音微帶警告,還有幾分涼薄的笑意:“哎哎哎,你們長點眼睛好伐?別看這那小娘們嬌嬌弱弱的,就同情的亂說話。知道她是誰嗎,宋元鬆家的便宜女兒,前幾天才認祖歸宗回宋家的。”


    話音落,那人掩口一笑,身邊那個剛好當著景燦道兒的人,就稍稍輕聲朝那女人,用手包掩著嘴,不屑的嗤笑著說:“這算什麽,要我說她是活該。你們是不知道,就著跟白蓮花似的‘金鳳凰’啊,和她那個野麻雀的媽一樣,就喜歡搶別人的男人。”


    說著,她的肩膀還微微聳動了幾下,應該是在笑吧!


    ……


    景燦站在圈外,聽了幾句閑話,大概弄清楚了那女人的身份,但這兩人的矛盾,景燦還是不清楚,可又不能抓著麵前的貴婦們問問,隻能壓著嗓子,輕輕地咳了聲。


    那些個貴婦們,一八卦起來就忘了自己的身份。這時候突然聽到有人,趕緊緊張起來,回頭一看見景燦,都不禁凝神打量,大概都在猜測著景燦的身份。


    其實,隻要提一句景家,但凡和上層有關的人,都會清楚的很。但景燦今兒過來壓根沒有表明身份,加上景家早已隱退,平日裏又極為低調,所以除了那些和景家交好的家族,並不會有什麽人認得出她來。


    “景燦,嘉顏。”被圍在裏頭的尤婷,也朝著她們的方向看了過來。在兩人走進時,輕輕地喚了聲,並伸手朝景燦的肩膀上拍了下,微揚下頜,向對麵那女人一抬:“這小娘們,當著姐們的麵兒,勾搭姐們的……的老同學。哦,就剛才,丫還對我哥撒嬌發嗲的,想讓他給介紹你男人!”


    聽了這話,景燦的眉頭先是一條,隨即眉心微微皺起,富有展開,嘴角也跟著勾起一抹略帶幾分譏誚的笑意。轉眸,她看向了麵上終於不再是數據化模式的死黨尤婷,反手狠狠地在她肩膀上一拍,然後擺著一副幸災樂禍的眼神看著她,對她擠眉弄眼的說:“姐們,你看上你哪個老同學了?他可真夠……豔福不淺的。”


    微妙的一笑,景燦壞壞的眨眨眼睛,湊近死黨耳際,用隻讓兩人聽見的聲音說:“哎,我說姐們,那人男的女的?身上有幾塊腱子肉啊,骨骼構造怎麽樣,還有那塊兒,能被你認可,為你所用嗎?噢噢,最主要的是……姐們,別說妹妹我忒損,是你丫真的忒彪悍了。如果不是今兒清兒聽見你說這話,妹妹我還以為,你這輩子就這麽和數據接軌,再結婚了呢!不過——回頭給我和顏顏介紹下啊,那個被你用數據眼光看上的,身體各項指標,包括膽固醇都剛剛達標的,倒、黴、貨!”


    之前沒變臉的尤婷,被景燦這一通調侃的話給說的小臉兒就變了顏色。


    但那隻是一瞬,畢竟咱尤博士境界超脫,不和她一般見識,伸手在景燦的腰上報複性的,力度精準的擰一把後,就冷聲開口:“景燦,正經點好伐?我在和你說正事兒,別給我嬉皮笑臉的,找抽啊!”


    “嘿,你可別抽我,留著點力氣。”


    景燦做了個投降的動作,就收斂了那副嬉皮笑臉的模樣,轉眼看向麵前那個活像是被她們給欺負的,小童養媳似的“白蓮花”,在轉頭看向緊抓著她手臂的,真正溫柔賢良的閨蜜慕嘉顏。她頓時覺得,她們仨現下就像是“白蓮花”惡毒的後媽。


    但她對這種矯情的女人一向沒好脾氣,看向那女人的眼神也衍生出一絲鄙夷,輕嗤,不鹹不淡的目光又順延著周圍圍觀的女人們掃了圈,不屑道:“遊艇同誌,我深信我看人的眼光,程資炎要是對這種女人感興趣,我寧願把眼珠子摳下來給你當炮踩!至於這多白蓮花嘛,我是沒興趣,不過,丫這模樣看著挺……欠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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