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見微驚訝回眸,“你怎麽來了?”


    她擔憂地四下看了看,傅平野走上前道:“放心,沒有人,我已吩咐他們把這四周都盯住了,有人自會來提醒。”


    毓秀懂事的退出了幾丈遠,背過身數地上的螞蟻。


    傅平野推開馬廄的柵欄,回眸看向謝見微,牽住了她的手。


    謝見微:“做什麽?”


    “帶你去騎馬。”


    謝見微喝了酒,這會兒腦袋有些暈乎乎的,回話都慢了許多,“不能騎馬,我喝了酒……而且汗血馬性子烈,我騎不了。”


    “不怕,我帶你。”


    傅平野解開馬韁,將一匹汗血馬牽出了馬廄,馬兒打著響鼻,很是親熱地用腦袋蹭著傅平野,看樣子傅平野早已將它馴服。


    謝見微歪著腦袋看著他,由於喝了酒的緣故,忘了遮掩情緒,這會兒眼睛亮得驚人。


    傅平野翻身上馬,動作流暢瀟灑,身段筆挺恣意,他勒著馬韁駕馬繞著謝見微走了一圈,而後停在她麵前,俯身遞出了手。


    謝見微毫不猶豫地搭了上去,一個晃神,人已經坐在了馬上,身後是傅平野溫熱寬闊,安全感滿滿的胸膛。


    馬鞍隻有一個,二人隻能擠在一起,傅平野盡量靠後,圈著她俯下身,貼在她耳畔道:“坐穩了。”


    謝見微點了點頭,隨著傅平野一聲輕喝,汗血馬揚蹄跑向馬廄邊沿,縱身一躍跳出了馬廄,撒蹄跑在校場的大片荒野上。


    謝見微被風吹得有些睜不開眼睛,但在馬上肆意狂奔的感覺,令她心潮澎湃。


    騎著汗血馬和騎著普通馬兒的感覺大相徑庭,她有些恐懼,但一想到傅平野在身後,便什麽都不怕了。


    傅平野帶著她在空地上肆意跑了幾圈,才慢慢控製韁繩把速度降了下來。


    他垂眸打量著謝見微的表情,笑著問道:“害怕嗎?”


    謝見微乜了他一眼,眼神傲嬌,意思是:瞧不起誰呢?


    她撫摸著馬兒的腦袋,語氣難掩新奇和向往:“我還是第一次騎汗血馬。”


    傅平野:“若是喜歡,下次就來太子府騎。太子府後麵有馬場,地方很大。”


    謝見微驚訝道:“這匹汗血馬是你的?”


    “是征戰時的戰利品,跟了我許多年了,叫踏風。”


    “踏風……”謝見微呢喃,果然一如其名,他跑起來的速度快到簡直像踏風而走。


    她好奇地回過頭,“不對啊,我聽說這次新進貢的汗血馬,是有兩頭在南郊校場,可那馬廄裏……”


    傅平野笑看著她,“那兩頭都還未馴熟,若想帶著晏晏騎馬馳騁,自然要偷天換日,把踏風送進來。”


    謝見微笑道:“你怎知我一定會來?”


    “不來也無妨,不過是再把兩匹馬換回來而已。”


    “可真折騰。”


    謝見微嘴上如是說,回過頭,嘴角笑容卻深了一分,撫摸踏風的動作更溫柔了。


    傅平野慢悠悠駕馬回到馬廄,先下馬,再把謝見微接了下來。


    他手掐在謝見微腰間,二人貼近的時候,謝見微手臂被什麽東西硌了一下,下地便問:“你袖子裏什麽東西硬邦邦的?”


    傅平野挑了挑眉,把踏風交給了暗衛,然後卷起了袖口。


    一柄鑲滿寶石的短劍正綁在他手臂上,傅平野取下後,交給了謝見微。


    “這劍雖然劍鞘華而不實,但好在劍身還算鋒利,平時藏在袖中也可防賊,不過要換個素淨些的劍鞘,否則就容易硌人。”


    謝見微撫著劍,眼裏滿是笑意,她拖著劍衝傅平野舉了舉,笑著說道:


    “那殿下的禮物,我就收下了。可惜,我手邊沒有什麽回禮……”


    謝見微眼神輕閃,忽然踮起腳尖,唇瓣貼上傅平野下唇,蜻蜓點水的一吻。


    傅平野瞳孔一縮,下意識按住她的後腰,攔住了她的退路。


    謝見微抬眸和傅平野四目相對,笑容明媚動人,用氣音一字一頓道:


    “隻有這個,謝殿下的厚禮。”


    她扒拉開傅平野的手,飛快跑到了欄杆邊,出去前回眸衝傅平野眨了眨眼,嬌媚道:“殿下帶我騎馬的謝禮,下次再給吧。”


    傅平野望著她的背影,唇角抑製不住的上揚,眸中滿是迫不及待的掠奪和瘋狂的愛意,他用力闔眸斂去癲狂的情緒,重重撚了撚指腹,長籲了一口氣。


    回到謝府上房後,謝見微才拿出袖中的短劍,精心擦拭了一番,放在了櫃子裏。


    毓秀進來送茶,謝見微道:“秀兒,明日你上街買一架劍托回來。”


    “劍托?”毓秀放下茶走進裏間,看到短劍後才恍然大悟。


    “好,奴婢明日就去。”


    她在謝見微身側跪下,忍不住詢問道:“小姐和殿下去策馬,可問了有關王瑩的事?”


    “問這個做什麽?”


    “小姐怎麽不問清楚!”毓秀攥緊了拳頭,“如今京城議論紛紛,殿下若真的心悅小姐,就該給小姐一個交代,一個承諾也好啊!”


    謝見微笑容依舊,擦拭著劍身,徐徐說道:“我與他無需什麽交代,至於承諾,他之前就說過了,我既然選擇相信他,就不會生疑。”


    “至於王瑩,我相信傅平野自有他的打算,等著就是了。”


    當夜,坤寧宮


    皇後問道:“當真?今日馬球賽,無咎真的參加了兩回?還贏了懷恪的短劍?”


    裴夫人說道:“千真萬確。不過殿下除了第一次有意邀請王瑩,後麵仿佛沒什麽交集,那劍也沒有送給王瑩。”


    皇後已經十分高興,“無咎肯去參加,還肯出這種無用的風頭,就是有意在王瑩麵前表現了。我的兒子我知道。”


    裴夫人問道:“那娘娘是決定要給他們二人指婚了?不再問問殿下?”


    皇後:“不,無咎少言寡語,隻怕問他也是白問。倒不如直接下旨,不過這旨意下之前,本宮還得問問欽天監正使,這婚事好是不好。”


    翌日,皇後下旨命欽天監正使在這幾日勘察星象,看太子和王家這門婚事配是不配。


    按照平時這些都是走個過場,她已經合過二人的八字,雖不能說天作之合,但至少不是大凶之象,想來星象也不會出差錯。


    可皇後萬萬沒想到,偏偏是星象,出了大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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