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香秀滿身的傷痕,母親王氏一臉心疼的說道“這是哪個天殺的?怎麽能這麽的狠心?這還是親生母親嗎?”母親王氏讓燕春去藍衣的小藥房,找來了一些療傷的好藥。和燕秋兩人幫香秀輕輕的擦試著傷口,香秀身上的傷痕明顯不是一兩天短時間內留下來的。


    母親王氏心中很是不忍,不由的對香秀心生憐惜。香秀這孩子才十一歲,就被張大民那個畜生給糟蹋了。就算用了藍衣的好藥,身上的傷和常年留下來的疤痕可以消去。但這心上的傷又該如何驅除呢!


    母親王氏心疼的眼淚都掉了下來。就算自己的繼母當年對自己不好,也沒有這樣虐打過自己。這王氏想錯了,官家夫人都是要臉麵的,才不會給自己留下不好的名聲。


    最多苛待一下嫡女的吃穿用度。責打倒是不至於。頂破天等你快及笄的時候,讓人壞了你的名聲。到時候嫁個不如意的男人。如果孩子小的話,大部分都是買通照顧孩子的奶娘,暗下毒手。不會把事情做到明麵上。


    母親王氏的心地非常善良,看不得小孩子受苦,愛傷。因為,她總是想到自己小時候生活的艱難。所以,發誓一定要對自己的孩子好,讓孩子過上無憂無慮的童年。哪怕不是她親生的,她也一樣憐惜。


    母親王氏對楚離好,會熬夜給楚離做衣服。對靈兒好,像母親一樣抱著說夢話的靈兒,一夜未眠。對林芝她會考慮林芝是個大姑娘,會不會做女紅。將來出嫁不能在婆家丟臉。對燕春、燕秋好,認為她倆也是沒娘的孩子。


    不得不承認母親王氏是一個心很軟,又母愛極易泛濫的人。看到身受重傷的香秀,比她自己受傷還難受。香秀睡的極不安穩,夢中不時的哭泣。時不時的冒出“別打我!求求你!”之類的夢話。


    母樣王氏,用濕帕子把香秀全身擦了一遍。又讓燕春和燕秋幫忙給香秀上藥。自己還在床邊不停的安慰道:“香秀不怕,以後大娘收留你,再也沒人欺負你了!”


    燕春和燕秋聽了不由的皺了一下眉,可是以她們姐妹的身份。也不好開口說什麽。


    “夫人,我把藥端來了!是不是喂這位姑娘喝下去。”王嫂問道。昨天王嫂一家人被燕春接了過來。說起來王嫂也是個苦命的女人。自己丈夫死了。被婆婆和大伯子霸占了家產,硬是趕出了家門。帶著生病的兒子,在醫館前沒錢買藥急得都快哭了。結果正好遇到藍衣帶著燕春燕秋去鎮上采購藥材。於是不但救了張嫂母子,藍衣幫張嫂的孩子治好了病。又給了張嫂幾天時間處理一下家裏人事情。


    張嫂以前就在大戶人家當過管事媽媽。隻是因為突然死了男人,主人家嫌她晦氣,這才辭退了張嫂。其實是另一個管事婆子,想搶張嫂的位置。這才在府裏傳了張嫂的閑話。使得張嫂丟了活計。


    沒想到屋漏偏逢連陰雨。回到家後婆婆和大伯子又來了這麽一出。走投無路的張嫂這才被藍衣收留了下來。


    張嫂名叫張蘭,今年三十二歲。還有一個娘家弟弟也一直跟著她,名叫張科,今年十五歲。張嫂的兒子八歲。原來張嫂出去做工的時候都是弟弟張科照顧兒子張輝。這次一起被帶了過來。


    張輝沒什麽大毛病就是身子骨弱一些。吃了藍衣的藥身體明顯見好。張嫂的兒子就是得了普通的風寒。藍衣的一劑藥下去,第二天就好了。


    正好藍衣家裏蔬菜大棚需要人手。張嫂一家三口來了正好頂上。張嫂主動把做飯的活給包了下來。兒子做了大哥趙峰的小書童。每天陪著趙峰讀書寫字。張嫂的弟弟算盤打的不錯,身子好了之後就像一個管家似的,把家裏的一些瑣碎的事情接了過去。


    大表哥派來的章掌櫃再來拉菜什麽的,都是張嫂的弟弟張科在管理。大伯和三叔都說這張科是個人才,很有能力。還說藍衣撿到寶了。趙峰找張科聊了一下,才知道這張科書讀的還挺好的。以前,張嫂掙的好些錢,都供他這個弟弟念書了。


    這下藍衣家裏一下子正規了起來。母親王氏對藍衣這樣的安排很是滿意。覺得藍衣這個孩子就是貼心,臨出門還把家裏的事情都給安排的妥妥當當。


    兩天之後香秀便好了起來。她發現自己身上的傷痕,用過藥之後,居然變淺了,有的甚至消失不見了。這身上的傷痕可以消失,可心上的呢?她好恨,為什麽趙大哥不早點來救自己。抑或者說在自己一回村,藍衣就留下自己,是不是就不會發生以後的事情了。


    香秀看著藍衣家裏井井有條的樣子。說不上來心裏是什麽滋味。現在藍衣家連傭人都有好幾個了。又是丫鬟,又是管家,還有書童以及老媽子。這樣的生活才是人過的日子。可是這樣的日子卻不屬於自己。如果藍衣回來會不會再次把自己拒之門外。


    “大娘,我身體已經沒事了。今天就打算離開。”香秀眼圈通紅的說著。


    “你這個孩子身體還沒有好,怎麽能離開呢?再說你離開後去哪裏?你的爺爺奶奶又不認你,你姥姥她自己都顧不住自己。難道還想讓你舅母再賣你一次嗎?”母親王氏非常同情香秀的遭遇。


    心裏還有些不能理解藍衣為什麽不讓香秀留在自己家裏住。按說藍衣能收留燕春姐妹,也能收留張嫂一家,怎麽就容不下香秀呢!


    但是,她也不敢把話說的太死,認為藍衣至所以這麽決定,都是有道理的。可是心裏的善良又不容許她,就這麽讓香秀一個人離開。母親王氏很糾結。


    “香秀呀,要不,你先住下來,等藍衣回來我們再商量你的去留,你看怎麽樣?”母親王氏說道。


    “大娘,我還是走吧!不能因為我一個外人,鬧的你們家不和。我可以自賣自身到鎮上地主家做丫鬟的。你就不用為我擔心了!”香秀決定再加一把火。看吧,你們一家人自認為自己善良,連自己一個區區弱女子都不肯收留。


    “好了,我說讓你留下來就留下來吧!等藍衣回來,我跟她說!”母親王氏心裏也有些不舒服。這丫頭怎麽就能說出自賣自身的話呢!燕秋在一邊急的好幾次想插話,最後都被燕春給拉住了。


    燕春把燕秋拉到旁邊的屋子裏,這才開口小聲說道:“那個女人很會裝,我們不能把她怎麽樣?夫人又太心善。我們還是盯緊了,等小姐回來再想辦法。”


    就這樣,香秀在藍衣家住了下來。她每天搶著和張嫂一起做飯。也搶著和燕春燕秋一起去大棚擺弄蔬菜。並且對母親王氏格外的殷勤。


    趙峰看著忙裏忙外的香秀,不知道為什麽?心裏就是喜歡不起來!時常在想自己是不是做錯了,可是如果再遇上一次,他還是會把香秀救回來。並不是因為她是香秀,而是換成任何女孩遇到危險,可能自己都不會袖手旁觀吧!


    這天晚上,趙峰從外麵回來,剛走到前院的轉角處,便看到香秀等在那裏。“有事嗎?這麽冷的天趕緊進屋吧!”趙峰說完準備走開。


    因為藍衣家裏分了前院和後院,前院種了大棚菜以及以前的老房子拆掉後,重新蓋了一排房子。張嫂一家隻住了兩間。後院左邊廂房住了燕春、燕秋兩姐妹。


    旁邊一間香秀臨時住了進去。母親王氏住在中間客廳,旁邊的裏屋。右邊有兩間屋子,一間住著大白和銀子兩隻狼。旁邊是藍衣的小藥房。再往旁邊是藍衣和林芝的屋子。樓上專門留了幾間客房,再就是趙峰和藍雨的屋子。楚離和速風的屋子也住在樓上。


    靈兒喜歡住樓上,於是房間安排在了藍雨的旁邊。王大夫偶爾過來也住樓上的客房。小樓的後麵,也蓋了一排平房,作為家裏的倉庫。


    空曠的後院成了大家練武的場地。在旁邊還建了一個很大的練功房。裏麵被藍雨搞了各種練功的器材。旁邊還建了一個休息室。這些房子並不是一次性建起來的。分了好多次,好幾批工人才完成。


    在藍衣的房間下麵,還弄了一個地下室。一般家裏有重要的事情,會去地下室裏開會。當然地下室相當於密室,密室的入口設在了藍衣的屋裏。密室的門設計的很隱蔽,外人根本發現不了。


    誰也不會想到地底下,也修了好幾間屋子,而且還修了長長的密道,可以一直通到後麵的山上。


    “趙大哥,我們可以聊聊嗎?”香秀開口說道。


    趙峰看了香秀一眼,這才示意她跟自己走。兩人一起走到了後院練功房。趙峰推開門點亮了燭台,這才看著香秀說道:“你有什麽事情可以說了?”


    “趙大哥,我真的很令人討厭嗎?為什麽藍衣不喜歡我。小時候我很想跟她一起玩兒。可是她總是不理我。由於虎子的維護,村子裏的孩子都不跟我玩兒。藍衣就像村子裏的小公主似的,全村的孩子都知道,藍衣和藍雨是虎子罩著的,大家誰都不敢欺負她。


    我隻有和比我小三歲的鄰居小玲玩兒。我沒有朋友,你不知道我有多羨慕藍衣。我想成為她的好朋友,就像藍靈一樣可以和她在一起打鬧,一起說笑。像她一樣每天開開心心,無憂無慮的生活。


    藍衣有疼她的母親,還有你這個大哥的保護,更有虎子的維護。她就像天上的月亮一樣,潔白無暇又明亮。而我卻像一棵卑微的小草,活在人們的腳下踐踏。命運總是對我充滿了不公平。記得有一次,我被幾個孩子欺負,虎子明明看到了,卻假裝看不見,轉身就走了。


    所以,我努力向藍衣學,學她的乖巧,學她的懂事,學她身上一切優點。難道我錯了嗎?我都懷疑我是不是上輩子做了什麽對不起她的事情。以至於這輩子,她會討厭我。我也想成為你的親人!”香秀最後一句說的聲音很小。不過學習了武功,有了內力的趙峰卻聽清楚了。


    “你就是你,沒必要學別人。沒有人喜歡看到一個處處模仿自己的贗品。以後做回你自己吧!出去記得把燈熄了。”趙峰說完推開屋門走了出去。


    如果楚離聽到香秀的這番話,肯定會說:香秀你真相了。你確實是上輩子造了孽,這輩子才會受到懲罰。這就是你的報應,默默接受吧!


    如果不是看見香秀這輩子過的並不好,沒準兒楚離早就動手把香秀給解決了。先把藍衣上輩子的仇人給收拾掉。所以說這一世好些人的命運都發生了改變。


    再說藍衣坐著馬車在路上走了七天,才來到了一個叫‘欒縣’小縣城。中午在小縣城吃過午飯便又啟城了。直到晚上掌燈的時候,才趕到碧靈山的山角下。


    冬天天黑的比較早,不過有雪光的映襯,路倒是不難走。這是一處依山而建的別院。四周圍著高高的院牆。正前方有一處黑色的大鐵門。林楓下車打了聲招呼,片刻的功夫,山莊的大鐵門便被緩緩的打開了。


    藍衣的馬車直接趕進了莊園中。一直到裏麵的別院這才停了下來。藍衣幾人跟著林楓一起下了馬車,走進了燈火通明的客廳。此時大廳裏坐滿了人。


    “大哥,你怎麽現在才把表妹接來。我們還以為你們下午就回了呢?”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開口抱怨道。


    “這路上都是積雪哪那麽好走,我們現在回來已經是快的了。衣衣,這是你二表哥林銳!”林楓說道。


    “二表哥好!”藍衣上前打著招呼。


    “都別站著了,快坐!我的兒這麽冷的天,你可來了。來,快過來,別理這個天魔星。他就是個急脾氣!”這時一個穿深色衣服的中年婦人上來,一把扶住藍衣,指著自己的二兒子笑著說道。


    “這是我母親,你的大舅母!”林楓介紹道。


    “見過大舅母!”藍衣上前見禮。


    “喲,這就是依依吧!長得可真好,我是你二舅母!這兩個是你的三表哥林彬,這是你四表哥林照!衣衣,冷不冷快來這邊烤烤火。”一個穿著比剛才婦人,稍顯年輕的婦人很熱情的說道。


    “見過二舅母,三表哥,四表哥!”藍衣又開口說道。


    “這就是衣衣表妹吧!我是你最小的表哥,我叫林星。這是我娘你三舅母。”一個十歲的少年上前說道。


    “三舅母、四表哥好!”藍衣很禮貌的上前打招呼。


    “好了,孩子好不容易來一趟,你們這些人可別嚇著她。到大舅舅這來。”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開口說道。


    “大舅舅好!”藍衣說道。藍衣現在忽然感覺自己有點兒像進賈府的林黛玉。一進屋就被一群人圍住。像個個頭蟲兒一樣,不停的點頭俯身行禮。


    “好了,大家趕緊入席吧!有什麽事飯後再說。”大舅舅一開口,眾人這才散去。


    而楚離就像一個翻譯官一樣。在旁邊用傳音入密不停的給做著介紹。大舅舅林保國三十六歲。妻子催氏三十五歲。大表哥林楓十八歲。這個其實不用介紹,二表哥林銳十七歲,


    二舅舅林何泰三十四歲,妻子張氏三十四歲。三表哥林彬十六歲,四表哥林照十五歲。


    三舅舅林保安三十二歲,妻子李氏三十一歲。五表哥十二歲。


    藍衣聽著楚離的介紹不由的很像笑,感覺楚離就像《紅樓夢》中,那個縣官賈雨村身邊的門子,拿著平安符不停的介紹著各家的關係。什麽“賈不假,白玉為堂金作馬…”


    “想什麽呢!這你也能走神!”藍衣的耳邊想了楚離的提醒。這時才聽大舅舅接著說道。“楚小子,你跟在衣衣身後,搗鼓什麽呢!跟個跟屁蟲一樣!見了我們這些長輩,也不過來行個禮!”


    楚離這才上前施禮道:“見過大舅舅,眾位舅母,還有各位表哥表弟!”


    林楓笑罵道:“你小子還真會討巧。直接一句話把大家全包括了。我們家衣衣就是太實誠了!”林楓意有所指的看了楚離一眼。


    這時十二歲的林星,上前說道:“楚離哥哥,我記得上一次你來我們家不是叫的舅舅,而是叫的叔叔、伯伯來著!這次什麽時候成我們家表親了?”這誠實的少年一語道破天機。


    楚離臉不紅,心不跳的強詞奪理道:“我這不是隨著依衣叫的嘛,怕她記不住你們。強調一下。!”


    林楓在旁邊直撇嘴,心想:你小子就編吧!這下自己心裏也明白了,這楚離簡直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呀!


    接下來,男女分席而做,吃了一頓晚宴。三個舅母很熱情的招待了藍衣。藍衣很是納悶,不是古人都是食不言,寢不語嗎?怎麽在這個家裏飯桌上都不停的,勸自己吃菜。


    看著眼前的碟子裏,三位舅母用公筷熱情的夾來的菜。藍衣隻覺得亞力山大。自己真的不是太餓,吃不了這麽多呀!


    飯後藍衣便和楚離被讓到了客院,楚離就在隔壁院子居住。藍衣走到了自己臨時居住的屋子,正在納悶怎麽在一頓飯後沒見外公和外婆以及二舅舅,三舅舅幾人!外公中毒不方便出來。可是另外幾人去了哪裏?


    這時林芝上前解釋道:“小姐是在好奇二老爺和三老爺為什麽沒有出現嗎?”


    藍衣點了點頭。林芝這才接著說道:“老夫人去年因病過逝了。二老爺十年前就戰死殺場了。三老爺和小姐的娘親,皇後娘娘關係最好。當年二老爺一死,老太爺和老夫人傷心之下,絕決告老還鄉。三老爺不放心皇後娘娘。自己一個人呆在京都城裏。守護著自己的妹妹和外甥。”


    藍衣聽了心裏不由的感慨,這就是兄妹吧!“林芝,好像這外公家裏我好像沒見到舅舅們的姨娘、小妾!。”


    林芝笑著說道:“小姐,林家祖上有規定,林家的男兒不得納妾。一生隻能娶一位妻子!就算妻子先於自己死去,也不得娶繼室!”


    聽了林芝的介紹,藍衣倒是對外公這家人挺感興趣的。這要說不納妾也就算了,怎麽死了老婆還不讓續弦了呢?有意思!也許可能是怕娶了繼室,虐待前妻留下的孩了吧!藍衣忽然又想到。


    藍衣睡道半夜的時候,便驚醒了。大表哥林楓和楚離走進來看到已經穿衣起床的藍衣,很是內疚的說道:“衣衣,本來我爹想你這一路上趕路肯定累了,想讓你明天再去看爺爺。


    可是現在給爺爺看病的薛穀主。說爺爺的情況不太好,傷勢有變。所以,我這才…”


    沒等林楓把話說完。藍衣擺了擺手阻止了對方的解釋。藍衣就讓林芝拿來自己的藥箱。邊走邊說道:“當然是外公的傷重要。我們現在就去看外公!”


    楚離更是拿過藍衣的狐裘給藍衣披上,係好帶子。一行三人趕緊往老太爺所住的院子而去。


    林將軍的臥室,外間屋裏擠滿了人。藍衣走進來向眾人點了一下頭。算是打過招呼了。然後直接跟著林楓走進了內室。


    “來了丫頭,你快過來看看你外公。他的傷勢突然就惡化了。聽林楓說你帶來‘七色鳳尾草’了?”床前的一個青袍道長,看到藍衣進來開口說道。


    “是的,師叔!”藍衣猜測,這就是自己師傅的那位師弟,神醫穀穀主薛萬山了吧!


    藍衣上前把了一下脈,過了片刻這才說道:“晚上的藥是誰幫外公煎的?”


    薛穀主聽了很是不悅道:“丫頭,你懷疑是我的藥童在藥裏動了手腳,這不可能!”煎藥的這個藥童跟了自己好多年了,不可能把藥弄錯。


    “師父,要不,叫秦師弟過來問一下,我們總得找到原因吧!”四表哥林照上前說道。


    這事關自己爺爺的生死,即便是同門師兄弟也得好好詢問一下。不大一會兒的功夫,進來人上十二三歲的小道童。


    恭恭敬敬的向自己的師傅行了個禮,這才說道:“師傅,不知你喚徒兒前來何事?”


    薛穀主這才開口說道:“秦忠,你晚上煎藥的時候,中間可曾離開過?把你熬藥的細節說一下!”


    薛穀主始終不相信自己的藥童會出錯。這孩子是自己多年前,從外麵撿來的。自己親自把他撫養長大,而且這秦忠的秉性不錯,對醫術也很有天賦,所以,自己才著重培養於他。


    藍衣仔細觀察了一下,那個進來的小道童。身穿青色的道袍,高挽牛星發簪。長得倒是濃眉大眼的,看到眾人並不顯得慌亂。


    隻是眼神微不可見的閃了一下。然後,接著說道:“我都是按照師傅所教的方法,煎藥的。先是把清泉水放入鍋中,然後在水溫上來的時候…”那個叫秦忠的小道童仔細的訴說著自己的煎藥過程。


    “這位小道長,請問你有姐姐或者妹妹嗎?”藍衣忽然盯著對方的眼睛問道。


    眾人聽了不由的一驚,心想藍衣怎麽忽然問了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都感覺有些莫名奇妙的。


    這時,楚離便看到秦忠,隻見他的手下意識的摸了一下掛在自己腰間的一個荷包。楚離不由的心中暗驚,好敏銳的丫頭。這麽小的細節,她也看出來了。


    “怎麽可能,秦忠是我多年前撿回來的孤兒,哪裏來的姐妹。你這丫頭怎麽跟你師傅一個德興,看病就看病,看不了就早說。總是扯東扯西的。”薛萬山薛穀主也是護短的狠。當場就不高興了。他最看不得就是人家質疑自己的人,或者自己的藥。


    藍衣一聽,哦,這位師叔好像對自己的師傅有些過節。怎麽一提起自己的師傅就這麽一副氣不過的樣子。


    “師叔,我想聽秦忠師兄的回答!”藍衣的意思是我問別人話呢!你先別添亂。


    “你…不可理喻!”藍衣話把這個薛萬山氣得,鼻子呼呼直喘。就差甩袖子走人了。


    “我,師傅剛剛也說了,我是孤兒,早年間就被師傅他老人家收養了。”那叫秦忠的小道童說道。


    “不,你有一個妹妹,名字上帶了一個‘蘭’花的蘭字!”藍衣看著小道童秦忠說道。


    藍衣看了小道童秦忠一眼,接著說道:“你手裏拿的東西,出賣了你!那人一定綁架了你的妹妹,我說的不錯吧!”


    “你,你怎麽知道?”小道童秦忠驚訝的開口說道。隻是說完後,才知道自己上了藍衣的圈套。想反悔已經來不急了。


    “師傅,我也是不想的。實在是他們…?”小道童秦忠“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


    “孽障,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從今天開始,你已經不是我神醫穀的弟子了。以後出去不得提起你是我薛萬山的弟子。否則貧道廢了你!”


    “師傅,我也是不得以的呀!當年家鄉發生水災,我和妹妹秦蘭失散了。前幾天,有一個黑衣人找到了我。拿出我妹妹的信物,說如果我不按他說的做,他就會殺了我妹妹。”秦忠跪在地上哭著說道。


    “你妹妹的命是命!別人命就是草芥嗎?你不配身為一個醫者!”藍衣氣氛的說道。藍衣最討厭的就是這種自私自利的人。


    楚離一擺手,便有人進來把小道童秦忠帶了出去。


    藍衣這才讓林芝,從藥箱中拿一個玉盒。打開玉盒裏麵放著一棵鮮紅的藥草。薛萬山薛穀主一看到藍衣的紅色藥草,也顧不上剛剛發生的不愉快了,一臉激動的說道:“丫頭,這就是‘七色鳳尾草’了!


    而且,你是正午時分采摘的,真是不容易呀,這時辰卡的剛剛好。如果早上采摘這藥草便是青色的,藥效還不成熟。如果下午采摘便是紫色的,藥效就有點過了。真沒想道你連這個都懂!”


    藍衣看了看這位師叔,真心的無語,得這又是一個藥癡。和自己的師傅相比不妨多讓,一個半斤一個八兩。而且,自己這位師叔還是個急脾氣。


    接下來藍衣也不敢相信這府裏的下人了。自己和林芝親自煎藥,親自喂外公服下。


    藍衣看著躺在床上的老人,很是心酸。外公今年五十多歲,可是看上去卻有六十多歲的樣子。心裏肯定記掛的事情太多,以至於思慮過重,比同齡人明顯老的多。


    外公林將軍名林子衝,長得濃眉大眼,相貌堂堂。年輕的時候估計也是一個美男子。過了片刻,外公臉上的黑氣這才慢慢的退了下去。呼吸也變得順暢。


    “丫頭,你怎麽知道道童秦忠有問題?”薛萬山看著老友轉危為安,這才著急的問道。心裏還是有幾分內疚的,都怪自己太相信自己的徒弟了。


    “他一進來看到我,眼神慌亂了一下。右手下意識的緊緊扣住了腰間的一個,繡著蘭花圖案的荷包。而且,上麵還繡了一個‘蘭’字!”藍衣不緊不慢的說道。


    “那你怎麽知道,是他的妹妹?而不是其它的親人?”薛萬山接著問道。


    “啊?猜的?你在詐秦忠師兄!”林星驚訝的說道。


    楚離心想:藍衣這丫頭也太聰明了吧!就憑著一隻荷包就讓對方露出了馬腳太不簡單了。


    之後藍衣看到外公的毒,已經解的七七八八了,這才轉身離開。準備明天開始針灸。


    楚離跟著藍衣一起離開,走到客院的時候,不由的問道:“那個藥童沒進來之前,你怎麽知道藥痛有問題的?”


    藍衣指了指停在自己窗台上的一隻翠綠色的小鳥,笑著說道:“喏!它告訴我的!”


    楚離看向窗台上正在吃食的小鳥,一臉驚訝的說道:“你開玩笑的吧!這麽一隻鳥怎麽會告訴你呀?它又不會說人話?對了,我們剛才出去的時候,它好像是叫了,我還以為它隻是普通的叫兩聲呢!”


    藍衣不由的笑了,這就得感謝藍雨了。藍雨自從學了‘馭獸笛普’,獸到是沒馴多少,也就把家裏的大白和銀子開啟了靈智。結果後山上的野獸直接省了,因為山上的野獸直接都歸家裏那隻狼管轄。


    結果藍雨沒事幹,就琢磨起鳥類。然後,一次無意中發現用不同的笛音,盡然可以控製各別的鳥類。最可笑的是,有一種翠綠色的鳥,特別喜歡聽藍雨吹的那一曲“我是一隻小小鳥”。


    後來藍衣知道後,笑的眼淚都出來了。然後,藍雨就把這種翠綠色的鳥,起名叫“翠鳥”。然後開始了它們的靈智,用來傳遞消息了。當然,本著有福同享的原則,藍衣也學會聽各種鳥叫聲。知道它們說的都是什麽話?


    唯一不美中不足的是,藍衣死活學不會《馭獸笛譜》。也許可能藍衣沒有學習人家門派的內功心法,所以吹不響藍雨的笛子。最後,藍衣也隻得作罷。


    “那它怎麽知道那個叫秦忠的藥童有問題?”楚離像十萬個為什麽似的,接著問道。


    “這還不簡單,別的鳥告訴它的呀?”藍衣笑著說道。


    “那這隻鳥什麽時候跟著我們的,我怎麽沒有發現?”楚離又問道。


    “這個嘛,明天再告訴你,我困了!晚安!”藍衣一把推開楚離,帶著林芝直接回了自己的院子。


    林芝心中不由的好笑,小姐還是這麽的可愛。藍雨公子的馬車上到處都是機關,車頂上當然做了給鳥兒們做窩的巢穴了。等鳥們飛累了,就會自動鑽進去休息了。而且裏麵還放了各種鳥兒們愛吃的食物。


    這一晚上,有人興奮的睡不著。有人睡得很是香甜。而有的人就想著這一路上這鳥每天都睡在哪,怎麽沒見著鳥兒影子?


    當然興奮的睡不著的是林家的眾人,老將軍這下終於有救了。薛穀主也很興奮,自己終於看到‘七色鳳尾草’了。老友的腿這次肯定有希望了。而且,他還不小心看到了藍衣藥箱裏,師傅的手紮和銀針包。這麽說師兄找到師父的傳人了。真是太好了,這下子神醫穀後繼有人了。


    藍衣這天晚上和林芝睡得很香甜。可能這一路上趕路太累了。而且一覺睡到了大天亮,連個夢也沒做一個。藍衣發現外公家的房子裏都安著地籠,很暖和。不比自己家裝的那個土地暖次。原來古人這麽早就有跟土暖相似的地籠了。


    楚離就慘了一些,一晚上都在想藍衣和藍雨之間,究竟有多少自己不知道的秘密。本來覺得通過這段時間的相處,自己和藍衣已經很親近了。結果,這下子發現,自己還是比不上藍雨。而且,不是比不上,是相差的實在是太遠了。


    早晨藍衣吃過飯,便早早的來到了外公林將軍的屋子。此時,外公已經蘇醒了。精神看上去好了很多,看到藍衣以後,開心的說道:“丫頭,謝謝你,要不是你說不定老頭我昨天就去見了閻王了。快過來,飯菜可還可口。昨晚睡得好嗎?有什麽需要盡管告訴你舅舅和舅母。”


    藍衣走過去,幫外公把了一下脈這才說道:“嗯!藥效不錯,毒都解的差不多了。從今天開始,我便開始給外公施針。至於我在這裏住的很好,吃的也很好。外公就不用擔心了!”


    林將軍抬手撫了一下藍衣的頭,這才一臉慈愛的說道:“你不會怪外公吧!明明知道你呆在那個小山村,卻一次沒有去看過你。也不準你的這些舅舅,舅母和表哥去打擾你!丫頭你受苦了!”


    “外公,我在大王莊生活的很好,養母和大哥對我們姐弟非常好。從來不曾讓我們受到半分委屈。”藍衣說道。


    “唉,平兒當然為了你,舍棄了自己的女兒。現在外公想起來都覺得愧疚。還好她又生了一個兒子藍雨。不然,我這老頭子都要羞愧至死了。


    你那個養母人也不錯,就是太過善良,這樣的人太容易相信別人,早晚都會吃虧的。那個永定侯府不回去也罷。王氏她根本就不是侯府後院那些女人的對手。


    你別看她吃了那麽大的虧,一點也不長記性,生性就是這麽一個善良軟弱的性子,一輩子也改不了。要不是人的性子好,當年平兒死後,我也不敢放心讓你爹把兩歲的女兒和剛出生的藍雨交給她撫養。”外公說完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自己的女兒何嚐不是一個心情單純的人呢!當年不聽自己的勸告,一意孤行非是嫁給那個人。就算那個男人向她保證,一生隻愛她一人又有什麽用?還不是又納了好幾個妃子。這些年左擁右抱的,不然哪裏來的寵慣六宮的德妃?


    可是,兒女的事情,自己也老了,幫不上多大的忙了。前朝和後宮永遠是連著的,這次隻要自己的腿能好起來。將來有一天,老子一定再次跨馬提槍再上戰場。


    隻希望能給自己的這對小外孫一些倚仗。劉太後這麽多年縱橫朝堂,等下麵這幫小輩兒的再長個三五年,那個妖婦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皇位決對不能落到劉氏所生的皇子手裏。一旦落入劉氏手中,自己的女兒和這對小外孫以及林家,就真的隻有死路一條了。


    接下來的幾天,藍衣天天準時的給外公林將軍進行針灸,然後進一步做推拿康複鍛煉。


    沒事時,就和林芝一起給自己的哥哥準備生辰禮物。小日子過的倒也舒暢。家裏燕春倒是給自己來了次書信。說了一下家裏情況。藍衣也知道了香秀住到了自己家裏。可是,現在自己在外公家一時也回不去。隻得回信告訴燕春燕秋稍安勿躁,照顧好家裏。一切等自己回去後再說。


    不久後,朝堂上發生了一件大事,那便是皇後娘娘終於搬出了住了三年之久的冷宮。而且皇後娘娘所生的大皇子身子也完全恢複了。不但不傻,而且文武雙全,驚才豔豔。


    隔天在太後的壽宴上,孝帝直接封了大皇子為太子殿下。氣得劉太後當場便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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