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既然為難,何不拒絕。藍奶奶在短短的時間內做好了打算。這才笑著開口說道:“姑奶奶,藍衣的親事我還真做不了主。她的繼母王氏早就在村子裏,放出話來了。她們家的三個孩子,男孩子長到十六七歲再定親,十八歲成親。女兒藍衣十五歲及笄再說親事,十六七歲再成親。


    你不信可以去打聽一下,我們這十裏八村的人都知道。我們家的藍衣才十一歲,別說她的母親王氏已經說出這話了。就是沒說,我也不會把藍衣嫁給你家揚哥兒的。揚哥兒今年十七歲了吧!跟我們藍衣不合適,你們家揚哥兒能等我們家藍衣五年嗎?恐怕不能吧!


    等我們藍衣十六歲的時候,你家揚哥已經二十二歲了。難道你就不著急抱孫子嗎?別人家的孩子二十二歲,孩子都能雜貨鋪子打醬油了。你說是不是這個理,所以,你就不要再多做考慮了。!”


    “那,我可以給我們揚哥兒弄兩房姨娘,不耽誤我抱孫子!”姑奶奶藍鳳婷張口說道。


    “哼!嗬嗬,虧你還當了這麽多年的縣令夫人。號稱官宦人家,連嫡庶都不分了嗎?你見過有哪家大戶人家正妻沒過門,敢讓小妾生出庶長子的?笑話!我們藍家的女人,從來不會去給人家做便宜娘。不是我小瞧你,一個連嫡庶都不分的人家,這富貴呀長久不了!”藍奶奶不無粉刺的說道。


    “這麽說大嫂你是拒絕我嘍!可是你們藍家欠我的又該怎麽算?當初爹娘可是一袋子米,就把我賣給了趙家當了童養媳。說來我也是對藍家有恩的人,要不是我為藍家換來的那一袋子米,大哥和二哥恐怕早就餓死了。怎麽?現在輪到你們藍家的女兒了,還舍不得了?”老姑奶奶已經開始胡攪蠻纏不講理了。


    藍奶奶聽完自己小姑子的話,不由的氣樂了。“小姑子,我記得你去給趙家做童養媳的時候,才幾歲吧!我嫁給你大哥的時候,你大哥快二十*歲了。而我進門的時候,咱爹媽早就都不在人世了。


    所以說這個恩,你還真向我討不得。一,我沒見過公公婆婆的麵。再說現在你大哥也不在了。所以說這欠你恩情的人是公婆、你大哥還有你二哥。公公婆婆還有你大哥,都在墳裏埋著呢,你可以去咱們家祖墳找他們討公道去。再就是你二哥在鎮上呢,你也可以找他說理去,這事你跟我還真說不著!


    我張桂蘭可不欠你人情,藍家的女兒更不欠你人情。所以,咱們兩家能走動就走動,不能走動可以斷絕關係。”


    “大嫂,你說的這是人話嗎?讓我一老婆子去墳地裏找一幫死人說理去!”老姑奶奶也氣的不清,自己就夠不講理了,沒想到還有更不講理的。


    藍奶奶“撲哧”一聲就樂了,“欠你恩情的二哥不是還活著嗎?你可以去鎮上找他呀?噢,對了,老二為了還你的恩情,把自家房子都借給你們一家子住了。你說,我要是把你們婆媳詛咒老二那個不著調的婆娘所說的話,讓人傳給咱們這位藍二奶奶,你說她會怎麽做?


    噢,對了,還有我兒子大橋年前,通過去鄰縣做買賣的貨郎,打聽到你們家的事兒了。嗬嗬!你們一家人為什麽回到大王莊鄉下來,別以為我不知道!不然,這大過年的,怎麽不回鄰縣一家團聚呢!你們這一家子號稱‘城裏人的官宦人家’,在大王莊的窮鄉僻壤的過年,做為縣太爺的妹夫就不心疼?不要把別人都當傻子。


    你也知道二河的兩房媳婦,雖然藍衣和藍雨的親娘不在了。但這兩房媳婦可都是出自京都城的大戶人家。她們兩個可是有娘家的人,那兩家的表少爺可都在老二家的小樓裏住著呢!你說你這麽算計藍衣,她的外祖家在京都城裏能沒有關係?恐怕,人家隻要輕輕的抬抬手指頭,就以捏死你們一家子。


    這裏住的可是他的嫡嫡親的孫子和孫女。小姑子好走,不送!我們家是鄉下人,高攀不起你這城裏人的官家太太、夫人小姐、少爺!你一口一個你們藍家,一口一個藍家的女兒。其實,在你的心裏你早就不把這裏當成你的娘家了。所以,以後再敢算計我們藍家人,咱們兩家恩斷義絕!”


    藍奶奶的話說完,把老姑奶奶藍鳳婷氣得差點沒有暈過去。好啊,走就走,以後這個鄉下的窮親戚,可以老死不相往來了。老姑奶奶領著自己的媳婦和孫子、孫女連中午飯都沒吃,氣呼呼的便走了。


    大伯娘這時才走了進來。對自己的婆婆兼姑母,直挑大母指。笑著說道:“娘,你可真利害,你都沒見剛剛老姑奶奶一家子。走出去時那臉色有多難看,就跟吃了屎似的。那驢臉拉的足有一尺多長!哈哈哈,笑死我了!


    我還故意說:老姑奶奶這就走了,留下來吃過午飯再走吧!我們家今天午飯很豐盛,大魚大肉的!”大伯娘說完便趴在,藍奶奶的床邊的小炕桌上,放聲大笑。身體不由的顫抖著,笑的眼淚都出來了。心想:這薑還是老的辣,老將出馬一個頂倆!


    藍奶奶用手指點了一下大伯娘,這才笑著說道:“那是,想當年,我也是頂厲害的一個女人,老虎不發威,他們就敢拿我當病貓。


    當年,你公公也是走南闖北的人。那時候,要說咱們家也算是大王莊的富戶,你公公當年就喜歡帶著二河,出去做生意。說是算命的說了,老二是有大造化的人。


    雖然,我心裏挺舍不得的,才幾歲個孩子天天跟著他爹出門。但是,我也沒有阻止。唉!可是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那一年,你公公在外麵遇到了土匪。把給別人帶的貨物全都讓土匪搶光了,還把二河也給弄丟了。


    我知道後一著急,便一病倒了。可這屋漏偏逢連陰雨,隔壁的藍老二,你公公的親弟弟竟然幹出了落井下石的事情。他怕遭了難的我們連累他。在我病倒的第五天,便提出了分家。


    你知道他有多沒良心,大橋他們的爺爺奶奶死的早,是你公公藍鳳民這個做大哥的,把他藍鳳山一手拉扯大的。是你公公這個做大哥的給他成的家,立的業,幫他開的雜貨鋪子。是你公公去外麵給他進的貨。可是這個白眼狼翻臉他就不認人。從此,我們的老宅子從中間一分為二,變成了藍家大房與藍家二房兩家人。


    哼!那時,村裏人哪個不在背後不戳他藍老二的脊梁骨兒!也是在那次回來的路上,你公公救了一起遭難的王地主一條命。在我們家最難的時候,王地主為了報答你公公的救命之恩。這才領走了我們家誌萍,給他家兒子做了童養媳。這樣一來,兩家成了兒女親家。好麵子的老頭子才肯接受王地主家的幫助。當時我們家的房子差點兒就抵了債。


    就在我以為我和你公公再也撐不下去的時候,二河回來了,而且,還帶回來好些銀子。也許是天無絕人之路吧!二河還和京都城的貴公子拜了把子。那個貴公子我也不知道是什麽身份,你公公和二河都不讓我打聽。隻告訴我那位小公子的身份貴不可言。


    二河後來就是為那小公子辦事的。今天我就給你透個信兒,也好讓你心裏有個底。幾年後,二河後來從京都成帶回來的媳婦兒林氏,是那位小公子的小姨子。二河和那位小公子做了連襟,而且,藍衣可能是那位貴公子的女兒。所以,咱們家不能做藍衣的主,藍衣將來有一天,是要認祖歸宗的。


    你也看到了,藍家來的這一個兩個的表哥,雖然年歲不大,都不是簡單的主。也難怪藍老二三老婆的女兒,藍菲那丫頭會看上人家。哼!這不,老姑奶奶的兒媳婦眼光也是挺毒的,她的孫女也尋摸上那位林少爺了。


    還有啊,二河的這個繼室也不簡單,那是遭了難這才流落到了咱們王莊鎮。將來這趙峰肯定會出人頭地的。所以,和老二媳婦好好相處,她那人不錯。你老說人家不會種地,可現在,怎麽種大棚菜,你這不是還是跟著二河家的學的。所以說,人呢!得多行善,有道是人做好事天不昧(昧:昏、糊塗的意思),善惡到頭終有報!


    要不是你爹救了王地主,咱們家可能當時就撐不過去了。人都說錦上添花是哥們兒,雪中送炭是朋友!這幾年,你對藍衣和藍雨的好,孩子們心裏都有數。那兩個孩子都不是忘恩負義的人,不然,他們家富裕了,也就不會拉巴大橋和老三家的了。


    其實是不論信佛也好,不信佛也罷,隻要心存善念,終有因果循環。就算天天念佛的人,一天到晚的做著壞事兒,想著害人的心思。那拜佛又有何用?你且記住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辰未到!”


    “嗯,娘,我知道了,這一大早被那家人一攪合,你也累了吧,你眯一會吧,我出去了。一會兒拜年的就該來了!”大伯娘扶著藍奶奶躺下,這才走到前邊院子的客廳。這時,拜年的早就來好幾波人。忙的大伯藍誌橋跟什麽似的。


    “藍大伯,過年好啊!侄兒給您拜年來了!”一個十*歲的少年走了進來,拱手說道。


    “來了就算,來了就算!過年好,過年好,張四兒你娘現在身體好些了嗎?”大伯問道。


    “謝藍大伯關心,我娘吃了藍衣妹子開的藥,身子好多了,現在都能在家裏幫著我們兩口子看孩子了。這不,前兩天食品廠裏,又招工了,我媳婦兒也考進去了。我們家呀,一下子手頭寬鬆多了。


    不然,光指著我一個人在外麵打零工,養活一家老小還真有點兒吃力。藍大伯您忙著,我再去別家走走!”張四兒說道。


    “給,這是當大伯的給小孫子的紅包,趕緊拿著!快去吧?”大伯說道。


    “謝謝大伯,我走了!”張四兒拿著紅包高高興興的走了。出門後掂了一下紅包,隻聽得“叮當”直響。心說:給的可真不少,裏麵最少也有二三十個銅板。


    “藍大叔,嬸子過年好呀!我們兄弟幾個來給您拜年了!”剛送走張四兒,這不又來一波。這三兄弟實誠,倒頭跪下“邦,邦,邦”磕了幾個響頭。


    “快起來,來了就好!今年的年景不錯吧!來,吃糖,吃瓜子!”大伯趕緊扶起兄弟三人問道。


    “不錯,不錯。您是不知道呀,自從咱們村子的路修通以後,出門可方便了,我們兄弟現在也弄了一輛牛車,現在每天拉著豆腐去鎮上賣。這出攤去的早呀,就能占個好位子。位子好了,賣的也快!下午早早就回來了,還不耽誤地裏活兒!”


    “好好幹,用不了兩年你們哥仨都能說上媳婦兒!”大伯笑著拍著三兄弟的肩膀說道。


    “嗯,我們去藍二叔家,給二嬸子拜個年去!別送了,我們走了!”兄弟三人轉身離開了。


    “大橋兄弟,過年好呀!”這時一個看上去,比大伯大了好多歲的男人走了進來,身後還帶著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


    “老哥哥,您怎麽來了,您可比我年紀大多了,我得去給您拜年才對!快,屋裏坐!這是您家的小三子吧!都長這麽大了!”


    “快,給你藍大叔拜年!”小少年趕緊跪下磕了三個響頭。這才站起來。


    “好了,好了,快起來!來了就算,來了就算!吃糖,吃瓜子!”大伯扶起來那個叫小三子的少年說道。


    “大橋兄弟,我是來求你來了。你的那個家具廠還招學徒不,我想讓我家小三子去試試。”來人很不好意思的開口說道。


    “王老哥,你不到於吧,你的兩個女兒都出嫁了。怎麽不讓孩子念書呀?聽說你們兩口子都在食品廠裏上工,應該收入不錯才對!”大伯一臉納悶的說道。


    “唉!別提了,誰說不是呢!本來我和我老婆在食品廠幹的好好的。誰知道年前,我老婆得了風寒,年前廠子裏也忙。而且工頭說:張少爺說了,年前幹的好的給漲工錢。


    於是,我老婆就沒舍得歇著。正在做果脯兒的時候,她覺得鼻子癢癢想打噴嚏,就摘下臉上帶的那個叫什麽‘口罩’的布,揉了揉鼻子。


    你也知道這得了風寒,鼻子本來就不通氣,再捂那麽一塊布。就更不通氣了。這揉了一下鼻子不要緊,當場就被那個工頭兒給看到了。二話不說上來就是一個耳光,打的我老婆當場臉就腫了起來。


    我在外麵正往車上裝貨呢,聽說工頭打了我老婆。我立馬就不幹了,衝過去找她理論。你猜她怎麽說?”王老哥一臉無奈的說道。


    “她怎麽說?”大伯也是一臉不解的問道。


    “她說你們眼瞎了,這麽精美的禮盒沒看到呀?這些果脯是要送到京都城,賣給貴人們的。而且,這要是讓貴人們因為咱們的疏忽,染上風寒你們吃罪的起嗎?還指著我老婆罵道:誰讓你摸鼻子的,摸完鼻子你洗手了嗎?有病了怎麽不請假休息,你們兩個明天都不用來了。


    於是,第二天,我們兩口子就被東家給辭退了。說我老婆幹活不知道幹淨。辭退我是因為怕我心裏不服氣,不好好幹活。我們兩口子後來去求了裏正,裏正說沒用,人家張東家管的廠子可嚴了。那是說一不二的。


    後來,又說年後小王莊可能也要建一個什麽廠子。可能也會招工,說他跟小王莊的裏正說說,看看年後能不能讓我們兩口子去那找個活幹。可這事有沒有譜兒,還兩說呢!


    我就想著,看看能不能讓我家小三子去你的家具廠當個學徒。這小子書讀的不太好,考秀才是指望不上了。算是老哥哥求你了。大橋你就幫幫我吧!哪怕你不給這小子工錢,管他口飯吃就行,這樣,將來他也好學門手藝,好混口飯吃。


    這身上沒有手藝可不行,這說讓人家辭退,就讓人家辭退了。我是想著趁他年紀小,學東西快!看看能不能給你當個學徒?”王老哥說完一臉期待的看著大伯。


    大伯沒有馬上答應,這鄉裏鄉親的,今天你來,明天他來,這要都答應,自己也養活不起。大伯考慮了一下,這才開口說道:“王老哥你看這樣行不?年後過了初八,你讓小三子去我的小家具廠試試,我也不怕你不高興,這想學做木匠也得有靈性,心靈手巧才行。


    如果行,我就留下,如果不行,我再幫你想想辦法。正好我三弟誌溪他們家大棚裏找種菜的長工。就讓小三子去他那兒學學種大棚菜!你看這樣行不行?”


    激動得王老哥差點拉著自家兒子給大伯跪下。“好,好,謝謝大橋兄弟,有您這句話就成。那過完年,我就讓他去你的家具廠試試。那我先走了!你忙著。”王老哥帶著自己的兒子小三子這才離開。


    大伯娘從裏屋走了出來,瞪了大伯一眼,說道:“你就天天做老好人吧!當初你做木匠的時候,誰有難了都來找你。哪個月你的工錢,完完整整給我拿回來過。這個人家病了,也找你借錢。那個人家蓋房子還找你。


    不然,藍衣有病的時候,我至於拿不出銀子來嗎?當時,愁得我跟二弟妹都快哭了,可真正借給咱錢的有幾家?噢!他們家遭難了就想到咱家了。咱們家遭難了,誰又肯幫咱們了。藍衣那次生病,你知不知道,二弟妹把自己僅存的兩件首飾都當了!


    不是我說你,有些人能幫,有些人幫不得。有道是教會徒弟,餓死師傅,這事也不是沒有過。你以前帶的那個徒弟學會了,不是就自己攬活幹了嗎?要不是藍衣後來幫你畫了家具圖紙,你早就讓人家擠兌死了。你這個人怎麽就不長記性呢!”大伯娘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好了,我心裏有數,多少年的事了,你這個婆娘說的我耳朵都起繭子了。我看小三子那孩子不錯。再說我又沒有把話說死嘍!不是說讓他試試嗎?你們女人就是頭發長見識短!不跟你說了,你在這盯著,我去蔬菜大棚看看去!女人就是麻煩!”大伯不耐煩的小聲嘀咕著走了出去。


    “一說不過我,就知道躲,我看你能躲我一輩子!哼!不長心眼兒的家夥!”大伯娘無奈的說道。


    “藍大嫂子,我帶我弟妹來給您拜年了!過年好呀!”大伯剛走,便又有人上門拜年了。


    “過年好,喲!這就是小老四兒娶的新媳婦兒吧!長得可真俊!這模樣,這人品在咱們大王莊可是數一數二的。你們家小老四兒好福氣呀!來,大嫂子給個紅包,年後好生個胖小子!嗬嗬…”大伯娘笑著說道。


    “還好了,借你吉言,托福,托福!那你先忙著,我帶我弟妹再去藍二嫂家轉轉!走了!”肖老三的媳婦拜完年,帶著滿麵嬌羞的新媳婦兒離開了。


    就這樣,大伯娘整整忙了一上午。心想:往年也沒見這麽多人來拜年。真應了婆婆那句話,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這一大早起來應酬也挺累人的。中午吃過飯,如果沒什麽人來串門兒,自己也得好好睡一覺。


    藍二奶奶家,趙飛揚一臉的怒氣,大聲的嚷道:“我不管,祖母,我就要娶藍衣表妹,我還想要她的那兩個雙胞胎丫頭,做陪嫁丫頭呢!我不管,我不管,你一定幫我娶到藍衣表妹!”


    “好了,我的小祖宗,我就是上輩子欠了你的,你就是我的債,這輩子讓我來還來了。你在外屋沒聽到我都跟你舅奶奶弄翻臉了嗎?那老太婆心可狠了,咱們把她逼急了,她真敢讓人通知藍二奶奶把咱們趕出去。


    藍家大房從來就沒把咱們當回事兒!人家根本就看不上你爺爺的小縣令。什麽官宦人家,人家盯的是京都城裏真正的官宦人家,不然,當初她們家二河能從大戶人家拐個小姐回來?


    那位姓林的小姐也真夠傻的,怎麽就瞎了眼,跟了二河這麽一個鄉下窮小子。當年我可是回來參加藍衣丫頭的滿月宴了。那林氏比二河小好幾歲呢!長的那叫一個俊喲!一身青色的衣服,就連說話、走路都帶著官家小姐的派頭。身上穿的衣服料子都是好的。嘖嘖!真是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好白菜都讓豬拱了。


    沒想到,那個林氏生藍雨的時候還給難產死了。這就叫什麽來著,樂極生悲!我可是打聽了,那個穿白衣服的公子哥兒就是林氏的親侄兒,是個做大生意的主,老有錢了。可惜人家早早的就訂親了,要是說給咱們家媛媛該多好。


    你二舅奶奶家的藍菲也是個有眼光的。看上了王氏的娘家侄兒。那位小公子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的少爺,那手下跟進跟出的,一看就是京都城的貴人。


    哼!她藍菲一個鄉下丫頭也真敢想。還想編個瞎話兒,賴上人家。真是不自量力。人家那也是她可以高攀得起的。放心吧!揚哥兒呀,等你爹今年考個一官半職的,我一定報今日羞辱之仇。


    今天她們對我愛搭不理,趕明兒我就讓藍家大房高攀不起!就算讓藍衣給你做妾,我都不會輕意答應!竟敢給臉不要臉,真是不知道‘官’字怎麽寫?讓她們知道知道‘官’字有倆口,說話有兩手!回頭我就讓她們家後悔!”老姑奶奶心裏很是氣不氛,又不得不苦口婆心的哄著自己最寶貝的大孫子。


    正月初二這一天,村裏的媳婦帶孩子回娘家拜年的日子。老姑奶奶沒有等到自家老爺子派人來接自己一家人,卻等來了官差大人。原來,不知道誰給受害人家屬,出了主意。讓對方拿著狀紙去京都城裏告禦狀。


    結果走到半路省城就碰到了,明查暗訪的巡按大人。巡按大人當場就過問了這個案子。這不,把自家老爺的官職也給革職了。就連兒子的秀才身份也給抹除了,並且終生不得參加科考。


    把以前一個富戶送的宅子也給沒收了。現在一家人都被趕了出去。對方還說:生為一縣之主,不管好自己的孫子,盡然縱容孫子草菅人命,知法犯法。現在老姑奶奶的丈夫還在大牢裏押著呢!


    老姑奶奶見到凶神惡煞般的官差,拿起鐵鏈就把大孫子給拷住了。直嚇得趙飛揚臉都變色兒了,大聲喊道:“祖母奶奶救我,快救救揚哥兒呀!孫兒不想坐牢!


    娘,我錯了!你快幫我想想辦法,救救我呀,我不要被他們帶走呀?”趙飛揚現在這才知道後悔,可是已經悔之晚已。老姑奶奶藍鳳婷當場就暈過去了。她兒媳婦張玉環,情急之下塞給人家官差好大一塊銀子,人家才告訴她們實情。


    就這樣趙飛揚就在大年初二這天,一大早就被官差給帶走了。張玉環和老姑奶奶哭的是死去活來。趙媛媛冷冷的看著自己的祖母和娘親。心中很是不屑,哭,就知道哭。哭有什麽用?哭就能救出祖父和哥哥嗎?


    自己現在連引以為傲的,官家小姐身份也沒有了。是不是就更配不上那個白衣飄飄的林公子了。自己好恨,不,自己不能這樣坐以待斃。自己不要做鄉下的小村姑,一定有辦法的。


    趙媛媛沒有理會,嚎啕大哭互相埋怨的祖母和母親。一個人渾渾噩噩,也不知道怎麽走出來的。


    此時的村子裏,到處彌漫著過年的喜慶,偶爾還有炮竹“劈裏啪啦”的響聲。趙媛媛覺得這個冬天好冷,冷的都讓人有些伸不出手。身上的棉衣好像根本就抵擋不住,村子裏的寒風。雪後的天空顯得那麽的蒼白。


    發生了這麽大的事兒,自己何嚐又不是蒼白無力呢!自從來到這個大王莊,自己就沒能過上一天舒心的日子。硬硬的土炕,晚上又舍不得燒柴。身上蓋兩條被子,腳都捂不熱。這裏連個暖被窩的湯婆子也沒有。


    自己身上的衣服還是去年做的。本來爺爺身為一方縣令,活得還是滿輕鬆的。也從一些富戶手裏摳了一些銀子出來。可再多的銀子,也駕不住家裏養了一個敗家子呀!哥哥天天出去和他那些狐朋狗友鬼混。時間一長,能不出事才怪呢!現在好了,終於闖出大禍了。


    都躲到鄉下來了,還是不知道收斂。結果怎麽樣?奶奶和母親為了他們的寶貝疙瘩,把看上去很是富裕的大表舅一家也得罪了。就是不知道二舅舅奶奶,在填上聽到風聲。會不會把自己一家趕出去。


    不知不覺,趙媛媛便走到了藍衣家的門前。這裏好像是整個村子的禁地似的,因為,人家家裏養了兩頭狼,所有人都不敢輕意的上門挑釁。就算有找事兒的,也不敢靠的太近。深怕把自己喂了狼。


    看著兩扇大大的鐵門,高高的聳立在自己眼前。趙媛媛忽然感覺自己好渺小,如果沒了官家小姐,這層鮮亮的身份。自己屁也不是!自己沒有藍衣長的好看,更沒有藍靈勤快。也沒有村裏的小姑娘那麽淳樸。那林公子怎麽會看得上自己?


    這時,藍衣家的大門打開了,一個老者趕著一輛豪華的馬車走了出來。趙媛媛趕緊躲到了牆角,拿眼偷偷的往藍衣家觀看。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躲起來,自己又不是見不得人。可是,身體下意識的就這麽做了。


    “姑母,衣衣,楚離,趙峰,藍雨你們大家都回去吧!別送了,我又不是回頭兒不來了。鬧得跟生離死別似的。衣衣,等你沒事了,閑暇時表哥來接你去看外公。


    昨天,我收到信兒說:爺爺現在都能拄著拐杖下地走路了。還說等鍛煉個一年半載的,都不耽誤提刀上馬,上戰場殺敵!爺爺還是那個,讓敵人聞風膽的‘林無敵’林將軍!


    衣衣,沒事多跟外公寫信,他老人家一直都惦記著你跟藍雨呢!都回吧!走了!”大表哥林楓說道。


    當躲在牆角的趙媛媛,聽到‘林將軍’幾個字時,眼睛都亮了,天呢!林將軍那得是多大的官呀?如果自己做了將軍府大少爺的夫人,那得多威風呀?何愁救不出爺爺和家人。何愁恢複不了父親的秀才身份。哪怕不能給林公子做妻,就算做妾。那也是丫鬟,奴仆成群的伺候著。


    哪像自家府裏傭人少的可憐,也就三五個。這次帶到大王莊一個丫鬟,一個婆子都是祖母和母親為了撐場麵的。結果今天一出事,那個兩個直接找借口,就回了鄰縣。


    說是探聽消息,回不回得來還兩說。不行,自己一定要抓住這個機會。趙媛媛想好後,提著厚厚的裙子,轉身偷偷的往村外的路上跑去。藍衣等人早就發現了趙媛媛,不過大家都假裝沒有看到。


    村子裏一大早發生的事情,藍衣等人早就知道了。包括昨天自己走後,老姑奶奶和奶奶鬧翻臉的事。量這幾個跳梁小醜,也掀不起多大風浪。


    “大表哥,你回頭代我向外公,舅舅,舅母以及眾位表哥問好。我有時間一定去看望他們。我也會給外公寫信的。你多保重,有什麽事就給我來信,或者隨時通知藍雨也成。大表哥,一路保重!”藍衣一臉不舍的說道。


    “林楓,你既然認我為姑母了,你就放心,我一定把這個家守好,好好照顧她們姐弟二人。你就放心吧!”


    趙峰和藍雨也一口同聲的說道:“大表哥保重,一路順風!”藍衣眾人和大表哥依依惜別。


    村口的大路上,趙媛媛站在正中間,一臉焦急的等著林楓的馬車。村口的風可真衝,凜冽的寒風就像刀子似的,穿透了她身上棉衣棉裙。吹得趙媛媛俏麗的小臉紅彤彤的。


    心裏不停的抱怨著,怎麽還不來。藍衣家的人也真是的,這有多少話說不完呀!本小姐呆在這裏都快凍死了。死藍衣別再嘮叨了,林公子快來吧!趙媛媛一邊跺腳,一邊搓著自己被凍的通紅小手。然後用發紫的小嘴,時不時的往手心兒裏,嗬著氣。


    終於,傳來了“噠,噠,噠,”的馬蹄聲。一輛豪華的馬車終於順著村子裏的路跑了出來。趙媛媛想也沒想就衝了上去。嘴裏喊著:“公子,公子,我有急事要去城裏,請你捎我一程可好!求你了,我知道你是一位俠肝義膽的好人。”


    已經被凍得臉色發紫的,趙媛媛根本就沒有看清楚,趕馬車的人。可能太冷了,趕車的根本就不是藍衣家門口,看到的那位老者。


    老者一拉馬的韁繩,大聲喝道:“你不要命了,站到馬路中間找死呢!”車夫脾氣很不好的吼了趙媛媛一頓。


    趙媛媛心裏也不由的罵道:趕那麽快,老不死的急著投胎呢!可是她嘴上卻柔柔弱弱的說道:“公子,小女子確實是有急事,著急回城裏,能不能行個方便。”


    這時馬車裏傳來了悅耳的聲音:“張伯,就讓這位小娘子上車吧!與人方便,自己也方便不是!”車裏的公子開口說道。


    趙媛媛聽了車裏公子的說話聲,如同聽到仙樂一般。趕車的車夫,這才說道:“姑娘,請上車吧!”心說,真有不長眼的,一大早就自投羅網,死催的,希望你上車別後悔!


    趙媛媛飛快的爬上馬車,心裏開心壞了。隻要自己說出自己的難處,相信公子一定會憐香惜玉幫自己一把的。真是不知道這位,哪來的這麽大的自信。人家根本就沒跟你說過話,好不好!


    馬車裏真的好暖和,自己呆在村口都快被凍死了。腳都凍的有些發麻了。她上車也不敢看對麵的公子,隻顧著揉搓自己的三寸小金蓮。故意擺出一副誘人的姿態。


    這還是有一次,趙媛媛看見家裏的姨娘,就是這樣勾引自己父親的。當時,父親就跟姨娘回了她的院子。她覺得姨娘當時的動作也太誘人了。


    趙媛媛矯揉造作的折騰了半天,這才含羞帶怯的小聲,用最溫柔的聲音說道:“多謝公子相救之恩,您真是個大好人。小女子無以為報…”


    這時,隻見一把冰涼折扇,挑起了趙媛媛的下巴。那位公子說道:“小娘子,既然無以為報,不如就以身相許吧!”趙媛媛心裏不由的暗喜。心道這麽快就上勾了,這也太容易了吧!


    隻是,等她抬頭看到對麵的公子,輕佻的眼神。直嚇得魂飛魄散,不由的驚呼道:“啊?你怎麽不是林公子?我明明等的是林公子!”


    “小娘子,我是你的張公子,林公子是何許人也呀?你放心,你這種人我見的多的,就跟鎮上麗春院的小妖精一樣。本大爺就喜歡你的這股勁兒。刺激,又新鮮。哈哈哈!”那位張公子說完後,放聲大笑。


    “張伯,把車趕快點,爺中午還趕到鎮上吃飯呢!”張公子對外麵的張伯說道。張伯無奈的搖了搖頭,喊了一聲:“知道了,少爺,駕!”狠狠的往馬背上抽了一鞭子。馬車踏著路上的積雪,飛快的往鎮上跑去。


    “放我下去,我要下車!”趙媛媛現在是恨不得一頭撞死自己。


    “小娘子,爺聞到你身上的味道了,真好聞,一股子的茉莉花的香味。真香啊,這可是處子香呀!下去,你想的美,上了大爺的車,你還想下去,你做夢去吧。又不是我求你上來的。


    這是你自找的,來,讓大爺好好疼疼你。剛剛你還故意勾引本少爺來著。學的一點兒都不像,那個眼神挑的太低了。本大爺會好好調教你的。來,讓大爺香一口!嗬嗬”張公子說完便撲向了趙媛媛。


    ------題外話------


    大家猜猜,趙媛媛上了誰的馬車?猜中者前三名有獎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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