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規矩,親兄弟明算賬。該怎麽著就怎麽著。想吃東西拿銀子來換!”楚離再次麵無表情的說道。


    粉衣女子癡呆呆的看著楚離,她感覺自己的心,跳的好快,小臉也羞怯的緋紅一片。那好多年前跟著父皇去南召國,在一次國宴上見過楚世子一麵。


    沒想到幾年不見,楚世子長的更加的俊美了。棱角分明的臉猶如雕刻一般,烏黑茂密的頭發,一雙劍眉下雙眸如黑曜石一般閃亮。猶如天上的繁星,讓人一不小心就想淪陷進去。隻是臉上的神色,似乎有些過於不苟言笑。


    隻可惜,他怎麽就成了南召國長公主的駙馬了呢!那長公主長的美則美矣,隻是太弱了吧!楚世子帶著她來‘死亡穀’簡直就是一個拖累。不會武功還敢來‘死亡穀’送死,真是不自量力!


    粉衣女子半天才回過神來,鄙夷的瞪了藍衣一眼。在他們北邊國,世家大族的女子,從小便會習武、騎馬射箭。人家才是真正的習文練武,而不是像南召國的女子,練的隻是一個花架子。


    “哥哥,拿東西跟他們換,我們總不能就這麽餓著肚子吧!”粉衣女子開口說道。


    “這是顆東珠,可以換你們的烤肉嗎?”木陽又看了自己妹妹一眼,這才掏出一顆東珠扔給了靈兒。


    靈兒接住看也沒看,就塞進了自己的百寶囊中。緊接著掃了木氏兄弟等人一眼,說道:“勉強湊合吧!不過,我看你們一個個身上都帶了傷。我這裏還有療傷效果極好的金創藥,你們要不要換?”


    “不換!”木氏兄妹異口同聲的說道。心說:這小家夥是不是打劫打上癮了。靈兒撇了撇嘴,嘟囔了一句“好心沒好報!”然後才拉著藍雨,幾人走進了自己的帳篷之中。


    木氏兄妹等人簡直餓壞了。走到架子旁邊抓起烤肉,也顧不上風度,更顧不上優雅。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好在他們的水囊背在身上,一直沒有取下來。不然連水也得高價購買了。


    坐在帳篷裏的藍衣從百寶囊裏取出一張地圖。這是藍衣根據楚離師父的那本遊記畫出來的。當然隻能當作參考,畢竟幾十年前的記錄,‘死亡穀’裏不可能沒有一點兒變化。


    藍衣指著地圖說道:“我們現在所在的位置,我剛剛仔細看了一下。按遊記上記載,應該是石岩丘。按照雪山老人的劃分,以金、木、水、火、土來算,這個石岩丘指正是金。那麽隻要我們經過木岩丘就能到達水岩丘。也許在水岩丘才有可能找到‘赤火金蓮’。


    當然,前題是我們不會走錯方向。如果現在出發,很難在天黑之前到達下一個目的地。叢林中晚上可能比白天更加的凶險。所以,現在我們隻有在這裏休息一晚。明天一早再出發前往木岩丘。”


    “姐,方向絕對不會搞錯。我是按著指南針以及遊記上的方位記載找的路。”說話間藍雨便拿出一個做工很是精致的指南針。


    ‘死亡穀’裏的晝夜溫差並不大。不過由於陽光直射以至於蒸發量大,雲量多,所以雨水特別充足。剛剛還晴空萬裏,天空忽然一片雲彩飄過,便下起了瓢潑大雨。


    好在這一下午,藍衣六人都沒打算離開這裏。大家又躲在帳篷裏,倒也不怕風吹雨打。隻是苦了木氏兄妹以及他們手下的侍衛。站在外麵無處躲無處藏的。瞬間一個個便被淋成了落湯雞。


    木氏兄妹倒是想進藍衣等人的帳篷裏避雨。隻可惜,那個小帳篷裝六個人正好,多一個人都不行。這頂帳篷也是藍雨在來‘死亡穀’之前,按照藍衣的圖紙專門訂做的。尺寸什麽的,算的那是相當的精確。


    不過,這陣雨來的快,去的也快。雲飄過雨驟然而停。一陣清涼的風吹過,迎來了燦爛的驕陽。瞬間炎熱再次席卷而來,整個地表都蒸發著熱氣與潮濕,給人的感覺就像蒸桑拿一樣。


    好在大家宿營選的地理位置比較高。這場陣雨也是有好處的,那就是把成群結隊的黑螞蟻給衝了個無影無蹤。不過,把藍衣撒下的藥粉也給衝了個幹幹淨淨。早在陣雨來臨之際楚離便把結界給撤掉了。


    木氏兄妹一看黑螞蟻撤退了,這才帶著手下的侍衛走到了小山丘的另一邊。用內力哄幹身上的衣服。木陽趁著雨停的時候,趕緊命手下的侍衛,去打了幾隻野味。然後有樣學樣的布了一個結界。


    本來身體一向很好的木英,在淋了雨之後發起了高燒。直燒的小臉通紅。渾身燒的就跟火炭子似的。靠在自己哥哥的懷裏,不停的喊著母後。原因很簡單,因為那場雨吸收的是有毒物質。所以雨水裏難免也帶了一些毒性。


    睡醒了的藍衣看到對方一個小姑娘燒成那樣。一時之間動了惻隱之心。便讓林芝拿給對方一顆藥丸。木英服下藥丸之後,這才漸漸的退了燒。楚離再次布上結界,這天晚上大家休息的倒是不錯,隻是整夜都能聽到各種野獸的嘶吼聲。


    天剛剛蒙蒙亮的時候,藍衣一行六人便收拾好東西再次出發了。等木氏兄妹醒來的時候,早就沒有對方的蹤影。木英看著空空如野的山丘,心裏不由的有幾分失落。


    ——


    叢林裏那些纏繞在一起的藤蔓,密密匝匝的纏在樹枝幹上。甚至纏到分不清哪裏是樹,哪裏是藤。為了多享受一點兒陽光,樹木拚命的往高了長。那些藤蔓依附在其他樹木的枝幹上,也拚了命的往上爬。


    藍衣六人為了趕到下一個宿營地木岩丘,一路上根本就不敢停頓。因為放眼過去,到處一片綠色,你根本就分不清哪裏是綠地,哪裏是沼澤。要不是有藍雨這個內行,大家都不知遇到多少次危險了。


    就算這樣也是驚險頻出。藍衣偶爾會忘了自己,已經失去了內力。好幾次都想縱身而起,直接躍過地上的坑窪。結果差點掉到陷坑裏。最後,楚離幹脆再次把藍衣背在了自己的背上。


    看著懊惱不已的藍衣,楚離心裏也很不好受。看到楚離愧疚的表情,藍衣也自責的跟什麽似的。


    “啊!”在前麵帶路的藍雨不由的驚呼了一聲,一個飛身再次躍起。輕點了幾下才落到河的對岸。藍雨扭頭看著不算窄的河麵,頭上不由的冒出了一層虛汗。


    就在剛剛自己用腳尖輕點,幾塊兒墊腳的石頭過河的時候。誰能想到,河中隻有兩塊石頭是真正的石塊兒。剩下的全部都是鱷魚。發現腳下石塊忽然移動的時候,藍雨真的嚇了一大跳。好在自己輕功不錯,這要是放到現代,一個不小心非掉到河裏喂了鱷魚不可。


    “姐,楚大哥,你們過的時候小心一些。這河裏全是鱷魚,根本不是石頭。”藍雨心有餘悸的喊到。抬手擦了一下自己頭上的虛汗,實在是剛剛被鱷魚嚇到了。


    有了藍雨的提醒,靈兒這小丫頭要聰明的多。人家直接甩出自己的天蠶絲掛住河對麵的樹枝。借力使力輕輕鬆鬆便躍過了河麵。靈兒過河後,並沒有解下自己的天蠶絲。而是一個用力便衝著河對麵甩去,喊了一聲“接著!”


    林芝上去便抓住了靈兒甩過來的天蠶絲,飛身躍過了寬闊的河麵。速風依葫蘆畫瓢也抓住天蠶絲躍了過去。楚離輕聲說道:“藍兒抱緊我的脖子,我們要過河了。”說完輕點水麵,來了一個水上飄,瞬間便到了河的對麵。


    藍雨幾人在心裏,不由的暗暗豎直了大拇指。六個人裏就屬楚離的武功最高,看看人家過河那叫一個輕鬆。而且還背著姐姐藍衣。再說藍雨幾人身上背的裝備,可不比藍衣的體重輕。


    隻是過了河,大家就傻眼了。對麵不遠處,無數隻豺狼正瞪著大眼睛,虎視眈眈的盯著藍衣六人。一個個嘴裏流著哈喇子,就像看到美味兒的食物一樣。


    身後河裏的鱷魚一個個的,也爬上了岸。這下不光藍雨冒虛汗了。就連楚離額頭上的汗也出來了。


    人家都說前有狼後有虎。現在他們六人倒好,前麵是狼群,後麵是鱷魚。正好把他們六人給夾在了中間。楚離順手便解下一個帶子,三下五除二便把藍衣綁在了自己的身上。省得一會兒打鬥起來,把藍衣給扔下去。


    藍衣也緊張的跟什麽似的。林芝更是往速風的身邊靠了靠。隻有靈兒天不怕地不怕的,左手擺弄著自己的天蠶絲。右手飛快的抽出了自己的匕首。


    “阿離,放我下來。我雖然沒有內力,可身手還是可以的。殺幾隻狼因該不成問題。對麵一共有三十六隻狼,我們六個人正好一人六隻。”藍衣看了一眼狼群開口說道。


    “不行,你現在沒有內力。根本就不是豺狼的對手。更何況我們身後還有鱷魚在等著撿現成的。”楚離說什麽都不肯把藍衣放下來。說來也好笑,十幾隻鱷魚爬上岸就像睡著了一樣。一動不動的盯著楚離幾人。


    穿過樹葉縫隙的陽光,灑在藍衣六人的臉上、身上以及叢林裏,變成各種不規則的光圈兒。


    狼群與藍衣六人以及一群鱷魚,三方就這樣對峙著。好像敵不動,我先動就會很吃虧似的。叢林裏一時間安靜的有些可怕。不過,偶爾還會有微風吹過,送來陣陣涼爽。


    “藍雨哥哥,試試你的馭獸術。看看能不能收複豺狼!”靈兒急中生智的說道。


    藍雨抿了一下嘴唇,順手掏出玉笛吹了起來。令藍雨失望的是,豺狼根本就不為所動。藍雨在這一刻甚至懷疑,這幫豺狼是不是都是聾子。怎麽就沒有一點兒反應呢!這也是藍雨第一次馭獸失敗。


    “藍雨,既然收服不了這幫豺狼,那你就吹首催眠的曲子。最起碼讓對方反映遲鈍,一會兒打起來也要容易一些。”藍衣皺著眉頭說道。藍雨的笛音忽然變得柔和了起來,就像微風吹過人的耳邊。舒緩的笛聲飄飄揚揚傳出去老遠。


    不遠處的木氏兄妹帶著手下的侍衛,也聽到了笛聲。“哥哥,他們在那邊!我們趕快往那邊跑,追在咱們後麵的這些怪物,也不知道是什麽東西,真是太可怕了。怎麽就跟那天的毒蜂似的,甩也甩不掉呀!”他們哪裏知道,追在他們身後的這幫家夥,人家追的根本就不是他們,人家找的是水源。


    此時木氏兄妹身後的侍衛又少了好幾個。不用說肯定是折在叢林裏了。本來進入‘死亡穀’的時候,帶了二三十個侍衛。可是現在就剩下七八個人了。現在,木氏兄妹才覺得‘死亡穀’,真的離死亡很近很近。


    親眼看著一個個侍衛或為了救他們兄妹而死。或無意中陷入沼澤而亡,抑或者直接被莫名的植物給毒死了。心裏說不害怕是假的。為了給母後采到‘赤火金蓮’,沒辦法隻有硬著頭皮子上了。


    萬一救不活母後,那麽嶽貴妃很快就會取而代之。將來哥哥的太子之位,能不能保住就難說了。他們為了自己的母後,也為了他們兄妹以後在北邊國的地位,木氏兄妹也是拚了。


    木氏兄妹是拚了,可是拚的卻是自己手下的侍衛,那是拿一條條人命換來的平安。太子木陽也知道帶自己妹妹來會拖後腿。可是隻有自己妹妹懂醫術,又博覽群書。不然,他也不知道進‘死亡穀’怎麽找‘赤火金蓮’。


    再說木氏兄妹聽到笛聲,就像聽到仙樂一樣。拚命的往這邊跑。木氏兄妹帶著僅剩的幾個侍衛,不到一刻鍾便衝到了河邊。當他們看到寬闊的河麵時,一下子便傻了眼。


    如果太子木陽一個人,也許可以運用輕功躍過去。可是他是過去了,妹妹木英可不見得能過去。手下的侍衛有幾個能勉強過去,剩下的幾個過不去怎麽辦?


    木氏兄妹一看河對岸的情形,眼淚差點兒掉下來。還以為見到救星了呢!這下可倒好,對麵的藍衣六人,也是大敵當前。木氏兄妹此時又有些感謝這條河了。要不是這條河,他們兄妹也會陷入到僵局之中。


    令木氏兄妹更吃驚的是,不大一會兒的功夫追在他們兄妹身後的東西,呼嚕呼嚕全都跑了過來。那麽追趕木氏兄妹的是什麽東西呢?這東西也許這些古人不認識,不過看過動物世界的藍衣和藍雨兩人卻是認識的。


    那東西軀體粗圓,四肢很短,腳有四趾,頭碩很大,眼、耳較小,嘴巴特別大,尾較小。除尾巴上有一些短毛外,身體上幾乎沒有毛兒。全身皮膚裸露,呈紫褐色。這什麽東西呀?這就是熱帶雨林中最常見的動物——河馬。


    河馬的皮格外厚,皮的裏麵是一層脂肪,這使它可以毫不費力地從水中浮起。不過有一點,河馬雖然是兩棲動物,卻不能離開水太長時間。


    跑過來的河馬見到水以後,就像不要命似的,“劈理、撲哧”一個個全都跳到了河水裏。隻露出了一個大大的腦袋。


    河馬這一係列動作,把木氏兄妹幾人嚇得可不輕。現在他們倒是可以借著河馬的背過河了。可是,他們可沒那個膽子過去。河馬的這一通動靜不要緊,一下子驚動了剛剛被藍雨催眠的狼群。


    本來已經昏昏欲睡,眼神迷離的豺狼。聽到河馬鬧出的大動靜,一下子便又精神了起來。把藍雨給氣的,殺了木氏兄妹的心都有了。這兄妹倆簡直就是喪門星,碰上他們準沒好事。


    驚醒後的豺狼呼啦一下子,衝著藍雨幾人就衝了過來。得,現在不打也不行了,藍雨收起自己的玉笛,和靈兒幾人抽出匕首,便和豺狼戰在了一起。


    豺狼和狼還是有一定區別的。豺狼外形與狼相接近,但體形比狼要小一些。狼不吃腐屍,但豺狼這家夥什麽東西都吃。再有一點兒,豺狼比狼更凶殘,更有耐力。


    藍雨幾人幹脆圍成一個圈,大家背靠背站在一起。血腥氣瞬間便把趴在河邊的鱷魚給引了過來。


    “藍雨,快抓一隻死狼扔給鱷魚!”藍衣高聲喊道。藍雨和靈兒幾人動作飛快的拎起死去的財狼,便扔向了衝過來的鱷魚。這下子熱鬧了。鱷魚看到豺狼,瘋了一樣的便衝了出去。


    藍衣再次喊道:“快,往對岸撤!”這次藍雨、靈兒幾人一看河裏的河馬,一個個輕點腳尖踩著河馬的背,便躍到了河的對岸。楚離背著藍衣也跟著縱身躍到了河的對麵。


    受到鱷魚群攻擊的狼群,也故不上死去的同伴,四散而逃。可能血液激發了鱷魚的凶性。它們並沒有馬上吃這些死去的豺狼,而是把目標對準了,霸占了自己地盤的河馬。


    一個個飛快的向河裏的河馬衝去。河馬看到鄂魚之後,奔命的往岸上跑去。隻有動作慢一些的小河馬,沒有逃過鄂魚的利齒。瞬間河水便被染成了紅色。


    瘋狂逃跑的河馬,慌不擇路的衝上了河岸,就像來時一樣“唏哩呼嚕”消失在叢林中。


    “別再跟著我們,你們兩個喪門星再跟著我們,小心兒小爺對你們不客氣!”藍雨氣呼呼的說道。要不是他們兄妹帶著人跑過來。剛剛自己和楚大哥幾人也不會遭遇那麽驚險的一幕。


    趁著鱷魚正在飽餐的功夫,藍雨一行六人再次衝到河對麵,往叢林裏疾馳而去。


    “哥哥,剛剛在他們被狼群包圍的時候,我們是不是應該過去幫他們一把?”木英看著自己的哥哥小心翼翼的說道。


    “早幹嗎了?事後諸葛亮,說這話有屁用!”剛剛木陽想過去幫忙來著,隻是一猶豫的功夫,那邊的戰鬥就結束了。


    也許妹妹說的對,剛剛自己要是肯過去幫忙,也許就不會鬧這麽僵了。可是事情既已發生,後悔也沒用。


    “哥哥,現在我們也趕緊過河吧!不然一會兒等這幫家夥反應過來。咱們就走不了了。我看他們幾人沒準也是衝著‘赤火金蓮’來的。跟著他們的路線走準沒錯!”木英肯定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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