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米勒說出這話,縣政府會議室裏的,秀山縣領導們,頓時全都憤怒了!


    “這老外有病吧!他在胡說八道什麽,誰用卑劣手段了?誰搶東西了!我真想抽他!”


    “話說,這種話,官方電視台也能發出來?這不是在誣蔑我們國家的體製,損害我們政府的形象嗎?”


    “他這是誹謗!就衝這句話,我們就能告他!”


    ……


    一片騷動之中,隻有劉浮生笑而不語。


    或許別人說這些話,官方電視台肯定不會播,可米勒的身後還有金澤榮,在金澤榮的暗中支持下,電視台當然要把視頻播出去。


    周曉哲轉頭看向劉浮生,不忿說道:“縣長!這個老外也太過分了!他是什麽意思?在為明天的開庭,向您下戰書?”


    劉浮生微笑搖頭:“向我下戰書,他還不夠資格。我倒覺得,他這是給自己留遺言啊。”


    此話一出,在座眾人全都笑了,同時心中也都鬆了一口氣!


    他們知道,這老外胡鬧的背後,必然有深意,現在能指望的也隻有副縣長劉浮生了。


    葉雲澤皺眉說:“這件事經過媒體的發酵之後,估計包括呂氏玉業在內,所有想來秀山投資的企業,都會知道消息!如果這個官司打的時間太長,恐怕會對縣裏造成很大的負麵影響……”


    “這個官司,明天就會結束!”劉浮生掀了掀嘴角,平淡的說。


    所有人全都一愣,明天就會結束?明天才開庭第一次庭審啊!劉縣長這是說夢話呢?


    葉雲澤急忙提醒說:“縣長!這個案子才剛剛開始,而且米勒他們整出這麽大的動靜,顯然是有備而來……”


    “我知道。”劉浮生並沒有解釋任何事,站起身對眾人笑道:“時間不早了,沒有工作的同誌,早點回去休息吧!等明天我上了法庭,大家就明白怎麽回事兒了。”


    說完,劉浮生第一個轉身離開了會議室。


    對於米勒的這個新聞發布會,劉浮生還是很滿意的,動靜鬧得越大,才能越有影響力,縣政府對玉石王的所有權,也能傳播的越遠!


    ……


    與此同時,遼南市內,老書記李宏良的住處。


    李文博關掉電視之後,憂心忡忡的說:“爸,我知道劉浮生,把我作為推進秀山縣改革的領頭人,是一片好心。可這件事,很容易成為金澤榮攻擊的我靶子啊!如今這個老外米勒,背後就有姓金的影子!”


    話裏話外,李文博似乎有點責怪劉浮生,太急功冒進的意思。


    李宏良喝了一口茶,忽然問:“你有多長時間,沒和劉浮生聯係了?”


    李文博一怔,下意識說道:“從春節之後,我們就一直沒聯絡,實在是因為最近工作太忙……”


    “你呀!”


    李宏良搖頭輕歎了一聲:“我和你說過多少次,與其他人,特別是有能力的人維持良好關係,也是你的工作!官場不是研究學問,官場是人情世故,尋常一個下屬你都不能輕易冷落,更何況是劉浮生這樣的人才!這麽長時間你都不去聯係劉浮生,他還能想到你,你現在應該感恩!”


    (


    李文博愕然道:“爸!我是領導……我對他感恩?”


    “你充其量就是個副廳,在我麵前,也敢說自己是領導?”李宏良一瞪眼。


    李文博頓時不敢說話了,和李宏良這個曾經的副省來說,副廳的確還是差得太遠了。


    李宏良輕籲了一口氣說:“僅從這一點上來說,劉浮生那小子就比你強多了!上星期他才和我通過電話!你也可以去市局打聽一下,這段時間,他和市局裏那些關係,尤其是他以前的那些手下,有沒有斷過聯係?”


    李文博弱弱的點頭說:“這個我倒是聽說了,劉浮生一直都和刑警隊那些人保持著很好的關係,也經常從秀山寄一些土特產給他們!刑警隊不少警員,人前人後都在誇讚他……”


    “這叫什麽?這叫讓位,不讓江山!”


    李宏良搖頭笑道:“許多人都在離職之後,便失去了對原本部門的掌控!可真正有頭腦的人,無論在什麽地方,都會把自己原本的一畝三分地牢牢看住!更有甚者,還能遙遙掌控原本單位的人事變動與升遷!劉浮生在刑警隊,刑警隊就是他的!現在他去了秀山縣,那麽刑警隊和秀山縣,就全都是他的!”


    這番話聽得李文博有點莫名的脊背發涼!


    如果他父親說的都是實情,那劉浮生這小子也太厲害了!要知道劉浮生才二十多歲,才剛剛開始工作還不到一年啊!


    “爸!您和我說這些的意思是?”李文博深吸了一口氣,問道。


    李宏良說:“我隻是在告訴你,劉浮生這樣的人,絕對不會在大事上出昏招!那個叫侯斌的,無非就是秀山縣的一個小礦主,以劉浮生的能力和地位,彈壓他甚至都用不上一根手指!可劉浮生卻偏偏由著此人被米勒利用,大張旗鼓的去法院告狀!你覺得是為什麽?”


    麵對李宏良的考較,李文博絞盡腦汁,猶豫著說道:“因為劉浮生,想讓侯斌告他?”


    李宏良笑道:“能說出這句話,就說明你還沒有笨到家!你且看著吧,明天庭審時,才是好戲上演的時候!另外,這次庭審你也要去!”


    “我去給他助威?”李文博問。


    李宏良搖頭:“他現在不需要你助威!明天金澤榮也一定會去,你這次去,是向金澤榮示威!”


    說到這裏,李宏良似乎有些疲累,緩緩靠在沙發靠背上,才繼續說道:“金澤榮雖然也是青年才俊,但和劉浮生比起來,卻差得太遠了!有劉浮生幫你,我很放心,但你也要讓他覺得,你值得他幫,可不要讓他失望了。”


    “好吧,我明白了。”


    李文博點頭之後,關切的說:“爸,您也早點休息吧!這幾天,您天天都去穀書記那裏,肯定是累壞了。”


    李宏良長歎一聲:“我倒沒什麽,隻是覺得人生太過無常。想當初,穀峰這小子多壯實,可是如今……看他的身體狀況,恐怕要走到我前頭嘍!”


    李文博沒有說話,他知道父親在擔心什麽。恰逢換屆選舉的關鍵時刻,市委書記穀峰忽然病重,那麽他李文博在遼南市的優勢,很可能也會發生一些不可預測的改變了。


    不過有些事,並不是人力能夠左右的,比如四季更迭,時光輪轉,比如生老病死,無妄之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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