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聽見大神說:“吃完陪我去一個地方。”


    去之前青檸並不知道大神要帶她去哪裏,他冷漠得讓她不敢問。後來走到路上,他才跟她說話,“你很討厭我嗎?”


    “答案大神不是知道嗎?”她笑了笑。有時候解釋沒什麽用,不如讓他自己想得明白。她愛他,何時有變過?


    他明明可以驕傲,卻變得如此的不安。


    幾位侍官跟在身後,江陵也在,但是卻安靜得不行。大神停下腳步,望著她,他們的腳上,是繚繞的雲霧,這個地方通向誅仙台,可是他沒有告訴她,而是伸出手指抬起她的下巴,突然微微一笑,“我不想看你怕我。”


    他的心情看是去倒是頂好,青檸趁著這個機會問了出來,“你要帶我去哪裏?”


    大神走在前麵,握住她的手。他的手心很暖,讓人很踏實,“昨天夜舞來過。”


    “我知道。”可是歐蒙沒告訴她夜舞來做了什麽。她雖然知道夜舞肯定提過自己的事,也為難過大神,卻猜測不出來。


    “她說,我連自己從人間帶來的人都管不好。”他無奈一笑。


    青檸的心卻有些疼,她知道自己肯定又讓他丟臉了,“沉臨天的事情,我很抱歉。如果她要懲罰,就讓她懲罰我吧!大神不必每次都為了維護我而得罪別人。”


    “是嗎?她要你從誅仙台上跳下去,你一個普通人,從那裏跳下去,肯定會死。”他說得輕描淡寫,仿佛不在意。


    青檸沉默,她很怕死,這一點,從來沒有變過。


    大神感覺到她的僵硬,抬起頭看了她一眼,“這是通往誅仙台的路。”


    他的話說完,就感覺到她怔了一下。


    青檸驚訝地將他望著,所以,他是要她死嗎?


    她雖然想過夜舞會懲罰她,但沒想過會判她死刑,因為大神說過,他不會讓她死。可是現在……他說得這樣容易。大概是放棄她了?覺得這樣不聽話的她,死了也無所謂嗎?


    她愣愣地望著那雙握著自己的手,由著他拖著自己往前走,雙腿軟綿綿的幾乎沒有力氣。幸運的是,一天一夜都處在緊繃的情緒之中,她反而沒有掉淚。


    也對,不就是死,又有什麽可怕的?如果他不愛她了,那麽,她活著,跟死了又有什麽分別?反正幾十年,一晃眼就過去了。現在死掉,還不會擔心他會看見她老去的樣子。


    別人的人生或許多了幾十年,她雖然隻有二十多來,但有他寵愛,也不算過得冤枉。


    這麽安慰著自己,她反而淡定了。誅仙台下熊熊烈火燃燒著,夜舞和歐蒙都在,青檸跟著大神站上台子,感覺到仙火的熱度撲麵而來,一種巨大的恐懼襲上心頭。


    想到自己將要從這裏跳下去,灰飛煙滅,她突然不知道什麽滋味,腿軟得不行,卻不斷地在心底說服自己。


    她害怕的樣子讓歐蒙微微擰眉,到這時候,他似乎有些明白了大神做出這個決定的原因。


    江陵終於說了今天早上的第一句話,“大人。”


    早上大神給他發了禁言令,他現在是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氣說話的。大神直接忽視了他,看向夜舞,“別忘了你說的。”


    他從這裏跳下去,就等於替青檸贖了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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