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檸站在一幢半高的樓頂,望著眼前的殘影,想起那一天大神跟她說的那些話。


    在他死的時候,他一定還記恨著她跟雲言走的事情,以為她選擇了雲言沒有選她。而她,竟然連這唯一的辯解的機會都錯過了。


    風一吹,她的眼淚落了下來。


    她伸手,抹去臉上的淚痕,仿佛能夠看到大神當時被圍攻的場景,那些人,一個一個,都恨不得他去死。


    鬼界這段時間的氣氛很冷沉,死了一個七星神,他們卻死了兩個鬼神,這樣虧本的買賣,導致整個鬼界都被籠罩在沉痛的氣氛之中。


    風吹得青檸的風衣獵獵作響,她伸手,扒開擋住眼睛的劉海,緩緩地蹲下去。雖然這段時間,她不斷地在給自己做心理工作,讓自己去忽略這件事情,讓自己把所有的傷痛都轉換成仇恨,以及對孩子的期盼,可……


    真正站在這裏,看到他留下的殘影,她的心卻再也疼得不能自己。


    她沒法原諒自己,讓大神在死的時候,都誤會她跟雲言有關係。


    “對不起,對不起……”她愧疚地捂著臉,不敢再麵對眼前的一切。


    “現在說對不起有用嗎?”一道冷冷的聲音響起,青檸抬起頭來的時候,隻看到一柄鋒利的劍直直的抵著她的喉嚨,待到看清眼前的男人時,她愣了一會兒。


    “……江陵。”


    因為之前他受傷了,也沒有得到很好的修養,所以臉色慘白著,嘴唇也幹幹的,看上去狼狽到了極點。


    “你怎麽會在這裏?”眼前的長劍散發著冷氣,青檸卻沒動。


    如果江陵真的要殺她,她不會逃。反正,是她害死了大神,如果沒有她的任性,又怎麽會害得大神來到這裏,陷入重圍。


    而她,來到鬼界後的那段時間,竟然每一天,都期待大神能夠出現在她麵前,能夠從天界來接她,卻從沒想過他的立場。


    現在她終於夢想成真了,他的確愛她,很愛她,愛到無法自拔,甚至不顧自己的安危來這裏找她,可她,在他死了之後,她還能感到一點的開心嗎?


    江陵沒有回答青檸的話,眼睛裏帶著濃濃的恨意,“是你害死了大人!如果沒有你,大人就不會死。你這個壞女人,你現在有什麽資格,在這裏為他掉眼淚?你以為你哭兩下,他就能回來了嗎?像你這種辜負大人跟別的男人私奔的女人,連為他哭的權利都沒有,你別在這裏惡心了他。”


    江陵的話,一字一句都帶著刺,可青檸卻覺得自己是應得的,江陵一個字也沒罵錯,是她害了大神。


    “對不起。”除了這三個字,她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麽。


    “我要殺了你!”同樣被悲痛占據內心的江陵,甚至連她有孩子這件事情,也顧不上。對於他來說,就算是大神的孩子,也取代不了大神在他心中的地位。


    青檸沒有閃避,就那麽看著長劍的尖端刺向自己。


    她又有什麽資格逃避呢?


    就算她死一萬次,也救不回來大神。


    那個男人,給了她那麽多,卻被她害得這樣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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