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檸知道小美是一個重感情的人,如果那時候,她沒有拋棄小美,而是一直像雲言那樣,將他帶在身邊,他今天對雲言的這份好,也會同樣用來對她。


    見小美離開,關上門後,青檸才歎了一口氣,在床邊上坐了下來。


    她的眼睛望著雲言,雲言依舊發著高燒,青檸能夠想象,這樣的狀態,對於冰雪係的雲言來說,有多麽痛苦。


    小美在的時候一直在用毛巾給雲言擦著臉和手,不過離開的這會兒時間,雲言的手又像火燒了似的。反正青檸也睡不著,就擰了毛巾來給他擦著臉,擦完了,又幫他擦著手。


    他的手指修長,幹淨得看不到一絲粗糙的痕跡。


    曾經也是這雙手,將她從各種絕望、不安、孤單中拉了出來,現在,她要看著他死嗎?


    青檸望著他的臉,反複在心底問自己。


    最後得到的答案,卻是否定的。


    大神的死,帶給她巨大的傷痛,所以她恨不得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人,包括她自己都陪著大神死,可是……可是……


    當冷靜下來,她才發現,生活還得繼續。


    至少,她不能看著這整個宅子的人,都一起死去。


    “你醒來吧!雲言,你醒來。你這樣,不就是想逼我原諒你嗎?我原諒你這一次,原諒你……行不行?”


    不管是不是真心的,她隻知道,現在,如果她不哄雲言,雲言就可以永遠不會醒來,甚至會死去。


    他不會經得住這樣的高燒……


    床上的雲言,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青檸也沒有放棄,就這麽照顧了他一整晚。


    早上,小美打發了傭人幫青檸把房間門前清掃了一遍。昨晚死了五個守衛。


    一直忙到天亮的青檸單手撐著頭,靠在房間中央的圓桌上打著嗜睡,直到床上傳來的動靜將她吵醒,她睜開眼,看到床上的男人已經坐了起來,似乎還沒反應過來,有些呆愣地望著她。


    “你醒了?”她揉了揉枕得有些發麻的手,走過去,將旁邊的水盆移開。她做這一切的時候,隻穿著睡衣的雲言那雙眼睛就一直鎖定在她身上。青檸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停下腳步,望著他,“你也不要一直這樣看著我。”


    他的表情如同剛出生的嬰兒一般,看上去有些不安,“我……都知道。”


    “什麽?”青檸愣了一下,不知道他突然嘣出來的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雲言抿了抿唇,望向青檸,“在夢裏,你說的話……你會原諒我的。”


    一提到這個,青檸本能地就煩躁了起來,她原諒他又怎麽樣?不原諒他又怎麽樣?“是,我是說過,那又怎麽了?我不過是騙你醒來罷了。你現在既然已經醒了,就不要再那麽討厭,免得所有人都覺得好像錯的是我。”


    在這裏的所有人,沒有一個人站在大神那一邊,別人隻看到她對雲言的冷漠,然後就把所有的責任都怪在她的身上。


    既然他已經醒了,就不需要她再照顧了吧!


    青檸抬腳就往外走,還沒出門,坐在床上的男人就直直地倒了下去。


    “……”


    尼瑪!要這麽誇張?


    她又走了回來,發現雲言躺在床上,眼睛倒是張著,似乎自言自語地在問,“要怎麽樣,你才原諒我?如果可以,我把這條命賠給他怎麽樣?”


    “如果讓你死,能夠把他換回來,那我會毫不情願地讓你去死。”可惜她知道,永遠不可能,這個世界上不可能會有這樣的交易。


    雲言的眼睛望著她,那裏麵裝著深深的絕望,這一次,他是知道自己真的錯得離譜,可是,他卻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青檸被他看得有些尷尬,低下頭,避開了他的目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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