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發生什麽事,第一時間不是去找嚴肅的連煜,而是去找溫和的拓跋念,而找拓跋念,已經成了大家的習慣。


    拓跋念嘴角淡淡笑開,對於她的信任,心裏還是很受用的。


    他清清看著她,眼睛裏似趟動著柔和的月光,“把手給我。”


    “......”青禾狐疑,“幹嘛?”


    手,卻已經伸了過去。


    皓白柔嫩的細腕從寬袖中露出一小截,那串月光菩提盈盈泛著微光,將她的手腕也添了幾分迷|離的柔光。


    拓跋念伸進袖口內的指尖緊了緊,黑睫掩下,忽的伸出手來,輕輕拍了拍她的掌心,“進去吧!”


    “......”青禾被他一拍,下意識收回了手,那串月光菩提立即藏進了流袖內。


    盯著他略顯促狹的臉,嘟了嘟嘴兒,邊小聲嘀咕邊往內走。


    拓跋念站在殿門口,嘴角始終嚼著淡淡的笑,直到她纖瘦的身影隱沒在殿內,那笑,才僵化在了唇邊。


    低下頭,從袖口中抽出了一串灰白色的月光菩提念珠,微吸了口氣,捏緊進掌心,轉身,闊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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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青禾一大早便起了,梳洗好之後,便喚來隨侍的婢女琴音。


    琴音從十二歲進宮,便跟著她,到現在已經六年了。


    “琴音,昨日我讓你到禦藥房取的藥材取來了嗎?”


    琴音點頭,有氣無力道,“公主,您讓奴婢準備的東西都已備好。”


    青禾拍了拍衣擺,抬頭看她一眼。


    見她臉色發白,氣色有些差,一手撫著腹部。


    微微挑了挑眉,印象中,她上月這幾日也是這副沒精打采,像是生病了的mo樣。


    走到桌邊,拎過桌上的藥箱,看著她道,“琴音,這次我出宮你便不要跟著我了。


    稍後我寫一個藥房,你去禦藥房抓藥,每日一貼,照三餐喝藥,堅持一月,你的腹痛便會好,”


    “奴婢沒事,可以陪公主出宮,照顧公主。”琴音氣虛,額頭上已經冒出了些許薄汗。


    青禾擰眉,“別說了,你這樣子陪我出宮,不讓我照顧你便是好的。行了,你便安心待在宮裏,好好看殿,我五日後便回。”


    說完,不給她說話的機會,提步往殿外走了去。


    不想剛走到殿門口,一道人影飛快竄到了她麵前。


    “皇姐,你要出宮嗎?”青笙雙手背在身後,笑嗬嗬的看著她,mo樣嬌俏。


    青禾抽了抽嘴角,無奈的拍了拍她的腦袋,“對啊,出宮。”


    “我也要去!”青笙一點不委婉,直接道明來意。


    “不行。”青禾想也不想拒絕。


    這丫頭就是一闖禍精,帶她出去,指不定給她闖出什麽禍事來。


    青笙嘟了小嘴兒,兩條小眉毛曲成了兩條小毛毛蟲,眼淚說來就來,可憐兮兮的掛在長長的睫毛上。


    眼看著就要掉了下來。


    青禾翻白眼,妥協的敲了敲她的額頭,“真是敗給你了。”


    青笙立刻抬起袖子擦了擦眼睛,拉住了青禾的手,“走吧皇姐。”


    “......”!!!


    —————————————————————————————————————————————————


    合煦堂外,專程慕名而來找女神醫就診的人已經自覺排成了長龍。


    青笙掀開車簾看過去,遠遠便看見在人群外朝她招手的南城。眼珠子亮了亮,不待停下馬車,她便莽莽撞撞跳了下去。


    駕車的宮人嚇了一跳,急急拉停下馬。


    青禾已是心有餘悸,慌拉開車簾,卻見某人已經飛跑向了南城。


    南城今日穿了一件白色的男裝,頭上還帶了一ding不倫不類的帽子,帽簷上鑲了一圈白色的絨毛。


    八|九月的天氣,也不嫌熱!


    看到某丫頭無礙,青禾才梳了口氣。


    傾身欲從馬車上下來。


    而就在這時,一陣馬蹄聲驀地從後急急傳了過來,甚至能聽到鞭子扇下的啪啪聲。


    馬兒嘶吼著,卷起烈烈風塵,呼嘯著便從眼前掠過了。


    青禾微皺眉,不由看向馳向前方的馬兒。


    卻一眼之後,便再也收不回視線。


    馬背上的男人,一襲月牙白錦袍緊裹著他纖長的身姿,腰間的暖玉隨著馬兒烈跑而遠遠飛在腰後。


    男人一手握著一根蓼金手鞭的白色長鞭,而他整個身子卻微微往後側坐著,他的臉上,敷了一張與他衣服顏色相近的白色麵具。


    那雙紅唇,如綴了胭脂般紅豔欲滴,嬌豔非常。


    而那麵具下露出的雙眼,亮若星辰,即便在光天白日下,也灼然炫目。


    他就拿那雙眼睛一直盯著她,直到消失在街道盡頭。


    青禾死死盯著他消失的方向,扶住馬車的指,攥緊發白。


    眼圈,不知在什麽時候,紅了個遍。


    有人在喊她,她怔怔看過去。


    視線卻是模糊的,她看不清楚。


    她蒼白的唇瓣輕輕蠕動著,像是在說什麽,可又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突然的,她大力拂開車簾,幾近癲狂的跳下馬車,不顧一切往前跑了去。


    手腕被從後抓住。


    青禾狠狠掙開,不顧一切飛快往前跑去。


    耳朵嗡嗡的,她聽不見任何聲音,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追上那個騎馬的白衣男子。


    可是很快的,腰身被大力箍住,帶進了什麽地方。


    身子被緊緊壓住,無論她如何掙紮也掙不開的重力。


    “禾兒,禾兒......”張瞿陵一隻手捧住她的臉,她的臉很冰,唇瓣澀澀顫動著,眼神兒血紅,好似她輕輕眨了眨眼睛,便會掉出血淚來。


    張瞿陵xiong膛急劇起來,額頭抵在她的額頭上,另一隻手更緊的摟住她的腰,將她整個身子緊貼在自己身上。


    感受她淩亂而急促跳動的心跳聲,他才微微吐了口氣。


    他吻了吻她的眉頭,黑瞳裏,滿是憐愛和擔憂。


    內心,卻一片複雜。


    知道今日是她出宮的日子,他上完早朝後便趕了出來。


    看到她的馬車停在合煦堂前,便走了過去。


    不想她神色怔忪,眼底紅潤,卻是一臉陌生的看向他。


    而後便不管不顧往前跑了去......


    在這之前,他是看到了那白衣男子從她麵前駕馬而去,也看到了,那白衣男子突然轉頭看向她......


    黑瞳深了深,張瞿陵微微閉了閉眼。


    內心突然湧上的恐慌,讓他陌生而又覺莫名其妙。


    一個陌生男子而已,他竟感到了絲絲威脅。


    尤其是,當看到她幾近瘋狂的追上去時,那種惶恐便更甚。


    就如她所言,這麽多年來,她身邊隻有他一人,再無其他人。


    若說還有人曾對她而言是特別的存在,可是那人,現在根本構不成他的威脅,因為那人已經......


    所以,他這種不安來得實在沒有道理。


    張瞿陵微低下頭,深深看著漸漸在他懷裏穩定了情緒的小女人。


    一個決定,在內心漸漸成型篤定。


    “皇姐......”一道小小的聲音弱弱的傳了上來。


    張瞿陵眉頭微擰,低頭看去。


    便見兩隻小腦袋咕嚕嚕關心的看著他懷裏的青禾。


    “陵哥哥,皇姐怎麽了?”青笙小心翼翼的看著低著頭的青禾,小臉有些發白。


    無疑的,適才“發瘋”的青禾,著實有些嚇到她了。


    張瞿陵聽到她對他的稱謂,一下子便挑了眉。


    因為這小公主一向都是直呼他名諱的,更甚者有時直接以“喂”相稱。


    “沒事。”張瞿陵道,低頭看了眼青禾,“你皇姐有些累,勞煩公主出去說一聲,今日的免費就診取消,讓他們改日再來。”


    青笙連連點頭,扭身積極的便要出去說。


    “不用了。”聲音嗡嗡的,帶了幾分啞。


    “皇姐......”青笙立馬轉身,眨著眼睛看著剛才突然開口的青禾。


    青禾微微推開張瞿陵,低著頭沒看他,兩隻眼睛紅紅的,臉色有些白,在青笙和南城麵前蹲下,分別揉了揉她們的腦袋,“我沒事,不用擔心我。”


    “可是......”青笙還想說話,手臂卻被南城撞了下。


    嘴巴立刻閉上了,眨巴著眼睛看向南城。


    南城瞥了她一眼,看著青禾道,“皇姐,你沒事就好。”


    青禾勉力笑笑,點頭,“好了,你們去玩吧。”


    南城和青笙點點頭,手拉手轉身往外走。


    “別走遠了!”青禾囑咐。


    青笙和南城相互看了一眼,扭頭笑嗬嗬的看向她,齊聲道,“皇姐放心吧,我們就在附近。”


    兩人離開之後,房間內便剩下張瞿陵和青禾兩人。


    青禾指尖捏了捏,緩緩站了起來。


    低著頭,看著腳尖兒,支吾道,“瞿陵,我......”


    話還未完,他突地上前抱住了她,“禾兒,我們成婚吧......”


    “......”青禾心房一顫,抬頭看向她,眼神兒中難掩驚訝,臉頰顫動著問,“怎麽,怎麽突然提起這個?”


    張瞿陵指腹拂過她的鬢發,黑瞳深情的看著她,“不是突然,我每天都在想,什麽時候,你才能真正成為我的妻。”


    青禾眼神兒晃動,嘴角僵硬的扯動,“可是,可是父皇和母後現還在外遊曆,我們的婚事......”


    “這個你放心,太上皇和太後那邊,隻要你同意,我即刻修書給太上皇和太後,定下婚期,定會在她們回城之後再舉行婚禮。”張瞿陵盯著她說。


    “......”青禾微握的指尖抖得厲害,她用另一隻手握|住,仰頭朝他笑,“父皇和母後之前不是說要等我年滿十八歲,再舉行婚禮嗎?”


    張瞿陵挑高眉,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小迷糊,你忘了,如今已經八月末,你九月便年滿十八了。”


    十八了?!


    青禾眼神兒快速閃動,微垂下頭,指尖勾了勾耳發,“時間真快,眨眼就十八歲了。”


    “快嗎?”張瞿陵在她耳邊低聲道,“我還嫌慢了,我都快等不及了。”


    他說著,扣住她的細腰,將她的嬌軀貼在他的身上。


    幾乎立刻的,青禾便察覺到了他身體的變化。


    臉一白,她手忙腳亂推他,“張瞿陵,你怎麽這麽流|氓......”


    張瞿陵低低笑,不顧她的掙紮,反是將她扣得更緊了,“如果麵對心愛的人都沒有反應,我還是男人嗎?”


    青禾臉微紅,推也推不開他,於是氣惱的捶了捶他的xiong膛,“要是讓人知道,堂堂上林苑掌院這樣不正經,不知道還有沒有大臣之子願意跟你教。”


    張瞿陵勾唇,“他們會不會讓我教我不知道,可是,我倒可以教你一些書上沒有的。”


    書上沒有的?


    青禾眨了眨眼,不解,“還有書上沒有的嗎?”


    “......”張瞿陵眼底帶笑,在她耳邊道,“待成婚之後,我慢慢教你......”


    青禾愣住,好半天才反應過來,臉大紅,呸了他一下,臉紅紅的,大步走了出去。


    張瞿陵看著她走到店外,坐在桌前,開始給病人看病,眼底的笑意,一點一點收了回來。


    而坐在桌前給病人看病的青禾,心情也不複從前平靜。


    腦中,依舊是那雙令天地失色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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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城,你剛才為什麽撞我?害我都沒好好問問皇姐,她到底怎麽了?”青笙抱怨的嘟著小嘴兒走在大街上,邊看周圍的小販賣東西,邊偷空看著身邊的南城道。


    南城靈氣逼人的雙眼轉了轉,伸手拍了拍她的肩頭。


    青笙扭頭看她,“怎麽了?”


    南城大氣的指了指前麵不遠的巷口,“跟我來。”


    “......”


    走到巷口,一下子清淨了不少。


    南城盯著不遠不近跟著她們兩人喬裝成百姓的暗衛看。


    青笙皺著小眉頭,抱著雙手看著南城,“南城,你幹什麽神神秘秘的?”


    “咳咳咳......”南城假咳了咳,抓了抓頭上毛茸茸的帽子,一邊瞄著暗衛,一邊道,“你難道沒發現,皇姐之所以突然發瘋......”


    “你才發瘋!”青笙嘖了聲,特別不滿意她的用詞。雖然她十分讚同!


    南城翻白眼,不理她,繼續,“皇姐發瘋之前,有個騎馬的帶著麵具的男人經過,你看到沒?”


    青笙點頭。


    那麽惹眼,想不看到都難!


    南城是個心思縝密,十分聰穎,觀察能力極強的“漢子”。


    她注意到,馬上的男子經過皇姐的時候,便扭頭一直看著皇姐。


    而皇姐也在他出現不久,便發了狂。


    她覺得,肯定跟那個白衣男子脫不了幹係。——————————————————————————————————————————————————


    【......猜猜這兩丫頭要做毛??嗬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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