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宮中派來一個姓李的中年大媽,教馮妙蓮和馮姍的宮廷禮數。


    那些皇家三大紀律八項注意,總得遵守是不是?要不,一不小心惹毛了皇帝,可不是開玩笑的事兒。


    據說惹毛了皇帝,運氣好的被打進冷宮,永不得超生,運氣不好的,誅連九族,與自己沾親帶故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得陪著受懲罰。


    那些懲罰,不大人道。


    舒服點的,就是貶為奴隸,成為人下人,子孫後代也跟著吃瓜絡,世代為奴,永不得超生;次一點的,是給關進牢裏,砍手,或是剁腳,想不成為殘廢人,也由不得你作主;再恐怖一點的,是割鼻子,或挖眼睛,或切耳朵;最嚴重的,那就是五馬分屍,人頭落地,十八年後又一條好漢,或好女。


    古代沒什麽民主可講,做皇帝的,都喜歡按自己的性子行事,不按套路出牌。反正,他是天下人的老大他怕誰?


    那個姓李的中年大媽,別人叫她李姑姑。


    長得異常高大豐滿,一張臉圓圓的,身子也圓,更圓的是她胸前高聳,橫看成峰側成嶺,但她的五官卻很秀麗,臉上塗了粉兒,看上去白是白,黑是黑。


    她對馮妙蓮和馮姍諄諄教導:“凡事都得一個‘忍’字,做為一個女人,要能忍!作為一個有教養的大家閨秀,更要能忍!作為一個後宮中有身份有地位的女子,更更要能忍!”


    馮妙蓮自個兒低聲嘀嘀咕咕:“是呀,凡事都得一個忍字——今日之忍,為著他日的不忍!賒欠的總要償還,隻是時候未到,時候一到,拿了我的,給我還回來,吃了我的,給我吐出來!”


    李姑姑聽不清楚:“大小姐,你說些什麽?”


    馮妙蓮趕緊說:“沒……我沒說些什麽。”


    李姑姑又再說:“要忍就忍,能忍則能忍,不能忍也得忍下來,忍的是性格,忍的是修養——”


    這個馮妙蓮就不認可了,又再自個兒低聲嘀嘀咕咕:“如果給別人欺負,爬到我頭上來拉屎拉尿呢?難道我也要忍?還要說,欺負得好,欺負得妙,欺負得呱呱叫?”


    這次李姑姑聽清楚了。


    她皺了皺眉。


    她是宮中的禮教司儀,有一定的身份和地位。如果在宮中,換了是小宮女,這樣沒大沒小的頂嘴,估計她早一巴掌甩過來,不把頂嘴的人甩回姥姥家,也要甩成豬腸嘴。


    但馮妙蓮不是小宮女,而是皇帝的準嬪妃。


    馮妙蓮身份地位比她高,她自然不敢亂來。萬一以後馮妙蓮進了宮,來個秋後算帳,她就吃不了兜著走。


    她剛剛不是才教馮妙蓮和馮姍嘛,凡事都得一個“忍”字,做為一個女人,要能“忍”,她得以身作則是不是?


    李姑姑很耐心地說:“大小姐,不會有人欺負你。”


    馮妙蓮不相信:“不是吧?都說後宮裏的女人,最喜歡玩的遊戲有兩個。一個是爭風吃醋;另外一個是勾心鬥角,爾虞我詐,勝者為正宮娘娘敗者為冷宮妃。就是我不去欺負人,別人也會跑來欺負我。”


    常姨娘地旁邊聽到了,趕緊說:“好女兒乖女兒,隻要有太後在,就沒人敢欺負你,還有,也不敢欺負二小姐。”


    馮妙蓮眨眨眼睛,虛心好學,不恥下問:“為什麽?”


    常姨娘有些得意:“因為太後是我們馮府的姑奶奶,你爹爹的同父同母胞姐。”


    馮妙蓮恍然大悟:“哦,原來這樣啊?”她一拍腦門,喜出望外:“原來有人罩,這還不錯!”


    馮姍睜大眼睛,天真地問:“大姐,有人罩是什麽意思?”


    馮妙蓮給她解釋:“就是有人保護,關照的意思。”


    有人罩,總比沒人罩好。


    但有人罩,並不代表百分之一百安全。


    人家一入豪門深如海。而皇宮,則是比人家的豪門檔次還要高,高出n倍,是登峰造極檔次最高的地方,比海還要深,深出了n倍。


    一不小心,隨時都有被淹死的可能。皇宮中的女人,是在刀尖上過日子,把腦袋拴地褲頭上行走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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