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姨娘對馮妙蓮一百個不放心。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她對馮妙蓮千叮萬囑,重重複複,說了一次又一次:“進了皇宮後,你一定要聽太後的話,不能惹陛下生氣,要和別的娘娘好好相處,知道沒有?”


    馮妙蓮聽得耳朵出油了,很不耐煩,皺著眉頭說:“知道了!知道了!你以為我蠢呀?這麽簡單的道理也不懂?真是的!”


    常姨娘瞪她,不滿意她的態度:“你應該說,是,知道了。不能夠這樣沒大沒小沒分寸的嚷嚷,要不太後和陛下還以為我教女無方,一點禮數也不懂。”


    馮妙蓮低聲嘀咕:“本來你就教女無方。”


    常姨娘聽不清楚:“你說什麽?”


    馮妙蓮說:“沒,我沒說什麽。”


    常姨娘又再瞪她一眼:“剛才你嘀咕些什麽?別欺負我聽不清。”


    馮妙蓮趕緊說:“我——呃,剛才我嘀咕,你教女有方,很懂禮數。”


    常姨娘板起臉孔,教訓說:“你可要牢牢記住了,皇宮不比這兒,說話和做事都要規規矩矩。”頓一頓,她又再說:“進宮後,你火爆的臭脾氣得改一改,得學溫柔點。是女人的,是應該要溫柔,溫柔,再溫柔!妙蓮,你到底懂不懂得,什麽叫溫柔?”


    馮妙蓮搖頭,回答得飛快:“不懂。”


    常姨娘恨鐵不成鋼,忍不住伸出了手指,狠狠地戳了她的額頭,咬牙切齒:“死丫頭,什麽叫溫柔也不懂,我看你壞了腦子了。”


    馮妙蓮捂了額頭,“哇哇”直叫:“哎呀娘,疼!”她又再說:“本來我腦子不壞,給你這麽一戳,就給戳壞了。”


    常姨娘的手指頭又要戳過來。


    馮妙蓮趕緊躲閃了。


    常姨娘罵:“馮妙蓮,你就不能正經點嗎?進了宮,還這樣瘋瘋癲癲,我看你苦頭有得吃!”


    馮妙蓮說:“既然知道我進宮去後苦頭有得吃,那就不要讓我進宮呀,真是的。”


    常姨娘說:“讓你進宮去,是為了你好。如果你討得陛下歡心,為他生出皇長子出來,那你就是皇後了,今後榮華富貴一輩子享不盡。”


    馮妙蓮不以為然,“哼”了聲:“呸,如有得選擇,誰要享那些榮華富貴?”她又再忿忿的說:“真搞不懂,我到底是不是你女兒?你到底是不是我親娘?你幹嘛對我那麽殘忍,非要把我往那不見天日的皇宮裏塞?一點點偉大的母愛表現也沒有!人家說,虎毒不吃兒!我看你,你不但把兒吃了,還吃得連骨頭都沒!”


    常姨娘的回答,很有水平:“人家也說,舍不得孩子套不了狼!不把女兒往皇宮裏塞,就看不到揚眉吐氣出人頭地的希望!”


    馮妙蓮氣得恨不得幹脆暈倒。


    但事實上,馮妙蓮又是一個一直沒有學會隨時暈倒的堅強女子。她橫了常姨娘一眼,不禁恨恨地說:“哼,我進了皇宮,以後能夠揚眉吐氣,出人頭地了,小心我狗眼看人低,不認你這個沒怎麽樣的娘!”


    常姨娘一聽,頓時勃然大怒,肺都險些炸開來。


    她河東獅吼:“臭丫頭,你敢?”


    一邊順手抓過旁邊桌子上的一根拂子,想也沒想,就朝了馮妙蓮擲過去。馮妙蓮眼明手快,比她更麻利,早已狂奔要衝出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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