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夫人看她,過了一會兒後,輕聲問:“大馮貴人,老祖宗定下的那些規矩,你可有聽說過?”


    馮妙蓮眨眨眼睛:“規矩?什麽規矩?”


    林夫人歎了一口氣:“原來大馮貴人還真不知道。”


    馮妙蓮撇撇嘴說:“這兒什麽不多,就是規矩多!亂七八糟的規矩多如牛毛,數不勝數,不許做這個,不許做那個,要不受罰沒商量。”


    林夫人又再幽幽的歎了一口氣。


    她換了另外一個話題:“大馮貴人,你知不知道,人死了,一般要去什麽地方?”


    馮妙蓮不明白:“好好的,怎麽說起這個來?”


    林夫人說:“沒什麽,隻不過好奇,隨便問問而已。”


    馮妙蓮嘻嘻笑:“我聽別人說——”這個“別人”,其實是她老媽,她臨終前,安慰馮妙蓮的話。馮妙蓮鸚鵡學舌,把老媽的話搬了出來,以證明自己的學問高深:“人死了,一般到三個地方去。”


    林夫人來了興趣,頓時問:“什麽地方?”


    馮妙蓮板著手指頭,告訴她:“一個是天堂,一個是黃泉,別外一個是地獄。天堂一般人不容易混進去,門檻太高了,名額有限,比人家考狀元還要嚴格,因為天堂很有氣派是不是?上天堂的人——啊不,是上天堂的鬼,都是去享福的,哪怕是掃地的那個鬼,日子也是過得挺不錯。”


    林夫人問:“那黃泉呢?”


    馮妙蓮說:“勾不上條件混天堂的鬼,一般都會擠去黃泉。可是黃泉呢,想去也是有條件的,並不是凡是鬼都能去的。倒是地獄,最容易進去,門口大開著哪,可願意去的鬼不多,得受苦受罪呢,要當小鬼,當妖怪,搞不好還得挨打受罰,蠢的那個才願意去,不過壞事做絕的,想不去也不行。”


    林夫人喃喃:“我不偷,不搶,不殺人,不放火,不做虧心事,估計死後,就是上不了天堂,也是有資格進黃泉吧?”


    馮妙蓮笑:“那是很多年後的事了。”


    林夫人搖頭。


    張了張嘴巴,想說些什麽,欲言又止。


    這時候不遠處忽然傳來了一陣笑聲,笑聲清脆,一浪一浪的,在空氣裏流竄起來。一個小女孩的聲音響起來:“六皇姐,你快過來!六皇姐,你看你看,這兒有一隻大蝴蝶,好美!”


    另外一個女孩說:“你們別動,讓我去捉。”


    馮妙蓮伸長脖子,張望過去。


    草地那邊,眾小宮女星捧月的簇擁著兩個小女孩,正在興致勃勃地撲蝶玩,一路追逐跑了過來。


    大的那個小女孩,十一二歲的模樣,膚色晶瑩如雪,雙眉修長如畫,閃爍的一雙桃花眼,鼻子端正,嘴巴小巧,唇角微微向上彎。


    她穿了一身雍容華貴,衣服是上好的緞子,繡了繁密的花紋,袖口領口用一顆顆細小的珍珠點綴,一雙粉色繡花鞋,上麵鑲著兩粒小指頭般大的明珠,在陽光下,瑩然生光。


    另外的那個小女孩,才七八歲的年齡。


    長得很可愛,五官清秀,皮膚細白,圓圓的臉兒,眼睛深深長長,扇子那樣的眼睫毛覆下來,仿佛各有一勾月牙兒。


    她的身上穿著淡紫色的衣衫,衣襟上皆鑲真珠翠領,外罩金邊琵琶襟外襖,同樣雍容華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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