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姨娘在長樂宮坐了好半天後,也到緲雲宮來來看馮妙蓮來了。


    她憂心忡忡:“女兒,聽說高貴嬪進宮後,就得到了陛下空前絕後的寵愛,如今陛下每天晚上都召她到重華宮侍寢,把你冷落了。”


    馮妙蓮很不以為然,聳聳肩說:“是啊,那又怎麽樣?”


    常姨娘恨鐵不成鋼,跺著腳說:“難道你一點也不在乎?”


    馮妙蓮反問:“我幹嘛要在乎?”


    常姨娘用了看白癡的目光看馮妙蓮,那眼神,仿佛馮妙蓮就是白癡一樣:“你這人,腦子壞掉了是不是?陛下是你夫君!夫君,你可懂?他寵愛別的女子,冷落你,你居然說不在乎!我造了什麽孽,竟然生了這麽蠢的女兒!”


    馮妙蓮不服氣,跟她吵:“誰說我蠢?我聰明得很!”


    常姨娘咬牙:“你是訪聰明的時候不聰明,不該聰明的時候亂聰明。”


    馮妙蓮巴眨著眼睛。


    常姨娘又再罵:“氣死我了,氣死我了,我怎麽會有這麽蠢的女兒?”她咬牙切齒地伸手指,剛想戳馮妙蓮的額頭,想想不對,又再忙不迭放下手指。


    如今馮妙蓮身份不同往日。


    不再是馮府大小姐,而是皇帝的嬪妃。常姨娘如果這一戳下去,就是欺上了,還好她反應快,把手縮了回去。


    想了想,常姨娘說:“妙蓮,娘有些話,不知道應該不應該說。”


    馮妙蓮嘻嘻笑:“說吧,如果中聽我就聽,不中聽我就當你放屁好了。”


    常姨娘說:“那娘就鬥膽說了。”


    馮妙蓮說:“說吧。哪怕我不喜歡聽,我也不會生氣就是了。”


    常姨娘拿眼睛,掃了一眼四周,張張嘴巴,欲言又止。馮妙蓮也知道她的意思,於是對旁邊的小太監小宮女揮手:“你們先下去。”


    小太監小宮女說:“是。”


    小太監小宮女走後,常姨娘說:“妙蓮,娘覺得,你應該為自己的將來作打算。剛才娘在太後那兒坐了好半天,閑聊了好一會兒。太後說,你跟二小姐,看誰有福氣能夠先為陛下生下皇子,太後不但廢除祖規,還會立為皇後。”


    馮妙蓮問:“什麽祖規?”


    常姨娘說:“按照祖規,就是後宮所生的兒子立為太子的時候,就必須把親生母親殺掉——當年陛下的母妃,就是這樣死的。”


    馮妙蓮張大嘴巴:“天,這樣也太殘忍了吧?”


    常姨娘說:“可不是?但太後說了,如果你,或是二小姐生下皇子,不但不會死,還能立為皇後。妙蓮,娘知道你並不在乎做不做皇後,可你得為娘,還有你弟弟著想啊。”


    馮妙蓮眨眨眼睛:“怎麽著想?”


    常姨娘忽然抹起眼淚來,她說:“女兒,你又不是不知道娘的出身。娘以前做過戲子——可是,娘並不是一出生,便是戲子。娘是好人家的女兒,八歲那年,娘親病逝,父親娶了一個狠毒的繼母上門,繼母容不下,趁著父親出遠門做生意,把娘賣給了戲班子。十五歲那年,無意中遇到了你爹爹,你爹爹把娘從戲班贖了出來,並娶為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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