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妙蓮木著一張臉不說話。


    本來她心情不錯的,不知為什麽,此時她情緒忽然就變得低落了起來——估計,是因為看到拓跋宏的緣故;又估計,是看到了拓跋宏兩個新歡的緣故。


    幾位宮女捧來了剛出爐的點心。


    有金粟平魚子醬夾餅,有用蟹肉與蟹黃平鋪在餅上卷起來後橫切麵片金銀夾花平截,有酥油、蜜、水和麵,油炸後敷上胡麻的花朵狀叫“巨勝奴”的點心,還有一個用奶汁燉雞叫“仙人臠”的羹湯。


    馮妙蓮拿了一塊金粟平魚子醬夾餅吃。


    此時天空很藍,陽光很明媚,空氣中有花香的氣味,被太陽曬得很溫暖。蟬一聲一聲歡快地叫著,花叢中,雙雙對對的蝴蝶翩翩起舞。


    拓跋宏和拓跋澄繼續下棋。


    拓跋勰繼續在旁邊觀看。


    馮姍,還有李淑容和韋昭容,無所事事,也看他們下棋。馮姍一邊看一邊笑著問:“李淑容,韋昭容,你們可會下棋?”


    韋昭容搖頭:“不大會。”


    李淑容則說:“會一點。”


    拓跋澄跟拓跋宏下完了一盤,他抬起頭來笑著說:“京城內一直流傳著,說李尚書府中幾位千金小姐色藝雙絕,琴棋書畫皆上乘,想必,李淑容一定不尋常。李淑容,跟陛下對弈一盤如何?讓我們見識見識你的棋藝。”


    李淑容低頭,嬌羞地說:“妾身不才,哪敢在陛下和任城王爺跟前獻醜?”


    拓跋宏臉色淡淡的,微微一笑:“下一盤吧。”


    李淑容掩口笑,眼波斜泛:“那臣妾恭敬不如從命了。”她風情萬種,扭著盈盈一握的小蠻腰,婀娜多姿緩緩的走過去,用了優美姿態,側身款款而坐在拓跋宏對麵。


    馮妙蓮對下棋沒興趣,跟拓跋羽一起逗教鸚鵡說話。


    拓跋羽繼續教鸚鵡:“廣陵王爺好!廣陵王爺有禮了。”


    馮妙蓮則教鸚鵡:“廣陵王爺不好,是個春風吹過滿天綠萬花叢中笑開懷的大壞蛋!”——她本想說“陛下不好,是個春風吹過滿天綠萬花叢中笑開懷的大壞蛋”,可是不敢,於是“陛下”便改成“廣陵王爺”了。


    鸚鵡不鳥拓跋羽,卻鳥馮妙蓮,跟著她說:“廣陵王爺不好,是個春風吹過滿天綠萬花叢中笑開懷的大壞蛋!大壞蛋!”馮妙蓮頓時樂不可支,結果鸚鵡得意了,繼續說:“春風吹過滿天綠萬花叢中笑開懷的大壞蛋!大壞蛋!”


    別人聽不懂,但拓跋羽聽懂了。


    因為馮妙蓮曾對他說過:“你們古今男人,最愛的是什麽?是年輕美貌的女子!最好多多益善,然後坐享齊人之福,左擁右抱,那是男人認為的最高境界,除了正室之外,最好還來個二妾三妾四妾五妾……很多小妾!來個春風吹過滿天綠,萬花叢中笑開懷。”


    拓跋羽衝著馮妙蓮鬼鬼崇崇地詭笑。


    趁人不注意,朝那邊的李淑容和韋昭容瞄了一眼,隨後湊近馮妙蓮,壓低嗓子,用了隻有她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馮大貴人,你吃醋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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