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淑容和韋昭容則抬頭,瞧了瞧樹上的石榴。韋昭容不解地問:“樹太高了,石榴不容易打下來,大馮貴人你們是怎麽把石榴弄下來的?”


    秋菊年齡小,當下就臉有得色說:“是我爬上樹摘的。”


    盧昭華驚訝:“喲,你居然這麽有本事?這麽高的樹你也能爬?”她說:“你叫什麽名字?”


    秋菊靦腆地說:“奴婢叫秋菊。”


    盧昭華臉上擠著笑容,討好那樣說:“這麽多水果,我最愛吃石榴了,看到你們手中又紅又大的石榴,我口水都要流出來了。秋菊,好秋菊,你再爬一次樹,也給我們摘幾個石榴下來?”


    秋菊不是很願意,她望向馮妙蓮。


    馮妙蓮搖了搖頭:“樹太高了,還是不要爬上去了,不太安全,剛才我在下麵都看得提心吊膽的,萬一摔下來怎麽辦?”


    盧昭華說:“喲,大馮貴人,秋菊都不怕,你擔心些什麽?”


    韋昭容也附和說:“就是。”


    馮妙蓮看了她們一眼:“秋菊就是不怕,我也不會讓她再爬上樹去。”她把手中的石榴遞給盧昭華:“如果你真的是喜歡吃石榴,那我這個給你吧。”


    盧昭華沒有接過石榴,而是流轉著一雙生輝的鳳眼,陰陽怪氣的說:“大馮貴人的東西,妾身哪敢要?給陛下知道了,會責罵妾身不懂分寸了。再說了,一個石榴還不夠妾身塞牙齒呢,不如不要。”她轉頭,問李淑容和韋昭容:“你們說是不是?”


    李淑容沒有回答。


    她年齡不大,心眼卻不小。進宮前,父親李衝對她諄諄教誨,讓人少說話,不要隨便得罪人,凡事置之度外,要明哲保身。


    此時她如果說“是”了,擔心會馮妙蓮怪罪,如果說“不是”,那就會得罪盧昭華。盧昭華的級別雖然比李淑容低,到底也沒低多少。


    不是有句話說了嗎?風水輪流轉,十年河東十年河西,說不定有那麽一天,盧昭華春風得意了,如此把她給得罪了,那自己得吃不了兜著走。


    因此李淑容臉色有些尷尬,卻不說話。


    但是韋昭容,抿嘴笑著說:“可不是?如果給陛下責罵了,那可不是一件有趣的事兒。”


    盧昭華斜著眼睛,又再對馮妙蓮說:“大馮貴人,你就讓秋菊爬樹給妾身,還有李淑容,韋昭容她們,摘幾個石榴吧。剛才秋菊都沒事了,這會兒又怎麽會有事?對吧?就是有事也沒關係,秋菊不過是小小的地位低下的小宮女,如果真的不小心從樹上摔下來,摔斷了手腳,不是還有太醫麽?哪裏用得著擔心?”


    聽聽,這是什麽話?


    馮妙蓮不禁沉下臉來:“難道小宮女不是人?”


    因為年輕,到底沉不住氣,盧昭華撇了撇嘴,忍不住低聲頂撞馮妙蓮說:“小宮女是人,但小宮女是下等人。”


    馮妙蓮看她一眼,用了二十一世紀的觀點來教訓她:“下等人?難道你就很高貴?你不過是懂得投生而已,生在當官的有錢人家,憑什麽,你就覺得你自己是高人一等?你是爹娘生的,難道做小宮女的,沒有爹娘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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