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誌軍臉上的表情,沒有什麽變化,他一邊喝咖啡,一邊盯著高照容看。


    很饒有興趣地看。


    高照容更加緊張,心裏惶恐得很,手心裏全是汗。


    許誌軍似乎就等著高照容這個反應,對於她的難堪,他滿意之極。欣賞了高照容大半天的狼狽和不安後,他才慢條斯理地說:“你把銀行卡的帳號打到我手機去,回去後我就把錢轉到你帳戶上。”


    高照容籲了一口氣,仿佛一塊沉重的石頭放下來的樣子。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


    凡事,總要付出代價的吧?得到一樣東西,總會失去另外一樣。


    喝完咖啡後,許誌軍先走了。高照容坐在咖啡店裏,又再續了一杯黑咖啡,她望向窗口,輕輕地呷了一口,又一口。


    窗口的玻璃窗,隱隱約約的映著她的一張臉。馮妙蓮看到了這張臉的表情很悲壯的,有著“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土一去兮不回還”的壯烈。


    不知為什麽,馮妙蓮忽然想起第一次見到元宏,她跟他去了賓館,在衛生間洗澡的時候,她從鏡子裏看到她的表情,也像了高照容此刻的表情,也是悲壯的,有著“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土一去兮不回還”的壯烈。


    那時候,她是因為生活所迫,走投無路。而此刻,高照容是不是也像她當初一樣,生活所迫,走投無路?


    馮妙蓮不得而知。


    高照容喝完咖啡後,走出了咖啡店。


    忽然,有一個年輕男孩子衝了過來。那男孩子,二十來歲的年齡,高人一等的單薄身子板,肩膀很寬,腿很長,小眼睛,拔子臉,腫眼泡,充滿戾氣的眉骨——咦,是跟高菩薩長得一模一樣的那個現代人。


    隻見男孩子衝到高照容跟前,氣勢洶洶地問:“你答應許誌軍了?”


    高照容看他一眼說:“不答應又怎麽著?難道你能找八十萬?”


    男孩子說:“我可以去打工,去掙錢。”


    高照容又再看他一眼說:“八十萬,你需要打幾輩子的工?”


    男孩子漲紅了臉:“可我不想你拿你的身體,去跟許誌軍做這齷齪的交易,我寧可去坐牢,我也不願讓你這樣做。”


    高照容神色悲哀:“我早已是千瘡百孔了。在別人眼中,我是臭名昭著的‘破鞋’,正宗的小三,曾經********,被大奶當眾扇耳光,給男人敷衍,那些屬於小三的齷齪事,我全攤上過,這些前塵舊事,早已經刻在三生石上,翻不了案。如今多做一次小三,又怎麽樣?我需要錢,跟他在一起,也不外是因為他有錢。而他,有的是錢,貪圖的,也不外是我的青春。青春不用,也會過期的是不是?愛與不愛,並不重要,我們隻不過是各取所需而已。”


    男孩子瞪著她,一雙眼睛包含著太多的東西,有悲,有憐,有怨,有恨,有茫然,有無奈。


    終於,他衝了上前,抬手,狠狠地給了高照容一記耳光,他說:“高照容!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馮妙蓮不是不好奇的,他跟高照容是什麽關係?


    情人?


    可是,他看上去比高照容年齡還要小,他們真的是情人?馮妙蓮還來不及追究,眼前一陣白光閃過,隨即,她又陷入一片黑暗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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