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捧了最後一道菜上來,剛好聽到這話,頓時目瞪口呆,結果一個尺悚,手中的盤子抓不牢,“叭啦”一聲掉到地上,盤子的碎片跟茶飛濺了一地。


    小二是個十來歲的少年,嚇得臉如土色。


    掌櫃聽到響聲,也走了過來,他趕緊道謙:“兩位客官,對不起對不起,小的吩咐廚子再做一盤出來。”他轉頭,訓小二:“你是怎麽做事的?這菜,得從你的月俸裏扣!還愣著幹嘛?還不快向兩假發客官認錯?”


    小二趕緊跪下來。因為跪得太急,撞到旁邊的椅子,“叭啦”的摔到他的身上,可他也顧不上,一個勁地磕頭,撞在樓板上發出沉悶響聲。他渾身抖如篩糠,聲音帶著哭腔,戰戰兢兢的說:“兩個客官請原諒,小的不是故意的,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馮妙蓮看到小二那楚楚可憐的樣子,心生憐憫。


    她對掌櫃說:“不關小二的事。是剛才我不小心碰到了盤子,才使小二一時失手,盤子會摔到地上的。重新做過一盤不必了,反正我們也飽了,吃不吃也無所謂。不是小二的錯,也不必扣小二的月俸,我們照付銀子就是了。”


    反正付錢的是拓跋澄。


    馮妙蓮也樂得做個順水人情。


    這盤菜的價錢不菲,對小二來說,也許是一筆很大的開支,但對拓跋澄來說,不過是毛毛雨,九牛之一毛都算不上。


    掌櫃瞪了小二一眼:“還不快謝過兩位客官?”


    小二趕緊磕了一個頭說:“謝謝兩位客官。”


    拓跋澄隻是微笑。


    馮妙蓮並不是對每個人都野蠻不講理,她是有針對性的。跟她沒有過節的人,她一般都是善意對待,但得罪了她,便會針鋒相對,不肯放過。拓跋澄猜想,馮妙蓮之所以把一碗“白龍臛”湯扣在馮清頭上,不會是平白無故的,肯定是馮清自是有不妥之處。


    吃飽後,從酒樓出來。


    拓跋澄的一個隨從牽來了一匹高頭大馬,拓跋澄說:“妙蓮,我送你回宗廟。”


    馮妙蓮說:“嗯。”想了想,她問:“任城王爺你說,我爹爹會不會派人在宗廟等候著我?看到我出現後便會一個団布袋子罩下來,然後將我擊暈,再然後把我扔到深山野嶺裏去喂狼狗?”


    拓跋澄啼笑皆非:“你想像力還真豐富。”


    馮妙蓮愁眉苦臉:“你說會不會嘛?”


    拓跋澄說:“不會。”


    馮妙蓮問:“為什麽?”


    拓跋澄說:“你爹爹雖然惱怒,可他不會對你怎麽樣,頂多以後,不讓你再踏進馮府大門而已。畢竟你出宮來對外稱隻是養病,陛下又沒下旨休了你,因此在名義上還是陛下的嬪妃。今晚這事兒,想必你爹爹和你大哥心中有數,如果不是三小姐說了什麽話,有意,或是無意把你惹火怒,你也不會平白無故鬧事,畢竟,這是你弟弟成親的大喜日子。”


    馮妙蓮“哦”了一聲。


    看來,做拓跋宏掛名的女人,也不盡是壞處。至少,做了什麽得罪人的事,人家也不敢對她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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