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澄扶了馮妙蓮上馬,接著,他也翻身上馬,雙手環過她的腰,伸手挽著韁繩,一聲“駕”,馬便飛奔了起來。


    馬跑得極快,快到馮妙蓮坐在上麵,感覺到像恍若在騰雲駕霧般。


    此時周圍基本上沒有什麽行人。馬跑在空蕩蕩的路上,月色落在拓跋澄和馮妙蓮身上,地麵映著他們的影子,彼此的交遞著,馮妙蓮看到影子中的她,頭發不知什麽時候披散了下來,在風中吹得豎了起來,張牙舞爪。


    一路上,拓跋澄沒有說話。


    馮妙蓮也沒有說。


    到了馮府宗廟前。此時四周圍靜悄悄的,一個人影也沒有,平靜得不像有什麽事兒要發生。顯然,拓跋澄說對了——“你爹爹雖然惱怒,可他不會對你怎麽樣”。


    馬停了下來,下了馬,拓跋澄說:“妙蓮,我送你進去吧。”


    馮妙蓮搖頭:“不用,我自己進去就可。”


    拓跋澄也不堅持。他看著馮妙蓮,馮妙蓮要轉身離去的那一刻,他忽然說:“妙蓮——”馮妙蓮回過頭,他望向她,躊躇了一下,終於,他衝了上前,抱了她一下,一個輕輕的吻落到她的額頭上,他說:“妙蓮,好好保重!”


    馮妙蓮呆呆在看著他。


    拓跋澄對她笑了笑。


    隨後,他翻身上馬,“駕”的一聲,一夾馬腹,揚鞭策馬而去。馮妙蓮望著消失在夜色中的拓跋澄,撫摸著額頭上,那吻的餘溫,仿佛還在。


    馮妙蓮不知道,不遠處的一個黑暗角落裏,站著高菩薩,他一雙陰森森的眼睛看著這一切,此時記菩薩臉上的表情古怪,有一絲勉強掩飾著的殘暴無情的神色,眼神中,陰森森的眼神中夾有著一種比憤怒更深沉,比痛苦還強烈的東西。


    他的兩手緊緊握著拳頭。


    高菩薩在這兒等候馮妙蓮,已等了大半個晚上了。


    他看到紫荊和小喜兒匆匆從馮府趕回來,然後一臉焦急尋找馮妙蓮,詢問之下,知道了馮府所發生的事兒。因為擔心,高菩薩跑到外麵尋找了一遍。但平城不小,又是晚上,要找一個人談何容易?


    於是高菩薩又再折了回來。


    等了好久,好不容易等到馮妙蓮回來了,卻是跟一個長相不俗,氣質不凡,且風度翩翩的年輕公子哥兒回來,而且,那年輕公子哥兒還抱了她,吻了她的額頭,這怎麽不讓高菩薩怒火中燒?


    都說女人是寡情的動物,看來這話不假。


    虧他待她那麽好,一心一意對她!


    這樣一想,高菩薩血湧到頭頂,額頭上暴出青筋,雙唇和嘴角被火燒得通紅,他的每一根神經都被燃燒著,每一塊肌肉都在抽動。他血紅著一雙眼睛,瞪著馮妙蓮走進宗廟,又再瞪著她的背景消失,不見了,突然,高菩薩就發起狠來,對著身旁的一棵大榕樹,一拳便狠狠的砸上去。


    “怦”的一聲巨響。


    高菩薩拳頭落到大榕樹上,紅色的液體,隨著他的拳頭,一滴一滴地淌下來。高菩薩感覺到他的手,像碎了似的疼,但心裏,卻有一種酣暢淋漓的痛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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