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妙蓮管不了她自己,閉上眼睛,拚命地叫,叫得像鬼嚎那樣。


    她不知道她叫了多久,嗓子都快要啞了。冷不防的,她感覺到有人走進了她房裏,到床口,拉開她的被子,馮妙蓮更嚇了個屁滾尿流,七魂不見了三魄,又一聲恐懼的大叫:“啊——”


    那人的聲音很溫柔:“妙蓮,別怕,是我。”


    原來是高菩薩。


    他拿著一個白釉防風油燈盞,燈盞裏亮著小小的火焰,像一朵紅色的花,照著他堅毅的下巴,一張醜帥的臉。他的一雙眼睛,那微弱的光線中,眼神是這樣溫柔,和硬朗的五官成反比。


    此時高菩薩的眼神,很軟,軟得讓人融化。


    馮妙蓮覺得覺得,此時此刻的她。一點點的,在他的目光中融化了。商菩薩放下燈盞,伸出強壯的胳膊,摟抱著她,他在她耳朵邊,像哄小孩子那樣,輕聲說:“妙蓮,不要怕,有我在呢!”


    馮妙蓮那顆恐慌的心,一下子就安定下來。


    她被高菩薩抱在懷裏,那淚淋淋的臉,緊貼在他的衣服上,她的眼淚,落在他的胸前。


    高菩薩一隻手抱著她,另外一隻手輕柔地,安慰地撫摩著她的頭發。高菩薩是那麽的溫柔,連聲音也是柔和的,那麽寧靜,不帶絲毫嘲諷意味,他說:“別怕別怕!妙蓮,不要怕!有我在呢,沒有什麽是可怕的!”


    馮妙蓮感到什麽東西,在輕輕地觸弄她的頭發,很柔軟,柔軟得讓她心中微覺騷動,她模糊地意識到,是高菩薩的嘴唇。


    高菩薩是那麽溫柔,那麽令人無限地感到安慰。


    馮妙蓮突然覺得,她好想好想,就這樣的永遠在他懷裏,有他那麽強壯的胳膊摟抱著她,她覺得什麽也不用害怕了。


    馮妙蓮不知道什麽時候睡著了,很安穩地睡去。


    一覺醒來。雨還在下,隻是變小了,打雷和閃電沒了,隻有細細的雨在“淅淅瀝瀝”地下,打在窗外的葉子上,滴滴答答,漫漫無盡。


    高菩薩沒有離去,他靠在的床口睡著了。


    旁邊燈盞裏亮著的小小火焰,微弱的光投在高菩薩那半側著的臉上,他睡得很安穩,均勻的呼吸,散發著似有似無的氤氳霧氣。睡著的高菩薩很安靜,也許,他此時正在作一個美麗的夢,臉上微微的露出了一絲笑意。


    馮妙蓮看著,心裏莫名的一陣悸動。


    她莫明的,就很想去觸碰一下,那嘴唇去觸碰,高菩薩那兩片淡淡胡須下的小世界——隻是輕輕的一下,像小孩子不自覺地被糖果吸引。


    後來,馮妙蓮還是大著膽子,把她的嘴唇,一點點地遞了過去。可是她的嘴唇還沒來得及接觸到那個小世界,高菩薩突然就睜開眼睛,然後靜靜地看著她。


    那一刻,馮妙蓮就像大街頭欲要下手卻被別人識破了動機的小偷,她僵硬地縮了縮身子,直起了腰,憋紅臉往後退了一下。


    馮妙蓮尷尬極了,恨不得找個地縫隙鑽進去,永遠也不要出來了。


    天,她,她應該怎麽辦?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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