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算卦攤很簡陋,隻擺著一張桌子,桌子擺放著些陳舊泛黃布條,上麵寫著掌相算命測字樣,旁邊點了香枝臘燭,煙霧嫋繞,周圍彌漫著竹立香味。


    算卦的是一個老人,很老了,頭發花白,兩鬢如霜,很瘦,額上刻滿了皺紋。


    算卦這事兒,信則靈,不信則不靈。就算不靈,聽聽也是好的,反正馮妙蓮也是無所事事。她走了過去,恭畢敬坐了在老人對麵的小凳子上:“老先生,給我算一卦吧。”


    老人顫危危地抬起一雙凹陷的眼睛,上下將她打量了一下,然後拿了上麵裝滿了竹簽的筒子遞過來:“要算卦,就抽一支。”


    馮妙蓮抽了一支簽,遞給老人。


    老人接過簽,對著光線眯了眼睛看。大概他是太老了,老眼昏花,瞧了一會兒後,又再擦了擦眼睛,又再瞧,然後念上麵的字:“不成理論不成家,水性癡人似落花。若問君恩需得力,到頭方見事如麻。”


    老人放下簽到,咳嗽了一聲,他問:“你求什麽?”


    馮妙蓮想了一下:“命運。”


    老人重複:“命運?”


    馮妙蓮說:“是。命運。”


    老人似模似樣的點著手指頭,嘴裏念念有詞,好半天後抬頭,瞧了馮妙蓮好一下,然後慢悠悠地說:“如果求命運的話,這簽不大吉。凡是求得此簽的人,命運會比較坎坷,雖然享盡人間富貴,但最後卻是落得個淒涼結局。”


    馮妙蓮很是震驚,瞪了老人看。


    老人自顧自的說:“卦已給你算了,信不信也由你了。”


    雙蒙臉色也不禁一變,不安地望向馮妙蓮。好一會兒後,他反應過來,問老人:“老先生,算一卦要多少銀兩?”


    老人說:“一個銀錠子!”


    雙蒙嚇了一跳:“一個銀錠一個?不會吧?這麽貴?”


    馮妙蓮說:“雙蒙,給兩個金錠子給老先生。”


    雙蒙又嚇了一跳:“主子——”


    馮妙蓮一笑:“老先生這麽大年齡了,還出來給人算卦掙錢,真不容易。雙蒙,你就給兩個金錠子給他吧。”


    兩個金錠和兩個銅板,對馮妙蓮說沒有什麽區別。馮妙蓮並不是不會算數,隻是她這個皇帝的小老婆左昭儀,最不缺的就是錢,當做善事施舍了,可憐可憐這位老人家。


    走遠了,雙蒙忍不住嘟囔:“什麽嘛,就這幾句完全不靠邊的話,也值兩個金錠子?這錢也太好掙了吧?”他憂心忡忡看著馮妙蓮,又再說:“老先生上了歲數,說話未免有些糊塗,他的話不可信,主子可別放心裏去。”


    馮妙蓮默不作聲。


    對於算卦,她是不大相信,可老人說她“命運會比較坎坷,雖然享盡人間富貴,但最後卻是落得個淒涼結局”,跟當初李姑姑給她看麵相說話的話,有些大同小異。


    李姑姑說:“左昭儀的地閣,是麵相最大的缺憾。兩腮無肉,而且腮骨尖且薄,這樣的地閣,命運會比較坎坷,一會兒享盡人間富貴,一會兒卻嚐到了孤苦無助失落,心境淒涼。”


    馮妙蓮想,這是不是巧合?


    抑或,她真的“最後落得個淒涼結局”?


    不得而知。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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