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馮妙蓮的現代觀點太過驚世駭俗,元澄一臉的驚詫,不過他還是說:“雙蒙,還是坐下來吧。你主子說得對,這不是宮裏,不必守規矩。”


    雙蒙低聲說:“是。”


    飯菜上來了。


    馮妙蓮拿了筷子,剛要大朵快頤,想了想又把筷子放下。為了預防萬一,她決定要對元澄來個先小人後君子:“任城王爺,你……你不會把這事告訴陛下吧?”


    元澄似笑似笑看著她:“你說呢?”


    馮妙蓮嚇唬他:“如果把我偷偷溜出宮的事兒告訴陛下,陛下生氣了,把我的頭斬下來,小心我會變成厲鬼,夜夜纏住你,讓你要生不得,要死不能。”


    元澄說:“陛下不會斬你的頭。”


    馮妙蓮給他翻了個白眼:“你怎麽知道陛下不會斬我的頭?”


    元澄說:“陛下很愛你,愛到——愛到讓人難以想像的地步!陛下就是把天下人的頭斬了,也不會斬你。”


    馮妙蓮聳聳肩:“陛下就是不斬我的頭,也會臭罵我一頓。因為我這不是第一次偷偷溜出宮了,而是一而再。”


    元澄失笑:“既然你這麽怕被陛下罵,那你還明知故犯?”


    馮妙蓮很理直氣壯的說:“因為我無聊啊。陛下又不在宮中,他這仗,還不懂得要打到什麽時候呢。我整天困在宮中,像了一隻擾中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我的世界就像後宮那樣大,悶都悶死。”


    元澄微笑:“自古以來作為後宮的女子,自是得守宮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是本分,難不成天天跑到大街頭閑逛?”


    馮妙蓮嘀咕:“天下最苦逼的,是做後宮女子。”她歎了一口氣:“如有得選擇,我倒希望陛下不是皇帝,而是一個普通尋常的男子。我是一個俗氣的人,要求並不高,不求大富大貴,隻願相濡以沫,簡簡單單過一輩子。”


    元澄問:“你覺得這樣的日子,你會幸福?”


    馮妙蓮側頭想了想:“幸福,幸福的定義是什麽?有吃,有穿,有住,有換不完的漂亮華麗衣服,花不完的錢?錦衣玉食,榮華富貴,出有寶馬香車,入有華屋麗人,走到哪兒都有頂禮膜拜?不不不,好像不是這樣的。幸福,應該是兩個心心相印的人在一起,沒有第三者,第四者,第五者……沒有爭風吃醋,沒有你爭我奪,沒有明槍暗鬥,沒有爾虞我詐。兩人相親相愛,一起同甘共苦,同榮華富貴,一起去看日落,日出,一起慢慢的到白頭,走到老。”


    元澄搖頭:“左昭儀,你的想法很特別,我看不懂你。”


    馮妙蓮脫口而出:“陛下看懂我。”隨即,她又再歎一口氣:“可惜,他看懂也沒用,他給不了我想要的生活。他是皇帝,還是一個不同尋常的皇帝,注定這輩子,他要活得轟轟烈烈。”


    曆史上的元宏,確實不是一個尋常的皇帝。


    但元宏有沒有活得轟轟烈烈,馮妙蓮不清楚,因為學的曆史書並沒有寫。


    吃完飯後,元澄送馮妙蓮回宮門口。到那家裁縫的店鋪時候,馮妙蓮和雙蒙進去換回太監的衣服,那穿了一天的衣服不要了。看著一身太監打扮的馮妙蓮,元澄搖頭:“左昭儀,我真服了你。”


    馮妙蓮向他擠眉弄眼,一邊說:“記得哦,陛下回來後,不得跟他說此事哦。”


    元澄微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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